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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影如今还活着,那必定是有人常来送食物。周墨岚想了想,说:“据我所知,只有这一个出口。平日里偶尔有人来,只有关在普通牢中的一个宫女每日都有她主子派人送饭菜。”听完,我挑了眉道:“哦?竟会有这么好的主子。能带我去瞧瞧么?”
出了暗道,周墨岚便引着我来到外面的宫牢。这边的宫牢出了那个宫女并没有他人关着,而正巧,我碰见了那每日来送饭菜的人。我瞧了她衣着,与普通宫女不差,实在不知是哪个宫的。虽然我比她官级大些,但我也不好随便问了其他宫里的私事,只亲眼看着她将饭菜送到牢中女人的手里,然后退下。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正常。
我皱眉,看来脑中的猜测,是错了。牢中的湿气实在让我难受,不禁想起被尹德妃和太子妃关押到这宫牢的场景,想起柳美人的死。胸口似被巨石沉沉压着,我紧闭了闭双眼,准备离开。转头间,我瞥望了牢中女人一眼,却是让我顿生疑惑。
我想了想,回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对周墨岚说:“牢中可还有结实的锁链,她的牢锁有些坏了。”
周墨岚闻言,立即给那牢门换了一道锁。白光从牢房壁窗上投下,我看着那锁链晃动,白光闪闪,愣是刺眼。缓缓移了眸子,牢中的女人惊诧地收回望着我的目光,慌乱地拨弄着手上的饭菜。
我往承乾殿回,今日阳光很好,我却打不起欢乐来看着繁花似锦地皇宫,想起外面的世界,花香都似比这里的清爽温柔些。有些花开,是为了花谢。一阵风吹,纯真柔弱的花凋零,犹如这深宫,只要一阵邪风恶语,不懂得防备的人,便就这么去了。
燕璟雯也要步入这深宫之中来吗?这个宫里,有多少女人的心是真正向着身边之人的。这些女人,是注定悲惨一生的。曾经是柳美人,现在是要多了燕璟雯么?我深深叹气。
前面传来几个女子的清笑,我心中压抑,这几声笑,是真心的么?我随随抬头,见了三个宫女相面清笑,而其中一人便是我在宫牢中见到的送饭宫女。顿时起了一意,我故意放慢了脚步,那宫女与另两个又讲了几句后,便提着饭篮子离开。我跟着她的脚步,直到她转弯进了一扇大门,我抬头,心中震荡。
悄悄望进门去,那宫女正俯身说话,他面前的人不经意抬眼,见了门口的我,目中诧异,生生哑然。我微微一笑,跨门几步:“太子还记得教我下棋吗?奴婢想再与你下一盘。”
李建成原本僵硬的面孔总算是稍稍舒缓,带着我从后殿进去,唤人在大殿摆放棋盘。我与他对坐,大殿十分寂静,只有棋子敲着棋盘的回声,如一声声冰冷的水滴敲响在平静的水面,那么遥远,那么贴近。
终于,收手。我抿唇嘴角微微扬笑:“太子真是好计谋,不管奴婢如何转向,都能实实地顺着您的道上走。”
听出我话中有话,李建成僵僵一笑,伸手将我与他手掌相握:“兮然,纵你着了我的道,我也将更努力的保护你,守在你身边。”我摇头,仿佛是要将他曾说过的话曾做过的事统统摇落散去,我说:“如此的保护与守护,太过于虚幻,一次便足够让我分不清是真是假,是情是利。”
李建成睁着眸子望着我,那深切的目光仿佛怕我一下子从他眼前消失,仿佛要将我一次看够。我同样望着他,却是怎么也跌不进他的眼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隔离在我们之前。我看的到你,你看的到我,只是永远无法触摸彼此的温暖跟心跳。
一切都不必多说,所有的一切都在对眸中忽忽形现。
牢中被关押的宫女,便是每日给叶影送事物的人。东宫想要拿到宫牢一间的钥匙何其简单,只要此人被关押在宫牢中,手有钥匙并且知晓暗道,便可出了普通牢房直接往暗道上去。即使并非如此,叶影既然从未出过宫牢,那日刺杀的人就一定不是叶影。而这一场刺杀,结果看似是李世民计中出错,其实是李建成的计中之计!
“太子只要做好自己的事,这个位子,谁也抢不走的。”我悠然暗伤道。李建成摇着头猛然抓起我的手道:“我与他争的,不止止是这片江山!”
