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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宽抬了他白嫩的小脸,眼笑眯成月牙,可爱地打紧。他摇摇头只道了两个字:“秘密!”
这时,院子的门外跨进一道人影,是李世民来了。一旁的小身子忽然一僵,方才还笑着的小脸顿时暗成一股委屈,站到一旁看着李世民走近。眸里透着带着惊慌有带着渴望,李宽嘟着的小嘴一声怜人的轻唤:“父王……”
李世民微微一笑,向他张手。李宽闪过一丝惊喜,跑着站到李世民怀里,却是两手顿了顿不敢碰面前的人。李宽还是在顾忌李世民没有去看他的事,李世民也是感觉到了这一点,伸手将他抱了抱:“宽儿,最近父王有些忙,所以总耽误了时间去看你。”
那水灵的眼顿时冒出剔透的泪珠,李宽提了袖子抹去泪花,摇头道:“父王事忙,宽儿明白。”他转身,端下方才拼做好的水果,“这是奶娘曾经交儿臣拼做的,她说看到这个盘子就能让人心情大好。可上个月奶娘生病了,我想去请御医但他们都不肯,说奶娘治病一定得拿出东西交换,可儿臣给什么他们都不要。儿臣实在无法,只能来试试用这份好心情换得父王一道口令,救奶娘一命。”
第100章 醉花阴(四)
李世民顿了神色,静静接过水果盘子放在桌上,拉上李宽的手往外走。我赶紧唤了宫女去找侍御医到二世子李宽的住处去候命。
来到那处院子时,屋外的人都白着神色跪在地上,李宽惊了面容上前问:“是不是奶娘怎么了?”那些人趴在地上不敢说话,怕极了李世民追究其责。不得回应,李宽慌忙跑进屋子,我与李世民在后跟进。
她是一张年轻的脸,只是灰白地可怕,这一刻我已断定她是躲不过这一关了。田侍御医也在这时候赶来,上前看了看榻子上的人无奈向李世民回禀,她是得了急性恶病,又错过了最好时机,所以连侍御医也是无法。
然后,她却笑得如释重负,看着李世民而是泪如雨下,她没法支持多久,只留下一句话:“殿下,二世子很乖很懂事,读书也十分上进,他没有让您失望。”李世民含着谢意点头,看着她永远合上眼,为她盖好被子,吩咐宫人好好将她安葬,随后他带着失声痛哭的李宽大步迈出这个院子。
我紧跟而上,沿路都撒了李宽痛哭的眼泪。李世民将李宽带到一处,肃着颜责道:“不得再哭,有泪不轻弹!”李宽用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人到大限,非走不可,儿臣明白。儿臣只是想起往常奶娘的好,心中舍不得。”
“没有舍得舍不得,男子汉就该拿得起放得下。过了今日,莫要再让我看到你哭!”李世民严肃道,拉着李宽的手往正殿走。我追上前问:“殿下这是要带宽儿去哪里?”李世民说:“哪能去哪里,让无垢带他一阵子吧。”我含笑道:“秦王妃要照顾两个世子,殿下可不能什么都让她做。兮然也是承乾殿的一份子,如果你对我放心,就将宽儿交给我吧。”
李世民犹豫地望着我,有些笑意:“你从未带过孩子,你行么?”我摸着李宽的脑袋,看着他说:“兮然一见宽儿就觉得投缘,而且宽儿也十分聪明懂事,我还可以向有经验的宫人请教,相信可以带好他。”
李世民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他低下身子向着我对李宽说:“宽儿,以后这就是你母妃。”李宽挣脱他的手掌,退了几步道:“不!她是姨娘,不是母妃!”李世民听了立马僵冷了面色,我赶紧应道:“都一样,宽儿和姨娘一起住好吗?”
李宽看着我斜了斜脑袋,然后点头。我轻轻一笑,牵起他细嫩柔软的手,李世民在旁只好嘱咐道:“莫要太惯着他了。”
之后,李宽便与我一同住。这日晚上是他第一日在这殿上过夜,我怕他睡不着便守在他的床榻旁等他入睡,可是他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最后坐起身子无奈地摇摇头。我微微笑了,搂过他在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哼起温和的调子哄着他睡。过了一会儿,怀里的小人儿没了声响,正要将他放在榻上的时候忽然又睁了眼,他还与我说了一句话:“以前睡不好的时候,奶娘也是这么抱着我睡的,就像自己的母妃一样。”
心中一动,我轻轻问:“能告诉姨娘,为什么不让我做母妃吗?宽儿能有一个母妃不好吗?”
