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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希望你回家住,跟我一起回去。”安晨提过她手中的书包,期许的看着她。
“哥,我不想回去,一个人住在外面没什么不好,以前就是这样习惯了,我不想改变。”她拽着书包不放。
“你想让我们担心?”他双眉一皱,脸色有些动容,“你知不知道爷爷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倏地住口,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哥,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会去看爷爷的,可是我不想现在的生活有改变,我还是原来的我。”溪倔强的固执己见,眼神坚定的望着他。
回去只会让爷爷想起父母的不幸,偶尔去陪他会更好。
晕红的夕阳照在安晨脸上,俊美的面容透着几许凄迷和落寞。
“你不要生气了,有些事不去改变未必不好,以前的曦是大家的希望,现在的溪只想静静陪在你们身边。”溪惆怅的说,扯了扯安晨的袖子。
他偏过头,表情怔然,眼珠幽静。
“所以哥哥以后虽然可以叫我xi,但应该是溪水的溪,溪水长流,你们叫多了,这样我才能长长久久啊。”
溪的脸微微的仰起来,郑重的宣布,眼睛俏皮的弯起,在霞光下有种生动的美。
安晨凝眸看着她,唇角不易察觉的扬起,披着阳光,浅淡的笑却很耀眼,漂亮得像隔了一个世界。
“我送你回去。”他作出最后的让步。
看他坚定的样子,她也只得点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安静的小道,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身影,静静的迎着美好的夕阳往家走去。
他太静了,溪偷偷放慢了脚步,走在后面默默注视着前面那抹倨傲的身影。
她忽然觉得,安晨的确很适合白色,纯粹、干净,他把白诠释得完美到了极致。转过弯,他背光而行,光线从他黑亮的发色一路蔓延到脚底,在左侧地上留有影子,灰尘在那里跳跃。
只是这柔美的晚霞让他的背影又隐隐带了点孤傲、忧郁的味道,像被冰包裹住原来的样子。
他比我更需要人照顾,更需要温暖,溪在心里告诉自己,凭直觉她知道那有道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哥哥,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她突然停住脚步,认真的说,眼神中充满真挚的神情。
安晨转过头,愕然的看了她好一会,想了想才点头。
溪释然的笑,欣喜的拉住他的手:“那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凭什么认定我是你妹妹呢?是因为那串项链吗?它有什么特别的喻意?”对于这个问题她可是很好奇。
“爸爸用两块阴阳蓝宝石镶在项链上,只要两串项链靠近就会发出比平时更亮的光芒。”安晨语气平静的解释,神色陡然暗了下来,幽幽的说,“晨、曦象征希望和彼此依赖。”
“可是,你们就不怀疑我的项链是拣来的吗?”
“脚底有最好的证明。”安晨眼睑低垂,望着地面。
溪一愣,恍然大悟,脚心那颗芝麻大的痣从小就有,却也一直没长大过,知道这个的,除了自己,她还以为谁也不会知道。
她在心里暗叹,当初父母怎么也想不到会让代表希望的项链成为了亲人相认的重要物件吧。
没有曦,晨永远只是团迷雾。
她想起那天晚上安晨的话,这才明白那是他的暗示。
抬头仰望天空,是一片幽蓝,她抿着嘴唇,心里默默的说:
“爸爸妈妈,如果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指引,那么请相信我会替你们守护那些爱的人”。
第十五章(2) 绵长的溪
第十五章(2)绵长的溪
旋转的玻璃门,华贵的玻璃透明如水晶。
珏蓝公司外面站满了公司员工,从总经理到各个高级主管到各部门人员到前台接待小姐,所有的人站成两列安静地等侯在广场上。
寂静
没有声音
透过玻璃门,天空是片空茫的白色,广场的喷泉飞溅出透明的水花,一层层温热的湿气自池底冒出,如清晨的浓雾。
加长的黑色房车在淡白的阳光中行驶而来,停在长长的红色地毯上。自制服金纽扣的司机走下车,前排右侧车门打开,一个面容严肃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后排左侧车门打开。
里面坐着个少年,他们18岁的少主,蓝家有史以来最优秀、最年轻的继承人。
