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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就好了,你先歇息吧。”
婳晚应了一声,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握住他冰冷的霜手,感觉都快要僵了,婳晚不觉得放柔了声音,“三爷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这样的情景,她总是看不下去,也许以前总是默然,但如今不知觉相处久了,也有点了解了这个人。
萧夙是一个从不会看重自己身体的人,荨娘偶尔提及他幼年时,也偷悄悄抹泪。也许荨娘是想让她知晓萧夙对人冷冰冰,是有原因,想让她放下成见,但不管什么原因,对婳晚来说,他终归不是陌生人。
☆、第四十八章 暮元春 (3)
许是萧夙真的太冷了,倒也没有骂她,被她握住的手微微一颤,但是婳晚很快放了手,没有感受到那时他的反应,这也可能就是导致到后来自己和他之间面目全非的时候,婳晚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问他一句,让他解释一句的原因,其实她对他,远远没有萧夙对她那么在意。当然,这是后话。
萧夙放下手中的笔墨,喝了一口茶,面色这才缓和了些。不知为何,他倒是不写了,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天空传来几束烟花窜上天空的声音,又传来隐隐约约的鞭炮声。
他沉吟道:“过年了…”
婳晚看着窗外答他,“过年了,三爷。”
又是一阵沉默,那白衣蓝袍的人儿在黑夜里显得那样孤单,他安静的坐着,她也只好陪着他在那边。
“睡吧。”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萧夙的里屋房里还算是暖和的,婳晚关了门,才记起好像还没给人家宽过衣。
她解得极慢,有些笨拙,半天才把外袍解下,又解开白衫腰带,眼神掠过他腰间带着的白玉婳晚忽的觉得眼熟,很眼熟,又记不太清,记忆里他好像一直带着的,只是平时未曾细看。婳晚的动作和气缓慢笨拙啊,这也证明着她绝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丫鬟,不知道他们这位三爷今日怎么那么好的心性,一点儿也不恼,随她折腾的多慢就多慢。
褪下他的衣衫,只剩里衣和宽裤,婳晚也不会折,随意把他脱下的衣衫往窗边桤木凳子上一放。
“三爷休息吧,我去外屋给你守夜了。”婳晚一说完,不觉皱了一下眉头,暗叹自己真是不走运,人家都回家过年,偏生自己还得守夜,连个好觉都没得睡。不想萧夙喊住她,低了低声说:“你就在这屋里守着吧,外头冷,别人瞧见了还当我怠慢下人了不成。”
“噢……”婳晚搬了把凳子在床前坐着,靠着雕花镂空的床壁发呆,暗自撅了撅嘴,哪里有人能瞧见,不都被你放假回家了吗?
“婳晚,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床榻上传来萧夙清冷袭人的声音。婳晚知道他说的定不是平日日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没敢出声,萧夙又道,“是大年初一,我娘亲的祭日。”婳晚怔了怔,听他叹了口气,又说了下去,“她是死在雪夜里的,动人心魄的来,安然若无的走。”
婳晚听过那位夫人的生平,有些可怜可悲的弱小女子,长的秀美动人,听说她死去的时候萧夙也只有七岁,因着丧母之痛险些患上顽疾,老侯爷就收留了一名容貌与夫人有几分相似的姑娘,让她陪着萧夙,他才慢慢好了起来。那女子就是荨娘。
婳晚不由自主的握住他冷若冰霜的手,连唤了他好几声‘三爷’,萧夙才回过神来,那倾城的容颜低眉浅笑,却掩不住眼底的哀伤凄凉,如此美丽,如此心酸。萧夙低敛着眼,“为何我每次最狼狈不堪都被你瞧见了?”
“许是三爷前世与我有段孽缘吧。”婳晚淡然的一笑,是啊,想萧夙如此心高气傲的人,每每最丢脸的时候都被她看见了,心里一定气炸了吧?
