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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啊,人家爸爸可是上海市市长秘书,他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本身就是个名律师,而且长得也挺标志的——”侯静确实挺纳闷的,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你的胃口已经被喂得很大了,看惯了柏洋那种极品,再看他,确实不值一提哦——”
童璟白了她一眼,“这跟柏洋不柏洋没关系,我身边又不缺好男人,你瞎操什么心啊,你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礼——”
“我不就担心你忘不了柏洋,迟迟放不下,毁了自己的幸福吗,女人30岁就什么都不是了,你真打算做剩女啊!”侯静一边对着化妆镜修理自己的眉毛,一边深有感触地说着。
“我这工作好不容易有了着落,怎么说也得奋斗几年吧,能顾得上恋爱吗?”童璟坐上化妆台面,微低头看着越来越漂亮的侯静,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敷衍她。
“要不这样吧,我不跟顾智恺结婚了,你嫁给我吧——”侯静将手里的眉笔一放,换上一副挺认真的语气,当然其实还是在开玩笑。
“哼哼——”童璟轻笑着摇摇头,无语。
婚礼的那天,场面着实宏大,来的宾客各个都是有一定身份的,童璟的爸爸妈妈也出席了,尽管童耀当初说童璟以后不再是童家人,可是童爸爸童妈妈哪里舍得这个女儿,只当童耀不懂事。童耀去了东京,整整四年都没有再回过杭州,直到现在还呆在东京。
“天啦,你们到底请了多少人,等下一桌桌敬酒过去,岂不是要喝得晕过去——”童璟望着“一望无际”的人头,想想就恐怖。
“没办法啊,这些人都是老爸老妈请的,别说我们家了,光顾家一家那几层关系,数都数不过来——”侯静也深感绝望。
婚礼很快就要正式开始,顾智恺突然推门而进,先是带有内容地看了童璟一眼,然后焦急地走到侯静身边,弓下身,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侯静也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望着童璟,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你们两个干嘛,这么看着我好怪。”童璟很是疑惑。
“童璟,跟你说件事,你听了一定要冷静——”侯静从凳子上笔直地站了起来。
“说啊——”童璟也被她搞得紧张起来,以为婚礼现场出了什么事。
“柏洋他带着他的女朋友一起过来了,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侯静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忧地看着童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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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童璟那颗本来“砰砰砰砰”迅速跳动的心脏,突然间嘎然而止。但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应,“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多来了两个人吗……”
外面的司仪,已经开始宣布婚礼正式开始,顾智凯急急忙忙地又赶紧跑了出去,侯静看着童璟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走过去,拉起童璟的手,“我们现在出去吧!”
童璟点点头,深呼了一口气,跟着侯静走向了红地毯……
伴随着随礼进行曲,全场欢呼的掌声如雷鸣般响彻这个礼堂,新人缓缓入场,童璟手持小捆鲜花跟在侯静的身后,她几乎不敢往任何地方张望,深怕一不小心就撞上柏洋的视线。
直到走到主席台,童璟那颗心还是吊着,果然,跟随着侯静一起转身的时候就发现柏洋坐在一旁贵宾主座上,表情似笑非笑,不知道是在看这对新人,还是在看着自己,而他的身边就坐着詹蕾。
“新郎、新娘互相交换戒指……”司仪在台上大声地宣布。
童璟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交换戒指这一环节了,赶紧将手中的戒指递给侯静,微微地呼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搞砸,一偏头又撞上柏洋的视线。
