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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冰冷的湖水里沉浮,不能呼吸,何落凡在岸上冷漠的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彻底地心如死灰。有一只手将我慢慢拽入水底,什么声音都已经消失,只有刺骨的冰冷的湖水。
醒来以后我在发烧,身上都是汗水。
何落凡叫了医生回来,大瓶大瓶的液体流进静脉,热度始终不退。
我烧得昏昏沉沉,睡着时时白天,醒来时晚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起顾若薰决绝离开的背影,全身发冷也没有力气。我怎么都想不起他的脸,偏偏 那个背影我用高烧的身体记住了。
若薰,你现在在哪里?
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一点也不恨你,一点也不想念你,真的。
现在我过得很好,很平静,比跟你在一起时轻松很多。
何落凡提着粥进来,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舒了口气:“很好,烧退了就可以出院了。蓝冰在你睡着的时候打来电话,她让你好好养病,她说圣诞节会来看你。”
“还有好几个月呢。”
“是啊,这几个月你得胖起来,否则她会以为我虐待你。”
出院时我又看见那个金发的女孩子,落凡抱着我,像抱着个没重量的塑料模特。她提着东西跟在后面,手指上转着落凡的跑车钥匙。他们关系真的很不错,否则何落凡怎么会让她开开那辆风骚的跑车。她很兴奋,开着摇滚乐,眉飞色舞。
落凡一直在后座揽着我,其实我并没有病到这种程度,只是发烧而已。他一直轻松地跟着那个女孩子聊天,我一句都插不上嘴。
晚上女孩子留下来吃饭,落凡下厨,她帮厨。
一顿饭吃得还算很愉快,只是我对英国乡村音乐根本不了解,朋克摇滚也仅限于知道而已,融入不了他们的话题。吃过饭落凡去送她回家,我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一个毛线筐子织围脖儿。假如身边再卧只大花猫,根本
就像个在回忆人生的外祖母。
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觉得自己最近的行为真有早衰趋势。
我洗完澡在穿衣镜面前打量自己的身体,以前那种经常锻炼的匀称柔韧的身形已经没有了,现在除了白还有瘦,肋骨都根根分明,是会被那些整天吵着“我要减肥”的女孩子嫉妒的身形,还是年轻的单薄的,没有一点腐朽的味道。
落凡回来得很晚,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微微的酸,是红酒。
他摩挲着我的脸问:“萱萱,恨我吗?”
我点点头。
“那你爱我吗?”
我摇摇头。
他抿着唇,眼眶发红:“你不知道吧,你叫我的名字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说话捧着我的脸,带着点幸福的羞涩凑过来。我立刻就看见他嘴唇上的齿印和还在渗着血的伤口。
我别过头:“你的嘴唇被咬破了,去处理一下吧。”
他愣了一下,默默地转过身。
【3】
那天以后落凡就不太离我了,不是冷落,而是不再看我了。我给他织的围脖他每天也戴着,带回来的烤坏的蛋糕塔还是会吃光。他这人做事一点都不显山露水,半点嫌弃为难的样子都没有。
我们已经来了半年了。
半年前他用破釜沉舟的决心带我离开,因为他觉得他爱我,没有我便是不完整的。他吃过太较真的亏,他说,我要跟你分手,因为我爱上你了。不过他这个人的毫无章法,出尔反尔得厉害,这次他说,不爱我也没关系,你别想着离开我。
爱情里委屈求全的人那么多,可是,又有哪个真正觉得满足幸福的。
这半年里,他渐渐也应该疲倦了,只是不甘心吧。
爱情里不甘心的人也有很多,可是,又有哪个能如愿以偿的。
所以他是对的,接受一个年轻的抄起蓬勃的女孩子,让自己从腐朽的淤泥里慢慢绽放出花朵。而他现在已经不能随便丢弃我了,因为,我已经是他惹下的麻烦。除非我自己自动离开他,给他一个漂亮的台阶。
怎么给他这个台阶,我十分烦恼。
所以一连几天上课都提不起精神,在餐厅吃饭时只吃了点沙拉,其他的一点也没浪费,都到了滚滚的肚子里。滚滚看起来是个挺大咧咧的女孩子,其实心细如发,她说:“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吗?”
