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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观众席上坐着两个人,深红色天鹅绒的窗帘阻挡了所有的光线,就像黑夜一样。只有舞台的上方打出一股白色的灯光,光芒雪亮,照耀在舞台中央。
空旷的舞台。
一个柔和的声音开始说台词,“在充满希望的天堂,有位美丽的天使,她的名字叫做草,掌管着人间所有草类的喜怒哀乐,繁荣衰败。”
一束强光打在墙上,露出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中间还夹杂着淡黄色的小花朵,芳草萋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是突然有一天,所有的草都在一夜之间焉了,低垂着头,失去了水分的绿草渐渐变黄,最后慢慢死了,不知名的大火连它的根都烧掉了,没有固土的草,肥活的土壤流失严重,人们却不知问题出在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仁慈的上帝知道了这件事,决定派草天使下凡去帮助他们。”
白光移到黑暗的角落,在那一点点光明的地方,赫然有位天使缓缓从天而降,她穿着洁白的蕾色纱裙,黑色的长卷发自然的垂落肩头,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
采儿?
溪差点激动的叫出声,没想到她穿白色更好看。
只见她右手向上轻轻抬起,在空中挥舞了半个圈,“哗”
一声轻微的声响,身后原本还扇动着的乳白色翅膀一下子就收起来了。
“草天使决定先去找人去了解情况,就在这时……”
采儿轻盈的移动着步伐,灯光追随着她慢慢移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另一束追光灯亮起,一个俊美的少年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有着棱着分明的脸庞,高而坚挺的鼻梁,墨玉似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华丽的白色锦服衬出他颀长的身材,少年提剑一指,目光冷冽的望着对面的少女,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寒意。
“你是谁?”
天使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怔了下,缓缓向他走进:“你又是谁?”
少年眼中闪过丝讶异,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风”
风?
溪错愕的瞪大眼睛,剧本里王子明明是叫做伊则,什么时候改了?她怎么不知道。
天使激动的冲过去抱住少年,“风,我是草啊,你的草。”
什么跟什么啊?
溪脑中一团浆糊,被他们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报幕声又响起:“原来无心国的王子殿下风是草天使未做天使之前的恋人,两人因为父母的反对明明相爱对不能在一起,草天使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深爱着他……”
“放开。”风洛希怒喝一声,推开了她。
草天使见恋人不认得自己了,伤心的哭了起来。
采儿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风洛希一脸冷漠的看着她,手中的长剑闪着寒光。
“可怜的人啊,草天使忘了昔日的恋人已经几经轮回根本不可能记得她了……”
空旷的舞台上。
雪白的光芒里。
一班人还在不按剧本的乱演着,幕后的人一幅嘻嘻哈哈的表情,完全是抱着玩乐的心态。
溪忍无可忍的笑起来,他们也太会改了,跟她写的剧本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师,为什么会改成这样,太搞笑了。”她的头靠在前排的椅背上,捂着笑得肠子都打结了的肚子。
“我觉得还好啊,你要不要当女主角,采儿可是很乐意让你演。”宁毅轩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故意不把大家只是先来熟悉状况,并没真正开始排演的事实告诉她。
“别,她演得很好。”溪连连摆手,生怕接到什么烫手山芋。
躲都来不及,要采儿演可是她写剧本的唯一条件。
“她是演得不错,可是你也不会差,你……”宁毅轩说着忽然停住,拖长音调,凝视着她,“你是在逃避什么么?哈佛不呆跑到这来读高中,连雨都瞒着,那小子惹你伤心了?”
