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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上的高人,自己的校友,师兄来请教问题,完全没法跟之前那个‘三所小张’联系上,这会儿只是大睁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单看样子,师妹真不像我校女生。”张晰乐了,“更不像军工科学家。”
“什么?”
“Too young and too sweet to be a scientist.”他忽然说了句英文,冲着继续发呆的蒋罡道,“看你对会议的甜点好象挺有兴趣。带你去家意大利餐馆,他家的甜点,算是我回国之后,吃到的最正宗的了。”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拍拍她肩膀,就往自己车的方向走过去。
一直到在那家餐厅坐下,蒋罡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就从本科的食堂回忆到了自习教室,从自习教室会议到了精工实习……中间蒋罡查了3次手机,10多天了。自打那次李波喝多了酒胡说了话,她把他送回家,听他讲了与许楠的所有过往,看见了他的颓废也看见了他的软弱,看见了他的无奈也看见了他的迷惑……李波与从前心里的样子,有了些不同,没有那么淡定不再那样从容,然而说不清的,在这之后,她心里却对他更加记挂,几乎是每天查20,30遍的手机留言,更是有无穷地猜测,他到底会不会去真的对许楠说,说了之后,结局会是什么………而自己,又会希望,这结局是什么?
只是朋友。她想。也已经认认真真地与他这样说。然而,在那个晚上之前,‘只是朋友’让她有很多的欢乐和淡淡的遗憾,之后,却隐约地觉得,自己心里关乎他的一切情绪,实在不只是朋友了。
蒋罡长到这么大,仿佛是第一次感觉纠结二字的味道。一面的理智是告诉自己不要再自欺欺人,赶紧撤退,朋友也不要继续做了;一方面的本能,几乎是在任何一个有关无关的时候,都在想象他在做什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而更有许多时候,再度反反复复地记得那个晚上,自己对他说‘机器猫与野比永远是好朋友。’更有更多更多更多的时候,自己都为自己脸红羞耻,快29岁的人,居然,还真的对漫画和童话,有着某种说不出的执念,大学和研究生的时代,当同宿舍的女伴们纷纷在讨论简爱,傲慢与偏见,红楼或者巴黎圣母院里面的爱情的时候,自己永远插不上话。只因为,固然也在中学时代,当作提高文学素养地读了那些书,像记公式一样地记住了所有情节,然而提到爱情,蒋罡心里却永恒的是小叶子对一休哥,野比对小静,李嘉文和小蓓。而如今,所有的幻想中,伤心难过地喝酒胡说流泪的李波就是野比,跟她开着有趣的玩笑的李波就是一休哥,而对工作沉稳从容,听她说话时候温和包容,带她出去吃饭,逛老书摊时候体贴细致的李波,尤其是他的笑容,总是会让她想起来,花仙子每一集结束时候的李嘉文。
只是,她想,她不是小叶子,当然不是小蓓,也不是小静……她想,她就是没有那么万能的机器猫吧。
而他,在这10多天里,并没有再找她。
也许,她也还没有做机器猫的资格。她只是
相亲对象。
与张晰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两边,蒋罡呆望着桌上的鲜红的玫瑰花,飘着圆蜡烛的磨砂玻璃盏,对面一边看菜单,一边给她介绍的不算难看,斯斯文文,举止优雅的男人,情绪十分地低落,打不起任何精神,终于,当他给自己和她都点好了,微笑瞧着她时候,蒋罡放弃了让自己得体,和时宜,将与张晰的关系保持在最有利于之后双方工作上的合作的程度的卓绝努力,她把冰水抓过来,喝了半杯,然后坦然地对张晰道,
“这算是补了那天的相亲么?”
“哦,你终于记起来了呀。”他笑道,“我觉得,不如算作,突然看见了让自己十分动心的女孩子的男人,开始追求这个女孩子。”
蒋罡托着额头,“可是我真的完全对你没印象。”
“没关系,慢慢会有。”
“可是我……”蒋罡为难而坦白地道,“我真的没有任何心情来慢慢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张晰微微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她,再度笑了,“可是如果我慢慢地努力,只是吃顿饭,讨论讨论工作问题,也不算特别让你为难吧?或者,我们也都不小了,我追求我动了心的女孩子,你就当作………希望我没有过高估计自己………当作一个各个方面而言,还不错的结婚对象来试试?”
