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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高烧始终没有退掉,尽管蓝雨连夜请来了美国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尽管医生们医术高超,想尽各种方法,用最有效的针剂和药物让溪的体温平稳下来,然而她的体温却时高时低,高的时候好几次冲破了40度,低的时候手抚上去都沁得指骨冷,昏迷中的她整个人在这种忽冷忽热的高烧折磨下迅速苍白消瘦得可怕。
到了第四天。
贝克院长无奈地告诉蓝雨,溪寒热交集的发烧状况,如果再不能扼制住,只怕熬不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暗红色的枕头。
手腕上扎着输液的软管,溪无意识地蜷缩起身子,眉心不安地紧皱在一起,黑漆漆的睫毛紧紧颤抖在苍白的面容上,仿佛在梦中遇到了让她痛苦不安的事情了。
“睁开眼睛,好不好?只看我一眼……就看一眼……让我知道你只是累了……不是故意让我着急……”
蓝雨轻轻地将她拥进怀中,没有像以往一样紧紧地抱住她,而是轻轻的呵护着,用他最纯净的温暖去触动她。
深度昏迷中的她虚弱地靠在他的肩头,身体忽热忽冷,仿佛有团浓浓的冰雾缠住了她的心门,谁也无法打开,她只活在过去的世界里。
“你想就这么离开我吗?……怎么可以……雨还在啊……他都还没有给你最大的幸福……你就要靠过去的回忆活着……”
看着她紧闭的嘴唇,沉痛的无力感和恐惧感再次攫紧蓝雨的全身,他闭上眼睛,喉咙沙哑地说:
“溪舍不得我难过……这会儿怎么忘了因为你我很伤心……比你说要分手时还要伤心难过千万倍……”
溪苍白安静地依偎着他,恍若听不见外界的所有声音,只有输液管中液体一滴一滴静静地流淌,只是因为有他掌心的温暖,她的脉搏才轻轻地跳动。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贝克院长将药物用注射器注射到溪的体内,将器具收好后,看向绝望得失神的雨,神色凝重地对他说:
“她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如果只是每天靠注射营养液维持,恐怕会……会更快,而且退烧的药物对她的身体也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难道就这样吗?我要怎样做才能唤醒她?”
猛然回头,蓝雨抿紧嘴唇,望着床上高烧昏迷的她,沙哑地说:
“只要能让她好起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只要她醒过来……”
“以前的手术已经不适合再做,我们的研究虽然有了重大的突破,但治疗她这种病症的药物还未经过试验,比起让她去接受新药物的治疗,进行简单的食疗会暂时安全可靠些,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贝克院长移转开视线,不忍心再看他悲痛的身影,声音里有种异常无奈的平静。
“可是她根本吃不进?你让我坐以待毙吗?”
蓝雨低声反问贝克院长。
他面容苍白憔悴,几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她已使他的下巴冒出了暗青色的胡须痕迹。视线中除了她,就再也没有旁人,如果她选择在沉睡中放弃生命,他也会不顾一切地陪她走入另一个世界。
那么久,那么久的以前,他的生命就已经和她系在一起。
半晌。
贝克院长的声音再次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或许我们按Richsen.M教授的意见去试下也未尝不是个好方法,毕竟他还是心理学界的权威,又那么希望溪能做他的学生,我想他的建议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缓缓地转身,目光担忧地凝注在溪的身上,却不敢让自己再看下去,每多看一秒钟,他亦更多分难过,心愈加沉重不堪负荷。
缓慢地走出卧房。
房门被轻轻关上,脚步声空荡荡地回响在过廊里。
蓝雨怔怔地望着贝克院长消失的方向,又怔忪地望着眉心紧皱的溪,掌心有股炽热的情感让他的手指僵硬地握起。
“溪,就这样给你幸福……”
她一定要要……
请努力感受到他的存在吧……
一阵尖锐如撕裂般的疼痛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划过。
