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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正常啊。”他又坐下来,似笑非笑。
“好吧!我承认,我自己完全接受不了,所以我怕,很怕!可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懂吗,我是小孩。”他说的好轻巧,揭开自己的奥秘。
小孩?我忘了,自己已经许久没当他是小孩了,可还一直拿他的年纪作挡箭牌。他是小孩,没有杂念,不做作,不摆谱。作为大人,我不可能豁达地放弃自己二十几年建立的小世界。
也许只有小孩子能接受吧!
——2009。08。28——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牵连ˇ 最新更新:2009…08…30 21:05:40
“就是这个,那个孩子就是牵连,李某竟然没想到!”李大爷听完我的叙述,突然顿悟。
刚刚复苏,我揉揉僵硬的手脚,侧头看着李岑格正扭动脖颈,活动身体。
“那女人真是厉害,未婚先孕还搞一尸两命。”
“格儿难道看不出吗?她肚子里的东西才厉害。”大爷拿起檀香,点燃了放在桌子上,兴趣盎然的重复:“真是厉害!”
“怎么办呢,大爷,要打掉孩子吗?”我忙问道。
爷爷想了想,摇头道:“可能还不行,一旦没了孩子,牵连便断了。除非你们两人在异世界重新连接牵连,不然我也没有办法。”
“下星期就放假了,暑假的话,有大把时间啊!”李岑格嘿嘿的笑,笑起来很好看,说话间又递给我一杯热水,从他愉悦的眼里我仿佛也看见了希望。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能力的问题。”
“爷爷你的能力我信得过。”
“唉……逆子啊!你可知道你为何能去异世界。”
“搭顺风车嘛,牧里和我接了联系,而牧里和那女人也有牵连。”
“又为何能回来。”
“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我也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对话,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
“不对,那是因为我跟格儿结了牵连。”
李岑格跳起来,惊讶的问道:“什么时候?”
“这是老李家的传统,本来是要到你有孩子后再告诉你的,这……以后再慢慢给你解释。总之这种牵连用时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月,时间并不充裕。”
“半个月?如果用2:5来计算,我们在那边只有一个多月。即使一年半载都不容易找到,一个月怎么可能?牧里,你说说看啊!这根本不可能。”李岑格来回的走动,很激愤。
我咬紧嘴唇,口中含着的热水早已变凉。
“你倒是说句话啊!”李岑格又跳到我跟前,无理取闹道:“怎么,吓傻啦?”
我摇摇头,咽下那口夺走我温暖的水,又喝了一口。
“一个月后没有找到那怎么办?爷爷你会把我接回来,是吧,我们要丢下牧里吗?”
“格儿!”李大爷呵斥着他,扭头又对我说:“小里啊,你千万要振作。”
吞下无奈,我勉强笑道:“没关系,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告辞了。”
出了门,我决意不让李岑格送,烂下计程车往老窝赶。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打掉孩子,一个月后,要么找到李岑格一起被带回来,要么找不到永远独自留在异世界。
我摇下车窗,头一次觉得夕阳的血腥味这么重。
回到老窝,已经不用我言语,京了了就拉着晨黧乖乖的闪到了一边。
“怎么了?”
“这死人,一不高兴就这副鬼样子。现在最好别惹她。”京了了给我一个埋怨,我看也没看就进了房间。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床,被子熟悉的味道,席梦思的柔软,以及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的茗轩院里火锅的汤底,那锅翻滚的,血红的,辛辣的,让人热的想扒皮抽经的热汤。
孩子?她怎么会有孩子,现在她的身体里难道还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吗?
我像个死囚一样望着天花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叹气,又是叹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
我坐起来,狠狠掐自己,直到大腿透出了淤青,我才觉悟过来。我跳下床,出门说着:“走,去K歌,今天我请客!”京了了完全没搞清状况,可一听请客,马上拽着晨黧跟了出来。
“K歌?根本是乱嚎!晨晨你刚刚看见了吗?那些丑女人竟然笑话我们。牧里!喂……你,你给我少喝一点!”
午夜的街道回荡着京了了沙哑的喊叫。
空洞的街道上,路灯俯瞰着世间的冷清。灯光间隔数米,疯狂地招揽着飞蛾,它们振翅,碰撞,烦躁,看似热闹却充斥着死亡的冰凉。
酒瓶被她抢了去,我嘟嘟嘴,晃晃悠悠地勾过晨黧,问道:“晨……你说,我是不是特丑陋?”
“你们家大少欺负你了?一副失魂落魄样子!”
“尸魂落魄?”我苦笑着抬头看她。
“呃……有什么不对吗?”
京了了走过来一把拧着我的大膀子,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牧里,你犯贱啊你!给我说,他是不是甩了你?你给我起来,才喝了几瓶酒啊,就这副孬样。你起来,给我说!”
不管我一个劲往下滑的身子,她执着地拧着我。
就像膀子和大腿上的淤青,我的心也好痛,是没有发泄出来的钻心之痛!
“不关他的事,我,我好难受!”
委屈一下借由酒劲涌上心头,我顺手抱着京了了,泪汹涌而下,“我好难受,我怕……怕……”‘死’字被我生生掐进了喉咙,喉咙也很痛。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只要你自己不后悔,放手去做就是!有京姐罩着你了!”
我没有醉,或许已经醒的透彻了。
只要自己不后悔,就放手去做?一直到躺上熟悉的席梦思,我脑里始终翻滚着京了了的话语。
如果真的回不来了,我会不会后悔呢?还是这样问,如果因为不去尝试而回不来了,我会不会后悔?
要挽救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性命只有打掉孩子!
