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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于SDF…1,我们对世界的看法相同,认识一样的朋友,尊重彼此对战争和外星生命的态度。”
他又顿住了,“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不过,我想认真调查一下。”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你我会被解职的。”她说,“瑞克,我……”
“或者退出军队,或者赢得‘最好的朋友’。”他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你会如何选择呢?”
“如果不能朝夕相处,那就没有人能继续做朋友了!”
“不,丽莎。”他说,“没有你,我也会继续留在飞行中队里。但是,直到现在,我不是一直和你并肩战斗着吗?”
“瑞克,”她神色黯然,“我从来也没想过要离开SDF…1。可是,现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
这时,大厅里开始播奏一首古老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酒吧快要关门了,服务生也开始清理桌面。
“这里有麦城最好吃的红果汤,”他说,“有醋栗、覆盆子和欧洲草莓。”他招手唤来了服务生,加了一份水果甜点。
“瑞博很喜欢这首钢琴曲,”她忽然说,“写得纯朴,没有一点感情上的夸张。现在听它,仍然为这种真实而感动。”
“你指的是什么?”
“某种情感的真实。”
“我却觉得,”他说,“不会有什么真实能超出勇敢了。”
“呵?瑞克?——我现在需要的正是勇气。”她故作轻松地说。
“你吗,指挥官?”
“是的,难道这是今晚的新闻吗?”
“当然不,”这时红果汤送上来了,他把那只大玻璃杯推在她眼前,“但以前你从不这么说。”
“你是指,我不够坦白?”
“那要看情况了,——有时候你非常坦白。”
“能给我些建议吗?”
“丽莎,相信那些你最爱的人。”
她有点迷惑地看着他。
“还有我。”他说,“不论你是不是在舰桥上盯着我,我都会尽心尽力的。”
“你是认真的?”
“当然。”
“我也完全当真了,瑞克。”她低下头,开始吃那份搅拌在奶油中的红色水果。
他安静地看着她。她吃完之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在搭乘吊车的几分钟里,湖上的冷风就迅速把酒气吹散了。在SDF…1和居住着生命的这颗星球之间,似乎横亘着某种难以跨越的距离。
过马路时,一辆汽车飞速从他们面前驶过。他向司机做了一个示意减速的动作,并用另一只手护住她。她不自觉地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站住了。
“凌晨三点,这么横冲直撞真不害臊!”他说。
——其实,马路对面就是分别的地方了。
“我给你叫一辆出租车,”他犹豫了,“你得回家好好睡觉。”
“你呢?”她脱口而出,但也马上沉默了。
“丽莎,我得告诉你,”他说,眼里空茫茫的,“上一次在湖边,我本想用VF把你送回去的。”
“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你了!”她想,也许她就该这样说出来;可是,她却神色迷惑:“你的军服落在公园长椅上了。”在她抬头一瞥的时候,云层里曾拉过一道灰白的亮色,随后是隆隆的风声。
这时,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驶了过来。
“还有,今后别一个人喝酒了。”他招手叫车时说,“打个电话,叫上我。”
“好的。”她看了他一眼。
“有事就打电话。”瑞克又叮嘱到。
“好的,”她隔着车窗向他挥挥手,车子已经发动起来了,“谢谢你。”
出租车转过了湖边的弯道,扬起一阵轻烟细尘。(yeeder)
正文 第二十章 我是谁(上)
RDF总部就设在格罗佛湖中央的的SDF…1上。由于SDF…1破坏严重,无法负荷众多变形战斗机的起降,整个作战机群开始搬迁到了临近的麦克罗斯机场。现在这里是整个地球武装的指挥中心——至少是名义上的,按规定南十字军也应该是这个指挥部下辖的一个军团。与地球重建初期不一样的是,来往其中的很少再有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倒是夹着公文包的各种后勤保障多出了不少。
指挥中心的大门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岗哨而已。一个年轻的哨兵,穿着笨重的军靴,上身是一件RDF制式的墨绿色军服,外面套了一件双排扣的深色厚呢子军大衣。他的上臂上绣有一个醒目的“DD”标志,这是小伙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DD”是“Daedalus”的简称,代达罗斯营自从SDF…1诞生之日起,就一直跟随着格罗佛将军。他们是一群将军最信任,最得力的勇士。当有人问起代达罗斯营和骷髅中队谁更让敌人闻风丧胆时,每一个代达罗斯勇士都会骄傲地告诉他:没有我们,骷髅中队不过就是一群被打散了的雏鸟!
