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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用心良苦”,一点不难猜。
搬出生日这种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日子,他对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轻轻抚上围脖,柔软的毛料温度从指腹传至掌心,至心脏,最后是四肢百骸。
它驻根已久,自然而生,洋洋生气。
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她呢?
从跟和绪高中同学起,他就知道有个女的叫景然。
和绪接到她的电话不管何时何地准会“啪”的关上书本,从最后一排走出教室;
和绪高中放学一刻也不会留,因为要去接她一起回家;
和绪在一群男生揶揄又有谁谁谁暗恋他喜http://87book。com欢他时,会不屑一顾地连话都懒得说;
和绪大学被兄弟们拉着去联谊时,头也不抬:“无聊。”
和绪跟他走着走着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天怎么这么热了?呵……她最讨厌太阳了。”
“她是家里帮我订下来的,我也懒得反对。”
“她一点也不温柔,懒得跟猪头一样,还总是让人操心。”
“这臭脾气,也是我惯的。”
“真怕她会越来越无法无天……还好现在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毒婆娘。”
“其实她还不错,笑起来很好看。”
“我想……就她了。”
这样的字句细细碎碎地在他耳边响了四年,高高在上的和绪,骄纵傲然的和绪,俊美无畴的和绪,其实背后,连着一根小小的丝线,线的那头,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他的一波一澜。
而最让他无语的是,和绪从不让他见她:至于到——连他也防?
虽然他也清楚自己自身条件还不错。
某种程度上人真的是犯贱的动物,越是望而不得,越是飞蛾扑火。
大一时和绪曾无意中打趣:“高中三年也没见你交女朋友,你到底喜http://87book。com欢什么类型的?”
“跟你一样啊。”他也不正经。
有时候,诅咒真的很可怕。
高三那年夏天,他鬼使神差地去查了那个叫景然女的班级。
周一放学后。
“哎呀,时间来不及了,我的英语家教已经在等我了。”
“那你快去吧,我帮你擦桌子好了。”
“啊……好。”
又一次长长的哀叹声。
“我感冒了,不能碰冷水怎么办呢。”
“那你回家吧,我正好有空。”
“呵……这不好吧。”
“没事,洗黑板其实也就那样啦。”
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
“景然啊……”
“哦,我知道了,刚才看见你男朋友在等你,你快点下去吧这儿有我。”
“那我走了啊。”
“嗯。”
出现这样的情况,站在外面窗户角落一脸默然的黎许心里其实在冷笑,装什么圣母,这只不是拉拢人的把戏而已。只是这样的情况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依然坦荡地忙碌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他也渐渐知道,她是个体质极弱的病秧子。
比较严重的低血糖,肠胃功能很差,先天性免疫系统薄弱,这些都在她与常人之间划开隐形的结界,体育课只能坐在一边,饭必须从家里带,不被批准住校,好几次进出医院,因为不能参加活动而沦为被自动忽略和放弃,尽管如此,却依然没有被阴暗的毒瘤吞噬。
是的,她不可接近,然而她却用笨拙的方式,譬如每周一帮同学做点事情,来努力靠近人群。
——你以为,别人会感恩吗?
——你觉得你究竟能得到什么。
——你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过失望吗。
黎许看着站在黑板前拧着抹布的景然,白色的水手校服在暖暖的夕阳里渐渐模糊起来。
他紧紧攥住了自己制服的一角。
那些流年经岁的细节堆砌在一起,渐渐侵入记忆,侵入心脏,到最后,再也无法根除。
大二那年,和绪执意要去美国,他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他摇摇头,后来申请调入了陈蹊的寝室,再后来选择了肠胃科。
……
盖上盒子,黎许再轻轻抚了抚,走出房间时,神色如常。
“结束了?”陈蹊独身靠在他的房门外,抬头而问。
“哦……嗯。”他以为是电话,继续前走。
“我是问,你,结束了?”静静淡淡,却透着迫人的威慑力。
他止步,回头,恍然间,已……无言以对。
“从未开始,就是最好的结束。”陈蹊超过了他。
客厅这时门一推,仲晴风尘仆仆地进来了,脸色很不好看:“贱男,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到这种贱男!”手上还提着一双高跟鞋。
景然目瞪口呆:“晴姐,你怎么在这?”
仲晴看见她一点儿也不惊讶,边换拖鞋边说:“哦,黎许还没告诉你吧,我、他还有和绪曾经是同学,老同学第一次过生日我来赶赶场也算正常吧。”
景然被惊到了,这又是哪出?意思是……黎许跟阿绪也认识?
不会格子也跟他们认识吧。
好像为了验证她的话,陈天格搀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进来了。
陈蹊刚好出来,直接上前,沉着扒开他的头发,眉头一皱:“远冬?”
林远冬抓上他的手臂,感动地默认。
“怎么搞的?”赶个场子会弄得头破血流?这又不是爆破现场……
“一言……难尽。”他欲哭无泪。
“你要在我生日来个以血盟誓?”黎许也走上前。
“死女人,那个该死的死女人!”满脸是血地摇头晃脑,怪吓人的。
稍微观察了下,黎许从房间里取出医用箱,和陈蹊一起处理伤口。
景然心里的景仰指数那个直线上升啊,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果然如此……
看看看看!!
这风度、这气韵、这沉稳、这睿智!
还有自己这眼光!!