萧夙勾了勾嘴角,把婳晚拉起来,“我想也是。”
婳晚刚想抽离身子,不想萧夙一把扣住了她的腰搂进怀里,婳晚一慌,眼睛瞪圆了看着他,萧夙的乌发落入她的衣裳,隔着衣衫传来他微冷的体温,鼻尖又是一阵沁蓝芳香,他抱紧了婳晚,没一点儿放手的意思。然后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一阵生疼,却被他闹得动弹不得,耳绊传来他带着戾气的声音,“婳晚,听着,你的命是我的,断了那与别人共度一生的念头吧。”
婳晚没出声,是因为萧夙的话如同冰冷的冰雪,使她浑身僵硬。后来婳晚的脑子反应过来以后才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表白?这世界上有这么离奇的表白词吗?这人的脑子是怎么组构的?或者是她知道他太多丢脸的事情,怕她以后说出去,硬把她留在府里?自己又不是大嘴巴,当然是不会说出他的丑事的,只是就因为这样要禁锢她一生?
婳晚越想越抽搐,真不明白他们这位高高在上的侯爷,虽然候府的日子还算悠闲,但她可没想过一辈子给萧夙当奴婢。
☆、第四十九章 暮元春 (4)
在萧夙那莫名其妙的大多是恐吓的表白后,他对婳晚的态度越发莫名其妙起来,总是又温柔的视线望着她,害的婳晚紧张兮兮的,总觉得他藏了什么其他阴谋诡计的心思。她宁可萧夙像以前一样无视自己,那她的日子还好过一些……
那些个放假回来的丫头,见着萧夙转变的态度,非要说婳晚不要脸的在除夕夜里勾引了他。婳晚实在是无语问苍天。荨娘更好,每日只想着怎么把婳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往萧夙屋里送。萧夙倒是每天略带欣赏似地打量她,这一下让婳晚在侯府里树敌不少。萧夙的那些往来的莺莺燕燕们,看见婳晚也甚是讨厌。
那一天,丫头把婳晚拖到中庭景园的一处暗林,似乎纠结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你真的跟了三爷了?”
婳晚及其淡定以及无语的回答:“没有。”
这几日这个问题,隐隐晦晦的旁敲侧击下她已经不知道听过几遍了,能不淡定吗?
丫头听了婳晚的回答,这才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了许多,又不太相信的盯着婳晚,“那三爷对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婳晚本来就挺冤枉的,这几日她又不是第一个问的了,当即怒道:“我哪知道?兴许他人来疯。”
那厢景轩厅里又不知来了哪家小姐,又急急的喊了婳晚等人去使唤,几人刚走到厅堂,就听到里面一个伶俐的女声,道:“我倒是听说堇华侯府上的布局静雅,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的……”
那说话的姑娘,在看到婳晚后,下面的话堵在嗓子眼儿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只是把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极度的大,就在以婳晚为她要背过气去的时候,她哭哑着嗓子朝婳晚走来,“婳晚?”
婳晚握住她向自己伸出的双手,仿佛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实,是真的遇到她了!她一把抱住婳晚,哽塞的说,“你这小蹄子,你寻了你大半年,你怎么到这来了?”
她一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妆容和发髻满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只是娇俏凤眸闪着泪光,少了一分高贵,多了一分怜惜。那一瞬间,婳晚感觉整日压头的黑云不见了,阴霾的海浪退潮了,拨开云雾,她终于看到希望了!
“司徒……”婳晚轻轻的喊出声来,却发现声音是如此的委屈难过。是她来到这世上太寂寞了,早已把最初遇见的朋友下意识的刻在心里当成归处了吗?
“死女人,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司徒的绣眉一皱,抱着她直直的哭了起来。两个人还没能叙旧,就被一个娇气连连的女声打断了,“司徒姐姐,这是你的朋友吗?”
婳晚撇头一看,原来是吏部尚书的千金齐媛媛,司徒擦掉眼泪,心情大好,答道:“是啊媛媛,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好姐妹,一直没找到她,不想在这碰上了!”司徒说着,似乎想起了头绪,回过头一脸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婳晚朝她一阵哀怨的神情。
司徒的现代人细胞似乎没有被磨退,先是一脸抱歉的看婳晚,又突然朝她千娇百媚的一笑,拉过婳晚的手坐到位置上,转眼问向萧夙,“堇华侯爷,我和婳晚一年前遭遇变故,失散了,我也一直在找她,现在既然看到她在你府上,那我也就安心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呀。”
婳晚身子一抖,感觉乌云又重聚了,希望瞬间消失了,又沦陷在看不到头的黑暗里了……司徒娇媚一笑,完全不顾她石化的心情,低声说:“既然上天安排你与这般男子相遇,我这个做姐妹的当然要成全你了。”
“……”婳晚现在突然非(提供下载…87book)常痛恨司徒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如果她是古时的小姐一定会不顾一切带自己这个姐妹离开的吧?