蒋罡愣了好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却是说不出曾经在听见李波说‘试试’时候,那番斩钉截铁的话,半天才闷闷地道,“你当然不错。不过我……”她叹了口气,“随便你。不过,如果你要跟我吃饭,我们说好,各自付钱。”
“我是按美国标准特聘回来的,”张晰微笑,“真的比你工资高。”
“关我什么事儿呢?”蒋罡冲口而出,随即轻轻咳嗽一声,“不好意思。不过,如果你们系统的问题,你会因为你的‘追求’给我点优先,我可以请你吃饭,还有,你能吃中餐么?”她无可奈何地瞧着他道,“我可以用刀叉,其实也用得很好,但是我习惯用筷子,习惯吃中国饭,在美国进修的半年,每天晚上吃西餐,每天夜里都觉得没有吃饭,只能起来煎鸡蛋。”
张晰再度大笑,“好,好,其实我还可以请你到家吃饭,尝尝我的手艺,我自己生活了这些年,不但会做西餐,也会做中餐,在国外时候,经常请人回家吃饭。”
“我也一个人生活了多年,”蒋罡真诚地地道,“我觉得本科食堂不错,研究生食堂也不错,总参食堂还是不错……我除了煮面条和煎鸡蛋,什么也不会。也从来不打算学,张师兄,你说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呢?”
张晰摊开双手,耸肩微笑,“喜 欢'炫。书。网'是件可以说出无数理由,又没有一条理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事情。怎么样,算给我点做男人的面子,这顿不要跟我aa,下顿我请你回家吃饭?”
“我答应了我妈,绝对不单独去男人家里。”蒋罡斩钉截铁地道,这会儿忘记了自己到过李波家不知道多少次,而上一次,一直呆过了夜。
“这个习惯,其实真的挺好。”张晰点头,这会儿服务生已经托着大托盘,将头盘与酒上来,蒋罡确实饿了,不再跟他说话,开始闷头吃。这一顿饭吃到最后,蒋罡将看资料时候所有的问题问了一大半,而说到与自己所做电路的关系时候,她几乎就把笔记本电脑从随身包里拿了出来。而张晰,一直微微笑地,仔细讲解,不仅清楚细致,另有蒋罡平时所接触的同事上级,从来没有的有趣幽默。谈项目的张晰,让蒋罡心中感叹,假如他不是那个‘三所小张’,恐怕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新偶像来敬仰,而假如这一天发生在认识了李波之前,蒋罡想,会不会真的,自己在母亲的巨大压力下,会不会真的能把他当成个结婚对象,慢慢来―――他也确实是个太不错的结婚对象……
这一天,当他和她一起从餐馆出去,张晰提议‘再走走,消化消化’,她也没好拒绝,想起来需要给小侄女买生日礼物寄回去,便提议了附近一家有名的玩具店。
走到那家玩具店门口的时候,店却已经关了,蒋罡转身才想走,却听见了歌声。
很好听,很清亮的歌声,很活泼的曲子,关键是歌的内容―――舒克贝塔―――让蒋罡忍不住停住了。
于是,这一切不太可致信的巧合,就真的这样发生―――这个晚上,蒋罡与‘不错的结婚对象’张晰一起,捡到了当时让第一医院妇产科和儿科的值班大夫正心惊胆战地四处寻找的许楠和严平安。
第十八章 2
苏纯坐在凌远车里,双手握着手机,一动不动。
“现在邝先生在这儿,追问我们许楠为什么这么晚不在病房,苏纯,你姐姐到底哪儿去了?!”
“她现在的健康状况已经允许以及鼓励出病房散步,我们不能无时无刻地看着她,她也特不爱搭理人,再者这是你姐姐,我们更给点儿方便,可是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快11点不回病房?!现在邝先生问我们,对咱们医院咱们科很有些不满,苏纯,你说怎么办?”
“那你说她上哪儿去了呀?刚给你妈打电话了,你妈也是一问三不知,现在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找李波……”
“可是他们外科说先后俩个昨天的车祸伤员,出现围手术期并发症,他一直在手术室和icu呢啊!”