啧啧……当然,没有旁边那个碍眼的家伙就完美了。
确认了林远冬的声音,仲晴高声尖叫:“是你,那个贱男!”
林远冬像打了鸡血,脖子发粗:“是你,那个死女人!”
“你竟敢打老子的头,活得不耐烦了?!”
“老娘就专打贱男了,你要怎样?怎样?”
“不就是在你耳边哈了口气吗,我是碰你了,摸你了,还是亲你了?”
“不好意思,你有口臭,老娘恶心得想吐!”
“你个死女人,信不信我打你?”
“要打一架是吧,好啊,来呀来呀,打就打啊!”
……
陈蹊和黎许制住满脸淤血的林远冬,景然和陈天格拼命抱住张牙舞爪的仲晴,算是明白了:林远冬臭美的头是仲晴的细高跟打破的。
男的桃花眼里赤红一片,手上抹了一把血;女的腰板挺直,手上掐着一双拖鞋。什么形象,什么风度,什么修养,现在都跟见了凤姐似的,跑得没影了!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众人赶紧分开两人,仲晴由陈天格送了回去,林远冬则留在黎许这儿继续包扎。
虽然不明白其中原曲,但是景然直觉,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完。
人走了两个,还有一个卧伤在床,自然没什么节目。简单吃了点东西,景然只觉得胃里在翻滚,她拉住陈蹊想尽快回家,于是陈蹊也带着她离开了。
黎许站在窗台上,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拉得很长,他依旧能够辨认出一个人的身影,她抱着热水袋暖手,她在冷风中瑟瑟颤抖,她跟着陈蹊走进车里,这一切就像一部仰角电影,在黎许的眼帘里,清晰无比。
车门“砰”地关上,一切又跌入了黑暗中。
25
25、意外 。。。
“晴姐。”景然死死地盯着浴室的地板,“你能过来一下么?”
在电话的另一头,仲晴问:“你在哪里?”
景然半天吐出一个字:“帝都。”
“景大妞……发生什么事了?”
当她推开顶层套房,她惊讶地看到景然一个人呆坐着,两眼木然地、直愣愣地盯着墙壁。她有些自责,她应该早点过来的。
景然拍了拍床边,无声地示意仲晴坐下。
仲晴踢掉脚上的鞋子,快步走上前,靠坐在景然旁边:“你这样会吓到我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景然裹在床单下,全身微微发抖:“我怀孕了。”空洞、无助的一声划破平静。
仲晴惊呆了:“你、你确定?”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景然沉默,静得吓人。
“这……”仲晴伸出手,想要环抱她,可是景然的手依然埋在床单下,肩膀僵硬,“也许出错了。”她迫使自己听上去有一点乐观。
“两次。”她示意了下床边的验孕棒,“我测了两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而且,我最近几天恶心、想吐,生理期也不正常。”声音沙哑,景然一脸茫然,看着让人心碎。
仲晴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小心试探:“是……是他的孩子?”
还能有谁呢?
“你必须告诉他。”迟疑片刻,仲晴说,“在这之前我们先去医院检查清楚好吗?”
景然摇摇头,手肘狠狠地抵着膝盖:“不……我害怕……真的……我害怕……”
“没关系。”连着床单仲晴满满地抱住她,“我们会熬过去的,我保证。”
景然快哭出来了:“说得容易,又不是你怀了前男友的孩子!”
“闭嘴。”仲晴几乎是命令的,“你的就是我的,知道么?”
半晌,静谧中,景然突然问:“你觉得陈蹊会是一个好爸爸么?”
这时,仲晴确定地舒展眉宇:“他会是。”
一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要不要告诉景深?或者……”
“不!”景然哀求,“晴姐……”
连她自己都无法适应这一切,所以现在,事情越简单越好。
景然在仲晴的陪同下回到了公寓,上楼时,她拥抱了仲晴一下,告诉她,她可以。
推开门,陈蹊静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绷成一弦。
门声响动,他迅速回头。
“回来了!”他猛地起身,眉目舒开。
“景然?”
不大的公寓非http://87book。com常安静,陈蹊察觉出她的异样,走过去问:“怎么了?”
“我们先坐下。”她不敢直视他,低着头像个胆小鬼。
“好……”他依着她坐下,目光沉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重复了第三遍。
景然困难地咽了口气,却只字未吐。
陈蹊叹了叹,柔下语气:“只要你回来就好。”
这一句话让景然更难开口了,她真怕自己会没用地哭出来。最后,她硬逼着自己看着他,眼眶发热——
“我可能……怀孕了。”
她用的是可能。
这回轮到陈蹊错愕了,他两眼愣住,身体石化般。
“是真的,是,我们两个的。”景然浑身都在发抖,周围静得让人发毛。
“你……我们……”
“是。”她坚定不移。
他的眼睛慢慢聚焦到她的腹部,全身细胞火辣辣地干燥:“怀孕……一个、一个孩子。”
她默默点头,使劲抿了下唇,几乎不敢去发这几个音:“一个孩子。”
陈蹊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你是说,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他明显还没有消化这一爆炸性消息。
“陈蹊。”她抬头,全身是虚脱般的无力,“你知道,有别的选择……”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突然瞪大眼睛,醒悟过来:“不,我不要其他的选择!”
他抓住她的手,不放开,再也不放开。
“不,陈蹊,我们,我们不能有孩子。”景然流着泪,木然地摇头。
“可是,我们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