不过现在穿在身上的冬装和大号的“DD”标志都没有办法让这个年轻的士兵暖和起来,凛冽刺骨的寒冷已经渗进了他的骨头里。
圣诞节越来越近了。
一个多小时里,他不停地从岗哨一端走到另一端,两只手互相搓着冻麻的耳朵,脚后跟互相踢着。
“终于来了。”哨兵抬起头来,远远地就给海因斯上校一个干脆的军礼。每次值晚班他总可以在六点一刻遇见这位RDF最著名的上校。六点一刻比规定的下班时间晚上45分钟——她总是最后一个走出指挥中心的高级军官。年轻的哨兵喜欢看见她,她还礼时总是一副自信的表情,职业型的微笑下面没有其他军官常见的伪善与傲慢。六点一刻总会让他感到兴奋,如果还可以碰见时不时在外边等海因斯上校下班的瑞克…卡特上校,那就太棒了,他简直就要迫不及待地赶回军人俱乐部,向他的伙计们添油加醋地描绘今晚卡特上校是如何给海因斯上校披上大衣的。
“总之,她是一个可爱的女人。”不过今晚海因斯上校或许会让他失望,走近了他才发现此刻的海因斯上校一脸忧心忡忡,还礼也是漫不经心地,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那个职业干练的海因斯的影子?“或许跟卡特上校吵了一架吧?”望着海因斯上校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越来越深的夜色中,哨兵摇了摇头。不过他很快就从这一丝担忧中解脱了出来,开始琢磨这个圣诞节自己可以轮到多少天的假期。
**************
丽莎在打开的窗户前,忧郁地望着自己的花园和周围在深冬的夜风中轻轻颤动着的笔直隽秀的橡树。这个花园和母亲当年的布置一模一样。一年多前,当她和瑞克在这里种下最后一株灌木时,她真不相信自己已经离开故地五年多了。看起来,她就像昨天才离开那个自小就熟悉的地方,现在又乘着末班车又回来似的。
今天白天,丽莎再次赶到医院,却被告知不能接近凯特和兰帕德医生。她没有多做辩解就从警卫处退了出来,她明白,这是“处理异常事件的程序”。
十几分钟前,在远处依稀传来午夜的钟声时,她给瑞克挂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东倒西歪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明白,每天的工作已经快把这个24岁的小伙压垮了,但在昨夜的谈话之后,她开始坚信,莽撞和自傲的瑞克其实也有勇敢与热情的一面。
“是的,这事我也听说了。早上我经过医院附近时,那里的伙计们还正忙着收拾东西呢。那个大个子上尉斯皮德跑过来说马斯科夫要求接管医院,管后勤的老海德将军就同意了——毕竟他们也是照章办事。”
电话那头自顾自地说,他当然不会知道此时丽莎的脸色多么苍白。她扯动着蓝色罩衫的手在不住发抖。他一点也不知道丽莎是多么担心,也不晓得她那可爱的睫毛会是怎样颤抖不止。
丽莎没有继续往下听瑞克讲事情,她默默地想着:
“马斯科夫、联合政府和南十字军是一伙的;海德他们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让马斯科夫进驻医院,封锁消息呢?”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就把话说了出来:
“要知道那个叫凯特的姑娘一旦被他们掌握,卡尔又不肯开口的话,就是格罗佛将军也阻止不了他们把瑞博带回联合政府的。”
“哦,不,我想他们不会的。联合政府为什么要加害卡尔呢?”
“不,瑞克,你不完全了解情况。昨天医院的那个姑娘的血检很奇怪,卡尔和她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你要是提醒一下海德将军就好了!”