李宽摇头:“非常不好。”我依旧强撑着笑,我是这么不讨孩子欢喜么。哪知,李宽又说的一言整整将我愣了愣,他说:“有两点不好。第一,奶娘曾告诉我,母妃只有一个,不能再有第二个,否则就是对母亲的不孝;第二,姨娘若真成了我的母妃,对我太好会引他人闲话,对我不好还是会引他人闲话,倒不如就拉着这么一个距离。再者,往后姨娘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用对谁更好而觉得欠了另一个,再对另一个更好又觉得欠了原先那个,如此循环你会很累的。”
我愣愣笑着,问:“宽儿懂得真多。”得到夸奖,李宽收起那小大人的模样顿时笑开眼:“奶娘说,要多读书才会有出息,才不会让父王失望。”
李宽口口声声一个奶娘,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想起白日见到那张苍白的脸,在最后的时刻留下最欣慰的笑,我的心中不禁凄伤悲切起来。她这一生,是埋在了宫里,奉给了李宽,却不知她的孩子如今如何。我问起这个,李宽天真无邪道:“奶娘没有家,也没有孩子。”
没有家,没有孩子……我惊诧地盯着李宽的面容,心中纵有一想,却已是无从着手。李世民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院子,定是不会再提起此事的,而李宽年纪太小,虽然聪明,但有些事情还是想不明白的。
第二日,李宽所念的书都搬了过来,一大清早他就坐在案桌上专心致志念《孝经》。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每日读书写字,也该找些时候和同龄人一起嬉戏。午后,好不容易劝下他捧着的书,带着他往宫里的一处梅园去。天气晴好的时候,秦王妃和杨妃喜欢带着另三个小世子一同在梅园闲聊。果然,我到的时候,两人正坐在那喝茶,边上呀呀跑着和李宽一样大的三个孩子。
秦王妃见了我和李宽忽然到来不由惊讶,但很快反过神笑招了我们过去。李宽跟着我上前,目光时不时移向那三个玩耍的人影。杨妃察觉,笑唤了那三个世子,四人站在一块,身高都不差,年纪稍大的是李承乾,最小的是李泰。秦王妃看着四人不禁更舒展了笑颜:“殿下昨日也与我说起二世子,准备将四人的师傅换成一人,好让他们兄弟一起读书,相互促进。”
“先谢过秦王妃。”我低头拜谢,又转身与李宽说,“宽儿,往后你与哥哥和弟弟要相处融洽,团结互助。”
一下子见了这么多从未见过的人,李宽还有些怕生,他轻轻点头,始终不敢往其他世子那瞧上一眼。又不能逼他主动与其他世子说话,正束手无策时,他身旁的三世子李恪拉上李宽的手笑说:“二哥,我们一起去玩。”
李宽看着他,又看看李承乾和李泰,三人皆是含笑着。李宽点点头,跟着三人跑到一旁玩耍。方才压着的石头总算落下,我回头向杨妃含笑点头,她也抚了抚另一旁的位子,示意我坐下。秦王妃看着在一起的四个孩子,回头提醒我说:“对二世子好是该的,但也要注意你自己,莫让别人故意对此传坏了事。”
我明白她说的意思,沉心颔首。
但意外,总是让人防不甚防。
春日的天气虽好,可也容易让体弱的身子惹寒。没过几日,李宽就惹了风寒,发了热烧不能起床。
命人往尚药局找人来的时候,跟着田侍御医来的还有念儿。我看念儿的神色似有急话要与我说,但心中仍是放心不下李宽的身体,便等着先田侍御医查看病情。还好,李宽只是惹了普通的风寒,只需开几副药,细心照顾便无大碍了。
宫女随着田侍御医去尚药局拿药,我松下一口气才见念儿。念儿急急拉过我便道:“那拿黄芪的宫女又出现了,她好像察觉了我的怀疑,在宫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不见落脚点,直到天暗就回了掖庭宫。兮然,这几日你吃什么喝什么定要小心一些,那黄芪的味道你该闻得出来吧?”