坐在教室里上课的男孩突然痛苦地皱起眉头——
几日来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心里惶惶得不得安宁。
惴惴不安地翻动书页,两张同样漾着淡淡喜悦的脸映入眼帘,他默然望着照片中女孩天真无邪的模样,低头,摊开的书面洇湿了大半张。
他的喉咙似被堵住了一般,深深地呼吸,依然感到空气稀薄。
然后,泪水从他的面颊无声地滑落。
没来由的……
仿佛有忧伤的大雾弥漫而至,阻挡了强烈的灯光,开始变得若隐若现的光芒竟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孤寂悲伤得令人惊心。
泪落在掌心,掷地有声,发出啪啪地声音,风一吹迅速冰凉一片。
疼痛难止……
第二部 第二十六章(3) 摊开的记事本
第二部第二十六章(3)摊开的记事本
兰洛斯大教堂。
衣着优雅的宾客们陆续入了场,雪花轻轻地飞舞进来,瑰丽而圣洁。宾客们纷纷微笑着,与站在教堂门口的蓝雨握手,恭喜他即将成为幸福的新郎。
这次婚礼邀请的宾客奇少。
除了大多数都是他的至交好友,另外的就是他和她都深深地敬爱着的老师,就连她唯一的亲人——安晨,都没有邀请来,因为他知道她不愿哥哥看到自己病痛时苍白的模样。而蓝家的亲人,他只邀请了姑姑和姑父,谁都不知他会选在家族预定的订婚日前先结婚。
外界没有一丁点的消息,由保安公司在前面封锁了通往教堂的必经之路,保证婚礼能够平静顺利不被干扰地进行。
“雨,终于真正长大,成家了。”
“是,姑姑。”
“恭喜你,虽然你比我想像中要慢。”
“谢谢。”
“祝你和溪婚姻美满。”
“谢谢。”
“祝你们明年生个调皮可爱的宝宝。”
“谢谢。”
“……”
教堂门口,几乎每个与蓝雨握手的宾客都看到了他眼底脆弱的幸福,神情中掩去了忧伤和不安,他纯粹净然的微笑。恍如有纯白的圣洁光芒将他笼罩着,唇角流露出的悲喜交集的幸福的微笑带有一点点希望的金色。
蓝雨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感叹的目光。
耳边响起的是好朋们真挚的祝福,他无需用心去想它们的真诚度会不会给他们的幸福造成影响。全身轰然奔涌的血液用去了他太多的心思,他要用理智去克制住,全身心的……
宾客们都已入场落座,随着那越来越接近的时间刻度,他不由自主地,出神地凝望着前面的路。
在这里……
他会知道他是不是她的幸福……
蜿蜒美丽的道路上。
白色加长劳斯莱斯房车缓缓开来。
汽车出现在道路心头的那一刻——
世界突然变得那样的虚幻,蓝雨的身体笔直地站立,似被一股魔力定住了。所有的祝福声逐渐在脑海中销声匿迹。在他的心中,一种崭新、异样的情愫悄悄地笼罩住他的心。
走过来。
她就是他今生的妻了。
车盖上有粉色的玫瑰花环。
清冷的风吹过。
花瓣轻轻地在白净的光线中飞扬。
蓝雨大步向房车走去!
房车缓缓停在教堂前。
雪花展开翅膀如蝴蝶般翩翩然飘落在车盖的玫瑰花环上。
教堂里静坐在宾客纷纷走出来,惊叹地看着这旖旎美妙的一幕,也许它们也想祝福他们。
白衣服金钮扣的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蓝雨微弯下腰,一双手臂将女孩从车里抱出来,将她搂进温暖的胸膛,眼底宠溺呵护备至。
他深深地凝视她,眼神浓烈。
在纯白的光影中,她的头轻靠在他的臂弯里,长长的睫毛覆盖住莹亮的眸子。
那么好看的睫毛,毛绒绒的,好像最名贵的皮毛的边缘,绽放着最初以及最终的美丽……
雪白的婚纱反射出微微的光芒,她的唇色粉润,晶白的肌肤是纯真的透明,如最高贵的瓷器般莹白细腻,空气静而缓地流动,时间也悄悄放慢了脚步,宾客们震惊不已地望着地沉睡中笑得如天使一般美好恬静的她——绝美而脆弱得惹人心怜。
雄伟壮丽的教堂前。
充满酸涩幸福味道的空气。
道路的两旁由耶利哥玫瑰铺就。
在宾客们的惊叹和微笑中,黑色礼服的蓝雨将穿着雪白婚妙的她横抱在怀里。她虽然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但是她紧紧地依偎着他,依靠着他坚实的胸膛,汲取着那传递过来的丝丝温暖。
他边走边低头看她,瞳仁里有满满的简单快乐,看着她静静微笑的样子,唇角情不自禁地绽放最温柔的微笑,紧紧抱着她,步履坚定地向婚礼休息间走去。
教堂的婚礼休息室。
溪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的红色沙发里,雨扶着她的肩坐在旁边,眼神异乎寻常的暗烈,有几缕发丝垂落至她耳际,原先挽的发髻有些凌乱。
谢绝了宾客们进来表示祝福,渐渐地,他唇边的那抹笑容凝固了下来。
“有没累?”
