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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心拉着童苏苏走出了舒凯辰的办公室,还在唠唠叨叨地劝说着她:“苏苏,你别傻了,你爸爸把舒总的妈妈害得那么惨。他现在恨死你们家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帮你爸爸说好话呢?”
“我不能看着爸爸死”童苏苏依然神色木然,嘴里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都傻了一样。
陈可心看了看双目呆怔,脸颊红肿的她,心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毕竟两个人的亲密情谊曾经持续了那么多年,虽然刚开始知道童苏苏和舒凯辰好了的时候,陈可心确实快要气爆炸了。
嫉妒,愤恨,羞恼,不甘心,各种无以压制的阴暗情绪都冒了出来,像雨后的春笋一样,迅猛地充斥了她的整颗心灵。
她真是恨死了童苏苏,如果童苏苏以前不是她的好朋友,也许她都不会这么恨她。
可她们偏偏是最最要好几乎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每天一样的疯笑玩闹不务正业,凭什么童苏苏处处过得比她好?包括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痴迷爱上的男人,也被童苏苏轻而易举地抢去
陈可心打定了主意从此不原谅童苏苏,还要拼尽全力从她手中把自己痴心爱恋的王子再夺回来,那才叫扬眉吐气。
不过这会儿看到童苏苏倒了霉,而且,想到童伟斌对舒家做出的那桩完全无可饶恕的烂事,陈可心觉得舒凯辰绝对不会再留恋童苏苏了,心理立马平衡了许多,也舒坦了许多。
是的,只要童苏苏从今以后和舒凯辰一刀两断,再也没有情感上的暧昧纠葛。她还是能同她恢复从前那样坚固牢靠的友谊,还是会对她像从前一样好一样亲密。
所以这一刻,陈可心对童苏苏的态度很好,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言软语,关怀备至了:“唉,苏苏,你先别胡思乱想了,去我办公室坐坐,我找点药给你把脸上擦一擦。”
“不。”童苏苏摇了摇头,神情怅然地说:“谢谢你,我不坐了,再去想想办法。”
陈可心也没有再挽留她,只是不失关切地说了句:“也好,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嗯。”童苏苏轻轻地应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电梯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凯越员工,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无不会诧异地看她一眼。
几乎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她半边红肿的脸颊和脸上那五个鲜红的手掌印,可是谁也不敢多问。
只知道她一大早过来又去找了舒总,难道是舒总打的她?
天哪,早就听说舒总脾气不好,他妈妈重伤残疾之后,更是变得阴戾吓人。然而猛然看到他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下这样的重手,还是觉得心生恻隐。
唉,大人不成器造了孽,最终却报应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真是可悲可怜啊
227。唯一可以指望和依靠的
童苏苏失魂落魄地出了凯越大厦,站在繁华热闹的大街茫然四顾,心中一片凄凉,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天空也黑沉沉的布满阴云,马上就要下雨了。如同此刻她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心,看不到一丝光亮。
刚才她跟陈可心说是再去想想办法,然而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想呢?
她从小就在家庭的荫护下长大,说她是温室里的花朵绝不为过。财大气粗的父亲早就跟她安排好了一切,什么都不用自己劳心费力。
平日里除了一些跟她一样闲散无聊的狐朋狗友,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有能力或者有权势的人脉。
如今家里猛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谁又能助她一臂之力呢?大家即使有心帮她也没这个本事啊。
其实,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唯一可以指望和依靠的,还是只有舒凯辰吧
童苏苏心事重重地想着,又折身转了回来,站在了凯越大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前。
她决定了,就在这儿等着舒凯辰下来。
他的办公室,她是去不了了。去了,他也不会见她。
那么,就老老实实地在楼下等待着吧。他的车还在外面停着,不管什么时候,他总要出来的,是不是?
