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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时,我只不过接受了一位同学装有他做的饭菜的饭盒,高兴之余喊了他一声小名,第二天他就从我的身边消失了。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毫不相干吗?”溪站在原地不动,声音清冷得如深秋时的晨露。
“是!”蓝雨低喊了一声,负气似的紧握住她的双肩,“所有坏事都是我干的,你还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好了。”努力调整了呼吸,他屏息着说:“但我不认为做错了,我就是不喜欢你叫他的小名,谁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他们两个就像忘记了危险的小兽,怀着被人搅醒的愤怒,肆意攻击对方最柔软的地方,谁也不肯相让。
“你生起气来太蛮横不讲理了。”溪怔忡的看着他,眼里有雾气漫了上来,目光渐渐凉了下去,她静声说:“如果一切的起因都是我,那么你不用再生气了,我走好了。”
“不准回去!”蓝雨愤然的瞪着她,气闷的说:“为什么你不能问问我为什么生气?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不用问,你不说我也明白,是我不对。”她避开他紧逼的目光,淡淡的说:“Whatyouwantisasimpleabsolutelyhappy,butItoldyoutobedisappointed。becausethatformeonly。Itisfantasize,Icannotalwaysaccoplish,enencouldn’thave。”(你想要的是一种单纯的绝对幸福,但是我让你失望了。因为那对我来说仅仅是幻想而已,我永远无法做到,更无法拥有。)
蓝雨心口一痛,全身弥漫着淡漠而冰冷的气息,体内的血液似已冻结。
他松开紧握的双手,倔强的撇过头,扬了下手,说:
“奇叔,送她回去,我累了,想静一静。”
“少主……”奇叔犹豫不决,对他这种做法觉得很是不妥当。
“不用了,我有手有脚,找得到回家的路。”溪面色找回了点红晕,对奇叔淡淡的挤出丝微笑,淡漠的声音里有种自己的骄傲。
她飞快的转身,轻盈无声的离开了游泳池。
游泳池的大门无声的关上。
奇叔无奈的低叹息,略带担忧的说:“少主,溪小姐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也生气了,无法忍受自己迁就她的迷糊。”蓝雨淡漠的看着映在天花板和墙壁上不停浮动的水波纹。
“可是,您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彼此地用言语攻击对方,身心都会受到伤害的。”奇叔拿起放在桌上的浴巾,不无忧虚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你是说溪因为我伤心了吗?那她刚才气冲冲的跑走会不会有事?”蓝雨的心一紧,霍地站起身,眼底流露着懊悔的神色,“不行,我要去找她回来。”
他的身影匆匆忙忙的奔向更衣室,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处。
奇叔摇头叹息,既疼又怜的看着杂志封面上的女孩。
再怎么聪明,到底还是个孩子,闹起别扭来,伤的都是最爱的那个人。
以为这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殊不知伤人又伤己。
第二部 第九章(2) 王子也生气
第二部第九章(2)王子也生气
室外的空气是脆薄的冰凉。
溪用一只手紧紧的捂住眼睛,眼珠里突然就霎上了一层水雾,她紧紧的咬住嘴唇。
她的眼前,是一片悲伤的海洋。
阿姨,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我,我可以去依赖雨,可是现在却换来他的不信任。
如果是那样……
我永远不要再去爱任何人,那样是不是不光自己不会受伤,别人也不会痛了……
不管我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错的那个人永远是我……
