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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再放一遍。”
汤又放了一遍录音。
“是钟表声?”梅说。
“这么说,是一家钟表店?或者钟表修理店。”汤肯定地说。
“唉,全市的钟表店怕也有上百家。”
“毕竟范围缩小了。我们找到所有的钟表店和钟表修理店,再对这些店里的男人一一核对声音,就能在大海中捞到这根针了。”
梅不说话了,又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汤。
“伙计,你猜我想干什么?”
“干什么?”
“想亲亲你那聪明的大脑门儿……”
“达氏钟表店”这些天发生了两起让人感到不安的事情。
第一起是5天前,街道派出所的警察来进行登记,说是根据上级公安机关的命令,对钟表业进行普查,所有从业人员重新登记。接着就填了一大堆表,什么性别年龄籍贯民族文化程度什么的……
第二起是3天前,又来了三个警察,带着一台录音机,说是执行公务,要达卫平对着录音机说几句话。
这两起事件使小小的“达氏钟表店”里开始酝酿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最不安的是天心。
姑娘凭着自己的敏感好像意识到了这不是一般的普查,或者说普查只是一种借口,警察在寻找什么?
她几次问达卫孚。
“达哥,他们要干什么?”
“不是说普查吗?”
“不会出事吧?”
“出什么事?”他反问。
“不知道,达哥,只要和你没关系就行。”姑娘的话里透着一种殷切的关心和一种明显的温情。
达卫平笑了。
“没事,好好卖货吧。”
达卫平这样说着,他倒是为天心的一片真心所感动。他也一直感觉到了天心对他的特殊关心,他知道姑娘的心意,但是,他从没表示接受。他有自己的心事。他的心是一片冰冷的世界,不是用一般的温情可以使之冰消雪融的。
其实达卫平也感到不安,因为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确实有事了。
他知道警察这样做为的是他打的那个匿名电话。那天下午他提前关门,在两个姑娘都走后,达卫平在店里给麦迪打了匿名电话。
这几天他一直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他在等着,他不准备自首,他知道自己在这起事件中的特殊身份,他既是局外人,又是局内人,所以他不着急也不害怕。他想:如果警察不怀疑他就算他侥幸。
如果警察怀疑他了,也逃不过这一关。’
终于,店里又来了两个警察,是一男一女,介绍说市公安局的。男的叫汤,女的叫梅。还有街道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察陪着。
一接触,达卫平就感到市公安局的这两个警察不同于街道派出所的警察,他们盯人的眼睛入木三分。
达卫平在自己的小里屋接待了这三位警察。
那个男警察问,女警察记录,街道派出所的小警察只是听。
“你叫达卫孚?”
“是我。”达卫平平静地说。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知道。”
“为什么?”
“为我给麦迪打电话的事。”
那男警察和女警察对视了一下。
“你倒挺开事。”
“你们一普查一录音,我就明白了。”达卫平仍然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儿知道我给麦迪打电话的,但我知道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会找我,既然找了我就是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我再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了,不如我自己坦白承认。你们警察不是有一句话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达卫平说得的实话,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没有必要隐瞒,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汤又问:“7年前,麦迪谋杀美馨时你在场吗?”
“不在。”
“那你怎么知道麦迪对美馨是谋杀的?”
“我从另外一个渠道知道的。”
“什么渠道?”
“两封信里。”
“是写给麦迪的两封匿名信?”
“是。看来你们警察对这两封信已经知道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性感之唇
47。性感之唇
“那两封匿名信是你写的吗?”
“不是。
“是谁写的?”
“颜妤,我的一个女朋友。”
“颜妤写的信怎么跑你手里了?”
“是她让我转交给麦迪的。”
“什么时候?”
“在她上沈阳出差之前。她让我把信送到她家,不要让麦迪看见。她还要我把两封信分开送,间隔一两天,我照办了。”
“你知道颜妤为什么这样做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为颜妤办这事?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说过了,朋友关系。”
“什么样的朋友关系?”
