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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白老汉怨道:“这不是往里赔钱的事吗,我这粥铺罕有人买粥,这还要往里搭个盐肉钱也不合算。”
范素芹被白老汉一口推拒,难堪地垂下眸,小葱见自家小姐一脸为难,牙尖嘴利道:“我家小姐不过是提个法子,不试如何知道。”
范素芹被小葱的话提醒:“不如试卖几日鱼粥看看,若能卖得好……”
白老汉皱起眉头打断范素芹的话:“什么?你要卖鲈鱼粥,你,你这姑娘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粥就算卖得出去,本也收不回来。”
范素芹忙摇头道:“我不用鲈鱼,我思过了,鱼肉改用脘鱼,加料酒去腥,煮好撒上芫荽,想来做出的味道也不比那鲈鱼差。”
白老汉欲要张口质疑,白婶子先于他道:“没想范姑娘如此精通烹食,可你也知道我们家不富裕,这又是料酒,又是各样作料,做起来也是要不少本钱。”
范素芹默声想了一会,浅声道:“不如先试卖几日鱼粥,我还有些金银头花,本想买纺车,若卖得好,我给婶子做本钱,将来要赚了婶子再瞧着予我钱就可,婶子你看如何?”
白婶子与白老汉是惊是疑对望了眼问:“范姑娘,这……怎么好意思,不知姑娘出身哪户人家,怎么知道烧火做饭的事?这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丫鬟婆子好几个伺候,哪能知道这些。”
小葱正不快白婶子和白大叔逼着自家小姐把最后一点钱也抠出来,便是小嘴紧微成一字,提声道:“婶子还是别问,说出来怕吓坏了婶子,我们小姐何止是好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的,府里仆人上百都有,出门也是……”
范素芹见白婶子立起惊叹的眼眸忙打住:“葱。”
小葱见着范素芹蹙起翠眉显出恼意,立刻收了声,轻“哼”下,默噘起嘴来。
范素芹将话说到这份上,白婶子也无从拒绝她,隔日就拿了几十文按她的吩咐让白老汉上街买了两条活脘鱼与其他作料回来给她做成鲜美的脘鱼粥,但脘鱼炫粥一做好她才发现一个非常糟糕书的问题,这鱼粥既不能放在小炉上温,也不能放在一旁,若温着鱼肉易老,若干放着那么就会晾凉,幸而就在烦忧时,白婶子拿了个给粥锅保温的席笼子才将就地不让鱼粥放凉。
这日晨鱼粥的生意并不好,且鱼粥比平日的白粥贵了两文钱,有些来买粥的粥客见此就不买了,故而今午时的粥剩得比往日还多,白老汉看在眼里气在心里,直埋怨范素芹胡乱折腾,一早上他的脸都臭得难看,不过始终没埋怨,因范素芹与他们约定了以三日做为尝试,他也就只怨不言。
不过范素芹没就此泄气,反而更积极地想把粥卖好,她只想若能将这粥铺的营生做好自己才算生计没了烦愁,也才能住得安心。
午食用粥的时候,范素芹想到了让鱼粥不凉不老的方法,便眼望同在八仙桌边的白婶子和白老汉道:“婶子、大叔,我寻思夜里还是卖白粥,然后弄几个小砂锅,若有客官想吃鱼粥,我们再现做,这么一来也不至于将粥放凉,也不会因鱼粥过贵无人买,连粥都浪费了。”
白老汉白了范素芹一眼,轻轻“哼”了声:“瞎折腾。”
白婶子瞪了白老汉一眼,和颜悦色道:“范姑娘,如何打算就如何做。”
范素芹将眼眸从白老汉那张摆臭的脸上移开低望自己手上的粥碗淡声应了“嗯”就继续举筷吃粥。
她知自己做的这些事让白老汉感到不悦,于是不敢再劳烦他去买砂锅,就让小葱在日落前到集上买些小砂锅回来。自上次在集市上遇到赵汣,她一想到上街便有些不安,她寻思不明白那日他为何会如此巧地出现在集市上,以过往在王府所观她没见过他有微服上街的习惯,若说是来寻自己的,她又觉得凭他那丝凉的情感怎么会亲力亲为地上街寻找,但不管如何,她为了避免再不巧地撞上他,因此就不和小葱一起上街。
日头斜照,夕阳西下,小葱出门已半个时辰,范素芹觉着小葱是该回来了就在铺子门口等了多时。
“小姐。”小葱甩着双手满脸笑意从街口奔到范素芹面前,侧身望向跟在自己身旁的毛豆子:“我方买好锅子就遇着了豆子少爷。”
“葱……”范素芹望见毛豆子那翠眉紧拧起,低声方要埋怨小葱为何将毛豆子带来,就被毛豆子憨愣问话:“姐,这锅子放哪里?”所打断。