蓝雨凝神地打量着她的细微表情。
“会和我一样紧张吗?”
他又问。
她没有听见外面世界的任何声音,雨的手臂紧紧地拥住她,恨不能将自己身体内的能量全输入她的体内。
“不要笑话我的紧张,只要是溪想要实现的,我都想帮你达成愿望。”更别说是给予!
灿烂的灯光,他温柔的低语声轻轻地飘荡在屋里。
“我们一起完成你最后的愿望,结束所有不确定的动摇。从此以后,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着彼此,然后,握着手我们就慢慢,慢慢的变老……”他的沉稳在她面前不复存在,自信在此刻荡然无存。他深深地望着她,眼底充满浅薄的幸福和挥之不去的伤痛,还有一丝丝的脆弱与不安。
角落里的洁雯早已失去了语言能力,她呆呆地望着沙发里紧紧抱着溪的蓝雨,她的心中一痛,泪水缓缓流淌下来。
不过才那么久断了消息,溪怎么就苍白虚弱成这样?尽管自己听到那么多关于她的负面新闻,但都坚信着不管什么艰难险阻,溪都会逐一攻克,只勇往直前。
来参加婚礼之前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然而此刻亲眼见到她瘦成如此模样,她还是吓了一大跳。而且,溪总是静静地沉睡,似乎再也不愿感受到外界的冷暖。
第二部 第二十六章(4) 摊开的记事本
第二部第二十六章(4)摊开的记事本
教会乐团开始奏出优美的音乐。
宾客们在悠扬的乐曲中,有秩序地走向教堂里通往神坛的过道。他们微笑着以祝福的心情,排成两排,站在过道旁边。
明暗交替的灯光。
明艳艳的暖黄。
划拨出一圈圈柔和温馨的光芒。
轻轻跳跃地晃动。
铺满过道中一条宽阔的道路。
走向婚礼的圣坛。
纯洁的合唱声在教堂回响,轻轻敲击着那瑰丽圣洁的石柱。
咏唱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时,窗外,雪花停止了无止尽的飘舞。
婚礼开始。
在神父的示意下,乐队奏响婚礼交响曲。
在长长两排缤纷洒落的花雨中,Sana和江民面含笑容,伴着音乐将象征着祝福的鲜花放在神坛上。
然后,他们缓步退了开去。
教堂的大门外,蓝雨缓步入场。本书由www炫87book书com网提供下载
明黄的幻影般灯光中。
穿着黑色礼服的蓝雨高贵挺拔,完美如神般遥不可及,那冰蓝色的眼瞳就像是夏日映照在暖阳的湖面,明亮而无法抗拒的温柔。在衣袖的袖口处,精致的十字星形袖针流泻出灿烂华美的光芒,随着跳动的灯光,轻轻地闪烁着。
走到神父身前。
他缓缓转身。
眼神浓烈,他忽然觉得有一种如梦醒般的真实感,凝望着被无数鲜花瓣铺垫的过道——
新娘将要‘踏’上过道。
教堂的入口,身穿婚妙的新娘,轻软匹练的绸缎,古雅的手工刺绣花纹,优雅修长的线条,从裙子的腰身处微微散开的雪纺白纱,蓝水晶串成的银白链子缠绕在发间,淡淡的光芒藏在乌黑的柔发里乍隐乍现。
西德尼.查普曼身着正式的黑色神服,温文儒雅,他轻抱着她,如父亲抱着最珍爱的女儿般细心呵护。
乐团奏出的乐曲声执烈而又庄严。
一步一步。
他们慢慢地走来。
仿佛走过春、夏、秋、冬,体味喜、怒、哀、乐。
音乐悠扬地响彻教堂。
雪白的婚纱拖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她枕在老师的臂弯里,一步一步地向蓝雨‘走’来。
教堂的前排座位。
洁雯和Sana感动得热泪滚滚而下,拼命地擦拭,却发现不过是徒劳。
那真实的喜悦……
那淡淡的哀伤……
望着身穿婚纱慢慢靠近蓝雨的溪,所有的宾客们右手捂着胸前心脏的位置,脸庞带笑,唇角却闪出点点晶莹的泪光。
他们用所有的力量暗暗祈祷溪和雨幸福,一定要幸福,那么近的幸福不可能抓不住。
站在最尾端的奇叔的眼睛里有异样的湿润,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