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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那榭鱿拢瑡O晚只能装作鼻头一酸,“荨娘,我莫不是没跟你说过?这是我娘亲最后送给我的东西,也是我唯一有的东西了。”
荨娘她一怔,秀美的脸有些悲戚,难受的拉过婳晚的手,“好婳晚,我以后定然不欺负你了。”
恩恩。婳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荨娘把她认为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了,可确然,她真的失去了她的父母,婳晚在这里不好受,爸妈也不会好受,她爸赚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难道要他去养小三不成?以前爸就说,她是安家的独苗,以后他的钱都她的,爸总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揉着她的脑袋,他觉得他女儿的脑瓜子就是遗传了他的,打小聪明,将来肯定也不必他差。
其实她爸真的把她看高了,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而她自己混得太差了,没了老爸就只能当个小丫鬟,被人使唤来使唤去了,想想真不是滋味,活了十八年,挨着古代的说法,那就是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从小爸妈就给她最好的,什么都是名牌,连学校也是名牌,唯一差强人意的就是他们俩离婚了。
但是婳晚从来没怪过他们,他们从小就对她挺好的。
其实她特别想念自己小时候,爸妈带着她出去玩儿的时候,他们俩总笑得特别开心。
她爸那时候一手抱着她,一手牵着她妈,人家走过都说:人家一家人多幸福啊。
可惜婳晚长大以后,虽然他们各自生活的都很好,但她总觉得他们不开心。
爸爸也就对着自己的时候脸色还好点,平时少见他笑的。
想到这里婳晚有些难过,老妈不知道回国了没有?
真希望这俩人能重走到一起去,婳晚一直觉得他俩是最配的,就是闹变扭闹得要死要活。其实婳晚妈心里打死了爱的人还是她爸,可她爸不知道,妈妈走的时候就老跟她交代,说你爸工作起来就没完没了,一天能三顿不吃,胃疼起来的时候特别厉害,告诉婳晚哪儿有胃药,记得给他备着……
荨娘拍了拍婳晚失魂的脸,看着时辰不早了,便催促婳晚去前院里侍候,末了还给她披上一件大皮袄子整了整我的衣装,着实有些像个娘亲,婳晚当然不想荨娘一直当自己的娘亲了,她还是要嫁人的。
冬天寒意冻人,婳晚还没走出西厢房,迎面走来一人,她当是谁,原来是那苑杰,他规规矩矩的叫了声,“晚姑娘,三爷去了白波亭了,遣我来跟你说一声。”
这个小书生对婳晚的态度改变很大,因为她上次那么一喊,现在都尊她一声姑娘。其实婳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喊,可能是第六感什么的,但是苑杰看她的眼神就特别神乎,婳晚想,大概是认为她心思缜密吧?
婳晚点点头,让他带路过去了,许是冬日的关系,九曲长廊下的湖水淡淡的结了一层薄雾般的冰,险峻的很,让她顿生寒意,到了白波亭时,萧夙正在抚琴,却只是略弹几个悦耳的音节,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端白云纹锦袄,乌发半簪半落的下着,仙人抚琴,真真是醉人心肠。
“三爷。”婳晚淡漠的叫了他一声,他似乎正在出神,恍惚间发觉婳晚来了,凤目微清回过神来,对她身后的人道,“宛杰,你退下吧。”
那边宛杰行了个礼,退下了。婳晚走到萧夙身边,不禁道:“三爷今儿个也穿得太少了些,莫要冻着了才好。”这单薄的,倒显得她跟他的身份对换了似地。
他轻笑了声,也不说话,白芷如玉的凝指拂过雅致的古琴。天空甚是寒冷,萧夙弹了一首温婉流长的曲子,真不符合他的性格,可是每一个音节都悄悄爬进婳晚心里,好像白雪也融了一地似地,让婳晚凝神细听,他果然是弹琴的好手。
不觉几日过去,府里热闹起来。婳晚还当是怎么了,原来是年关将近,又是一年。她想起去年此时的晋阳城……清风朗日,笑容依旧,身边却完全物是人非,岚霄,司徒,你们都还好吗?