童苏苏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发呆。
刚才也许是因为心境和环境都乱哄哄的不宁静,她还没有太大感觉。现在一停歇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生疼生疼,还有耳朵也嗡嗡作响。
樊胜男用的力气可真大啊,可见对她是有多么痛恨了。
以前听说过,有人打耳光,会把人打得耳膜穿孔。该不会是,她也被樊胜男打得耳膜穿孔了吧?
童苏苏伸手抚摸着自己刺心疼痛的脸颊,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无比凄然地苦笑了一下:是啊,就算被打得耳膜穿了孔。童苏苏,也是你应该承受的。谁让你的爸爸,对人家做出了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想想躺在医院再也无法正常行走的陶静如,你就是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卧床不起,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等人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焦心。
童苏苏都想不到自己能在这简易的小卖部门前站这么久,而且神不守舍心乱如麻,全然无视过往路人或惊讶或奇怪的目光,好像真被施了什么定身魔法定住了一般。
她也不想掏出手机看时间,只是定定地盯着停在她视线里那辆最引人注目的黑色小车,在心里一遍遍地思忖着:等会儿看到舒凯辰出来了,应该怎么跟他说才会稍微好一点?才会让他的心稍微软化一点点
积压了大半天的低气压,在此时也终于到达了发作的顶点。
漫天大雨,劈开重重乌云下了下来,一道道一条条,如同瓢泼的水柱,倾盆而泻。落在干燥的地面,很快聚集起一簇一簇的小水洼。
街道上的行人撑起了雨伞,越发行色匆匆。过往行驶的车辆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童苏苏又往门檐旁边站了一下,让自己的视线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舒凯辰的车。不然,这么大的雨以及这么多的来来往往的人丛,她真担心会错过舒凯辰出来。
这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不过应该过了下班时间。
因为她看到,凯越有些中午回家的员工,已经陆续开着车离开了。
然而舒凯辰,却依然迟迟没有出来。
其实童苏苏已经感到很饿了,可是也不敢随便离开去吃点东西。
早上她出门得匆忙,根本就没有心思吃什么。这会儿心力交瘁,再加上脸上又受了伤,真是有种头晕眼花支撑不住的感觉了。
实在没有办法,再不补充点能量她可能真要昏倒了。
后来童苏苏只好走进小卖部买了一块面包,又匆匆回到外面,一边食而不知其味地啃着干面包,一边继续耐心地等着舒凯辰。
功夫不负有心人,面包吃到一半的时候,童苏苏终于看到舒凯辰的司机,将车缓缓地开到了凯越大厦的门前停下。
她的心“咚”地一跳,知道舒凯辰应该马上就快下来了,她也该做好去找他的准备了。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舒凯辰就也从办公大楼里走了出来,径直往他的车走去。
隔着满天茫茫的雨雾,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不过谢天谢地,他总算是现身了!
童苏苏顾不得多想,连雨伞都顾不上打,飞快地向着舒凯辰跑了过去,不顾一切地抓住了他的衣衫。
舒凯辰刚刚拉开后车门,就觉得自己身后的衣服被一双小手拽住了,怯弱而又不失固执。
已经预感到了会是谁,他紧拧着双眉回过头,漠无表情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此刻,童苏苏的脸颊是红肿的,眼睛也是红肿的,头发刚刚被雨水淋到了几缕,湿湿地贴在脸上,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可是她的手却牢牢地抓着舒凯辰,那么紧那么用力,好像抓着自己唯一的救赎和希望:“求你,别让我爸爸死”
舒凯辰一看她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火气就不打一处来,那种想要把她一把掐死的感觉又迅猛地升腾出来,瞬间燃遍了全身。
可他毕竟不能真的掐死她,只能怒不可遏地低吼:“童苏苏,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正常人的脑筋?不想让我更讨厌你就赶紧回家去!你爸爸的生和死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真的,不能看着我爸爸死去”童苏苏就像没有听到他火冒三丈的怒吼,依然低低地说着,像在喃喃自语:“求你,帮帮我”
刚才在等待舒凯辰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想好了很多种怎么跟他说话的方式。
然而此刻真的看到了他,她的嘴里,还是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哀伤无力的话语。
就像一个苦苦恳求大人答应自己过分要求的小孩子,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忘了最初请求的原因。
只是机械地,反复地说着
228。永远不要试图挑战他的底线
“我不会帮你的!如果想救你爸爸,你找人是找错地方了!”舒凯辰冷冷地拨开她紧拽着他胳膊的手指,转身准备上车。但是童苏苏却再度拉住了他,这一次她更大胆,或者说是更疯狂。直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像一只紧贴在树干上的无尾熊,怎么样也不肯松手。
舒凯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绷紧了脸说:“放手!”
