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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妄为,我不妄为……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帮你。”她急语落话,翻了个身将背对向了他。
他挪身靠向她,将一只修臂搭到她的锁骨前,把她深深搂入怀里:“素芹,为难你了。”
她将一手捏握上他的手臂:“我是王的王妃,王的烦,就是我的苦,我帮王就是在帮自己……”她翻了个身将头埋入他健实的胸膛:“王以后别什么都不说,我入了王府,王府的事便都和我有关,不是吗。”
自她进王府那日,自己就和她系在了一起无事不关,连皇上都知道利用她来牵制自己,她是如此通情理的人,却是自己反倒不通了。
“嗯,我明白。”他思着,将一手揉入她脑后的密发间,轻轻揉抚。
经过几日考虑,赵汣决定用范素芹的方法入宫见官燕。
日落西山,夜风忽起,范素芹忙完今日的晚膳就迈着急步出了御膳房,四处张望地来回走在御膳房外的宫巷上,突然手臂被一把抓过,她小吓了一下回头就见赵汣高提着手上的宫灯照自己的脸:“素芹是我。”
她安下心瞧着,松了口气小声:“哦,是王。”上下打量赵汣一身太监衣裳:“王怎么找到了这身衣裳?”
他压低声:“宝墨向宫内一个认识的小太监所借。”
“哦。”她方应落,他就拉着她往内宫方向走去。
他做着太监的样子弯身提灯走在她身前引路,他俩迎着夜风快步急走一路到了琼葩苑,她予守院的太监说求见德妃,不多时就被官燕传进了苑内,他跟着她入苑将手中的宫灯挂在正屋外大红柱上的瞪钩上,便和她一起进屋见官燕。
官燕方用了内廷膳房做上的晚膳正慵懒,这会闻见她求见不由有些意外,但见她进屋行里还是微着浅笑:“咸王妃免礼,不知王妃这么晚为了何事而来?”
她立起行礼的身子:“妾身斗胆来还德妃娘娘的梨花钗。”
官燕睁大慵懒的桃花眼:“咸王妃这是何意?”
“娘娘接了梨花钗便明白。”她很镇定,不恐不慌道落转而令:“小九把梨花钗呈给德妃娘娘。”
他速从衣袖内掏出装着梨花钗的盒子,快步走到官燕端坐的大座上,将头抬起直盯着她:“娘娘。”就将盒子呈到了她面前。
“你……”官燕怔盯着他的俊脸惊恐提了口气,身椅背上后仰半刻说不出话。
他蹙起浓眉,若要唤醒官燕的记忆般沉声:“燕儿。”
官燕缓了口气,直盯着他令:“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脚步骤骤,屋内的宫女皆快步出了屋门,“咔”的一声把屋门合了起来。
官燕慌喘着,将头撇向一边:“王怎么那么大胆,快回去。”
他抓过官燕的手将盒子放到她手里:“我来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你将这个东西给素芹是什么意思?”
官燕流波抬望他一眼起身下了大座旁一道花格屏障后:“王忘了我吧,咸王妃是个好女子。”
他随官燕入了花格屏障后,立在她面前:“你和她是不同的两个女子,你是你,她是她。”他落话瞥望向范素芹,心里生怕她介意。
她望见格后他递来的眼神就将身侧了过去,她知道事到如此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连官燕都那么大方地夸自己,自己又怎么小气。
官燕睨了格障外的她,将一手抚上他的脸:“我已是皇上的人,还记着我做什么,你在宫外,而我在宫内。”
窥望别的女子抚着自己夫君的脸,她心里不是滋味,隐忍着将身背了过去。
他不能专于和官燕的对话,眼眸来回游走在格障内外,这是她的成全,他清楚若没有她自己又怎能顺利再见官燕,他心不在焉:“燕儿,我很……”他本想说“想你”可又觉得她背着身好像在难过便转而:“嗯,我不能留太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会毫无预兆的进宫,连个音信也不留?”
官燕将手从他脸颊上滑下,垂下眼眸转着:“我从来都不想入宫,我想做你的王妃,但当年皇后要我进宫做她的宫女,爹也希望我进宫,我不想让爹失望。”
他以为官燕的不愿意是会有所迫,却没想到这个答案会那么淡然,他毫无情绪道:“原来我比不上你的爹。”
官燕扬头望向他泪光莹莹:“嗯,是这样,我的爹是比王还重要,王可以走了。”
所爱女人的泪是男人的软肋,官燕这番话明显带着赌气,他想自己应该误解了,便一把搂过官燕:“抱歉,我可能想错了。”
官燕将一手抚上他的胸口,轻声细语:“王真爱过我吗?”
