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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大姑娘-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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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了当年丽妃投井一事,景阳宫的田蜜儿,则是因着在几年前涉及了下药毒害瑜嫔不孕一事。

……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名字上圈了红圈的就是刚刚服刑的二十五人,而没被圈红的,也多多少少的办了些不应该的错事。

姚玉欣一愣,短短几天,这累年的阴私,竟就被纪厉查到了,那还有什么他查不到的吗?

“朕一直就知道这后宫风气不好,那些个见不得光的龌龊朕是容不得的,只是普一登基,事情太多,一时还未腾出手来理会这事。那天你提及,朕这才想起,便着人好好的查了查,这都是这几日查出来的,”纪厉指着折子上的人名,“罪不至死的,朕都留下了,那二十五个是必须严惩的,由此也能杀一儆百,想着自此,那起子有着魑魅魍魉心思的小人们在办什么事前,也都会掂掂自己的斤两,禁不禁得起那炙热的蒸气……虽不能彻底根除,但应该也能让他们安宁老实些个日子,想着自此,后宫的不正之风应是会好上一阵子,咱们也都能清静一些个。”

“就算他们罪该万死,可方才……”

“不用极端的手段,都是油惯了的猢狲们,如何震慑的住?何况还有新进宫的嫔妃,总也要她们知道些个规矩,”纪厉一哂,“朕要的便是震慑的作用,既要震慑,就要一震到底,有个效果,否则还不如漠视不理。”

知晓纪厉说的是实情,姚玉欣低下头来,看着手里的折子,想着那些个人并不只是因着她那一日的无心之语便丧命的,而纪厉也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般荒淫暴虐,姚玉欣心下略微好受些,面色神色便跟着舒缓起来。

姚玉欣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如何能逃过纪厉的眼,纪厉低笑,“怎么,知道朕不是你嘴里口口声声的暴君了?”

姚玉欣抬头,正好纪厉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两厢里,一下就撞进了那略带促狭明亮的凤目里,她好像隐约听见纪厉微带笑意的声音接着说道,“知晓朕不是暴君,好像你很舒心的样子?”

姚玉欣一愣,面色微红。

纪厉心情大好,他还待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遒劲有力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臣洪武给皇上请安。”

洪武进殿是享有不用通报之权的,纪厉敛了脸上轻微的笑意,他来得还真是会挑时候,淡瞟一眼侍立在旁,也很是无奈神色的徐盛,纪厉面色不大好,“起来吧。什么事让你这个时辰过来了?”

那直通通的汉子,哪里会顾及姚玉欣在不在场,也自己美得听不出纪厉语气里的不悦,他当下便起了身,很是畅快的笑着,“圣上有所不知,臣收了南疆的折子,嘿嘿,”洪武犹自笑着,“圣上天威,圣上在南疆时威名赫赫,吓破了那起子南蛮子的胆!现下他们知晓圣上即了位,便着使者上了咱的边城,说是愿意向咱天朝俯首称臣,每年进贡,还说想献上他们的公主,以作和亲,来和咱天朝结秦晋之好。”

洪武话音刚落,纪厉便下意识的看了眼姚玉欣,而徐盛则是掩嘴轻咳,出声提醒。

洪武征战沙场自是不在话下,察言观色却是差了些个。他哪里理会的了,仗着以往和纪厉的情分,便接着说道,“圣上,那南蛮子虽是粗蛮了些,但听说他们的奇拉公主可是貌美如花,身娇百媚,人像一团火一样的热情火辣,嘿嘿,艳福深远;必将……”

军队里的荤段子还能少了?洪武、刁鸥又与纪厉有着生死过硬的交情,说话一向是随意惯了的,可这个时候毕竟太过不合适了些。

“咳咳。”徐盛咳的更加厉害了,而纪厉却略微无奈的有些个哭笑不得。

“皇上政务繁忙,玉欣先退下了。”姚玉欣起身,行礼,往外行去。

这时,洪武好像才看见殿内还有个活生生、娇俏俏的美人,而那人他也认得,知晓她在纪厉心里的位置,当下便张大了嘴。

徐盛接到纪厉的目光,往外追姚玉欣而去,路过洪武的时候,还递给他一个自救多福的眼神,这好不容易看着姚玉欣略微有些个缓和,天知道皇上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可就被这个笨熊给搅和了,皇上能饶了他才怪。

徐盛加快脚步,去追姚玉欣,身后隐隐传来洪武的告饶声,“皇上,这不用打仗了,臣高兴的过了头,一时没留意……”