阳光下明亮干净的天空,阳光从树叶从略下来,把光筛得有些晦涩。
“为什么你不能问问我为什么生气?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雨,我当然明白你生气的原因,所以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真的不想……”溪像是受尽了欺负一样,眼眶里涨满了潮湿的液体。
一直没有告诉雨,她好早就听到了他的哭声,感受了他冰凉得带着温情的泪水。
……
“溪不可以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世上我的希望就是你。如果连你都不在了,那我就算活着,也不会快乐。失去了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人,更不会给第二个人一个家……”
在医院时,他的面孔埋进她的手掌,似乎有冰凉的泪水打湿她的掌心,声音沉痛哀伤。
“如果你敢这么轻易的放弃,当初为什么还要闯进我的生命中。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目空一切,整颗心除了你,还是你!你难道要一夜之间都把它们挖走吗?”夕阳下,他的脸紧贴着她的面颊,耳边是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握着她的手掌冰冷的绝望。
当他的泪水从濡湿的睫毛上颤落下来,就直接落在了她紧闭的睫毛上,他没发现她的手指抽本书由www炫87book书com网提供下载动了下。
醺黄的光线中,她的泪水从闭紧的眼睛沁出,眼角的泪珠滚落在细长的绿草叶上,如露珠般轻轻摇曳生姿。
……
他不知道,她当时多喜欢那个长长的梦,想要永远的沉浸在其中……
既然唤醒了他,为什么他又变得患得患失……
溪不值得人去信任吗?他用那么长的时间让她发现爱着他的美好,现在他怎么可以若即若离……
爱上一个人快得令她不敢置信,醒来的刹那望着憔悴苍白的他,他不知道,她对上苍的感恩远远的超过了他内心的巨大喜悦。
她把自己瘦得皮包骨的手放进他掌心的时候,早该做的决定在那一刻终于付诸实施了——
她的整个生命愿意交予他,她的喜怒哀乐可以给他掌控。
可是,这些他都不知道……
……
“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那么小心又翼翼,为了什么?……”她难过的呜咽,泪没由来的成串成串的往下掉,落在她冰凉的手指上。
是她搅乱了洛希的世界,如果不给她与他的相识画上个完美的圆,他不会快乐,她也永远不会安心。
“我以为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的,为什么你不先等我解释清楚……”她嘴唇轻轻地颤抖着,泪水无声无息的流淌出来。
像是刮过一阵冷风。
溪一下子停住脚,眉毛收紧。
胃部忽然尖锐的痛起来,心脏也痉挛一样急速跳动。
捂住眼睛的手因为突然而来的疼痛而无力地从脸颊滑下,她似乎尝试着向前迈去,但身体却一个踉跄,右膝猛地弯下,突然跪倒在冰冷的青石路面上。
发出闷重的声响—
像是生命坠地的声音。
麻痹的痛楚扩散了整个身体,溪的身体一点点的蜷缩起来,后背僵硬又空寂。
眼前所有的光景模糊分散,一个个灰色的身影一晃一晃的向她移过来,又分散成好多的点,点越来越黑,她眼底聚焦的光点飞快的震散了。
迷离的眼渐渐闭合,似就要永久睡去。
怪异的气味扑鼻。
隐隐听到木屑堆里窸窣地响。溪幽幽然的醒转过来,无意识地向前望去,一束强烈的手电筒光直直地照过来。
“你不用担心,我们请你来不是为了钱财,更不会伤你性命,希望你好好配合就行。”一个陌生的男声缓缓地响起。
“绑架也叫请?”溪抬起手试图挡住它,然而却徒劳无功,绳子将手紧紧的束缚住了,刺目的光线却逼得更近了,“你们不认为是在威胁我顺从吗?”
“随你怎么想,我们只想替少堂主拿回他寻找的东西。”那人将宽大的帽檐又往下压了压,无意与她纠缠是与非。
少堂主?
难道是慕容宣派来的?但就她所知,他如果想要从她这拿走任何东西,也不至于使用卑劣的手段。
溪斜睨着他。
“我身上没有任何与慕容宣有关的物品。”声音十分笃定,她迟疑了下,很感奇怪的问:“再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要找的东西在我这里,是谁告诉你的?”
