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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的士,师傅开着车载广播,主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听这首《不留》。”
王菲极尽空灵般的嗓音在这个雾朦胧的清晨回旋,苏北听得出了神,她想起郁言,想起秦小羽。
她的脑袋有些混乱,歌声顷刻问有如魔音穿耳,苏北不自觉捂住耳朵,奋力地甩甩头。
我把情节给了你结局给了他
我把水晶鞋给了你十二点给了他
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
情愿什么也不留下再也没什么牵挂
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吹散它
如果我还有快乐
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吹散它
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
回到家,苏北疲惫不堪,倒床又睡着了她不知道她和秦小羽这样究竟算怎么回事,她也不想去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没睡多久天色已经大亮。小区里的居民也都出来开始晨练。遛狗。苏北租的这套居室主人是对新婚夫妇,搬来没多久男方就出国读博了,女方自然要跟过去,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边想着租出去。
与其租给来历不明的人,倒不如便宜点租给学生,这样他们也放心许多。
刚开始搬出来住的时候杨思云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太不安全了。但苏北坚持,她不喜欢学校强行规定的作息时间和门禁。
最后还是杨思云妥协了,但每个礼拜都必须打两通电话向她报备安全。是的,杨思云怕了,就这么一个姑娘,南京那么多学校不上,非要一个人独自去北京。本想着让她出国,这样和谭磊互相也有个照应。但直到那次出事,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己的女儿。她太过于独立,有时看起来什么都不争,但其实她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坚持。
在小区门口买了杯豆浆和两根油条,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一到考试杨思云都会准备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每次都要盯着她全部吃完才行。人生就是一张考卷,可是这张考卷,谁都不会考出满分。
早上起来手机充好电开机一看,短信一连串响个不停,都是移动公司发来的未接来电提醒。给杨思云发了条信息告知手机已经拿回来了,又给齐姗姗打了通电话。
齐姗姗骑着苏北的小凤凰一路晃到了校门口,美名其曰来接她,实际上是打算严刑拷问昨天和那个美男双双失踪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苏北知道瞒不过齐姗姗,老实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遍。这会换成苏北坐在车后座抱着齐姗姗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苏北看着路边划过的绿荫,迷茫地问着,“三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爱他,可是我好像潜意识里又不想拒绝。”
齐姗姗先是扬声一咋呼,“什么?你们又上床了!”幸好旁边没人,不然苏北真想一头撞死。
掐了下齐姗姗的细腰,苏北红着脸怒斥,“你小声点!”
齐姗姗嘿嘿笑了几声,“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靠,上床的人又不是你,你激动个屁激动。苏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见苏北不想搭理她了,齐姗姗这才正色道,“妞儿,这事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屁话,能想明白还要问你吗?苏北继续沉默。
“说复杂呢,是因为你潜意识将这个美男代入了你初恋的角色,但你明知道他不是,但又想去探究他们到底有没有相似之处。你现在是不爱他,但不代表你以后不会爱上他。说简单吧,就是你空窗期太久了,久旱逢甘霖,愈发不可收拾啊,女人嘛,终归还是需要男人的滋润的。”齐姗姗说得头头是道,一向自诩爱情专家的她这次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苏北皱着眉,虽然齐姗姗在感情这方面很不靠谱,但她还是仔细想了想她的这番话。似乎有些道理,但似乎又没什么用处。“那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还想继续探究这个男人。我劝你还是不要了。这种男人不是你这种菜乌能掌控的。如果只是寂寞了,想玩玩,那就别想太多了。难得放纵一回,就好好享受吧。像他这样的男人什么样儿的美女没见过,各取所需,大家都坦荡。但,我很是怀疑,季苏北,你玩得起吗?”齐姗姗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了玩笑的成分。
玩得起吗?没玩怎么知道?齐姗姗说像秦小羽这样的男人只是玩玩而已,虽然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她心里还是小小的不舒服了一下。
就算女人再豁达,都不会忘记自己的那片膜被谁捅破的。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会有点介意的。
齐姗姗说的对,他这样的男人自己是无法驾驭的,也玩不起。她不知道秦小羽还会不会来找自己,如果厌了,那也好,再不相见,就当是春梦了无痕。
化妆舞会
国庆节的时候季建国和杨思云从南京过来,请苏北宿舍的姑娘们去香格里拉搓了一顿。
每次季建国他们回南京后,齐姗姗她们就开始叨叨,说她家财神爷和财神娘什么时候再来,五星级酒店的饭菜光看着都爽。
苏北平时在学校十分低调,虽然也有人眼尖说她用的都是高档货,但只不过以为她家境还不错罢了。只有宿舍的这几个姑娘们知道这丫可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和富二代,可不是,谁会相信一个红三代和富二代会整天骑着破烂的二手凤凰晃悠。
之前杨思云打电话说十一来北京,苏北不让,嫌麻烦。气得杨思云心口疼,丢下一句,我跟你爸是去看你二哥的,你就是个顺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省得再多说几句她会心脏病突发。
吃过中饭,齐姗姗她们自己打了辆车就回学校了,苏北则跟着爸妈回了酒店房间。
“北北,我跟你妈在北京看中了一套房子,等会儿我们去看看?”