“我不放!”童苏苏说,眼泪终于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跌落在舒凯辰的白色衬衫上,深浅不一地晕染开来。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很无赖很无耻,甚至是不要脸。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这段日子,她是那么的疲累忧伤。
只有现在这一刻,她将头轻轻地靠在舒凯辰的背上,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与心跳。她才仿佛能安心一点,松弛一点
每天晚上睡在床上,童苏苏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个漫长可怕的梦,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什么都还是好好的。爸爸没有坐牢,舒凯辰妈妈的腿也没有伤,那该多好
是啊,爸爸再不好,也是给了她这条生命的生身父亲。
一想起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有可能很快离她而去,她就不寒而栗,感到特别的惊恐,特别的心酸。
所以,她只能紧紧地抓住舒凯辰这根救命稻草。
如果爸爸真的就这样,在舒凯辰的强烈授意下被判了死刑。她相信自己的心,也会变成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从此再无火花闪现。
那她和舒凯辰之间的鸿沟,就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舒凯辰听到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在哭,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眼泪像哗哗泛滥的河水,估计乱七八糟糊了他一背。
他很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不一把推开她?为什么还要由着她抱着自己哭?他早就应该不顾一切地推开她了。
可是,垂在身侧的手臂却是那么僵硬无力,紧握成拳的双手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无语静默良久,舒凯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满心躁乱的情绪,语调冰冷地说:“松手!我要走了!”
童苏苏忘乎所以地哭了一阵子,这时才有点清醒过来,于是慌乱地擦了擦眼泪说:“辰,我真的求你,帮我这一次忙好不好?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死了,我也和死人差不多了”
也许就是这一句话,彻底地激怒了舒凯辰。
他霍然转过身来,大力扯开童苏苏的臂膀,双目冒着骇人的火焰,近乎狰狞地瞪视着她:“你想跟我说什么?你爸爸死了,你也活不下去是不是?好!那你就也去死啊!跳楼撞车吞药都可以,不用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不容童苏苏反应过来,舒凯辰又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紧抿着线条冷硬的下颌,一字一句地说道:“童苏苏你记住,永远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也永远不要把自己当成什么不可缺少的人!你今天这时死了,我不到晚上就可以再找一个女人替代你!你信不信?!”
“我信”童苏苏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下巴被他铁钳一般的手掌捏得生疼,刚才挨过打的脸颊也更疼了,眼泪再次没出息地掉下来。
舒凯辰却显然没打算放过她,用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的手臂,声色酷寒,眉宇间的每一分气息都布满了浓重得化不开的阴霾:“如果不是为了给你爸爸求情,你今天根本就不会过来是不是?如果没有要我帮忙的事,你压根就不会想到找我是不是?!”
童苏苏被他突兀凶恶的动作吓得傻住了,大睁着泪痕未干的双眼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她的神情和眼睛已经回答了一切。
他真的说对了,如果不是为了她爸爸,如果不是因为有求于他,她永远也不会想到来找他。她只会,躲他躲得远远的
舒凯辰只觉得自己的心又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碎成了支离破碎的残渣,坠入了最深最黑暗的地狱。
是的,他真是傻!甚至可以说是贱!
早就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