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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帮她拉好被子,木野望转身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没打点滴的手,深深地看着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的她。
他欠她,太多太多。他知道,她是因为他才会心力交粹的在宴会上晕倒。他从来,都没法顾及她的感受。
错的人是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让两个如此美好的女子代他受过。一个,决意寻死;另一个,深深受伤。
五年后,彼此的命运又如此相似的纠缠在一起,而他,仍然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眼前这个复杂的问题。他爱小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噬骨的爱她,他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然而他又无法对伤痕累累的优衣说拒绝的话。他想无论他怎么做,都会有人受伤。
抬手看了看表,他轻轻地站了起身,拿出手机走到窗前,拨通了上野稚的电话,把声音压得极底:“稚,是我。”
“望,优衣怎么样了?”上野稚一手开车,一手调整着蓝牙耳机问。
“没事,在打点滴,睡醒一觉就好。”木野望回头看了床上仍紧闭双眼的吉冈优衣继续说:“稚,优衣还没醒,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过去,你帮我照顾一下小雨和望月。”
“我现在在送她们回家的路上。”
木野望一愣,心里有些微脑,他记得他说过要她等他回去,她竟不等!
短暂的恍惚后,他轻声说:“稚,把电话给她。”
“好。”上野稚简短的答,然后脱下了耳机,取过手机递了给凌慕羽。
凌慕羽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放在耳边。
“为什么不等我?”那边传来的声音极低沉,仿佛做了亏心事一样,怕别人听到,但听得出恼怒。
凌慕羽嘴角牵起微笑:“吉冈小姐身体不适,你照顾好她,不用急着回来。”说完不待那边回答,便挂了电话,递回给上野稚。
“这 么 快‘炫’‘书’‘网’?”上野稚微讶,一句话,一秒不到。凌慕羽笑笑,没有回答,只是把眸光飘出车窗之外。
上野稚刚伸手接过,手机铃声又不断响起,低头看了一下,是望。他回头看了看神情清冷的凌慕羽,举起手机问:“望,要接吗?”
凌慕羽摇了摇头,表示不接。
上野稚对两人很无奈,他夹在中间,不得不接:“望,什么事?”
“让她接电话!”压抑的低吼,含着浓重的火药味,上野稚眉心一皱,拿离耳边看了看,为了不让耳膜受损索性按了扩音器:“望,我觉得你还是回家跟她慢慢说比较好。小雨她不肯接我也没有办法。”
“望……”扩音器里传来一声柔弱无力的呼唤,木野望极温柔的应允:“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然后他极小声地对着话筒快速地说了句“稚,优衣醒了,我等会再打给你”之后就切断了通话。
车内沉寂,上野稚抬眸看了看把头倚在车窗旁边,静静看着窗外景色一言不发的凌慕羽,心里一阵内疚,他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举动会弄得这般……诡异,望与小雨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很艰难的维持,让他这么一弄,怕是更添许多无谓误解。
“小雨……”上野稚张了张口,想替木野望解释,却被凌慕羽打断。
“稚,我想静静。”疲惫的声音如于浩渺天外传来,幽幽的飘入他的耳里。第一次,上野稚清楚地看到了她隐忍于如花笑靥后寂寥与落拓。
“好。”他压下胸口上的沉闷,轻轻的说。连他,这么一个旁人,看着都觉得痛,何况这么一个柔弱如水的女子?
也许某人说的都对,如果爱,以伤害为结局,不如不爱。
(各位,有意见可以提,因为我越来越不知我在写什么。。。而且,你若果看到我码字的速度,会想撞豆腐,三小时1800。。。乌龟嫣再次爬过。。。)
121半生
“望。”吉冈优衣有些虚弱的撑起身子,对着正站在窗户旁边低声打电话的木野望轻声低唤。
木野望快速的挂了电话后快步走到床前,坐落床沿抱扶着她蹙眉问:“怎么起来了,要不要叫医生?”