这回可以确实柏洋是在看她,只是他的眼神完全看不懂,犹如天上的星星被蒙上了一层薄云,散发着微弱的星光,时而吹过一阵让人寒颤的冷风。
童璟不动声色地挪开自己的视线,逼着自己不要去多想,先做好自己份内事再说。
仪式结束,童璟又陪着侯静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菜还没夹几下,马上就到了去给宾客敬酒的时刻,而要敬的第一桌就是柏洋所在的贵宾席—
这一桌,谁都不能怠慢,必须每一个都要好好地敬过去,顾智凯牵头侯静的手缓缓走过去,身为伴郎黎驰轻轻拍了拍童璟的背,“一起过去吧—”
童璟抬眼望了望他,点点头,手里拿着酒,跟在侯静身边,一同迈了过去,心里在如同温火里炼着热油里煎着,不是滋味、又是滋味,可面上却还要波澜不惊淡定坦然。
柏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神情依旧冷然,但是他的心像有数万只的蚂蚁在啃咬,又痒、又麻、又痛,自己的记忆犹如一杯白开水,思绪冒着些许热气,一点点飞离他的身体。
看着这个女人穿着乳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旖旎的身段,披肩的长波浪卷发,嘴角边淡淡的微笑,礼貌地敬酒,豪爽地一干而尽,清秀的黑色眉线之下,她的蓝色瞳眸,仿佛春日午后林间深处的溪流,微幻淡暖的春光洒进潺潺空幽的溪水涧,有着如同溪流一般的光芒在莹转。想起那段本该完美却又戛然而止的爱情,如同时间突然搁浅,生命刹那间定格,他好想抓掉她脸上那淡若轻风的表情,换上别种情绪,不要总是宛若浮云般冷冷淡淡的,好象置身方外的僧侣般。
“柏洋,真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抽空还是来参加我的婚礼了,来来来,这杯我一定要敬你—”顾智凯往自己的杯里填满酒,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柏洋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你的婚礼,我能不来吗,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注定会在一起,这杯,代表我对你们的祝福,祝你们婚后幸福美满,白头偕老—”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侯静歪着头,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詹蕾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就是不舒服,她根本没有一点比得上童璟,说不定就是这个女人破坏了童璟和柏洋的感情,“柏洋,这位是—”最后一个音故意拖长往上提。
柏洋放下手上的酒杯,却将视线越过侯静直接落在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身上,“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名叫詹蕾—”
话音刚落,童璟就感到自己的心硬生生的,犹如被生吞活剥般,赤裸裸地疼。
詹蕾微微地笑着,配合着柏洋的这番话站起身,颔着点头,她要显示自己的身份。
侯静不爽极了,二话不说地就换了一个大杯子,给詹蕾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递了过去,然后再填满自己的,“那么,詹小姐,我敬你一杯吧—”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新郎子没病啊,这白酒50度,还这么一大杯,别说让女人干了,就是让男人一杯干了,估计都会趴下。
顾智凯在桌下捏了一把侯静,他可不希望侯静在结婚的场合整出什么事来,提醒她别再胡闹了。
詹蕾泰然自若地笑着,“真看不出来,侯小组这么豪爽,可惜我真的不擅长酒力,换杯小的吧—”
“詹小姐,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怎么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侯静却不打算放过她。
柏洋没有插话,他知道侯静故意刁难詹蕾,肯定和童璟有关,谁的面子他都不想驳,于是端起这满满一杯白酒,神闲气定地对侯静说道,“要不,我代她敬你—”
侯静心里恨恨地想,死柏洋,就这么护着她啊,你是不是瞎了眼了,放着这么好的童璟不要,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对得起童璟吗你!