我点头,又想了一策:“念儿,不然你来我殿上。宽儿生病我实在留不出再多的时间注意着思考那,你在的话也好替我省了一份心。”
第101章 醉花阴(五)
念儿想来也是,便答应了下来。
本来这风寒只是小病,照常理来说只要喝药再好好休息几天便可恢复身体,可这药好像对李宽一点用处都没有。用了十天,他的身子没有一点好转,眼看就要退了烧,可又发了起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真不敢再想。
我把这事给念儿说了,她说田侍御医的处方没有错,或许这病根比较牢固,如果李宽明天仍然烧退烧起的,就立马重新看诊。
宫女从殿外进来,手上端着今天的药。我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扶着李宽起来。李宽瞧了我手上的药汁,纠着眉摇头,我哄着他说这是最后一碗,喝完了明天就好。李宽呆呆看着那棕褐的药汁,终于凑过脑袋。我勺舀着药汁送到他干裂的唇边,看着他一点点喝下。喝了几勺子,李宽更皱紧着眉头,怎么也不愿再吃一口。我心也觉得这药汁无用,只好放了药碗抱他躺回榻上。
我深深叹气,这悠长的叹气声回荡在殿中显得更加无力无奈。李宽生病这几日,我不让任何人呆在殿上,一是避免风寒感染他人。我是不打紧的,关键是殿上的宫人,他们在各个殿中进出,很容易将风寒传染。二是怕打扰李宽休息。李宽除了喝药还有吃粥的时候起榻,其他时候都无力地躺着,让人看着很是怜惜难受。李世民每日来看他,又自行拿了药单亲自找医书对了不下十遍,也是参不透这病和药哪里出了错。
“姨娘……”李宽微微睁了眼迷糊地望着我,小脸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撑着想起来。我扶抱起他,让他靠在我怀里。他的目光有些干涩,呆呆地望着榻脚,脑袋忽然一沉,倾下身子往塌下呕下一滩青水。我见状吓得扶紧他,慌忙地抚拍他的后背,并向着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殿外跑进几个宫女,见着塌下的青水和李宽青白的面色,也是惊得相互对视。念儿赶紧上前扶着李宽,急地疑惑自喃:“尚药局的诊断和药单都不会错啊,煎药也从未出过差错,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胸中大气,我肃然起身指着下面的宫女大怒道:“莫不是谁因为大意而端错了药,现害得二世子如此!平时偷闲就惯着你们,如今你们是怎么取这人命关天的药的!”
宫女吓得扑跪在地上,谁也不敢说话。念儿连忙拉住我说:“知道你心急,但此时我们更该冷静。二世子的风寒久病不愈,怕是此事没有错药那么简单。”念儿一言重重提醒了我,我沉住气对下面的宫女道:“还不快去尚药局找人!”
宫女得令,一人慌慌张张地跑出殿去,其余几人仍旧跪在地上不敢声动。殿上一片紧张的肃静,我来回踱步,越想越是觉得可疑。李宽的风寒整整十天的确都不见好,现在还呕了青水,估计是有人特意在暗中为之。李宽只是一个孩子,和谁都无冤无仇,如此想来这个人要对付的该是我。
我心疼地看着榻上虚脱的瘦小身子,又是因为我,让身边的人受到无辜的伤害。这次,我定要将她捉出来!
不过多久,宫女带着宋逸进来,后面又尾随着李世民和秦王妃等人赶来。
宋逸把完脉,问我今日李宽可有吃什么。李宽近日厌食,方才也只勉强喝了几口药汁还留下了半碗。我将它交给宋逸,他凑着碗口嗅了嗅,又用小指点了药汁尝了尝,顿时锁起眉头,转身对田侍御医说:“你的药单的确没错。你回去把给二世子煎的药渣来拿。”
众人在殿上静静等候了一会儿,田侍御医从尚药局回来,手上端了煎的药渣。宋逸拨着药渣看了看,上前一步对李世民拜身道:“臣已经看过给二世子药。药单和煎药都没有,可这药到了碗里偏偏多出了一味药。”
今日领药的宫女白了面孔扑跪在地上,磕着头喊:“殿下请明查,奴婢去领药的时候,是看着医佐把药汁倒出来,再亲手拿回来的!”
李世民冷冷瞥了她一眼,开言道:“来人,先把这个宫女关起来,带查明之后再发落。”殿外进来两个侍卫,将哭喊的宫女连拖带拉地拽出大殿。李世民转面向宋逸,说:“如今最重要的是一面将二世子的病只好,一面查清此事。宋奉御,那多的一味药是什么,是只多了这一天的还是多了十天?”
宋逸道:“回殿下,那一味药每次都加的不多,所以药味容易被盖过,若非识药人亲口试尝是不易被人察觉的,这也正是二世子始终不得痊愈的原因。而这味由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