“怎么说呢,”达卫平笑了。“比一般的朋友还要好一点儿的朋友关系。我想,这不违反法律吧?”
女警察梅接过话头,她的话里有点揶揄的味道。
“当然……不过,你出卖自己的女朋友倒挺干脆。”
“难道你们警察不希望我竹简倒豆子?”
汤说:“这是两个概念……达卫平,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请讲。”
“你为什么要给麦迪打匿名电话?是颜妤委托你的吗?”
“不是,她只委托我送匿名信。”
“那你为什么要主动给麦迪打电话?”
“因为我要尽一个公民的义务,发现了犯罪行为,就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这话不算唱高调,听起来没有一点儿毛病。
“既然你想检举犯罪行为,为什么不到公安机关报告?”
“我给麦迪一个自己挽救自己的机会,如果他去自首,法律对他也许从宽处理,也许他会拣条命。”这话也没有毛病,因为几乎公安机关的所有的打击犯罪活动都首先号召犯罪分子自首。
“你认识麦迪吗?”
“没见过面。”
“你知道颜妤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丈夫写匿名信吗?”
“不知道。”
“你问过颜妤这个问题吗?”
“没有。”
“你知道你今天说的话都已经被我们记录在案了,这些话将发生法律效应。”
“我知道。”
“如果我们让你和颜妤对质,你还这样说吗?”
“当然,我说的都是事实,对谁我都这样说。”
“顺便再问一下,听说你还没结婚?”
“是。”
“为什么还不结婚?”
“这是我个人的事,我想和本案无关。非要我回答吗? ”
“随便。”
“在这个问题上我保持沉默。”
“达卫平,你是个不简单的人。”那个男警察说。听不出他的话是褒是贬。“但是,对不起,你得和我们走,因为按照法律,我们有权对我们认为的与本案有关的嫌疑者进行36小时之内的拘留。这是拘留证。”
汤向达卫平出示了那张黑色字的证件。
“好吧,我跟你们走。”
“请你在拘留证上签字。”
达卫平仍然很平静,他接过梅递过来的拘留证,奸像在接一张请柬;他平静地在那黑色证件上签字,好像在钟表店的财务发票上签字。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从里屋出来之后,达卫平对两个姑娘说:“我跟他们去一下,几天回来,你们照料好店……”
两个姑娘愣了。
水萍在柜台后站起来。
而天心则从柜台后冲了上来,扑到达卫平怀里。
“不,你不能走,你们不能抓他……”
达卫平拍拍天心的脑袋,平静地对她说:“我说了,过几天我肯定回来。”
梅在身边说:“达卫平,你这人挺自信。”
达卫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因为我做了我想做的事……”
麦迪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颜妤的生活并没有平静。
麦迪的尸体仍然停放在公安局技术处的冰柜里,公安机关对麦迪的死迟迟不做出结论,警察汤和警察梅仍然在对麦迪死亡事件继续进行调查,对颜妤的嫌疑并没有解除,危险期并没有过去,这些天来,颜妤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一方面,颜妤凭着理智认为不可能出事,因为她觉得自己制定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什么漏洞,这一点从第一次警察对她的询问中已经可以看出了。
在警察的第一次询问中她没有漏出破绽,匿名信的笔迹对不上,没有作案时间,惟一可能的知情者麦迪也死了。她已经看出警察的无可奈何。
另一方面,颜妤凭着下意识总觉得哪有点儿不对劲儿?是哪儿?
好像是达卫平?
达卫平会出事吗?