决心下的很快,我眼前又突然飞舞着成串的图像,外祖母的十字架,爸爸提着公文包,妈妈在笑。
我也笑着闭上眼睛,觉得连骨头也笑了起来。
打掉孩子!牧里。
“主子,您醒了吗?”鸢因守在床边,第一个发现了我的到来。她掀开蚊帐见我脸色不太好,便又缩回了手。
我摆摆手,吩咐她下去,自己却坐在床上发呆。
片刻后,北靖穿着亵衣仓促地走了进来,忙道:“怎么了?鸢因说你不太高兴,到底发生了何事,孩子能打掉吗?”
我仰头点了点,给他说了事情的大概。
“牧里,你不要担心,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北靖将手放在我肩上,小小的却很踏实。
我在床上呆了一天,努力地加固自己的决定。
于是,我六点钟就穿了回去,翻起身便拨通了李岑格的电话号码。
“我决定了,打掉孩子!”
“喂……是谁?”电话那头传来李岑格半梦半醒的声音。
“我!牧里。”
“啊——小里同志啊,你等等。”他打着哈欠,过了好 久:炫:书:网:电话里才传来他正经的声音:“说吧,我完全醒了。”
“我要打掉孩子!”
“你决定了?”
“恩!等我回家后,我就找个借口出门,到时候——”
“你不打算给你父母说吗?”
“他们会信吗?他们会更难过的!咳,不说这个了。如果……如果我回不来,就说成是意外吧,淹死也好,摔死也好,总之我不想让他们牵挂我。”
“……你得想好啊!”
“别说了,一会儿我就没勇气了!挂了啊。”
摁下结束键,我躺回床上,咯咯的笑。
——当你繁忙的一个脑袋要考虑两个人的人生时,你就会忘记痛苦。
放假前的一个星期,我几乎被考试和比赛搅得脑细胞打结,自己也刻意将小腹里的鬼胎忽略。没有再胡思乱想,日子便好过了很多。
醉酒事件已经过了数日,京了了依然完全不理我的解释,余愤难平,一见李岑格就冷嘲热讽。她这个人就是爱憎分明,很多人喜 欢'炫。书。网',也有很多人讨厌,一度成为高中时期的话题人物。在她的光芒下,我几乎被人无视。
我偶尔也会憎恶她,但更多的感觉到她这个话题人物的无奈和孤独。
而在洪正国,我似乎也成了话题人物。
牧监制,《洪正真有才》的策划者,洪正国第一才女,相貌俊美,倾国倾城,且皆以男装示人。全名不详,年龄不详,家庭背景不详,婚配与否不详,是个非 常(炫…书…网)神秘的女子。
比赛还没有几天,关于才女小牧的话题就漫天飞了。果然不管在哪个时代,名利与美女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至于北靖,最近他遇上了不少麻烦,上前天郡内的‘天井’坍塌了,死伤严重;另外朝廷一个劲地督促他尽快解决掉梁谋;另外还有我的事。咳……总之,都是些大麻烦。
“或许我该帮帮北靖,毕竟你们一直都在帮我。”坐在衙门的厢房里,我嚼着绿豆糕,不住给鸢因说话。这里算是何县令的办公地和接待处,不太奢华,但喜在隔音效果很好,旁间的评委们聚首吃饭的声音也挡去了七分。我身为女子,自是不便与他们同席,就开了单厢独处。
“少爷能应付,及冠时主夫人就交付了当家权,这些事无需主子担忧。”
“过几天,那个……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我就不能回去翻书找办法了。”
“不是有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一说法吗?主子你就不要多想了!”鸢因给我倒了杯茶,我摇摇头,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窗外是衙门里的小院,稀拉拉的柳树和灌木,没有花,很素净。
一个男子背对窗子走进我的视线,他拿着一梭柳条,深绿的枝桠在他浅蓝衣服旁飞舞,朝气蓬勃。男子很快发现了窗内的眼神,停止动作,狡黠的看了过来。看清脸,原来是王筑,那个曾被我以为是李岑格的华衣书生。
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却笑的意味深长,作揖回礼,随后很快就走开了。
嘿嘿的笑着自己偶发的乐观,日子就这样被沉淀下来。
一面在考场上的咬笔拍脑,另一面在赛场上的妙语连珠,强烈的落差,似乎也只有像我这种马大哈才能适应。
考完试的第二天,我就回了家。
——2009。08。29——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堕胎ˇ 最新更新:2009…09…01 17:27:25
“妈!”
推开家门,我一通乱叫,老妈才从厨房探出头来。
“你这死丫头,转性子了,没看见我在宰鱼吗?”老妈走出来,手里拿着菜刀,围裙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激动,不过能再见到她,我已经很满足了。
晚饭吃的很温暖,第一次觉得老爸的平头这么好看。
“里里,爸爸脸上有东西吗?”我咬着筷子摇了摇头,埋头吃自己饭。
我向来不擅长表情达意,觉得这些东西流于外表就失了价值。可这几天,我似乎已经充分的认清了自己。为什么不能表达,那是因为我根本就羞于启齿,是自己太懦弱。
搁下筷子,我拿出文件袋递给老爸,咬咬牙说“爸妈,您二老辛苦了。这是海南岛十五日游的团证,大后天就出发,你们好好去放松一回吧!”
爸爸一听,赶紧拿出袋里的东西,“里里,你这不是胡闹吗?你哪里来的钱?”
“三年我都挣不了千儿八百吗?你们就别问了,手续办了,钱也交了,剩下的就是养足精神去海滩吧!”
“这丫头,知道孝顺了,没白养!”
“好啦,好啦,快吃饭吧!”
我又埋进了自己的小小世界,可能是自己不适应在家长面前撒谎吧。那两千六百块我只出了零头,其余的都是管李岑格借的。说是借,我哪里有钱来还。
不要多想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