“他好像喜欢上别人了,只是没办法跟我开口而已。”
“你这个样子,男朋友喜欢上别人是迟早的事吧。”滚滚上下打量着我,“太传统,太保守,一般的男人都喜欢火辣宝贝。外表看起来青春洋溢,一脱衣服里面就是镂空蕾丝内衣盒吊带丝袜,家里还准备根钢管助兴,扭得像蛇一样……”
“你就是那样的?”
“杰克又不是一般的男人。”
我忍不住笑。
滚滚夜宵了,拍拍我的头:“乖孩子啊,连分手都不会。这样吧,你就说你喜欢上别人了,想跟别人在一起。”
“谁?小坦?”
“呀,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把杰森借给你。”
“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我们告别时,滚滚对我说,阿萱,搬到我这里来吧,我自己一个人住,地方也够大。我点点头,好。我不想给朋友添麻烦,可是我也不忍心拒绝朋友的好意。
既然决定厉害何落凡,我就要开始认真盘算以后的生活了。现在我的吃的用的都是何落凡给的,幸好我在甜品店已经能帮得上忙,可以领薪水。而且白天除了上课我也可以去跟滚滚去做服务生,那里服务生的衣服真的很好看。
在学校里看见何落凡和那个女孩子走到一起,我也不奇怪了。她笑着冲我打招呼,我也冲她点点头。
晚上在MSN上跟蓝冰视频聊天,她不提往事,她真的比以前更贴心,像我的情人。她说,阿萱,你瘦了很多,你要多吃,何老师都喂你吃什么啊,我得批评他。
我说,我很好。
她叹口气说,你不要骗我啊,你又发烧了吧,为什么现在每次发烧都要好多天呢。
我也有点困惑说,可能那次烧过头了吧。
她不说话,脸上有愧疚。我忙转移话题,我说,蓝冰,如果我跟落凡分手你会不会不理我?
为什 么要分手?
我说,他爱上别人了,这很正常。
这一点都不正常!她气得眉头都拧起来,何老师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他怎么对你,你最清楚不是吗?
我听了心酸了一下,他怎么对我,我是最清楚。见我不说话,蓝冰连忙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如果你真的不想跟何老师在一起,我就去陪你。
我忍不住笑了,你的店子怎么办?
可以盘出去。
现在盘出去不是很可惜吗?
一点都不可惜。蓝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如果你是男人的话,我应该就会嫁给你了吧,真可惜。
是啊,你这样的女人百年难遇,我真爱你。
我顿时被一个女人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怒放,被逼着“啵”了好几下才关视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有轻微地伤心。虽然早就做好被丢下的准备,可是想象和事实毕竟是两码事。
落凡洗过澡全身散发着湿漉漉的香气,我转身看着他,他似乎愣了一下,像是有点高兴似的,犹豫了一下,慢慢抱住我。
他感觉比我还伤心。
我说:“落凡,最近你不太高兴,怎么了吗?”
“你在乎吗?”
我想了想,没回答。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没关系,反正你不能离开我。”
“落凡,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吧?”
他突然抬起头,压住我的肩膀,眼睛冒火,有点恶狠狠的意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事实上我也觉得她很不错。”
“所以?”
“我,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他迷茫地看着我,顿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眼眶发红,“你不介意!你凭什么介意?你以为别人像你那么贱,每天都睡在仇人的床上!你凭什么介意!”