不不,达卫平不会出事。和达卫平认识这么长时间,颜妤认为达卫平为人很本分,很谨慎,办事一定很牢靠。正因为如此,颜妤才把送信的事交给他办。
再说了,在她和达卫平的交往中,除了早晨到“月亮城”舞厅跳舞,她和他互相做得都很谨慎,没有人知道在她的生活中还有这么个人,警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颜妤的那种不安仍然很强烈,强烈到使她的神经产生了错觉,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走在路上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坐在办公室里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就连做梦的时候也能梦见那双眼睛一那是警察汤的眼睛,”总是像睡豹一样眯缝着,但一旦睁开就射出一种穿透一切的锐光。颜妤知道自己的这种不安也许永远不会消失了,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有正常的思维,这种不安的感觉就将要伴随她一生。
颜妤想过逃跑,法律术语叫什么来?“畏罪潜逃”。把房子卖了,把麦迪留下的存款提出来,工作也不要了,跑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谁也不认识谁,隐名埋姓地度过残生……
但是不行,因为逃跑本身就更证实了自己有问题。
另外,如果警察真的掌握了她的证据,就是跑到天崖海角也会被抓回来的。
颜妤也想过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她不能那么傻,没听说吗?“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团圆。”她不能做那种傻事,她对麦迪所做的一切目的并不是想和麦迪同归于尽的。
颜妤更现实地想到了警察还会找她,她紧张而又不安地等着这一天。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当警察再一次传讯颜妤时,她开始感到事情似乎不妙。
因为这回警察把她传到了公安局。
是梅给颜妤打的电话。
梅在电话里只说:“请你到公安局来一趟。”
虽然梅非常客气地说了一个“请”,但颜妤仍然感到此去凶多吉少。
颜妤第一次到公安局来,走到大门口时她首先看到了高挂的蓝色的警徽,便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奇怪呀,以前也常看见这蓝色的警徽,怎么就没有这沉甸甸的感觉?以前一看到蓝色就联想到海洋啊,天空啊,自由啊,现在看到这蓝色为什么就。联想到了囚服,联想到了监狱的大门?以前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这就是做贼心虚?
走进楼里时,颜妤就不由自主地想:多少人都是走进去了就没出来,我是不是其中之一?我还能不能作为自由人从楼里走出来?
来到3楼那间办公室,看到审讯室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颜妤就觉得那是给自己写的,两条腿就有些发软。
询问颜妤的仍然是汤,记录的仍然是梅。
汤说:“……颜妤,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我们调查的结果。我们调查了和你一同出差的三个男同事,他们都证实出差期间你没有回本市,起码他们保证白天是这样。我们还调查了和你同房间的那个鞍钢女推销员,她的证词同你说的一样,证明那些日子你没有离开过沈阳……我们还派人去了白鹤宾馆,查阅了总机值班记录,证实麦迪确定往你房间里打过电话,你也接了电话。
我们还调查了你们公司徐经理和你的左右邻居,他们都证实你出差期间没回来过。”
颜妤说:“我说过我与麦迪的死无关。”
说这话时颜妤仍然不放心,她明白警察把她找来绝对不是为了告诉她这个的,警察用这个开场也许是为了麻痹她的意志,以找到弄清真相的突破口。
颜妤在心里对自己说:你要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小心地避开警察设下的一张张网。
“你真认为自己和麦迪的死无关?”汤又问。
“无关。”
“不,”汤说:“你与麦迪的死有关,你对自己的丈夫搞了心理谋杀。”
颜妤心里一震,警察汤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点到了要害之处,要不是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准被汤这一招给震住了。
“心理谋杀?”颜妤笑了,她必须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
“我不明白,什么是心理谋杀?”
汤又说:“这是一种新型的犯罪行为。现代化科技的发展,现代社会结构的复杂化,现代人心理的封闭状态,都为产生这种谋杀手段创造了条件。凶手在进行这种谋杀时不再使用物质的杀人工具,而是使用精神凶器,巧妙地抓住谋杀对象的心理障碍,施加心理压力,最终将谋杀对象逼上自杀的绝路。”
“但是,这从根本上讲还是自杀呀?”
“这种自杀中包括了谋杀的因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