蓝氏家族对世人来说,无疑是个猜不透的迷,唯有两个词语形容他们:神秘、完美。在三百多年前,仿佛是一夜之间,世界上就多了家实力雄厚的企业,那里的最高领导人拥有最聪明的头脑,过人的智慧,最让人无可挑剔的俊美外形和性格,并对商业信息有最灵敏的触感。但由于他们素来行事低调,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各种媒体疯狂追踪探嗅对他们家族的来源始终无法追查到。
雪白的手套放在车门的把手上。
司机恭敬地将门打开。
阳光忽然变得很耀眼,
明晃得使人睁不开眼睛。
那人从车里走出来。
喷泉透明快乐地飞溅起水花,折射出小小的反光。
他像踩着金光大道,无数道金色的光芒自全身散发出来。
人们眩晕得有些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而英挺俊美的身材,略显倨傲的下巴,贵族般优雅的气质,令人心生敬畏,他能靠近,却需隔着段距离。
珏蓝公司的总经理恭敬地迎上去。
那人淡淡有礼地点头示意,阳光洒照在他的眉梢,有种高贵的疏离。
总经理紧随其后。
管家跟随在后面。
“少主。”
所有公司职员恭敬地对那人弯腰鞠躬。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进珏蓝公司。
“蓝雨。”
大堂内,一个寂静的角落,响起声轻柔的呼唤,她眼神定定的望着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人。
如众星捧月般,总经理陪着蓝雨向电梯的方向走来,奇叔跟随在后面,其他的高级主管们尾随其后。蓝雨淡漠地听着总经理介绍公司的最新情况,不时微微点头,或是简短地询问一两句,没有去注意大堂里怔怔望着他的那一群女孩子。
更没听到那声略显亲切的呼喊声。
淡蓝色的电梯。
烙刻着清幽含香的梅花。
电梯门缓缓打开。
蓝雨走进去。
奇叔、总经理和珏蓝公司的几个高级主管随着走进去,站到蓝雨身后。
蓝雨淡淡地看着前面。
有人伸出手指按下电梯的楼层。
淡蓝色电梯门缓缓合向中间。
电梯门越合越窄。
在大堂里闪亮的灯光下,淡蓝色的电梯门散射出耀眼的光芒。
电梯的门即将合拢,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
但是——
一只白皙的手忽然卡在了即将合拢的电梯门之间,厚重的电梯门在夹到那只手的时候迅速朝两边退去——
顿时,所有人惊讶的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电梯门打开的方向。
电梯门缓缓朝着两边退去,一个美丽的女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她有着肤若凝脂般的面宠,乌黑的长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淡雅的妆扮恰到好处地突出了她的美好气质。
灿亮的灯光下,蓝雨左袖上的十字星形袖针闪现出一道清冷的光。
静静的电梯里、、、、
她抬头看着蓝雨,静静地凝视着他,急切的声音里有丝不满。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剥夺我~~为公司代言的权利。”
大堂的电梯前。
蓝色的电梯门在众人的眼前静静地退向两边。
蓝雨的目光在看到她的刹那间,竟变得幽暗了一层。他淡漠的望向她。
“没有为什么,这是公司的决定。”他的眉宇间还隐含着冷淡的疏离。
“夏天小姐,请你把手放开。”一个工作人员看到少主眼中的不悦,忙前去调和。
夏天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依旧看着蓝雨,眼底涌现出嘲弄的笑意。
“公司的决定?你敢说不是你个人的决定吗?”她的话很轻,却隐含着质疑的成份。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蓝雨神情淡定,看不出内心的任何的情绪波动。
其他人则为她暗暗捏了把汗,刚开始听她喊那么亲切,还以为两人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但她竟敢口气不善的向尊贵的少主发难,其后果可不是一般的糟。
“没必要?”夏天勾起水润的唇角嘲讽的笑,“蓝氏原来喜欢这样戏弄人,当初千挑万选的为新出产的香水找代言人,现在居然对选出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就给否决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毫不避讳,优美的脖颈上戴的白色珍珠项链发出令人眩惑的美丽的光芒。
“夏小姐,请你自重。”总经理低喝了一声。
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竟然让人当面无礼冲撞优秀的少主,上面怪罪下来,这失职之说怎能脱得了干系?
