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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臂静静地观察着医生的检查,起先还是默默地看着,直到后来实习女医生都要为女患者抹药了,他薄唇轻启,却是从那张性感的唇中毫不留情地讽刺:“红药水,学名红汞或汞溴红,俗称“二百二”,为2%汞溴红水溶液,消毒防腐药。其杀菌、抑菌作用较弱但无刺激性,适用于新鲜的小面积皮肤或粘膜创伤之消毒。易与消毒药品发生反应,产生对人体有毒的物质。请问,用穿透性小、消毒作用弱且容易导致人汞中毒的红药水来擦拭红肿部位的皮肤,你确定没有弄错?”
托盘上放着纱布以及学名为红汞的红药水。瓶子已经被打开,年轻的女医生手里头拿着镊子,镊子夹取着一片棉花。棉花上则染上了暗红色的液体,明显便是所谓的红药水。
听得席垣的话,女医生竟也有些犹豫起来:“应该……是可以的……红药水也是有消毒作用的。”
“那么我们再来谈谈这条纱布吧。请问医生,你是打算在抹完红药水后再对她的红肿处进行包扎处理?”
见她默认,席垣的声音明明听起来波澜不惊,可郁览稔是听出了里头隐忍的怒意:“红药水只适合做伤口很浅、面积小的轻微创伤的消毒,一般来说,这种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更加有利于恢复,包扎反而增加了感染的可能性。至于需要包扎的伤口,一般不宜用红药水消毒,容易导致汞中毒。连最基本的医护常识都不具备,我严重怀疑你这个医生是怎么来的。当然,作为实习医生,你自认为脚肿这种状况手到擒来便兴奋地以我妻子作为第一个实验对象,你考虑到的是完成你的任务,却根本未顾及为了配合你完成你的任务,病人会因此付出的代价。”
一番话,掷地有声,在狭小的办公室内回荡。偷瞧的小护士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原本抱着看美男的心思而冒着红意,瞬间转化为一抹肃然。
郁览则是暗暗抽了抽嘴,拉了拉席垣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不分场合胡乱定义两人之间的关系。
了然于她这个动作的含义,席垣顺势捏住了她的掌心,一下一下地把/玩:“瞧瞧,这么没有安全感?还需要人握着?”
脸色有些黑,郁览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是在医院,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外头还有着巴着门边偷瞧的小护士,一个不小心真的传出些什么就不好看了。所以她努力克制住冲动,不让自己抽回手:“席先生,看脚要紧,别那么多废话成吗?”心里头对于他能说出这么一大堆医学常识来,还是挺佩服的。
“医生,其实你只需要给我抹……”
“对症下药是关键,亲爱的实习医生,别忘了你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而不是错误用药害人。”席垣冷不丁打算郁览的话。
“抹点红花油就行了……”这几字,胎死腹中。
早有了崴脚红肿的经验,郁览对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刚刚她听医生说红药水她就觉得怎么这么古怪,还以为是另一种比红花油更见效的药所以也就没有吱声。毕竟病人和医生之间,医生说的话总是对的做的事总是对的开的药方也总是对的。即使是错的,作为病人也很难察觉。所以世上才有了那么多的坑药事件。
进一趟医院,你没病都要被那些个有心的医生忽悠得买下好几百的药当补品吃。有病的,更是不得了,直接可以将全部身家都压上了。
唏嘘完不完善的医疗制度,她听得耳畔不确定的女声响起:“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实习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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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正式医生职称,大褂崭新不似洗过,由于紧张一只袖子挽起另一只则摊平,这是典型的初出茅庐者对自己的医术不信任的表现。对我妻子的症状,从头到尾你都是按照书本一板一眼地背诵,并未加入客观事实与主观判断。而你拿棉花沾湿红药水的举动更是本末倒置,甚至还差点倒翻瓶子。虽然你巧妙地用盖上瓶盖掩饰了过去,但洒在一侧被你用纱布遮盖住的那滴液体,还是泄露了你的不擅其事。”
被席垣一阵说教,女医生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
“那么,请现在告诉我,应该用什么敷才是正确的呢?”