“嗯,朕晓得。”依旧是平常那样平淡不怎有波澜的声音,只是这次略微带着些许凉意,“既折子是你接的,那你就收拾一下,别耽搁,依朕看明日便起身去南疆接奇拉公主吧。”

洪武已回京两年了,又因是功臣、权臣,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按说接奇拉公主,护送她进京,无论如何也用不到他,可就因为他这次没眼力见的扰了皇上的事,便被一竿子支到极远的南疆去了。

徐盛偷笑,扬声,“媛贵人,你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让他们关系稍微缓和个几章,就要虐上一点点了。。。男主最渣的一次也要出来。。。姑凉们自带避雷针。。。

88第二十七章 皇宫生活记录(五)

徐盛几步赶上姚玉欣,“媛贵人;事关天朝边境安定;皇上他也有不得已的时候,还请你能够体谅。”

姚玉欣停住脚步,看着追出自己,特地来为纪厉解释的人;居然淡然的笑了;“我知道。”

徐盛微一怔愣。

他压根没想到他按着皇上的授意;特地出来解释;姚玉欣竟是这样的反应;她不怒不急不抱怨;只微笑着说着“我知道”这样云淡风轻的话。

按说这样的回话,无可挑剔,放在别人身上必是识大体,知轻重的评语,可不知为什么,放在姚玉欣身上,徐盛偏偏就会觉得很是别扭,这就好比他一拳出去却打在棉花上的那种无力感。

悄悄打量姚玉欣面上的神色,只见姚玉欣面色确实是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徐盛心里只好低叹,这媛贵人是真的压根就不介意皇上纳妃还是在和皇上赌气?如果是真的不在意皇上纳妃,也不在意皇上到底宠幸哪位嫔妃。她只是还在记恨着皇上对她的作为,并未把她自己放在贵人的身份上,如此,圣上的路岂不是还有很长?

方才在殿内姚玉欣明明有了羞赧的神色,哪成想被洪武一打岔,这就立马消失不见了。如此好不容易往前迈的一小步,现下又回去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知又要平添多少的烦心。

徐盛凡事必是要为纪厉设身处地的考虑的,想着为着南蛮奇拉公主一事,圣上还特地让他追出来解释,略一犹疑,明知就连皇上都拿姚玉欣没辙,他更是没有斤两,可还是开了口,“媛贵人,奴才是惯常跟在皇上身边的,其实皇上他也有难处,只是他的性子让他不会说及而已……你对他而言,终是不同的,奴才都看在眼里,这原不该是奴才说的话,可看着皇上日夜操劳,还总是因为贵人闷闷不乐的,奴才这心里不好受……”

纪厉贵为帝王,所作所为不管有没有原因,都无需她的谅解,他不是照常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囚在宫中了吗?之前毫无顾忌的作为,现下居然知晓解释了……若是凡事都是不管不顾的去作为,事后在寻求谅解,怎么都有一种卖羊肉挂狗头的感觉,姚玉欣看着眼前的人,听着徐盛诚恳的话,思绪却飘得远了。

徐盛肤色看起来比两年前已经白皙了很多,之前的黑黝想着应是在南疆风吹日晒的缘故,他本就是清秀的,加之现下一白,便显得更加隽永。

如此气派的男儿郎……

可惜兰雅已经不在了。不过兰雅见不到现在的徐盛也好,毕竟以徐盛的身份,怕是兰雅知道,又是一回心伤……“徐盛,你来的正好,我有东西给你。”

姚玉欣压根不理会徐盛的说辞,说完话便扭身独自向前走去。

徐盛微微一顿,提步跟上。

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到了承乾殿,姚玉欣便将鞋子、荷包等一应的物件递给了徐盛。

徐盛瞪大眼,却是不敢接,这要是姚玉欣做给皇上的,貌似不大可能,做给他的,更是没边的事,可这些个一看就明显用了心的秀活到底怎么回事?