吉冈优衣靠在他怀里,轻笑着伸手抚上他俊美的脸,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你忘记了吗?我自己就是医生。”
“那告诉我,你这医生是怎么当的?”木野望宠溺地揉揉她的发,仍是皱眉。
“医生也会生病的好不好?”吉冈优衣抬首望着那双深遂的眸子,微微牵动嘴角。那么熟悉的温柔,那么熟悉的气息又一次深深的笼罩着她,如果,这一刻是永恒,有多么的好。
“优衣,要通知你的家人吗?怕他们担心,我还没有跟他们说。”木野望轻轻开口。
“不用,你知道我没事。”
“为什么才回来就急着上班?你应该先休息一阵子。”木野望低头看着她,轻声责备。
“因为……”吉冈优衣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用力的呼吸:“因为我不能没有工作。”因为家里有人不想看到她,因为……她也无法安然的呆在家里看着那一家大小的其乐融融。她的席位,已在五年前在她的任性妄为后,被她亲手毁之一旦。
“工作不是生活的唯一。”
“得不到爱情,工作就是我生活中的唯一。”如果,连生命中的企盼也失去的话,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就是不断的工作。
“优衣,我不值得你这么执着。”她意有所指,令他深沉如水的黑眸隐隐颤动。
“望,你知道我为你而回来。”吉冈优衣忧伤一笑。
“优衣……”木野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轻轻打断。
“望,我很怀念,十七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欧洲旅行,那时,你与我肩并肩的坐在广场的台阶上安静的看着人潮如涌;傍晚的时候我们站在城堡的楼顶看着黄昏的光影,你从我身后紧紧的搂着我,下巴轻搁在我的头顶上,在我耳边轻轻对我说,你会与我看尽花开花落……望,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幸福吗?我幸福得想要眩晕,我多么感激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我那时心里想着,这么美的时刻,回首时会不会已是半生。可是,望,我们连,半生也经历不过。告诉我,为什么左野雨一出现,所有的幸福通通离我而去?”泪,潸然而下,没有预告,可吉冈优衣不愿在他的面前落泪,依然努力的笑。
“优衣,原谅我,是我的错。”除了道歉,木野望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望,你知道吗?这几年,我一直在等你,我想,她不在了,你至少还有我,你至少有一天会回头看看我,可是,她又回来了,我看到你和她站在一起笑得连世界都为你们动容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无法呼吸。我是医生,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停止心里的痛。”吉冈优衣咬着唇,不敢放声哭泣:“我真希望我可以一直病下去,那样,你就可以一直这样紧紧的抱着我,像从前一样。你知我多么怀念你的拥抱吗?可是它已不属于我了。”
木野望不语,沉默的听着她的诉说,心里很痛。
“望,我和你一起,比你和她经历更多。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轻易夺去你的心?她一出现,我所有的梦都幻灭了,都幻灭了。”
“不要这样,优衣,”伸手抚去她的泪,木野望眉额清痛:“看着你这样,我很心痛。”
“望,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她悲伤,悲伤的是那回不去的时光。心底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经爆发,不可收拾,泪如泉涌。
最终,吉冈优衣还是纵容自己,埋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她不知道,爱情为什么这么痛。
而木野望,只是静静地将她拥入怀中,任由她尽情喧泄心中的痛苦与不甘。
122仍爱
“年轻漂亮的女孩珊姆遭到继母费奥娜的虐待,被迫整日在餐馆里打工。在一次万圣节前夜的化装舞会上,珊姆与英俊富有的“白马王子”相遇,临别时却不慎丢掉了自己的手机……望月?”凌慕羽看着在她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歪着头睡着了的儿子,不禁摇了摇头。她放下手中的杂志,轻轻地托着他的头把他平放在床上,然后关了灯走了出去。
洗簌完后,她走出浴室,房间里仍是一室寂寥,她轻轻勾勾唇角。早已没有企望,又在乎些什么呢?