苏北不解,“你们要搬来北京?”
杨思云翻了个白眼,“谁要来北京啊?这里风沙大,又干燥,皮肤老化得多快啊。你妈我今年四十多了,来北京住上个一年半载,出去人家以为我五六十了。”
“有那么夸张吗?那些最重视保养的明星们还不是一个劲儿往北京钻?再说了,你们不搬来北京那买房子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买的,你这孩子是不是书读太多读傻了啊?你这丫头又死心塌地要留北京,没个稳定的住地你叫我跟你爸怎么放心?”杨思云说着心口又疼了,上辈子欠这丫头的了,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了讨债来的。
苏北本不想要的,但季建国的两句话便让她妥协了,“北北,我们知道你很独立,但你是爸妈唯一的宝贝女儿,我们希望你过得好。这一次你就依了我跟你妈,就当我们掏钱给自己买个心安。”
等到地方苏北才知道,这哪里是来看房子的,根本就是带她来认路的。建外SOHO三居复式,这夫妻俩是疯了还是怎么样,她一个人需要住这么大的房子么? “你们这是准备招女婿吗?”
杨思云是这么说的,“还好啊,跟咱家差不多,这样我跟你爸每次来看你就不用住酒店了。哼,你要是能说服你谭爷爷把磊磊入赘到咱们家来,别说这套房子了,再送你们两套都行,以后你们靠收租子也能过活。”
收租子…苏北脑海中忽的闪现出《功夫》里总是顶着一头发卷,穿着睡衣,斜叼着一根烟的包租婆。“妈你怎么还老惦记着石头啊,说不定人家在美国已经有女朋友了。再说了,石头才不会稀罕呢。”
“你这丫头就装糊涂吧,我也懒得说你了。”杨思云一提到这个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知道苏北还忘不了郁家那孩子,但都这么久过去了,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了吧?
新房已经装修完工,但尚未添置家具。杨思云说等她快毕业的时候就吧这儿好好收拾一下,直接搬过来住。
苏北无语了,她才大四,建筑系本科五年制,也就是说她还有两年才毕业,而且她还打算继续读研,这房子难不成就一直空在这儿啊?“毕业还早呢,要不先租出去吧。”
杨思云不同意,新房子给人住,自己再住那不就成旧房了?。要再倒霉点儿,遇到个自杀或者被谋杀,那这好端端的房子岂不成凶宅了?谁还敢住啊?他们家又不缺房租这几个钱
苏北想杨思云肯定快进入更年期了,要不就是警匪片看太多了。季建国倒是摆摆手,“这事儿你就随姑娘吧,房产证上写的她的名字,她有权自己处理。”转头又跟苏北叮嘱,一定要打听好是什么人租房子。
看完房子,季建国把新房的房产证和钥匙交给了苏北,交代一定要妥善保管好。
杨思云给苏北的二堂哥打了个电话,晚上喊来一块儿吃顿饭。苏北也很久没见到二哥了,虽然两人都在北京,但却很少能碰上,苏北忙,二哥也忙。
电话是接通了,但二哥不在北京,上午刚随首长飞去沈阳军区考察了,过两天才回北京。
恰好北京分公司这边的负责人听说老总来北京了,打来电话约晚上吃饭。这样的饭局苏北不是没去过,肯定还有一些领导,说白的就是官宴,实在是兴致缺缺。
季建国也不勉强她去,让司机把苏北送回了学校。
在北京呆了两天季建国夫妇就打道回府了,临走前杨思云给苏北添置了许多衣物,又给苏北卡里打了些钱。苏北没问,也没去查看。苏北很少乱花钱,但杨思云总是喜欢给她卡上打钱,不怕她乱花,就怕她不花。
十一长假一过,北京便渐渐有了秋的感觉。