蓝雨不动声色,缓缓开启尊口,声音悦耳动听。
“我想你找错人了,芎幽雪这一系列香水的代言人是由我母亲一人决定,我相信她的决策,更相信她的眼光。就我所知,丽滋小姐虽然是第二名,但就气质来说更适合作为此品牌香水的代言人。”
夏天默然,眼眸如大海般沉静。
“对不起,夏小姐,请你不要妨碍电梯的运行。”总经理的秘书抱歉的点了下头,扳开她的手。
电梯门缓缓地合向中间。
“你不过是因为她。”一声轻飘的话语随着微风吹进电梯里。
所有人为之一震,神色紧张的望向前面的少年。
那倨傲高贵的背影没丝毫情绪泄露出来,沉稳如泰山。
他只是微侧了下头,低低向奇叔吩咐声:“订张去美国的机票,后天。”
不用私人飞机,而是把自己暴露在公众场合,他到底有何用意?
奇叔眼中闪过丝诧异,随即恭敬点头应了声是。
白色傲雪寒梅的图案渐渐完整。
‘叮’的一声后,开始上升。
“小姐,你为什么要、、要那样做?”
电梯外,一个短发的女孩幽幽的走到夏天身边,眼神阴狠的瞪着那扇紧闭的门。
“你想说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是吧?”夏天撇过头,了然的笑,笑得有些不以为然。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被说穿想法,急忙撇清误会,脸微微胀红。
“如果我不试,又怎么知道他爱的有多深,他爱得越深,我们要达到的目的才能更接近。”
夏天优美的唇角溢出丝冷笑,目光深沉阴暗,全身带着诡异的黑色。
电梯的一侧,显示楼层的数字一路红了上去,向上的箭头符号不停的跳跃闪烁。
第十五章(3) 绵长的溪
第十五章(3)绵长的溪
什么叫做无孔不入?
什么叫做阴魂不散?
候车站台,溪一脸忿然的瞪着站在她旁边的人,这两个词用在他身上再恰当不过了,从那天看电影后就再没讲过一句话的人竟然一大清早出现在她家里,手里还晃着开门的钥匙,让她郁闷到了极点。
有种把他跟那位被他迷惑的看门大婶痛打一顿的冲动,想想昨晚就够可怜的,做作业做到1点,还要在没睡醒时就让人给拖出了家门。
“喂,为什么那些车不能坐啊。”她伸出手指擢了擢风洛希的书包,无力的垂着头。
就在这一个地方已站了快一个小时了,站得她双腿酸软无力。
看着那一辆辆离她远去的公车更是沮丧,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来一辆车都拽着她不放,不准上去,明明车子里面很空啊。
“你不是一般的笨,来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柏尔的公车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风洛希摆出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失望的晃着脑袋。
坐车还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溪提起了点精神,困惑的张大眼睛。
“在这里呢并不是每辆车都可以男女同坐的,一般他们会在车门上印个标志,标有Y字母的代表是男生专坐,L则代表是女生专坐。”风洛希很受用的看着她呆傻的表情,耐心的为她解释,慢慢的语调像在跟小学生上课。
“啊?、、那男女同坐的又是用什么标示?”她好奇的问。
第一天坐公车难道是坐了标有Y的,所以那个胖子才叫她臭小子?
“T。”他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个字。
“哦,T,啊、、那我们在这等这么久的车干吗?刚才不都有标着Y和L的公车路过吗?”溪恍然大悟的点头,忽觉被人愚弄,气呼呼的说:“你吃饱没事做啊,害我白等那么久,大家各坐一辆不就行了。”说着,她就伸手拦那辆还离着百来米的向站台缓缓驶来的公车。
“不行,我没坐过公车,所以你要跟我在一起。”风洛希抓住她那只拦车的手,缩回来,有些霸道的说。
“喂,坐车还要人教啊?你上去丢个硬币,到站再跟着别人一起下不就得了。”溪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对他蛮横的举动很是不解。
“反正就是不行,你跟定我了。”风洛希意志坚决的否定,死拽着她的手腕不放,话说出口,脸竟有丝可疑的红晕闪过。
溪长叹口气,无语问苍天,老天,她前世造的什么孽,要惹上个这么无常的人?
车上坐满了穿着各式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