溪的心一紧,手指不自觉的收紧,蓦地又颓然的松开,像突然丧失了握紧的力气。
“咳……”她清了清喉咙,干咳了几声,佯装无聊的站起来,“啊,看了这么久了,口好渴,我先去外面买点喝的。”她飞快的侧过头,不去看他,好像不敢正面的面对任何人。
“这里不是有么?”宁毅轩看着她僵硬又沉默的背景,丢过瓶矿泉水。
“呃,是吗?可能是在这呆得久了不透气,头有点痛,我还是先回家休息去了。”溪心虚的应着,站起来走向过道。
和他呆在一起就像身上绑了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如果愿意可以随时找我进行心理咨询,免费。”宁毅轩拧开矿泉水瓶盖,懒散的话语透着少有的认真和真诚。
他的话像是说给了空气,被巨大的沉默稀释在昏暗的光线里。
溪的背陡然一颤,逃也似的离开那里。
她不是在逃避,只是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下,阿姨带走了她的斗志,现在得慢慢找回来,前面的路就算没人陪,她也可以一个人走下去。
第十九章(2) 为什么要这么好?
第十九章(2)为什么要这么好?
“哥哥,我回来了。”
人未跨进门槛,欢快的声音已经迅速传进来,直飘到安晨的耳朵里。
他正喝着茶,微侧头,看了眼从门口闪进的人影,马上又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宁静的坐着。
“小姐,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张婶握着锅铲从厨房迎出来,慈眉善目的笑问。
“张婶,叫我名字,还有我现在不饿,您去忙吧。”溪换下球鞋,穿着拖鞋边向里走,边第N次纠正她的称呼,顺带把她推进了厨房。
有点庆幸回来对了,不用再整天吃酒店的饭茶,况且张婶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害她饭量大增。
面前的茶杯上面雾气袅袅,安晨的脸倒映在碧色的水里面。
“哥,你怎么喝这么浓的茶?会睡不着的。”她端着安晨的茶杯看了看,略带责怪的说,关切之情却也表露无遗。
茶叶在杯底立冲冲、绿茵茵的,煞是好看。
“无所谓,反正睡不着。”安晨眼眸黯沉,唇边扯出一抹不以为然的淡笑,他侧头问她:“听说你们班排练了个话剧,你有参加吗?”
“没有,我要留着时间给你加油。”溪把包丢到对面的沙发上,平淡的说,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你真的希望我参加?”安晨端着茶杯,不喝也不看她。
“当然,你应该把优秀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溪很认真的回应他,带着份真挚的热忱。
他怔怔的望着杯中的茶叶,散开的茶叶像绽放的花朵。
“啊,哥,你有没准备表演什么节目?”她望着他脸上怔忡的表情,决定再次趁火打劫。
“没想过。”淡如白开水的声音。
就知道你没有,不过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溪早有防备。
“你看这个怎样?”她从身后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安晨疑惑的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歌词啊,用小提琴和钢琴演绎妈妈作的那首曲子,再由女生唱这首歌,你看怎样?”溪很自我陶醉的笑了下,澄亮的眼眸中闪动着聪慧的光芒。
“不知道,要试试。”他不予褒贬,将纸放在桌上撵平。
“可是如果你拉小提琴,就没人弹钢琴了……”溪摸着下巴,很苦恼的说。
看着她眼中黯淡下来的光,安晨突觉不忍让她失望,话冲口而出。
“子千会。”
“真的!?那歌就由尹丽唱。”溪的眼眸忽然亮起,闪动着兴奋不已的亮丽色彩。
尹丽是学校的歌后,由她演唱,这样哥哥就赢定了。
她偷偷打着小算盘。
“为什么是她,你不能帮我?”
