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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表示第一医院如今有相对保障的防护系统,除最初的两名医护人员因不知情状况下接触患者感染之外,到现在,并无一线的工作人员再度感染,而现在已经压缩普通门诊和外科手术用房,建立的特殊门诊,专门接收发热病人,与其他门诊隔离开两条通道;而为确诊病例住院而腾空的小楼,大约可容纳近70病人,并且腾空两间重症病房,为飓风病例的危重病人做准备。
“可以先转过来10个。第二医院和第七附属医院那边,也可以接收一些,”凌远对李波道,“减轻一下你们那边负担。患者密度太大的话,任怎么小心,也难免继续交叉感染,再度大爆发。”
“娘家势大真是美好。”李波长吁了口气,“我跟你说实话,我硬充镇定下去鼓舞士气,可是看着那么多不同危险程度的患者,没有条件彻底分开,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麻。对了,今天接到了卫生部拨下来的口罩隔离衣和消毒液。你催的?昨天晚上我与老方他们继续奋战消毒,带着工人们仔细消毒每一个角落,这一波过去,应该马上能有一批相对安全的区域。”
“再坚持一下,我想上面也快有动作了。老郁这几天都没再出来宣布‘北京是安全的’了。这几天你那边有新的医护人员感染没有?”
“陆续有发病的。但是逐天减少,考虑到我们来之前那天发生有发热症状的医护人员高达21人,之后的五天,明显是在好转;目前我们过来的人没有生病的,到今天急救中心的人也没有再度出现发病的。我想这跟做好了防护和降低劳动强度都有关。所以,如果能继续转走一些患者,对这边是很救命的事情。对了,转10个病人回去时候,我会让刘老师和赵老师一起回去,换两个人过来,一方面,这些天二老可是诊断的主力中的主力,手里每天过的患者得有4,50,片子看得上百,他们毕竟年纪大了,这样可吃不消。他们回去,一方面你安排一天给他们休整一下,一边也确实带下面的大夫,就这些病例,深入学习了解对付飓风疫病的防护规则,确诊标准,治疗原则。我看,”李波叹口气,“后面还是会有大批病人,几大医院都免不了接待大批病人。急救中心这里,没有政府政策,不能绝对限制患者或者家属回家,也有不知道多少早期患者,没有及时报告流行病管理部门,我推测现在社会上存在不少病例。”
凌远对于李波的建议简单说了个好字,再又交流几句,李波又感叹一声,“这个感染发病人数虽然不断地还有,但是总体趋势放缓,我心里也算开始对我们的防护系统有了些信心。也放下了点心。”
然而就在这天晚上,李波正打算带领如今归自己管的一队清洁工一起,继续去消毒列为次污染区的几间病房,却见第一医院的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地跑来,还没站定就说道,
“林大夫……林大夫突然晕倒……”
………
美国西岸,c州x大学,正是下午3点半。
苏纯和郁宁馨一起从x大医学院医学中心走出来,她们刚刚结束一节长达2小时的临床医学研究基础的课。
她俩共同被选进入这个为期2年,包括5个国家,9个大学,11个医院,包含了解本专业如今的前沿发展,观摩临床实例;进修基础研究方法,以及公共卫生管理。目的是培养全面的综合性临床医学人才。她俩专业不同,所以专业课部分各自有安排,但是基础理论和公共卫生管理方面的课程却是跟另外20个从各个其他医院选拔的年轻医生,共同上课。
这个项目课程安排极其紧张,时常是一整天的专业观摩,跟随医院医生轮手术室门诊之后,晚上开始上公卫课,周末也都安排满满。即使如苏纯这样,从小不把念书当负担,更习惯吃读书的苦的,也觉得不轻松;至于其他小医生,一大半倒都是类似郁宁馨这样的卫生部子弟或者其他部门的官二代,只上得是叫苦连天,好在大家不管怎么少爷小姐,毕竟都是在国内做住院医已经做了至少一年,倒是没有一个真正躺倒哭着回国去。