丽思卡尔顿一别,秦小羽便再没出现过。苏北有些庆幸,但隐隐又有些失落。不过这些情绪很快就被繁复的课业扫到边缘角落。熬夜画图是家常便饭,从设计到绘图,上板,渲染,弓着腰一画就是几个小时,腰板都直不起来,非得在地上蹲会儿才能直起来。
外界传清华北大年年都有跳楼投湖的,那纯属夸张。但在清华学习的压力确实大,尤其是学理工科的女生,想要在一群得天独厚的高智商男孩们中间出类拔萃,那不是只要付出就一定会有成效的。
前几日听说系上大二的一个女孩子因为学业压力大,拼死拼活学了却仍跟不上,患抑郁症回家治疗了。班上的男生们都唉声叹气,可怜又一朵小花儿被摧残了。建筑这个行当,套句别人说某快餐连锁的,就是这一行,男人当畜生用,女人当男人用。
齐姗姗最近又陷入恋爱了,不过这回她不但没在系上找,连本校的都不是。不知道在哪儿勾搭上的一北大的哥哥,研二的。
这次据说是动真格了,那哥哥不帅,个子跟齐姗姗一样高,为此齐姗姗甚至放弃了她挚爱的高跟鞋。
此前一直还在纠结于大五到底是实习还是考研,这下目标明确了,如果那北大哥哥继续读博,那她就考研,如果北大哥哥研究生念完打算参加工作,那她就实习,毕业了也加入就业大军。总之,一切与北大哥哥同步。
第一次齐姗姗把那北大哥哥领来给宿舍姑娘们瞧瞧的时候,那哥哥有些腼腆。上馆子的时候被姑娘们逼着喝了小酒,结果当天晚上酒精过敏在医院吊了一晚上的水。
齐姗姗又气又心疼啊,说你不会喝酒干嘛不说啊,逞什么能真是。北大哥哥倒是反过来安慰齐姗姗,让她别气,说第一次和她的室友们见面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酒精过敏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自那以后齐姗姗一直就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这样的男人不拖回家藏起来怎么对得起自己!齐姗姗开始转移阵地,自习室都直接搬去北大了,回来还津津乐道,说北大就是爽,什么时候去自习都有位子,根本不需要占座。众人嗤之以鼻,重色轻友就直接承认好了,说那么多废话。
苏北生日是在圣诞节前一天,也就是所谓的平安夜。姑娘们兴奋极了,说早点出去搓一顿回来参加平安夜化妆舞会,然后出去K通宵。
齐姗姗带着北大哥哥,吴笑云也拉来了郭子。孙梅挽着苏北说,幸好你没男朋友,不然我就一个人了。
苏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秦小羽,两月未见,他怕是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化妆舞会苏北也参加了两次,反正戴着面具,拒绝邀舞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舞会是齐姗姗的最爱,她小时候学过舞蹈,什么风格都能来上一段。她最鄙视苏北这样的,来舞会又不跳舞,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她都会忘记是谁非拉着季苏北来的。
抢椅子游戏环节孙梅被推上了台,不负众望,那被齐姗姗称为“神屁”的臀部每次都稳稳当当坐实在椅子上,只剩最后一张椅子,台上仅留下孙梅和一个美国留学生男孩,不知道孙梅跟人家说了,主持人一喊停,孙梅稳稳地坐了下去,那个美国男孩红着脸站在一旁。
结果当然是孙梅获胜,奖品是一把天堂伞。孙梅暗骂学校小气巴拉,不过面上还是喜笑颜开地下了台。
她们都很好奇孙梅跟人家说了孙梅,孙梅很是淡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