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追命伸手拿起壶,戚少商的视线跟着他的手一起移动。
追命虽然看起来不羁,那双手倒是骨骼匀称,指甲修剪得也很整齐——
戚少商霍地站起,吓了追命一跳,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忙站起问道:
“戚兄是否有了头绪?”
戚少商不答,满脑袋闪现的,只有一双手!
一双保养有道、白白净净的手!
戚少商铁青着脸,也不说话,转身便出了房间。
“戚兄!”追命虽然一头雾水,仍跟着追了出去。
戚少商一路施展轻功,走的竟是出城之路。大白天也不怕吓着人,尽挑些屋角房檐走,踩着人家的顶头瓦片浑然不知街上行人早已把他当成了焦点。
追命在后面跟着,他轻功是比戚少商好不错,可也不至于高出几酬。人家走捷径,他要是老老实实地在下面跟,只怕几个转身后人也跟丢了,岂不有负他追命的名声!
“公子。看来榆县我们还是不去为妙!”蓝烟将马车停在官道右侧,低头向车里道。
“怎么?”黎是音掀起车帘,向城门口看去。
城门口围着许多百姓,守城的军官却不让放行,正在吵闹着。
“看来这城里是出了事。”黎是音看了一会儿,问道:“一路上可曾见有标记?”
“并未见到。”
黎是音沉吟了片刻,放下车帘道:“走吧,我们走别的路绕过去。”
“是!”蓝烟正待调转马头,却听半空响起一声大喝,直震得人耳中隆隆作响!
“慢着!”
城门传来一阵骚动,一道白影在人群中如急光闪电,转眼便冲了过来,一把拉住马的辔绳。
蓝烟一见来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又是戚大侠你!这次又有何指教!”
戚少商不理他,一手绕过便想将车内之人拉出来。
蓝烟左手一转,捏了个剑诀疾戳向戚少商手腕脉门!
戚少商也不变招,手腕一沉,避过那招,目标仍是车中之人!
蓝烟见一击不中,身形一闪便挡住车门,而戚少商那一掌,却成了攻向他右胸。
“让开!”戚少商正在气头上,改掌为挥,便想将那碍事的蓝烟打下车去!
哪知蓝烟依旧不闪不避,双手如兰花般拂起,姿势曼妙,认||||穴奇准,指指攻向戚少商臂上||||穴道。
兰花拂||||穴指!!
这个小僮竟然会使这等繁复高深的点||||穴法?!
戚少商登时收了轻视之心,认真起来。
连跟在身后而来想要制止他的追命也闭起了刚开的口,静观其变。
本来他是想不通戚少商为何一路狂奔出城,拦的却是这样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可见到一个十七八的小僮,竟能使出昔日桃花岛黄老邪的独门武功,也难免起了心防。
两人指来拳往,那马车前辕窄狭,那小僮却在上面移挪转换毫不费力,指法精奇,轻功飘然。戚少商见他年纪小小,武功不俗,也不欲伤他性命。一时间蓝烟竟与戚少商暂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蓝烟!罢了,住手。”
车外二人正打得热火,车内却传出清朗的制止声。
“公子!这人蛮不讲理,为何不让我教训教训他!”蓝烟人小,胆量倒是不小,全没把戚少商九现神龙的名头放在眼里。
“戚大侠宅心仁厚,他若要伤你,十招之内必定见血!”车内之人言之凿凿,似乎对戚少商的武功路数相当熟悉。
“顾惜朝!!你骗得我好苦!!”戚少商听了车内人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下手便不留余地了,直逼得蓝烟只守不攻,狼狈万分。
顾惜朝?!
追命双眉一拧,上前将快要气疯了的戚少商拉开。
戚少商挣扎着,双眼都红了,怒道:“追命你放开!我今天一定要掀了他的假面具!”
“戚兄,你冷静点!顾惜朝两年前就死,他的骨骸不还是你收的!”
“谁知道那究竟是谁的尸体!我看八成是他为了逃避追杀,又不知杀了哪个人来冒名顶替!他顾公子杀个人就像切菜砍瓜,哪里会有什么人性!顾惜朝,你有种别躲在车里,出来让大家看看!”