然而,在国内只要一口真气提着,做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决心,拥有不怕上司斥骂的超厚脸皮,坚持一天只睡4小时不昏倒的精神头,日子还是要好过些,这里,作业多多,都用英语,这就愁坏了不少人。郁宁馨已经是一个多月每天只睡3个小时,咬牙独立完成所有文献阅读和作业了。虽然千创百空,却始终没有求助于苏纯…………而苏纯显然是同项目好几个其他同学的求助对象。这却并非因为郁宁馨在苏纯跟前不愿低头………事实上,得知将共同出国的当天晚上,俩人不约而同地都半夜上了楼顶天台,都拎了半打青岛啤酒,彼此在天台碰见,又都吓了一跳。
也许毕竟都还年轻,也许毕竟同年,更也许毕竟……都在这全医院无数年轻医生羡慕着甚至非议着这难得机会,而她俩却各自有各自的失落伤感……
那天苏纯和郁宁馨一起先是坐着喝酒,后来干脆并排躺在地上。苏纯想着自己的爹妈,而郁宁馨想着自己的;苏纯想着自己的求不得,而郁宁馨更也想着自己的;她俩谁也没有把心里的那点求不得对对方坦白,更没有谈及不太快乐的童年,只是一起喝酒,后来唱歌,后来,抱头痛哭了一场。
那之后,苏纯还是苏纯,郁宁馨依旧是郁宁馨,只是苏纯突然发现,郁宁馨蛮横之下,十分敏锐有趣,而郁宁馨发现,苏纯平淡之下,时常有着刻薄的幽默。于是,一起出国,忽然变成了件不那么痛苦的事情。出国之后,紧密得透不过气的安排,郁宁馨时常在咬牙切齿,头悬梁锥刺股之余,冒出许多让苏纯觉得天才的主意,其中包括了郁宁馨能偷偷地将某天某段时间内,见到的各自不相关的人,想象成一个十分惊险,□叠出的侦探故事,每人角色各不相同,而讲出来时候,苏纯会十分冷静地在关键处提出逻辑的置疑,郁宁衅偶尔会恼火,争辩,苏纯永远保持以不变应万变,以严密的逻辑对天才的想象……然后,惊呼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各自杀回电脑之前,奋战文献。
这一天是他们出国之后2个月以来,最轻松的一天,课到3点半就结束,晚上的课程取消,一起下课出来,郁宁馨就咬牙地道,“我今天回去就睡,睡到自然醒,然后……”
“怎么?”
“然后就继续看书……”郁宁馨说着有些垂头丧气,长叹一声。
苏纯忍不住笑了。她并没有这么大压力,一方面底子本比其他大多数人强,另方面,她反而并不象郁宁馨………憋足了力气要真的学出个样子回去……苏纯习惯成自然地认真学认真轮转,心中却无任何志气,很奇 怪{炫;书;网}地,有一种从前24年都没有过的,随兴心态,反倒是开始觉得生活之中,有许多趣味。她坚持了每天一篇日记的习惯,然后偶尔会选取部分发给凌欢,cc王东,再单发一份给凌远。凌欢王东是每信必回,辅以第一医院许多八卦,看得苏纯也津津有味。而凌远,甚少回信,偶然回上只字,都十分实用,都是有关在国外的生活问题,言简意赅。
最近他们的信都极少,大前天欢欢写过一封,只说起来飓风疫病在北京也蔓延开了;苏纯走时也已经知道g省的疫病爆发,看新闻,官方………也就是郁闷宁馨的亲爹宣传北京安全,苏纯也没当回事情。这时见信略微担心,却也并未有太大吃惊,只是犹豫着是否要给凌远打个电话,提醒他尽量工作时间规律,小心身体,之后又觉得自己好笑,哪里就那么婆婆妈妈,他若在意,自然会在意,若顾不上在意,听自己唠叨,或者是做耳边风,或者图增负担。
“啊,矛盾。”郁宁馨突然又站住,“除了睡个好觉,我还想吃个好饭。”
听到这里,苏纯也是叹气了,“吃了一个多月鬼子快餐……我想念祖国。啊,如果王东来了多好……”
“女人真是唯利是图。”郁宁馨长叹,想了想,重复,“是啊,如果王东在,多好……”
郁宁馨正说着,忽然笑了,“没有王东,其实也行,看你肯不肯真正为了吃唯利是图一次……”
“什么?”苏纯一愣,待一回头,看见身高1米85,长着张流川枫脸的沈之诚一脸阳光地朝她们俩追过来时候,明白了,她看了郁宁馨一眼,惊讶地道,“我帮他了多少忙,难道让他开车载我们去远处的中餐馆大吃一顿,算唯利是图吗?”