大年三十那天园子里特别清净,荨娘让婳晚去西苑里给萧夙送人参乌鸡汤。
婳晚哼了一声,满脸不乐意,荨娘催着她出门,“赶紧给三爷送去,回来少不了你的。”
回来?汤估计也跟冰冻似地了。
婳晚朝荨娘摆摆手,往西苑里去了,她到的时候萧夙一个人坐在波平如镜的墨渊湖边,冷风呼啸,景色显得那样荒凉。
萧夙的白衣在天寒地冻中显得那样单薄,背对着她,一动不动。松树叶上的雨露啪嗒一下掉在他的身侧,枯萎的树枝干涩着,脱得只剩下一层白花花的皮,萧瑟的空气下,他的背影显得特别孤单,他静静的看着湖面,还是更远方。婳晚仿佛听到一群大雁从天空中飞过,留下划破天际的惊鸿声,可是我知道现在这个季节怎么可能还有大雁在天山飞啊?它们躲到热带去都来不及,哪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堇华侯府的上空喊两声?
但她还是真的听到了,那空旷惊鸿的长鸣声在这一片让人心痛的沧桑面前,陪衬着他的孤单,寂寞和悲哀。
萧夙的身影,好像一朵水墨的黑白花朵,在婳晚的心里慢慢渲染开展了起来。他绝世的容颜如诗如画一般不真实,让婳晚有些失神,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每当婳晚想起这一幕,想起那个在苍白的天气里天人一般的少年,她都不免暗自难过,惆怅失措。
☆、第四十六章 暮元春 (1)
晚上她和荨娘在自家院子里煮起了火锅来,不过刚吃开没多久,明月便推门进来了,他穿着银月纹绣锦缎外裳,里面是一件他常穿的月白色云丝衫,青丝依旧簪着青玉簪子,淡蓝的眸子微微不悦的看着婳晚,“你倒好,搬了地方也不通知我。”
婳晚笑嘻嘻的朝他伸出双手来,门边是很久不见的明月,依旧清风朗姿,音容明媚,婳晚拍掉他肩上的霜雪,眨了眨眼睛讨好的笑了:“好明月,我知道你定能找到我的。”
“鬼灵精!”他哼了一声,在婳晚旁边坐下,撇过脸去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荨娘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等婳晚和明月说了打来打去的说了好半天话,她才反应过来缓缓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和三爷媲美的人啊……”
婳晚挑了半边细眉,得意洋洋,轻轻掐了掐明月细腻的俊脸,骄傲的说,“那是当然,我家明月是谁?”
明月淡蓝的眸子微微一瞪,轻哼一声,头都仰到房梁上去了。
婳晚托着腮摇头,唉,小孩自恋了。
三人吃吃喝喝一阵,没想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婳晚以为是谁,盯了一会儿方认出来,原是萧夙的四弟萧逸祺,这个小孩子虽然没像上次一样以邋遢的叫花子形象出现。不过身上的衣服依旧破破烂烂的。发丝倒也还算整洁,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婳晚歪了歪脑袋,眼神犹疑的向明月地方转了转。
明月笑容恬然,夹了一筷子青菜在婳晚碗里,眼里的意思在说:吃吧,想那么多。
婳晚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拿起筷子来。想来这个孩子可能来找哥哥,结果步入机关重重的堇华侯府后,迷路了,这一迷路,就迷到西厢房来了……萧逸祺推门而入时就看见了屋里的明月,眼珠子在明月身上发愣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跟婳晚说,“这个家伙长的跟三傻子有的一拼,你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哪一个啊?”
婳晚眉头一皱,然后放下筷子,走到他面前,对他粲然一笑,“我两个都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我就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你!”然后使劲的揉捏他滑嫩的婴儿小脸。
小朋友大惊失色,一把推开婳晚,“你,你干嘛啊!”
婳晚望着他惊慌的样子,委屈的眨巴着眼睛看他,“我怎么了啊?我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你嘛!”
“好了,婳晚,别逗他了。”婳晚居然还来劲了,明月在旁边看着,不免说了她一句。婳晚笑眯眯拍拍双手站起来,坐回明月旁边,两个人吃吃这个说说那个,行为亲密,言谈间笑意欢声不绝,完全无视萧家那小孩从愕然到呆滞的表情历程。
过了一会,顾元帧过来把萧煜祺接了去。这顾先生到也是真奇了,知道萧煜祺来了,还知道他迷路迷在西厢房了。婳晚本就不喜他,再加上他和荨娘那档子事,也没给他多好的脸色看,顾元帧也不在意,走之前还不忘跟明月打了声招呼,“月白公子还真是有雅兴啊,跑到侯府里过年来了?顾某还有事就不相陪了,咱们明年再见啊!”