瑞克这才发现丽莎语气中透出的异样。
瑞克感到了自己犯下的疏忽,很不好意思地闭上嘴。电话两边都沉默了,瑞克可以清楚地听见对面急促的呼吸声。
似乎为了弥补自己的糊涂与过错,瑞克突然冒出一句:
“丽莎,情况真的如此危急吗?”
“或许我想的太多了,马斯科夫毕竟也是军人,他没有我们想象地那么坏。”丽莎神情迷茫地回答,“其实也不怪你,谁会想到那么多呢?”
“或许,我可以帮你联系到宪兵队里的熟人——你放心,我救过他一命,他会偷偷安排让你进医院去。”
“可这是违反规定的呀?”
“忘记昨晚我们的谈话了吗?‘在你找到归宿之前,你当然可以信赖我’。”
“不,瑞克,我担心的是你在军队的前途。”她顿了顿,“昨天我们不是也谈过这些吗?”
“丽莎,我的选择是“‘赢得最好的朋友’。”
夜风穿过城市,夹杂着刺鼻的水泥味道和潮湿的凉气。
此刻在这个城市的那一头,就在SDF…1上,在某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她那个生来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朋友炫*书*ūmdtΧt。còm网,可能还什么都不觉得呢——或许大难就要临头了。
或许,在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快36个小时了。
多年以前,当他执意告别丽莎离开地球时那次,的确怪他,不过她早就不计较了。
是啊,一觉醒来,当明天再次看到他时,那可爱又激动人心的情谊一定会立刻回复如初的。
会恢复如初的——丽莎深信不疑。(小四)
正文 我是谁(中)
自从五天前从昏迷中醒来,我就一直躺在病床上,医生时不时过来看看我,嘱咐护士给我打点滴换药,剩下的时间我就看着天花板发愣。
前两天,那个秃顶医生破天荒地微笑了一下,认真地对我说,“小姐,我当医生二十多年,以这么重的伤势而言,您的恢复速度真是惊人!”
我浑身难受地躺在那里,不知怎么接受这个恭维,只好费力地咧了咧嘴,感觉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不过看来他并不介意,下午还带着一堆医生们来参观,他们一边翻着医疗记录和X光片,一边兴奋地议论着。该死,他们以为我是什么?笼子里的展览品?
我烦死这个鬼地方了,要不是身上还插着点滴,要不是伤口还疼得要死,我真想脱下这身病号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之所以没实施这个计划是因为:一、除了病号服,这里找不到其他衣服,而我也不想裹着窗帘跑到街上。二、虽然医生惊讶于我的恢复速度,其实我现在还是很糟,动一下胳膊都费劲。三、门口有两个膀大腰圆的警卫,除非我变成老鼠,否则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
昨天,两个RDF的军官来看我,说是看我,其实就是审问我。他们问了我一大堆问题,比如名字、年龄、身世、为什么来麦克罗斯,和卡尔…瑞博是什么关系,认不认识袭击者之类的。而我只是呆呆地的望着他们,他们搞不清我是不想说,病得说不出话或是干脆失忆了,最后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为首的那个老家伙的脸色可真够难看的。哈哈,看到那张苦瓜脸,几天来我头一回感到高兴。
今天感觉好多了,胸口也没那么疼了,看见食物也居然有了食欲。他们给我换了个房间,说这边的条件更好些,我看起来却没什么区别,除了光照确实不错。我望着窗外,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多美的天气,天空蓝得让人心里发颤,就像雪山那天一样。
瑞博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没来看我?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我脑子里就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从门外的警卫来看,我猜到事情有些不妙,也许南十字军通知了麦克罗斯,说我们俩是逃犯?我希望他是躲起来了,或是在未婚妻的协助下把事情澄清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他一切都好,开开心心地过他想要的生活。
我叹了口气,眼前晃动着瑞博的眼神,焦急而狂乱的眼神,那是我在失去知觉前唯一的印象,我当时努力朝他笑了一下,想让他感觉好点,然后就只记得一片漆黑。
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打乱了我的胡思乱想,然后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阳光太亮了,所有东西都朦胧地笼着一层金纱,我眨眨眼,努力让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女军官,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体态苗条,穿着RDF军服。我瞥了一眼肩章,居然是上校,对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