“不算,当然不算。”郁宁馨似笑非笑,“而且,他简直该请你吃饭。”
“那就算了。”苏纯微笑,“我可以以后跟他明码算清,一次笔记抵多少麦的乘车。一次作业多少。帮他找到一次文献又多少。汽油钱你付。”
“太棒了。”郁宁馨赶紧点头,“公平合理,以后我们跟他讲好,每周做2次司机。”
俩人说着,沈之诚已经跑到跟前,“这么巧正好碰上师傅!”他冲苏纯大大地展开一个笑容,“我送你们回宿舍吧?公车站还要走半天。放心我技术,我从本科一年就自己开车,周末都是开suv带同学去天津港口吃海鲜……”
“我们正想跟你谈个买卖。”苏纯认真道,之后对着沈之诚发呆的俊脸,一边暗自在心里叹息,长得好就是赚便宜,如果对面这人没有这张好脸和这副好身材,就算笑得再阳光,就算为人再热情,就算他……自己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改顺语法,规整格式,还顺带主动查数据连贯性……而不是在心里骂一句,纨绔子弟,把他的请求搪塞过去。
郁宁馨咳嗽一声,跟沈之诚说了俩人打算,沈之诚仿佛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半晌才道,“师傅什么时候要用车,一个电话的事情……这……还什么油钱……”
“我们还是公平合理。”苏纯认真道,“也不要我每次帮你,你都给我们送水果,蛋糕,这些其实我们俩都不喜 欢'炫。书。网'。又不想浪费,吃得十分痛苦。就这样,一周1…2次,去吃中餐。我给你解决英语和格式问题,你开车,小郁出汽油钱。”
“你师傅说好1…2次就是1…2次”郁宁馨眼角扫了沈之诚一眼,“你就算每天去请教她问题,她也不会每天坐你的车。”
沈之诚福至心灵地偷偷向她做出‘感谢’手势,却见苏纯已经大步往外走了,他赶紧跟上。看着苏纯单薄背影,心里颇有几分感慨,万万地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会再次碰到了初中不同班而同级,自己崇拜了3年,却只说过不到10句话的偶像。而偶像,显然是脑子里,从来没有存在过自己这么个人。
第三十五章 5
李波赶到林念初所在的抢救室,老赵已经在那里,李波到的时候,林念初也已经醒了,半张着眼睛,眼神有点空洞,而老赵,本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更惶论安慰女人,这时只是铿镪地道,“念初,要坚强。要坚强。现在结果还没出来,就算真是这个,咱们也有信心战胜它。”
林念初扯动嘴角想笑,却是没笑出来,干呕起来,整张脸白如腊色,嘴唇也几乎没有颜色。她的体温已经高到了40度,老赵已经用了冰袋给她降温。
“下午林大夫还在照顾7区3个确诊感染了飓风的j大学生,”护士眼泪汪汪地道,“林大夫本来该轮下去了,但是那个女孩子一定要林大夫。她一直情绪特别差。她一定要林大夫在。所以林大夫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在那边。”
“小波,”林念初极低声地道,李波不由自主地想过去,她摇头阻止,“离开我远一点。等……等确定。小波,对不起,我超过了工作时间,我违反规定,给……给你们惹麻烦了。那女孩子是我家乡的,说……家乡口音的……普通话,跟我刚刚来的时候一样。她很害怕。她才上大一,她觉得还有好多……很有趣的日子在后面等她,可是,她也许要死了。”
“林大夫,你休息一下。”李波温声道,尽量让自己平静,然而手指尖都在抖。
这时,穿着全套隔离衣的两个导医来将林念初过到轮床,推去做胸片,李波和老赵在后跟着,这会儿她的加急全血项出来了,
老赵看了舒了口气,低声道,“不象是。中性粒细胞这么高。当然还得看胸片。”
李波握着拳,没有答话,眼睛却看着另外几张单,肾功能心功能都严重异常,应该是感染,高热,身体本身已经十分虚弱的结果,也不能立刻排除存在其他问题;李波心里酸涩,想她这些天,一人在这没有熟悉同事朋友的,充满恐惧的环境里,镇定坚持,沉着冷静,而且在急救中心最缺人的时候连续工作,那两天每天达到14小时以上;而这几天,又帮助后续人员熟悉状况……李波忍不住走上两步,对她道,“林大夫,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