没有开灯,拿起音响摇控随意打开音乐,把湿漉漉的头发向后拢了一下,就靠着落地窗旁坐了下来。
音乐的前凑在飘渺的空间缓缓倾泻开来,熟悉的旋律倾刻间闯入凌慕羽的耳里,她微微一怔,龚芝怡忧伤的唱腔便直抵她心底,是那首《明知我爱你》。
心,忽然疼痛,在这首歌淌过她伤痕累累的心时,过往的幸福张牙舞抓的嘲笑她。
蜷缩着身体,把脸深深的埋在膝盖上,泪,大滴大滴的掉下。习惯了在人前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的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失声痛哭。
明知道我爱你,却不敢告诉你。她曾经那么爱他,曾经他那么努力让她相信他爱她,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爱她,却要将她囚在身边?为什么不爱她,还要努力夺走的她仅剩的幸福?她用死来选择遗忘,还不够吗?
歌曲,反复在播,她颤着手按下一首,还是在播,她疯了似的死命按下一首,还是在播,直至,摇控的液晶上显示着已经最后一首,还是在播。整张碟里,都只有这首歌。
我恨自己,无能为力。五年后,这句歌词仍在深深耻笑着她。她恨,恨自己无能为力。
丢了摇控,她使劲捂着耳朵,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才努力地止住了寂静中恸痛的哽咽声。
木野望,我说过,如果有来生,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我死后重生,你还要出现?为什么在我的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再次出现?
为什么不爱我,还要让我相信你爱我?你这个骗子,骗子!!
……
凌晨两点,木野望等吉冈优衣发泄完沉沉睡去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打开房门,房内不断播着的歌让他微微一颤,她在听这首歌。
视线在房内巡找,摇控扔在地上,落地窗旁边那个蜷缩着腿坐在地板上的清瘦身影一下摄住他的视线。
她没有睡,只是一动不动地靠在窗旁边,目光不知丢落何处。
没有开灯,他仍清晰可见她的脸上淌着泪光。
他拾起摇控关掉CD,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心疼的抱起一脸泪痕的她。
而她仍然一动不动,了无生气的任由他抱在怀里。双手没有本能的勾着他的脖子,只是无力的垂下,眼里是死寂般绝望。
他低头吻去她的泪,心里狠狠抽疼着。突然,她雪白的手臂上那排深深的淤黑得透着血丝的牙齿印直直的捣进他的眼睛里,蓦地震了他的心神,锥心的剧痛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放她下床,抓起她的手臂细细触抚,那齿印,咬得那么深,那么狠。他连触抚的手指,都在痛。
“为什么要伤了自己?”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望着静止不语的她,语气是那么的哀伤。
“你恨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她仍不言不语。
“好,优衣这么惩罚我,你也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我以十倍百倍来还回你们够不够?!”见她无动于衷,木野望无法抑制心中的伤痛,站了起来,握起右拳使劲的往墙壁上打,一下又一下,那响声沉闷入耳,令人看了痛彻心扉。
终于,凌慕羽有所反应,她飞快地起身,执拗的站在他面前,泪满脸面。
“你走开,你不是恨我吗?你们都不是很恨我吗?我这就还给你们,通通还给你们!!”木野望失去理智般伸手拨开她,仍然用力的挥拳向墙。她抵不过他自幼习武的气力,一下就让他无意识的给拂落在床。
手上的血蜿延而下,沾满了墙壁上他落拳的地方,凌慕羽一看,心里像撕裂了般疼痛。她从床上爬起,冲他的身后用力的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放手!”木野望僵着身体暗哑着嗓音低吼,声音里掩不住的颤抖悲哀。
“不放!”双手仍死死的抱住他,她把脸埋在他的后背轻声低泣,泪湿了他的衣衫。
木野望向后仰了仰脸,闭上眼,不想泪滑下来,可一不小心仍滑了下来。
他转身,用力的搂她入怀。用力的,紧紧的。
凌慕羽推开他,心痛的抬起他的手,血肉模糊,可想而知他出拳的力度有多大。她哭着,快速地拉他进浴室冲洗伤口。
洗手盆里不断流走血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