他蹙起浓眉:“你一向不傻怎么会问这样的话,难道你不记得那些诗了?”
官燕微了下桃花眼:“王没想过为我夺位吗?”
官燕的声很小,但却撼到他,他一把轻推开她,凝视她:“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大逆不道的事。”
“你夺了位不就能得到我吗?如果你爱我的话,怎么忍心看着我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他被官燕的话将心搅得七上八下,与她愣望片刻,便见她转望范素芹:“王还是和咸王妃回去吧,你我的一切已是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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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话 。。。
江山美人,只有夺得江山才能得到美人,但篡权夺位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况且不反皇上已谨防着,若反那么血雨腥风必不可少,这要怎么是好。
赵汣回府后对官燕那怨恼的眼神难下心头,对于官燕的负疚让他沉默不语,一路回府她见他沉重拧眉,本想询问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开口,就怕自己问得不够坦然,反倒显得介意,事实上她是介意了,他们之间那些悄悄窃语她隐隐听到了些,那时她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清楚,可翩翩那时她的耳朵又灵得像只小犬的耳朵听到了他俩述说着“爱”字,那时她真想夺门而出,但是不行,她知道外面的宫人们一定都认为屋内只有她和官燕在谈话。
她同他坐在床榻上静瞥着他,指望他自己开口,但却见时辰悄过他依然拧眉沉思,便提了口气平和唤了声:“王。”他的眼神抬望来,她勉强挂起微笑:“不知娘娘如何进了宫?”
“哦,为了她爹,就是官相。”说到官燕的这个理由多少让他心怄,难道嫁入咸王府真的一点都不如入宫,原来自己堂堂一个王在官成眼里竟那么不值一提,要不是过往与官燕的那些绵绵情意难释怀,他真要把官成恨入骨里。
“为什么?”
为什么?对了,为什么官成非要官燕入宫做皇后的宫女,难道做宫女和做王妃孰贵孰卑官成分不清吗?自己那时竟忘了问清些?
她见他拢了拢眉好似在思索什么,可就是不说,就想那一定是他和官燕之间的秘密怎么会向她这个“外人”说,思到此她怄恼起自己的卑微,为了他做了这么些的自己却还是站在他的心门外,怎么挤都挤不进去,她不在追问其他,只委屈地从床榻上默然起身走到房中唤来小葱铺了床就先自行就寝了。
而这一趟入内宫并没解了他对官燕入宫的迷思,反而穷增更多疑问和烦忧。
接下来数日,他反复地思着和官燕见面的情形,他(炫)恍(书)然(网)觉起如今的她是那么的陌生,自己好似不怎么了解她了,她那上弯的桃花眼中不再是以往婉约的笑,特别在说出“夺位”时那下望的眼里蕴含了太复杂的东西,且那“夺位”二字从她嘴里说出太坚定,她是个识字知文的女子,他清楚这两个字她不是随便提提,若这两字是从范素芹嘴里说出他会觉得是单纯渴望着自己的爱人不知轻重的说出,可偏偏是她的嘴里,他想她不会不知道这事的重大。眼下赵澥的紧盯他清楚不过,那种篡位自取灭亡的事他不愿轻易妄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范素芹,他知道篡位这样的事不成功便成仁,且失败便是连坐的事。
时日在他的烦思间悄然而过,无法追求结果的事他只能暂放下,烦忧的心情也渐渐舒缓了过来,待他缓了神惊觉自己又该死地将范素芹冷淡了数日,方满心愧意从礼部回府想和她赔个不是,却不见她从皇宫回府,待到窗外天色暗冷也还是不见她回来,他坐不住招来小葱:“你家小姐可有派人回府传过话?”