见他即使在问她问她,目光也并未放在她身上,女医生的表情有些难堪,仔细在脑中一搜索,这才如梦初醒般说道:“是红花油!我刚刚……我将两者搅浑了……”
“恭喜你,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冷淡地说着反话,席垣一把将正坐在椅子上的郁览拦腰抱起。
“居然我妻子并未骨折,那么接下来,不必要劳驾到你了。”
就这么一路,直接便将她抱着走出。
郁览失去了支撑点,只能努力抱紧他的脖子,才不至于使自己掉下。
“我可以自己走的!”面对周围那一双双探寻的眼睛,郁览当真是欲哭无泪。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什么又叫做高调啊!
“席太太,你这是在……害羞?”不确定的语气,这一次,席垣并不如之前分析他人时那么确定,当然,根据郁览的经验,他这完全便是故意为之!
这一刻才知道,一向淡漠沉稳如席垣,竟然也具有男人的劣根性!
就这么喜欢欺负女人吗?
欺负女医生用的是她的专业知识来讽刺,欺负她则用她的脸皮薄来肆意用言语挖苦。
“请不要在公共场合对我用这样的称呼,谢谢。”努力让自己平静着声音,不要用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方式来挑战更高的难度,郁览语气平和。
“这么说来,不在公众场合我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行使自己的权利呼唤自己的妻子了?”将她的话曲解,席垣也如她一般,淡定异常。
郁览刚想否决,却听得他继续开口:“ 不过很可惜,我不崇尚地下主义,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婚姻闹得跟地下/党接头一般boring,所以你的提议,我并不打算采纳。”
敢情说了半天,她只有话语权,却没有被采纳权,一切都凭他做主?
被他环抱在怀里,紧紧地贴合在他胸膛的位置。手臂配合地搂着他的脖子,她似乎还能够听到从他胸膛处传来的强劲心跳。
不甘示弱之下,她竟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的心跳这么快,这说明你喜欢我?”
这,是一个无论怎么说都极度尴尬的话题。
她以为席垣对这类问题必定是讳莫如深避左右而言他的,岂料他竟低下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她竟情绪地瞧见了他唇畔勾起的笑:“中国有句俗语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直以为你明白的。所以才那么主动跑来和我同/居。”
去你妹的同/居!
当初是谁说提供给她住宿的?当初是谁说要雇佣她的?
郁览还来不及维护自己的声誉,包里头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如今这个姿势,根本就无法从晃荡在自己下方的包里头掏出手机在,只得任由它一个劲响着。
倒是席垣,总算是大发慈悲了一回,将她放到途经的一把长椅上坐下,随即又替她拿出包内的手机,递到她手上。
瞪了他一眼,郁览接起。
这一接,她便极度后悔起来。
“死孩子,听说你亲自带着未来女婿到医院来拜见我这个丈母娘了?奇怪,这人影了?别是我道听途说的消息不准确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她没想到,这透风到如此神速且高效的地步,竟还能让秦金花女士直接为席垣冠上了“未来女婿”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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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科主任的办公室内。
门被关上,谢绝了一切访客。
秦金花依旧是一件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支笔,看一眼席垣记录一笔,似乎是在做出什么审判。
“秦金花女士,容许我再第一百零三十一遍提醒你,我和这位席先生之间真的没什么,你真的是误会了!他今天只是好心送我来医院看脚而已。”
听到郁览故意咬重的“看脚”两字,秦金花果然是不出所料被吸引了注意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不过眼见她生龙活虎,立刻便将视线移开,依旧关注在席垣身上:“死孩子,长这么大还玩欲盖弥彰这一套。你当我比你多长的十几岁是白长的?”
悻悻地抹了抹鼻子,郁览知道,对于正在兴头上的秦金花而言,她越是解释便越是掩饰。如今的法子,便是索性什么都不说,让她自己在一边去瞎捉摸去。等到差不多了,估计她就会消停了。
“席先生,方便我问你几个问题吗?”总算是观察完毕,秦金花终于舍得开口审讯了。手中的笔依旧没放下,不过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显得随意至极。
“想必您便是览览的小妈了。您唤我小席就行,我和览览已经结婚,您可千万别跟我们见外。”
览览?