范素芹眼瞧着毛豆子立在夕阳下满额是汗,手里又抱着三个相叠砂锅的辛勤样,想着他平日就是个憨厚直爽的人,既然让他知道了,也就只能让他进屋说话,便将身子往铺子内一让道:“把锅子放里头。”
毛豆子顺着范素芹让出的道入了铺子,正左右望着不知将手里的锅子放哪里,跟在他身后的范素芹往铺子的边角上随便一指:“将锅子放在那里,随我进来。”
“哦。”毛豆子应声将砂锅往范素芹所指的地上一放,就跟着范素芹进了厢房。
范素芹见毛豆子和小葱都进了房,就令立在房门边的小葱将门关上。
门的关合声响起,她将身微侧,低眸转眼:“豆子,我在这里的事不许告诉爹娘,也不许告诉爹娘我出了王府,一个字都不能说。”
毛豆子望着范素芹那浅藏着愁的白净侧脸,猜思不出她遇到了何事,但既是她的交代,他重如军令应道:“哦,哦,姐,我不说,无论如何我都不说。”
范素芹听得毛豆子如誓的应话,浅浅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毛豆子见范素芹缓和愁容投来目光,问出疑惑:“姐为什么要离开王府,是不是……”他犹犹豫豫将声压小:“王嫌弃了你?”
范素芹眼睫微微颤了下,她没想毛豆子那么容易就猜中了各中缘由,一时脸面挂不住望向他处道:“没,没有的事。”
毛豆子听出她话语中的心虚,横立浓眉,握紧拳头道:“姐,别瞒着我,就算他是王,我也替你去讨公道。”
范素芹猛抬眼望着院前这已近似男人样的大男孩:“胡闹,谁给你的胆让你去闹事,况且我何时说自己被嫌弃了,难不成姐在你眼里就是被嫌弃的。”
毛豆子慌了神,摇着双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就回去,什么也别说。我出王府,只是过不惯王府的日子,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姐。”毛豆子见着自己好似惹恼了范素芹,慌唤了声,为了消她的怒气便顺着她意思道:“姐,我回去就是。”
小葱见毛豆子挪着脚步要走,又瞅着范素芹净脸上带怒,便小心翼翼萎声:“小姐,我送豆子少爷出门。”
“将他送出铺子就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小葱见范素芹落话,移步落座到房内一张小床上,心里已有几分知道范素芹想说什么,便轻轻应下:“哦。”就暼望向毛豆子道:“少爷走。”
小葱在白婶子和白大叔满眼的疑问中将毛豆子送出了铺子,临走前,毛豆子不忘关照道:“小葱头,要照顾好姐,可不能让姐受委屈。”
小葱仰头抬望毛豆子撅嘴道:“知道了,少爷是不相信我吗,我可是比你喜欢小姐。”
毛豆子低头望着小葱抬起一手搔了搔后脑,带羞尴尬笑着:“小葱头,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毛豆子虽然才十七岁,但身板却不似他的名字是矮小的豆子,恰恰相反他生得高大魁梧,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不像中原人,小葱立在他高大的身影下瞧着他映在夕阳中泛起羞涩的俊憨面庞不由觉得羞赧:“少爷回去吧,记着别和老爷说起小姐的事就是。”
毛豆子憨憨点头应下:“嗯。”便转身离去。
眼瞧着毛豆子背影越走越远,小葱返身忙赶回了房内,进房便轻轻关上房门,走到范素芹身边,不等她开口,就轻语道:“小姐,我也不是有意带豆子少爷过来,只是我方买好锅子,他就在跟前了,然后问我如何在街上,我本想说些什么瞒过去,可是不知怎么见了豆子少爷就是说不出口,我抱着锅想走,可豆子少爷就把我的锅子接了过去,我只得老实说您出了王府,他问为何,我只让他别问,说问了您不高兴,他也就没问,直跟着我回来。”
范素芹在房内独坐了一会,对小葱的怨怒已消了一半,这又听闻她乖巧解释,知道她没和毛豆子说得太多,便不想再继续纠问,沉下一口气道:“罢了,你去把买回来的砂锅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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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