看着他愤怒中夹杂着失落的心疼,我知道这江山之外争的是什么。我冷着眸子平静道:“如此,太子却是多虑了。曾想,若是能化解这场暗斗,与你一同也是好的,至少你很在意我。我说过,要给我心安,不伤害,不利用,不欺骗,我定不会负你。可到头来,为了这片江山,你的利用你的欺骗,已将我对你的心安一点一点的磨灭了。原来到头来,我还是你们共用最有利的棋子!”
我愣愣张手抓起一把棋子,看着它自言:“你教我下棋,原来也只为了下棋。”
“兮然!”李建成恍如失魂般唤了我,向我伸出手来。我动身闪开,眸中忍不住的水光,清冷地望向他:“太子殿下,既然棋局已经说破,你我也不必再下了!”
提起长裙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低怒:“难不成兮然从未利用欺骗过我么!”
脚步猛然一顿,胸口狠的透不过气来。我谄笑侧头:“既是互相的对不住,你我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才说完这句,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额头抵在我的后颈上,痛声低言:“我曾说过,若是伤害,若是利用,若是欺骗,我也绝不放你走!”
我颤抖着双手扳开他握在我的腰间的手,轻声道:“太子,是兮然对不起你,一直是兮然对不起你。我以为瞒过你这些,与你在一起,也不为是件舒心的事。可兮然本就太过自私,由不得半点利用和欺骗。”
“那么二弟呢?”他扳过我的身子,紧紧抓着我的肩膀,“他的利用,他的欺骗在你心中该是胜过任何人!”
心仿佛被人狠狠一拉,全身不由的颤抖起来,我抖着嗓子,好不容易说出一话:“如你所测,因为他是我心上的人……可他心上之人不是我。”不管他如何待我,心中放不下的依旧是他,甚至可以原谅他做的一切,甚至甘愿被利用被欺骗,这样,便是我在他心中还有一丝可用之处。而李建成,竟是早在心中猜想我心之所向,他欺骗了我,更是狠心欺骗了自己啊!
李建成目中失神,缓缓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轻吐两字:“是你。”
我按上他胸口上的手,与他对视,摇头。我握下他胸口的手掌,轻轻放在桌上:“太子,兮然求你最后一件事。还记得宫中曾经那个柳美人吗?你能不能想个法子,不要再牵扯出更多的柳美人。放了燕璟雯吧。”
李建成反握住我的手,目光透出些希望:“兮然,你是在吃醋是不是?你该知道,若我娶得燕璟雯,并不是真的爱她!”
我抽回自己的手,掌中散去他的温暖:“我只希望,多一个人快乐。”
离开他的视线,我跨步走向大门,心中流淌出无比愧疚的悲伤,却也只能任它释放。李建成的好,并非不知道,只是能原谅李世民的,不能原谅他,因为他曾是我依赖愧疚的人,而现在我才发现,他不是。
门前步出一道身影,自从有了身孕,太子妃的身体一直不好,尚药局每五天便会派人往东宫查看她的身体,而她的身边也常有两名宫女随身相扶。我停住脚步,看着她向我走来,她的目光依旧尖锐,只是此时多了几分悲痛的水光。
“太子的情,岂是能由你儿戏!”她的话语颤抖,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她得不到李建成的爱,却是看到有人践踏了她一直梦寐的情,怎么不心疼,怎么不悲伤。
第054章 千钧发(一)
既是由我而出,我便甘承担。我定定望着她,只能说:“确实是奴婢对不住。”
她由两名宫女搀扶着疾步上来,才到眼前便劈了一巴掌下来。殿中清脆的一响,脸上辣地生疼,身后跨来急切的脚步,李建成担忧地抚上我的肩,我抑制不住的愧疚,不敢看他。面前的太子妃愤怒着吼道:“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谁敢!”身边的人一声怒吼,忽然觉察到大殿门口也是出了同样一声。我抬头望去,李世民正大步往殿中走来。
“承乾殿的人在东宫做事不周,也该由我承乾殿来处置,太子嫂嫂真是太过心急了!”说着,李世民伸掌将我从李建成身边拉了过去。李建成望着我们,眸子深深一沉,向我张手:“兮然,回来。”
我望着他的手掌,久久不愿相握。李建成,我实在不能再欺骗你,我也不想再欺骗自己。即使他不要我,我也不能再跟随了你。其实,我最不可原谅的人,是我自己。你如此能忍,而我却是一再伤害。以为呆在你身边就是将自己的过错补偿,可是我又错了,这只能伤害你更深。
我撇下头,不去看他深情破碎的眼。他的手掌缓缓收拢,最终握拳垂放身边。“二弟,燕璟雯归你,莫兮然必须归我。”李建成狠狠说,目光移到李世民面上,一眼冰冷。
李世民毫不畏惧,轻轻一笑,话语万分认真:“不懂大哥是何意。这是两个女人的选择,并不是我们能说归谁就归谁的。”
此话还不明白吗,李世民告诉他,我的选择已不再是他李建成了。果然,李建成眼中终是忍不住了怒火,身旁的太子妃见李建成如此,怒言沉道:“承乾殿莫兮然,以后决不可再踏入东宫一步!”