小葱向他福身伶俐回:“没呢,说来也怪,往日这时就回来了,不知今日怎么了,这么晚还没回来,说来已初冬了天黑路冷,也不知她那身衣裳可否御寒。”
“哦。”他浅浅应了声,思道:“你去备件披风来,我入宫接她。”
“好。”小葱也担心着范素芹,这闻见他要入宫接她就伶俐地奔着去取了一件新做的狐领羊裘披风交到他手里。
他拿了披风正要出门,范素芹随身的一个丫鬟入门来,朝他福身:“王,皇上今夜开宴让王妃留在宫内。”
“是这样,那她何时回来?。”
“奴婢不知。”
既然是赵澥所留,他知去接她有些不合时宜只好让小葱把披风收了,然后独自用了晚食,就去书房看书,一边等着她回府,但直到深更还不见她,他便坐立不安地在书房踱起步来,他想去宫内接她,可难猜赵澥请了什么人,饮酒到几时,她这个御膳掌勺要坐几道菜,就怕冒然去了让赵澥误以为自己想打探什么。
他来回踱了会步,无奈回寝独睡,晃晃然,总在要入眠不自觉地又醒了,微微睁眼看着空空的枕边落寂盼着她回来,但他知道已到了后半更她应该是留在了宫内就寝就再把眼闭上,半梦半醒地躺到三更天才勉强入了睡,隔日便起得比平日早,用了早饭就匆匆坐上轿子想在去礼部前见上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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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赵汣请了包括官成和姜瑭等一些近臣吃酒直到亥时才散席,范素芹也跟着忙活到了酉时,她原想回王府,但夜深天冷,入宫前又没多备衣裳一时贪图休息处的暖和就留在了宫内过夜,可宫里毕竟不是自己的窝,换了张生床她睡不踏实便早早起身,眼见离准备午膳还尚早,闲着无事就打算到膳房看看午膳食材是否备进了宫。
“王妃。”
她的脚方迈出住处屋院就闻见姜瑭的唤声,循声望见姜瑭那立在白亮晨光中一身官袍披风的翩翩身影,速将目光落在了他手上与穿着极不符的羽扇上扬起眉眼问:“这都快入冬了姜医丞怎么还拿着扇子?”
姜瑭俊朗笑道:“这扇子是我在宫内行走的令牌。”
她头回听说以拿扇子为令牌就奇怪:“怎么会用扇子做了令牌?”
“万岁赐的,喻为在宫内行若轻风,来去自由。”
“哦,原来如此。”她似懂非懂缓缓点头,偏抬起头打趣:“我看你倒真像是及时风,总是出现得那么及时。”
“呵呵。”他轻笑:“万岁也是愿下官当及时风吹去他的烦忧。”
她将两手相扣的兰花指抬上半空笑言:“万岁英明。”
男人爽朗,女人清灵不约而同笑过,她转而问:“姜医丞如何在这里?”
他知道她昨夜留在了宫内,因此一早故意来的,正徘徊在院外宫巷内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入院方好见她出来,虽然见她心里喜悦无言可表,但他神态却像不是心里那回事般自若:“方路过,下官正要去御膳房。”
“我也正要去御膳房,不知姜医丞要去膳房做什么?”
他还没想好主意,故意踱步走离她:“王妃不如边走边说。”
“嗯。”她爽快答应,脚步向前,他方好想起了理由:“昨夜万岁喝了酒,下官恐膳房的人备了柿子之类的东西伤了万岁龙体的康健,所以前去交待一声让他们别上那些东西。”
“哦,这样的事不是可以让小太监去交待吗,你何必亲自来。”
“事关龙体不得不谨慎些。”
“嗯。”她觉得他认真得叫人钦佩就徐徐地点了点头。
黄墙黑瓦的宫巷中,穿堂的晨风微微泛着凉,吹得她鼻头酸得难受,就举起一指搓了搓鼻下,噌了一鼻息,他侧望她:“怎么了?”
让人听见那难听的噌鼻声,她尴尬垂眸:“没想宫内的晨风如此的冷,鼻子有些不适。”
他见她身上襦衣罗裙确实轻薄了些,忙解下披在身上的披风加在她身上,为她系着脖颈上的襟带:“天冷了,王妃可要保重身子。”
那带着他体温的披风遮在她的身后为她挡了后背袭来的凉风,让她骤觉得温暖,白净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浅淡的桃红,但她知道披上自己夫君以外男子的衣裳是不合适的,急抬手解着披风上的襟带:“其实也没有那么凉的,待会到了膳房就无风了。”
他凝看那若芙蓉花瓣晕开着粉白分明的娇脸,将一手按在她解襟带的手上,风流淡笑:“那到膳房再还给我。”
“哦,哦,那好。”她看出他的一片好意,便不知怎么拒绝了。
他的好,他的贴心她都能感觉得到,可是自己是有夫君的人,如何还能承受另一个男子的殷勤,但疏远了仿若又有些对不住他,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