黑衣人似乎早有防备,头撇过一边,不耐烦的说:“与我的问话无关的事你不需知道。”
刻意压低的声音,他的手指紧捏着喉咙,隐藏着本来的声音。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夏天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溪轻哼一声,了然于胸的笑,“如果你能证明那确实是他遗失的东西,我可以考虑原物奉还。”
夏天的一声少爷,让她想起阿姨与水炽堂的牵连,更知道迟到有面对他们讨还失物的一天。
她根本就不想拥有那颗夜明珠和一面金色的令牌,要不是阿姨临死前一再交待不可转交他人,更不可毁坏,她怎么也不会将它保存起来。
阿姨曾说那是慕容夫人亲自交给她保管的,除非她亲自来讨还,绝不可让外人看到或交还给慕容家。
黑衣人的身形僵怔了下,掩饰性的强调道:“当然是我们少堂主的,它是夫人留给他的遗物。”
“你去叫他来,我会告诉他要的东西在哪。”不愿再啰嗦,她闭上眼睛,不看那人一眼。
害阿姨丧命的东西,她怎么可能随便就交给别人。
“不行!”黑衣人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话脱口而出:“你不能见少堂主,不……是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他刚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用手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无论他再怎么问,她都不再答话。
威胁利诱都不管用。
溪的双手被绳子捆绑在椅子后面,动弹不得。
“快说,你没时间了,要不然你就要一直在这住下去,别人是怎么也找不到的。”电筒的光线下,刀光一闪,隐约映出杀手那张紧张的脸。
“你也……”她好笑的牵动唇角,正想回驳。
门口一阵声响。
“你也没时间了。”一个戏谑的声音飘荡进来。
他的双手灵活的舞动双截棍,玩兴正浓的瞅着里面的黑衣人。
“老师!”溪惊喜的睁大眼睛,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丫头,等下再陪你聊天,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下老师我真正本事,不会输给雨那小子的。”
宁毅轩挑挑眉,舒展了下筋骨,完全一幅准备找人来当练习靶子的样子。
溪明了的使劲点头,紧握的手指无力的松开,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空中被踢脚时带起的细小灰尘飞旋。
她失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视野在交织的人影里变得模糊不清。
没有与白天说一声再见,眼前发黑的失去了醒着的力气。
****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后面的马路上卷起阵阵灰尘飘浮在空气中。
蓝雨从敞篷的车内跳出来,目光落在地上闪闪发光的东西上。
树木投下浓重的阴影,阳光缭乱。
蓝色的宝石孤独无依的光芒迸射出来,地上还有一些浅浅的痕迹。
他捡起银白色的项链,仔细一看,上面的两个CX字母瞬息之间让他脸色一变,神色凛然。
那是溪从小到大都没有离过身的项链,怎么可能会掉落在马路上?……
难道她一出门就出事了……
蓝雨拿出手机,他神情看起来冷静依旧,但是手指却迅速地按下一串号码。
对方的手机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一阵不明所以的说话声,蓝雨紧皱眉心,脸色愈来愈沉重。
突然,他收起手机,大步向停在不远处的跑车跑去。
第二部 第九章(3) 王子也生气
第二部第九章(3)王子也生气
香江大酒店。
明朗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投射进来,身上充斥着温暖的幸福感觉。
溪抱着双臂,眼珠幽静得看穿了所有的尘世烦忧,发怔的样子像是早已灵魂出窍。
“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发呆了好一会儿,她幽幽然的开了口,眼睛却一直望着外面。
坐在她对桌对面的宁毅轩拿起咖啡杯,放在唇边,淡淡的笑了笑。
“你不该先说声谢谢吗?”他讨喜的说,声音略带抱怨,“要是我不来,来了又刚好看到你晕倒在路边,到时有人可就惨了。”
“谁会惨呢?”溪茫茫然的低喃了声,惨然的低笑道:“谁也不会惨的,你多虑了,但我还是要说句‘见到你很高兴,老师!’”
宁毅轩默默无言的平视过去,她眼底渐渐沉积出一种奇异的神情,眉目间的淡漠让人由衷地感觉到悲伤。
“丫头,连雨也让你伤心了吗?”他用手在她面前晃,疑惑的看着她不同寻常的超然样。
她的脸僵硬了下,马上又回过神来,淡然无味的说:“世上只有我伤别人的心,哪有人能伤害到我?老师把我想得太好,太脆弱了。”
她的声音很轻。
宁毅轩总是觉得不对劲,奇怪的打量着微微发怔的溪。
“既然他没有伤到你,那你怎么可能在他家门口晕倒而没有人发现?”他低头搅动了下咖啡,忽然眼前一亮,悚然一惊的说:“他不会一直都不知道你得了那种奇怪的病吧?”
阳光从脑后斜过来,滑过溪的侧脸,使整个人如朦上层金粉,活在另一个虚幻的灿烂世界。
“但是不可能啊,你昏迷的半年时间里,都是由他照顾,又怎么可能没有从医生那知道?”他越说越觉可疑,眉头不自觉的紧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