这称谓,改得是一个快。
小席……
您老果真是够谦虚!
郁览斜睨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极度不赞同。
您可千万别跟我们见外?
拜托,秦女士是和她同一国的,“你们可千万别跟我见外”才对吧?
果真是从伦敦来的,这中文的造诣,实在是不敢苟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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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郁览张牙舞爪鼓涨的脸,秦金花女士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席啊,那你也别跟我见外,同这孩子一样喊我叫小妈就成。”
在外人面前严肃淡漠的席垣,居然立刻便蹬鼻子上脸,有样学样毫无羞耻之心地唤了一声:“小妈。”
郁览努力抠着自己的指甲。自从父亲死后,她为了让秦金花女士再嫁,都故意撇清和她之间的关系不再唤她小妈了。如今,这男人和她非亲非故,居然还唤了一声连她都不唤的称呼。
心里头怄得紧,郁览却是孤立无援。
这眼前的两人很明显便是把她排除在外,一副相逢恨晚相谈甚欢的模样。
“听说你在骨科那边闹出了点动静,批评教育了几句新来的实习医生?”果真,作为妇科主任,秦金花的消息途径非常之广,这小护士们的八卦瞬间传入她的耳中。
想来是小护士传的时候非常尽责地将她这个病患的名字也泄/露出去了,果真是够尊重病人的隐/私保护啊!
席垣立刻不卑不亢地对答:“我只是用我脑中的知识来陈述事实。批评教育这种事是她的上级该做的,我犯不着去浪费时间帮人做这种事。”
典型的席氏谦虚法则。
郁览不齿地撇了撇嘴,却在秦金花狠狠一瞪眼之下立刻偃旗息鼓。
“还是小席你见多识广,我听说骨科那位女医生被你说得一愣一愣的,后来被李主任叫到了办公室,估计未来一段时间,她将接受一段惨不忍睹的魔鬼式训练了。你算是为了广大病人做了件好事。”
却是对那名实习女医生的顺利毕业施加了阻碍。郁览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席垣对于秦金花的赞赏但笑不语,一双眼却是温柔地注视着对他颇有意见的郁览。神色专注,漾着缱/绻之意。
秦金花看在眼里,一下子便了然。
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话:“小席啊,你跟我们览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两人交往多久了?你刚刚说结婚……我没听错吧?还有你家住哪里,家里都有哪些人,是干什么的?你又是干什么的?打算以什么方式养活你和我家览览?”
果真是典型的查户口。
郁览懊恼地低咒。
她这和席垣没什么她秦金花女士都能搞成这样,若她和席垣之间真的有了什么,那她岂不是盘问个无止无休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出来?
“我们三年前认识,正式交往一天后结婚。我的家族在伦敦,家里有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及各个叔伯,还有几个同辈份的兄弟姐妹,有人从政也有人从商。我也随波逐流从了商,相信我即使挣得不多,但这点微薄的收入还是可以供给自己和览览的。”
“伦敦?你的整个家族都在伦敦?”从席垣的穿着上面,秦金花也明白眼前的男人必定是出身不凡,可万万都料不到他竟然来自伦敦,“那我家览览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这个随她的意见。如果她愿意在中国境内居住,我自然是在这儿定居。如果她想随我去伦敦,也请小妈您能够放手让我们一起。”
相比于作为长辈的,身为当事人的郁览关注的重点明显便不是所谓的定居问题。
而是席垣刚刚说的“三年前认识,正式交往一天后结婚”。
从民政局那边给出的证明来看,她和他确定婚姻关系确实是在三年前,这一点,与他所说倒是相符。
可他居然说,他们正式交往一天后就结婚。
三年前,她根本连认识都不认识,又何来的交往,何来的结婚?
难不成,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得了失忆症不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