他开始撕我的睡衣,盛怒中的何落凡像走火入魔的狐妖,我无力阻止。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我们夜夜同床,每天早上都在他的怀里醒来,他的睡容一点也不邋遢,很讨人喜欢的慵懒。可是他没有碰过我,即使在早上男人生理反应最直接的时候,他也只是红着脸跑进卫生间里。
李慕白说他是“柳树下的男人”,真的一点也没错。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是妓女,他不是嫖客,他不想做我讨厌的事情,他就是这么一个总是会走入误区,有时天真执着得有点可怕的人。
可是我一点也不怕他,即使他现在压着我的身体,将我的手臂压在头顶,嘴唇火热而性感。我看着他,其实心里庆幸这个人是他,而不是梁木,或者其他男人。他因为情欲而咬着下唇,双眼迷蒙着,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强迫我跟他亲吻。
这种强迫的亲热,也是温情脉脉的,他像是伤心透了。
他问:“爱不爱我?告诉我爱不爱我?”
我摇摇头。他突然用力顶入我的身体,我痛得呻吟一声,脸上烫得像着了火。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我开始还一言不发,后来断断续续地求他,而后带着哭腔求他,最后我躺在那里只能奋力喘气。
次日一觉睡到上午十点,落凡已经去上班了,我去洗了个澡,而后开始收拾东西。
这里实在没我的什么东西,只有衣服还有一些书和日常用品。
而且滚滚家也住在这附近。
我留了个字条,不知道说什么,只留了几个字:落凡,我搬走了,祝你幸福。
【4】
滚滚把窗户朝着花园的房间给我住,花园是荒废的,随意长着张牙舞爪的蔷薇。我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放在床头,没来得及收拾。晚上我没吃饭就睡了,屋子里因为长期没住人而泛着淡淡的霉气。
我有点后悔自己这么不管不顾地搬了出来,感觉像落荒而逃。
其实我就是落荒而逃,他明明跟别的女孩子那么亲热,我们这算什么?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外面在下雨,这里的天气比小孩子的脸还不好琢磨。全世界的雨都落尽了大地的眼睛里。我睁着眼望着窗外,想起身边少了一点温度,便觉得冷。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数绵羊,数大象,数鲸鱼,天渐渐地发白。我用一整夜的时间整理我们的过往。我确定我从没回应过他的感情,一丁点也没有。我只是说我恨他。滚滚起床闹出很大的响声,然后厨房里传来煎蛋的声音,她用破锣嗓唱着萧亚轩跑掉版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汇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
不知道为什么,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像被刀绞一样痛起来,连呼吸都痛得可怜。我真的……只是恨他吗?我从床上跳起来,顶着一对熊猫眼,连脸也没洗,换下睡衣对滚滚说:“我得回去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非这个时候回去拿啊?”
“课本,不不,是衣服。”
“衣服?”滚滚愣了一下,嘿嘿笑;了,拿着锅铲蓬头垢面的样子很像个巫婆,“那就快去吧,宝贝儿,小心你的衣服被别人穿走了。”
我少有撒谎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拆穿了,窘迫得脸都红了,却也顾不得。以前我得体力很好的,现在跑两步就气喘吁吁。本来不远的路,我中途歇了两次才跑到。
小院的门开着,屋门也开着,车也在。他还没出门。我走进屋,客厅里很安静,难道在睡觉?我走到卧室门口刚要推门,突然犹豫了。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妻子出差早回来一天给丈夫惊喜,结果一推卧室门,床上睡着另一个女人。我心里惴惴不安地想着。虽然说外国人做事讲究效率,可是也别那么快吧。
反正……我只是来拿衣服的。
我推开门,本来天气就不好,又是窗帘紧闭,屋子里很黑。可是床上没有人。他不在家。我有点愣怔。他昨天回来又出去,连门都没锁吗?他没在家睡吗?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坐在床上。電子書網WWW·UMDTXT·COM
“谁?”角落里传来个嘶哑的声音。
“落凡!”我吓了一跳,看见阴暗里模糊的人影。
我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能站着没动。
“你在 那里做什么?”
他没回答我,只是淡淡的问:“你不是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我被堵了一下,小声说:“拿……拿衣服……”
他冷哼一下:“你好像带走了很多衣服。”
“是……是啊……”我看着角落里散发着阴暗气息的他,不自觉地有点沮丧,今天好像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叹口气说,“那我先走了。”
他没说话,静静地坐着。从暗影里看见他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