夜幕落下,白老汉将一锅新煮好的白粥温上了铺子内的小炉,和平日一样,粥锅放在小炉约莫两三刻才陆续有三四个粥客上门买粥,只是今白老汉会多问一句“要白粥还是鱼粥,白粥一碗一文,鱼粥一碗三文”。
鱼粥贵了些,自然吃白粥的要比吃鱼粥的还多,但也不乏几个想尝鲜的粥客要了鱼粥,他们吃完鱼粥无为徘徊在口内的鱼肉鲜香而赞叹,接连引来其他粥客的馋嘴,因此才算把那只三四斤的脘鱼卖光了。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酒香不怕巷子深,以一传百,吃鱼粥的粥客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那粥早晚各煮一锅已是不够用了,鱼一日要增杀五六条,砂锅也加买了十来把,十日后粥铺成日皆是人来人往,因铺子太窄无法容纳太多留铺吃粥的粥客,那午时与傍晚粥客更是排满了粥铺外,听着钱子“哐哐”的进账白老汉日日眉开眼笑,看着范素芹和小葱成日忙活着杀鱼做粥,他对之前的摆脾气不由不好意思起来,故而范素芹要拿金银头花于他做本,他便道自己还有几个老本,让她将金银头花收回去,要她用心做粥就好。
范素芹望着那些粥客吃了粥满意回头,第一次对食物感到了吃以外的满足,每日便是更勤快地忙活片鱼准备作料。自学会烹饪以来她只是很单纯地知道自己能做这些,因为爹的夸耀,皇上的恩赐所以她知道,却从未亲眼见过其他人因用过自己调配的菜色而幸福的表情,甚至连曾经对他的期待也没等来。
这日,斜阳西照着粥铺那方寸不大的地方,四五个粥客分别坐在两张勉强摆在一起的方桌边汗流浃背地吃着鱼粥,一位手持鹤翎羽扇,身穿青缎衫,髻系镶玉青缎带的翩翩公子留步在铺子外,一张风流俊脸显着不确定地望着铺子内,白老汉一眼望见了这位穿着体面的公子,忙从矮凳上起身几步靠近那横摆在铺门前的两张方桌,瞅着他问:“公子吃粥?”
翩翩公子心里似有明了,脸上挂起俊雅笑意:“你这里可有卖脘鱼粥。”
常日来铺里吃粥的都是些布衣平民穷苦人,这一见如此一身衣着得体的人上门来吃粥,白老汉一时激动,忙道:“我们这有卖脘鱼粥,现吃现做,味道极好。”
想来是找对地方了。
翩翩公子微微点了下头,方想抬腿进铺子,但见铺里已无座位,便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中的鹤翎羽扇挪步到房檐下一块庇荫处闲等着。
白老汉见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贵客上门,觉着让这位贵公子站在房檐下有些怠慢:“公子,请进院内小厅吃粥。”
翩翩公子闻得白老汉招呼,微起燕形唇角委婉一笑,顺而挪步跨入了铺子内,那挤在两桌间背靠背的粥客抬望见他一身潇洒贵气心中暗生敬慕皆忙起身为他让了道,他便衣袂翩翩地走过两方桌间,这期间白老汉唤来了白婶子看着铺子,然后就将他引进了院内的小厅,为他倒了盏凉水随后就去吩咐小葱将鱼粥煮上。
时过不久,小葱端着煮好的脘鱼粥入了小厅,眼里打量着这翩翩公子将手上盛有鱼粥的砂锅放到他面前,偏头露出一脸猜思慢悠悠地出了小厅。
混合着姜和芫荽香气的鱼鲜味道随着砂锅内腾腾的热气飘散开,翩翩公子嗅着这鲜香的味,欣喜落下:“就是这种香气。”就捏起砂锅边上的汤匙优雅地溜边舀起一匙夹有鱼肉的白粥送入口中。
鱼肉滑润爽口入口即化,粥米软绵带着鱼的鲜香,虽有姜丝芫荽却不抢鱼肉的味道,这粥……真是,让人无语言表。
翩翩公子品着口里的粥,微微满意地点着头,嘴角不时露出俊雅笑意,一口皆一口地将粥吃完。他将手里的汤匙落放在空砂锅内,从衣袖内掏出条棉帕轻轻擦拭过嘴角,起身掏起身上的荷包,此时在隔壁厨房刷着砂锅的小葱偏头思唤:“小姐。”
范素芹站在砧案边切着姜蒜问:“什么?”
小葱道出心里的疑思:“嗯,隔壁厅内吃粥的公子有些眼熟,好似是那位将您救上岸的公子。”
“哐”范素芹将手里的刀放倒在砧案上,回身蹙起翠羽秀眉望向小葱:“是那位恩公吗?”
小葱不太确定:“事已过了些时日,我也记不太清,只记得那位公子面容挺好,腰间别着把羽扇,和今吃粥的这位公子手上的羽扇有些像。”
范素芹低眸想了想,心里打定主意该去问问,便紧迈着脚步出了厨房,脚步方到小厅门外就见那抹翩翩的青影荡过铺子内的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