姚玉欣心下黯然,“这些都是兰雅做的,自从相识,兰雅便对你动了心思……我在她的遗物里找到这些个,猜着应是给你的,现下她人不在了,我想着总是她的一番心意,就把东西都留了下来,想着日后有机会便给你。”

徐盛一愣,以他的身份,自是从未考虑过这样的事。

眼前浮现出一副脸庞圆润,一笑起来便月牙弯弯,很是喜庆的娇俏样貌。

兰雅在黄河黑店,一脸红晕、不言不语的和自己一起卸车,相伴一路时,不时借掀起的帘脚偷瞄自己的样子,有时两人无意间目光交汇,一瞬间便会满脸绯红的小女人娇态,一一浮现眼前。

他当下无心,不觉得怎样,现在想起来,兰雅的音容样貌不自觉的就丰富立体起来,原来,兰雅的心意早就已经那么的明显了。而他却因为从未想过那方面的事而忽略了,徐盛心里一酸,虽他身子不完整,但心却是完整的,明知不可能,可多少的也向往那男女之情,略一闭眼,很少见的,脸色略微的泛起了苍白。他接过姚玉欣手上的物件,略一扫量,只见那鞋子的大小竟是和自己的脚相差无几,心便更酸楚了。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过花开花落。

◇◆◇◆◇◆◇◆

约莫五六日后,徐盛在勤政殿当差。

纪厉批阅完奏折的间隙,无意间抬眼扫见徐盛腰间的荷包,因知晓徐盛是惯常不爱带这些个玩意的,便略微留意多看了一眼。

只见那绛紫色荷包上绣着几棵翠竹,边角的花纹如波浪般既别致又熟悉,瞧着竟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徐盛,你腰间的荷包怎么回事?”

宫人是不许私相授受的,徐盛一五一十的把兰雅的心意,和姚玉欣的转赠说了。

怪不得眼熟,老五腰间荷包上的花纹隐约也是这样的味道,只不过老五腰间的要更别致精细些,想着应是兰雅惯在姚玉欣身边,多少的学了些手艺……

端起桌边的茶碗,纪厉的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在了那一片绛紫之上,双目微微一闪。

茶没了,自有小太监前来续茶。

纪厉打开新的奏折,只见上面禀了山西乱狱滋丰,贿赂并行的官场现状,不由怒从心中来,刚提笔批复了几个字,便被小太监续茶溅起的茶渍污湿了折子。

纪厉本就心情不好,看着折子上自己刚刚批复的朱砂字在纸上泛起红晕,当下眼也未抬的冷然说道,“拖出去,罚。”

时下宫人犯错,一般的惩罚便是抽篾条,又细又窄的竹片沾了水,抽在身上,一抽一道血红的印子,悠起来的细竹片在风里嗡嗡做声,即使冬天穿衣服多,那抽在身上也是极疼的。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被架了出去,而不被人注意的一角,有人向承乾宫跑去。

承乾宫内

姚玉欣正百无聊赖的应付着钟粹宫的娴常在。

虽说她并未侍寝过,但这几天纪厉日日的到访承乾殿,还是惹尽了宫里众人的眼球。见风使舵,捧高踩低,谁不是揣摩着皇帝的心意办差。

于是,衣食住行,只要是用的着的,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六局便使尽浑身解数的,尽捡着好的往承乾宫里送,而承乾宫的宫人出去办差,各局亦是尽开方便之门,阿谀奉承不在话下,除此之外,就是其他嫔妃,也是惯爱往承乾宫里走动的,因着毕竟去的次数多了,指不定哪次就能碰见皇上。

娴常在已经是这几日的第三回到访了,想着她进宫已有两月有余,纪厉却是一回也未翻过她的牌子。这在后宫之中,没有皇帝的宠爱自是寸步难行,孤老一生的也比比皆是。姚玉欣看着自己宫前门庭若市的样子,就能想象出娴常在钟粹宫门可罗雀的情形。

只是五六日中,她能到访三次也委实的多了些。

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姚玉欣却也不得不应付着。

“妹妹既想绣个帕子,我这里倒是有些个花样子,就是不晓得合不合妹妹心意了。”

“姐姐人聪慧手巧,想着必是好的,如此倒真是要谢谢姐姐了。”

这回是借绣样,上回是送蜜饯,再上回是来做什么,姚玉欣已经记不清了。记得皇上册封的诏书上,对范锦娘写着的是聪慧娴雅,赐号为娴的批语,可眼前的女子一袭妃色裙衫,明明是外向爱动的性子,怎么也和娴雅挂不上边的,真不知纪厉在甄选秀女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用心思。

“贵人主子,”周生生略带焦急的声音插了进来,他跪在地上,“求主子恩典,救救奴才的堂弟。”

“怎么了?”

周生生磕了个头,“奴才堂弟名唤周大福,刚调到勤政殿当差,”周生生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音,“他毕竟刚到勤政殿,恐是面对皇上有些个紧张,方才再给皇上斟茶的时候,不小心的溅了水,污了皇上的奏折,皇上叫人拖出去抽篾条呢,”略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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