“这11点了,你这位宝贝姐姐到底跑哪儿去了?!”
许楠的主管大夫陈瀚语又气又急带着极端不满的声音,尖利地透过手机,刺激着苏纯的耳膜,又仿佛细细的,勒人很疼的细线,一圈圈地把她缠住,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只好张开嘴,使劲的吸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1点了,外面很冷,大手术后,伤口才开始愈合,尚重度贫血的许楠,这样的夜里,跑到哪儿去了?
苏纯发起抖来,眼前甚至开始模糊,纷乱,急救中心的电话,紧闭的手术室的门,大出血,大出血,大出血……而那时候,还确切知道她就在那扇门里,推开,就能见到她……而今,她去哪了?她会不会,会不会就此消失?
若干个从实习到工作,所听说的,育龄女子因为生育功能丧失而以各种方式轻生的例子此时不由控制地钻进苏纯的脑袋,许楠曾经说过,认真地说过,不会再惹麻烦了,说得那么认真,可是,可是这,这不象她的样子,她说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如今,本来有儿有女的邝镇扬失去了儿子,他这样的有如此庞大资财而又传统的男人,能不能允许自己没有儿子?那么,如今虽然不能说真正丧失了生育功能,却机会渺茫的许楠,面对了什么?
又或者,是李波?最近几乎每天去看她,陪她直至她入睡,让整个妇产科议论纷纷却仿佛并不在意似的李波?
所有冲撞来去的猜测,恐惧,在苏纯脑袋里东奔西突,她的头,疼得仿佛要炸开,她抱住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摇,仿佛想把那些可怕的念头,摇出自己的头脑。直到,被凌远一手抓住手腕,强行地迫她对着自己的眼睛,
“苏纯,没事。”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我”苏纯张大眼睛望住他,对面的凌远的脸显得沉静,而他握着她的手的手臂,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苏纯直直地望着他,良久,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道,“我好怕啊。凌院长,我好怕啊。”
凌远没有说话,将车靠边停了,把她的头,揽到自己胸前,轻轻抚摸她后脑的头发。
苏纯紧紧贴着他,努力地深呼吸,终于努力地压下了颤抖,他仿佛也感觉到了,拍着她的后背,“离医院也没几分钟的路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纯点头,从他胸前默默地离开,用手指整(www。87book。com)理自己乱了的头发。
“你姐姐毕竟已经是26,7岁的成年人。现在状况也还好。如果你觉得她最近情绪都还不错的话,尤其你又讲,她已经跟秦教授约好,这次出院之后就看秦教授的门诊治疗不孕,没有任何道理还没尝试就绝望。”
苏纯想想,该是确实如此,点头,但是又很快惊恐地道,“但是她这样子一个人,一个人这么晚出去。你看过我姐姐的,她是那种太引人注目的女孩子,她……”
“苏纯,”凌远拍拍她的手背,“她长到了26,7岁,也没有被流氓抢走。这个现实世界不是满大街都溜达着流氓的。”
“可是你不知道,她特别,特别单纯。”
“这么大的人了,”凌远摇头,“她大概是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但是也不会就是个白痴。苏纯,”他看看她,“倒是你,稍微放松些自己。你是她妹妹,并不是她妈,对吧?”
“但是,但是,”苏纯闭上眼,“算了,你不懂。”
凌远听见‘不懂’二字时候,苦笑摇头,却没有说话,车开在环路上,他接了耳机再跟林念初和儿科值班护士又问了几句今天晚上整个儿科的情形,刚才他和苏纯分别接到传呼,苏纯惊慌地立刻跟他说了‘他们找不到我姐姐’他只说回医院看看,并没有提,接到林念初电话,说小平安不见了,问他,有没有可能联系到平安的妈妈。
林念初只说,自己下去急诊看一个高热的孩子之前,严斌在陪着平安,而等急诊完事,她直接回了值班室,过了一会儿,晚查房的医生就跑来说,平安不见了。被子下面塞了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大狗熊公仔,背对门,还被套上了平安自己的毛线帽。值班护士声音都带了哭音,说,一直都在护士台,只有一次,三病房按铃,她过去看,三个孩子却都睡得好好的,再回来,也没当事,难道就这会儿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