萧夙谦谦一笑,从容不迫的开口,“我一定会的。”
“夙哥哥……这位姐姐是你府里的谁啊?”不悦的俏声,正是那为户部千金挽着萧夙的胳膊。
婳晚看着摇了摇头,啧啧,咱们这侯爷可真是惹桃绯啊,但怎么倒霉的总是她呢?
萧夙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婳晚,露出不明所以的笑意来。看的婳晚一阵咯噔,下意识的往司徒身后靠了靠。耳边传来司徒渐晰渐明的声音,“没想到你们进度还挺快的嘛……”
司徒的脸上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婳晚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
☆、第五十章 暮元春 (5)
司徒的脸上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婳晚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婳晚告了安,说想跟司徒好好话话家常。萧夙温柔的向她一笑,便放婳晚去了。跟司徒回到西厢房的房里,婳晚跟她说了至今的事情,死女人沉默了一小会,打了她一脑门,“我还以为你早就拿下那天上有地下无的堇华侯了呢!竟然还在做一个小丫鬟!没出息!”
“像他那样的人心里傲的也不知道藏了什么人……我是入不了他的眼的。”婳晚揉揉额头,慢悠悠的说着,想起分散那会的事情,又问她:“你逃婚那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司徒翘目一笑,眼里满是自信,“解决了!我回去把老头子糊弄了一圈,改成把我上头的一个姐姐嫁过去了!”
婳晚木木的点点头,不禁感叹司徒这个穿越人士做的还真是成功。
相反她…显得是有点没出息了……
婳晚刚想让司徒带自己离开这里,没想到还没开口呢,她就一脸了然的拍拍婳晚的肩膀,“婳晚,我看你还是暂且先在这里呆着吧,外面现在快要变天了,不安全。我和岚霄他们都有点自顾不暇了。”
婳晚心里忍不住一阵感动,抱住她有些感慨。司徒回抱住她,眼泪就掉了下来,慢慢向婳晚说起了她们这一别半年发生的种种事端。
司徒这身子的主人是亦水国那权倾朝野的司徒宰相家的二小姐,她们本来就知道的。
本来司徒宰相安排了二女儿嫁给宣王,有点结党营私的感觉,谁知道那二小姐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主,竟然逃婚偷跑了。
知道她逃婚了,宣王气得发布了昭告,说只要找到司徒明慧就悬赏五万两。另一方面,司徒宰相也被这小蹄子气死了,也派了家臣暗卫去寻她。皇帝听说也是气急,想这司徒家的人还真是造反了不成,嫁给皇子竟然还想逃婚,不知好歹。又因为司徒宰相重权在手,只好偷偷的用银子买了江湖上以暗杀出名的青鸾阁,秘密去杀司徒二小姐,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杀了,反正林安安是穿过来了。
林安安就是司徒的本名。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那亦水国的皇帝放过你了?”婳晚想了想,问她。司徒呲之以鼻,一脸不屑:“我回到司徒家他能怎么样?他不敢动我。”
婳晚眸色平淡,神情懵懂的点点头,一会儿又问:“那你怎么来堇华侯府里了?”
司徒看着婳晚的脸,想起过去自己斗争夺权的数月她全都在这深深苑府之中,司徒明白婳晚虽然是懒得走,但是自由被局限却是另一件事情。婳晚的笑容里少了灿然流连,司徒心中一酸,强当做没看见,别开头说道:“最近老头子一直与华云的一些权臣有瓜葛,明里让我来华云游山玩水,暗里打探消息,你也知道,那些千金大小姐天真的要死,好糊弄。”司徒说着翻了个白眼。
婳晚摇了摇头,可怜的齐媛媛,开开心心的以为找到一个可以倾诉话语的闺蜜,谁知道认识以来就被套了无数的话,司徒也被卷入这种勾心斗角的纷争之中了吗?明明这些都与她无关不是吗?老天爷为什么那么爱作弄人……
婳晚眼里几分淡然,似笑非笑。
司徒拉拉婳晚的手,眼底有些温存的笑意,“婳晚,你不必担心我,这种场面我还是应付得了的,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他们这些古人怎么斗得过我们呢?”
见她这样说,婳晚扑哧的笑出声来,司徒又道:“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来到‘这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