这便是禁了我与李建成见面的机会吗?我不禁暗笑,若是李建成想要见的人,还需要在这东宫吗?只是,我倒是觉得这法子甚合我意。
李世民拉着我大步向殿门走去,我跟着跨着脚步却是一身无力,身后传来李建成阴冷的低言:“不要到头来,是一场空的好。”
李世民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东宫,我跟着他疾步走,一直到承乾殿书房。李世民仰面靠坐在椅上,一双精亮的眸子望着我,唇上微动:“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我垂着眼,悠悠轻言:“殿下有什么要问的。”
李世民顿了神色,开口:“从头到尾,你可都明白了?”
脑中思索,将开始至今的一切过了一遍,却是乱成一团。我皱眉摇头,暗暗说道:“过程太乱,这次的真相是否是真?”
“是不是真,你不是已经判断了吗。”李世民起身,腰靠在案桌上,微微斜身望我。是啊,是否是真,在我与李建成下棋的那一刻便已经在心里做了判断,现在我又何必自欺欺人。
即使如此,还是不禁从心底漫出丝丝悲切,不由深深叹息。李世民动了身子,绕步在我身边,细细说道:“不错,我本想让他和元吉反目,不想却被他使了反计,让元吉与我反目。他与我本还存着一丝笑面,如今也只能冷面相待。真正的格局已经呈现,他有后宫、武德、能人将士三股势力,而我只有能人将士以及那些放在纸面上的战功高绩。而战功高绩,也已让父皇渐渐对我不放心,如今的我,随时都可能立即死去。”
“如此,是我让你危险了一分。”我愧疚道。
李世民微微扬笑,似是满不在乎:“危险是浅是深有何关系,只要深处险境,逃不出去的,就必将去承受化解。”他十分淡然,手中转弄着茶杯。想起牢中,我问:“殿下还想救叶影吗?”李世民转眼看了我:“事到如今,你觉得叶影此时还在暗牢活着吗?”
我哑然。不错,既然李建成是用了叶影骗我,本该还想利用以后,可如今事情已被我知晓,留着叶影只能成为了障碍,倒不如杀了来得干脆。我痛痛沉着,我这是在无形中,又杀了一个人么!璃浅死了,柳美人死了,叶影也死了,即使不是我亲手杀的,但她们的死却都和我牵上了关系。我猛然想起那日被我举剑刺死的男人,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的血丝,仿佛现在要将我带走。无风自寒,我抖了后背,全身悚然。
一双手按上我的肩头,李世民眼中竟闪烁出担忧。“这与你无关。”他说。我微微心安,不由握上他的手掌。李世民的眸子轻轻一顿,从温暖柔光转到徘徊踌躇,又从徘徊踌躇转到冰冷绝狠。他生生扳开我的手掌,飘然离去。
他的目光,让我茫然又沉痛,而这几个月,更是令所有人心惊胆战!
并州总管、齐王李元吉派车骑将军张达率步卒抵御,至则覆没。刘武周遂袭破榆次。五月,刘武周攻陷平遥。六月,占领介州。李渊派遣太常少卿李仲文为行营总管,与左卫大将军姜宝谊率兵救援并州,却被刘武周的将领黄子英击败于雀鼠谷。李渊又派右仆射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督军抗击刘武周。八月,裴寂至介休,宋金刚据城拒之,双方战于索原度,唐军全军溃败,裴寂只身逃回晋州。
此时,刘武周势如破竹,进逼晋阳,李元吉连夜弃州奔还长安,刘武周在旦夕之间占据了李唐的发祥地晋阳。十月,刘武周又派遣宋金刚南下攻陷晋州,进逼绛州,占据龙门,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