婳晚有些钦佩这位顾先生的淡然,咬着筷子想,他貌似不记得明月是翻墙进来的了。
那是后来几年婳晚过的最开心的一次除夕,因为那时候明月还在,很多隐埋在底的阴谋她都还不知道,等到一切都揭开以后,婳晚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因为这场骗局而改变的她的一生,当她终于看清了身边的人,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也终是因为再不相信别人而付出了代价,代价就是有人为她付出了生命,而她终究无法挽回,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倔强。
☆、第四十七章 暮元春 (2)
本来荨娘倒是热了梅花酒,婳晚还以为三人可以对饮一番守岁,也好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热闹热闹。
可才吃完火锅没一会儿,明月就说还有事要先走了。他伸手修长的大手揉揉婳晚的头,笑的温存,“过年了,封个红包给你。”
婳晚挺高兴的,朝他粲然一笑,接过红包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哇……明月大侠真大方。殷勤的帮明月整了整外套,手里滑过他青缎绸般的发丝,有些感触起来。
“自己小心一点啊。”婳晚压低了声音,听不清情绪。
明月的眼里划过一丝颤动,就这样望了婳晚一会儿,然后笑笑:“婳晚,荨娘,我走了。”
明月不让她送,走的时候婳晚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开。明月离开时婳晚一直记得他的笑,与月光般明亮动人,在她闲暇平凡的丫鬟生涯中,他总这样,挂着让人柔心的微笑,来到她的身边。
婳晚不记得她和明月认识多久了,不知为何,总有些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感觉。因为明月很温柔,也很了解她的小心思,这样真心善待的对一个人好,被人细心记得,好似是很久没有的事情了,婳晚油然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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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离开以后,婳晚和荨娘在屋里还没坐一会,离辰时还有一会的时候,又有人来扰,是管家奶奶家的书生宛杰,说是让婳晚一会到他三爷屋里伺候去。
婳晚一脸不愿意,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不解地问道,“屋里应是有人照应的,要我去干嘛?”苑杰好像早知道婳晚会问一样,理所当然的接道:“今天过大年,晚饭过后三爷都放在大家的假,让各自回家过年去了。”
婳晚挑了挑眉,“那不是还有你吗?”苑杰苦笑连连道:“我也要陪家里的老人家守岁过年啊。”“噢……我们三爷的良心可真好。”婳晚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放了大家的假,那她呢?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去了。荨娘第一次宣泄出了对她主子的不满,“好容易用雪水酿成的梅花酒,这下可好,只有我独饮了。”婳晚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姐姐,独饮易醉,明日我再来陪你饮过。”
荨娘对她明眸一笑,低声对婳晚道,“快去吧,三爷一个人也怪清苦的。”婳晚笑着摇头,呵呵,荨娘也只是说说,心里还是舍不得她那劳什子的主子。
系上了披风,婳晚拿了个纸糊灯笼朝外面走去。寒风凛凛的吹过来,婳晚不禁加快了脚步。还好西厢房离萧夙那居相邻的近,不然她可是要冻死在外头了。
到了萧夙所住的楼阁,婳晚进了里屋时,萧夙还在书案台上批阅文件。他的脸色微白,发如冰丝般披在肩上,不簪任何髻,婳晚后来想,也许是那天的夜晚特别冷,所以她眼里的萧夙,看着特别悲伤。
他穿着一件极薄的淡蓝绕裘锦缎,里面仅是一件薄衫,台上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玉勾连云纹灯。苍白的骨手握着笔,在白折上轻轻的写出一个个的字来,屋外寒风刮着呜呜作响,他也不觉着冷,这番景象看在婳晚眼里,觉得凄凉难过,走上前去轻轻的喊了声:“三爷。”
萧夙应了一声,并不抬头,他旁边的那盏茶早已凉透了,婳晚忙去煮了杯热茶换上,不禁道:“三爷还是早些歇息吧,大过年的这样劳神可不好。”
婳晚平时是从来不会跟他多嘴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忽然这么说,萧夙的墨笔一挥写完一个折子,抬头看她,狭长的凤目有些深沉,又道,“我就好了,你先歇息吧。”
婳晚应了一声,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握住他冰冷的霜手,感觉都快要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