“如果你代她敬我,那就必须两杯!”侯静豁出去了,即使得罪了柏洋她也不管了,她舍不得自己的好朋友受委屈。
顾智凯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赶忙圆场,“她是说笑的,好久不见你这个老朋友了,假装整整你,别当真,别当真,我们现在要去对面一桌敬酒,你们慢慢吃—”又围着瞪了侯静一眼,挨过去小声的责备,“你别再给我胡闹了!”说着,就拽着侯静往对面一桌走去。
童璟也只好跟着过去,在经过柏洋身边时,那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那些过去的美好回忆像鸟儿一样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抵达内心,绞着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忍不住招眼,撞上柏洋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选择了沉默,旅途彼此擦肩而过……
童璟开始疯狂行替侯静挡酒,一看就很不对劲。
“黎驰,你先带她离开—”侯静心疼地看着童璟用酒去麻痹自己,但是自己现在又走不开,只好拜托黎驰将她拉走。
黎驰点点头,环住童璟的手臂将醉醺醺地她揽了出去,柏洋的视线落到了放在童璟手臂上的那只手,又抬眼看了看这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些年他已经渐渐地修筑起防御自己的面具,能隐藏自己内心,隐藏自己本性,隐藏自己灵魂—
他低头夹菜,同一样菜他夹了好几次,夹到碗里,又不吃。
“柏洋—”詹蕾轻轻地唤他,感觉到柏洋的不对劲。
柏洋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我去下卫生间—”说着,拉开自己的椅子,朝着童璟出去的那个门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走出大门,四处张望着,却不见童璟的身影,他烦乱地将自己的领带扯开,往走廊的尽头探去—
真到在一间敞开的新人休息室门前,柏洋看见童璟侧卧在一张沙发上,身上看着一件男士西装,眼睛闭着,微微泛红的脸颊象一朵怒放的桃花,她的呼吸很轻、很细小,童璟此时的美是幽静的,犹如一朵在寒风瑟瑟里,冰天雪地里傲然绽放的梅花令人怜爱—
柏洋刚想从门的一侧走进去,只见刚刚那个扶着童璟离开的男人从被墙挡住的地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蹲下身,轻柔地替童璟擦脸—
柏洋仿佛一瞬间魔咒解除,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特别荒唐,笑了起来,然后迅速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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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婚礼结束的当天晚上柏洋就飞回了伦敦,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首先就是公司总部转移的问题,他打算把自己在英国的房地产公司的总部转移至北京,以后公司的重心完全以中国大陆为主,他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想要在北京建立新地标的梦想。
童璟是在自己家里醒来的,头很痛,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就买了机票飞回了北京,她迫不及待地投入工作,以这种方式去麻痹疼痛—
王主任也很器重童璟,没多久就给了童璟一次机会,一同加入到同声翻译任务中来,马上就要在北京进行第璟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美国相当重视,由国务卿亲自领队,派了史上最多的美国高官一同而来,中国这边更是高度重视,做了充足的准备,特别是外资部要安排大量的翻译人员。
“童璟,因为你是新人,所以这次你跟在我身边,负责给美国财政部部长做翻译—”王主任走到童璟办公桌前,特意将之前的几次经济对话翻译记录调出来给童璟看,并且整理了相当多的资料,要求她务必要做足准备。
“是,主任—”童璟受宠若惊。
“恩,这些资料你回去一定要看熟—”王主任又转头看向詹蕾,“詹蕾,这次你专门负责给柏华昀副总理做翻译—”
“好的,主任—”詹蕾点头,没想到自己会分配给柏华昀副总理,也就是柏洋的爸爸做翻译。“对了,主任,是由我一个人负责吗?”
“对,你一个人负责,我相信你能做好—”王主任可不也把詹蕾当新人看,毕竟人家爸爸现在已经是外交部部长了,你个小主任当然要特别关照好顶着上司的女儿,要不数地给足机会让人家独挑大梁才是。
“谢谢主任—”詹蕾说话的同时故意瞟了一眼童璟,心里暗暗地想,童璟,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吧,我已经可以单独翻译,你却还是个小跟班。
童璟连着几天几夜都在做资料的准备,深怕有什么专业术语,自己不知道翻译,还特地找来美国财政部部长的几次重要演说,听他的好音,去适应他讲话的语速,甚至把他每一次来北京所提的问题都背了下去—
正式对话的那天下午,童璟就跟着王主任去了会场,王主任是主翻,童璟主要负责校对和记录,很快,中方领导人和美方领导人双双走入会场入座,童璟一眼就看见柏洋的爸爸,现在贵为国家副总理,柏华昀入座后也注意到坐在释放座位上的童璟,欣慰地笑了笑,这个孩子完全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实在是不容易。
“柏叔叔—”身后有人在唤自己。
柏华昀回头,就看见詹蕾坐在自己身后,于是露出长辈该有的和蔼的笑容,“呵呵,真没想到,原来我的翻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