安晨心里突生不快,瞬间声音就变得闷闷的了。
虽然女生不能拿奖,但是能作为别人的搭档参与演出,而且是不分班级的。
“不行啦,要是我唱你就输定了。”
溪的双手摇得像拔浪鼓,很笃定的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
打赌的事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她不是理由的理由在了解的人听来就成了推托之辞。
“输赢对我不那么重要。”
安晨不在乎的说,俊逸的面孔有着目空一切的傲气。
“这样啊,但那对我很重要,我可不想策划的节目输了,你一定要加油哦。”溪不管不顾的将其弄成板上钉,肉中拔不掉的刺。
心中只想着——多少人期待你们同台PK啊。
安晨永远想不清楚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她的,只仅仅记住了她的那双眼睛,太过的漂亮太过的纯净,局部代替了整体,让他想忘也忘不了,努力的坚守阵地却还是败下阵来。
一点点的淘气神色,然而,笑容纯净天真。
仿佛靠在他身边的依然还是当年那个躺在婴儿床里的小女婴。
无邪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只望着他……
****
三大美男将在骑士节献艺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排练厅和音乐室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一群女生趴在窗户边探头探脑的望着里面。
窗帘“唰”的一声被拉上,透过玻璃只能看到厚厚的布帘上的淡黄色印花,大家意犹未尽的正要离开,门却出人意料的打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看什么看,快滚。”
腾子千满脸阴郁的皱着眉,一脚粗鲁的踹向门。
“咣——”
坚硬的木门发出沉重的闷响,惊得外面树上的小鸟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啊。”
四周的女孩们发出一阵整齐的倒抽凉气声,吓得带着怏怏的表情,作鸟兽散状。
刚好从图书馆路过这的溪听到这阵惨烈的像魔音穿脑的尖叫,她下意识的赶紧捂住耳朵,然而,霸道无礼的声音让她厌恶地皱起眉头。
腾子千正转身,阴暗的角落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不期然的撞入他的视线。
“喂,你还不快滚。”他很狂妄的下逐客令。
以为是你家啊!不对,这里确实可以说是他的天下,腾家与宁、尹两家各占学校的三分之一,但就算那样也不用拽成目中无人的凶狠样。
“我是人,不是球,当然不能滚。要不你教教我怎么个滚法?”溪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语气淡然,没有起伏的语调完全是诚恳的虚心讨教的意思。
“死丫头,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滚出去的滋味。”腾子千暴怒,一掌朝她襞来。
溪微扭动了下腰,肩头微微一闪,轻松闪过袭来的凌厉掌风,擒住他的手,“你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一触即怒,一点都不好玩。”她无聊的说,像小孩子没找到有趣的玩具,很是索然无味。
“好玩?”腾子千一愣,在还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看到她没什么善意的笑脸,冲上来的怒气强压了下去。
耳边,似乎有好友的声音在回响——
不准找溪麻烦,更不要去惹她,否则吃亏的是你。
安晨虽然一直对人冷冰冰,但从没那么严肃又郑重的告诫过他,他不得不防,更不能让名声葬送在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手里。
他用力甩开了溪的手:“原来是你这个白痴,浪费本少爷的时间。走开,没空跟你瞎耗。”
她绕过他,步伐懒散的走了进去,教室的前台中央,尹丽看着乐谱,嘴里嘟哝着什么,看到她进来,明媚的大眼马上充满了敌意。
溪的视线落在那架黑亮的钢琴上,眼珠有种奇异的光彩在慢慢的酝酿,凝聚。
幽美的面庞丝毫没受到外来敌视目光的干扰,仿佛他们是空气一般。
“你来干什么?”
尹丽戒备的挡住她的去路,严厉的质问口气。
“没干什么,只是看看你们排练得怎样。”
溪耸耸肩,眼睛有些不舍的从钢琴上移开,无聊的打量着室内的摆设。
“……”
尹丽挑眉,冷眼盯着她,一幅心知肚明的模样,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侦察敌情的。”
“刚刚我在外面听到你们的练习,觉得有点问题,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看法?”
溪扶了扶帽檐,尽量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真心实意。
“你会那么好心?”尹丽冷笑,“要怎么做我心里明白,不用你假好心。”她不屑一顾的瞟了‘情敌’眼。
“噢,是这样啊,不想听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你唱得太欢快了点,你不觉得那首曲子带点淡淡的忧伤,我想如果稍微融入点悲伤的情绪在里面会更好。”溪不以为意的笑笑,自言自语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像是在说给空气听。
尹丽诧异的张大了眼睛,装作不予采纳她的意见,心里却在认真的琢磨着。
“你还真是无所不通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自己来?”腾子千讥笑,靠着墙壁眼神冷冷的。
从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安晨,居然会破天荒的主动邀请他一起去参与学校一年一度的骑士节表演,原因只有一个——她说她想要勋章。
“你应该为别人考虑,那不是你个人独奏。”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安静地说道。懒得跟他再计较,她路过他身边时丢下句善意的忠告,然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