无奈的叹息从车内传出,一只素手掀起蓝色布帘——白的手蓝的布,直衬得那只手莹白如玉,修长圆润,不见半点瑕疵。
好美的一只手,却不知手的主人又是怎生的相貌?
追命不觉竟有些期待。
他与顾惜朝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他身受重伤,神形憔悴,面容惨淡,又满脸血污,看不真切。世叔总说这顾惜朝确有惊世之才,只怜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人生这一局,下错一步满盘皆输,可惜可惜。
再者,听说这逼得大名鼎鼎的九现神龙狼狈逃窜,亡命千里的人,长得一副清俊无俦、傲然风流的好相貌!
美人嘛,人人都爱看!何况是他这游戏人间的名捕头。
他屏息,连身边原来还在挣扎的戚少商也停下动作,死死地盯着那只手!
布帘终于掀起,露出一张皎如月光的容颜,丰润的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戚大侠,你不是已经确认过了,我的确不是你口中那顾惜朝。”
被人指为凶手,黎是音倒是大肚得很,一点也不生气。
“还要骗人!你分明就是顾惜朝!!”戚少商趁着追命一时失神,挣脱了出来,“追命!你也见过他!你说,他究竟是不是顾惜朝!?”
“这……”追命一下被问住了。眼前这人的确与顾惜朝十分相似,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却与那玉面修罗顾惜朝差得太远了。
一个令人如沐春风,另一个身上却永远都带了洗不去的血腥之气!
“追命!!”见他不说话,戚少商简直快气疯了,将他拉到黎是音面前,“顾惜朝骗人无数,你别被他这样一笑就没了方向!”
“你看他这头发,关内人哪有这样的卷发,除了顾惜朝,我还没见过第二个!你再看他眼神,是很清澈没错!可骨子里的狠辣他想藏不住——!”
黎是音卷发轻摇,笑出声来:“戚大侠,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不过,你的朋友似乎不怎么同意你的看法哪!”
追命站在一边,道:“戚兄,我知道你恨顾惜朝入骨,只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会不会真是你认错了?”
戚少商狂怒之后倒是冷静下来,冷笑道:“认错?我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那你有什么证据?”黎是音下了车,蓝烟立即挡在他身前,将他与戚少商隔了开来。
“正所谓口说无凭,戚大侠硬要指认我为顾惜朝,是音也没办法。还请戚大侠拿出证据来!”黎是音三番四次地被戚少商骚扰,此时像是真的生气了,一张和煦笑脸收了起来,冷冷道。
“要证据吗?”戚少商像是胸有成竹,“就在你身上!”
“我?”黎是音失笑,“我如何证明我自己是顾惜朝?”
连追命也愣住了。
是啊!若有心欺瞒,又怎会随身带着会穿帮的东西?
“你的确聪明,办事也少有遗漏,只是这次你的小心却出卖了你!”
“戚大侠越说我越糊涂了,是音不明白。”
戚少商冷冷一哼,道:“你的手!”
手?
追命看向那双垂落于黎是音身边的手。很普通的一双手,是比寻常人好看些,顾惜朝又不是长了六个手指,光凭这个能说明什么?
黎是音举起自己的手,看了半晌,赞赏地点点头:“看来大当家的当了几年捕快,心思竟也细腻了不少。”
一句话,竟轻易地承认了自己的确便是顾惜朝。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四人中唯一一头雾水的大概就是追命了。
“一个饱读诗书,下笔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之人,手上怎会没有一丝茧子?若不是有心欺瞒,何需连手指都要修饰?”
“即便公子真的姓顾又如何?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蓝烟早就看戚少商不顺眼,见黎是音身份被识穿也不惊慌,质问道。
“顾惜朝早已死于京郊树林,朝廷的海捕公文也已经撤了,前仇旧帐,大当家难道是今天想和我算吗?”顾惜朝也不再扮那温文尔雅的书生,双目一凛,从蓝烟身后走了出来。
“铁手失踪,我怀疑与你有关!想请你去调查一下!”戚少商语气生硬。
“大当家可不要一出了事就赖在我身上,我刚到此地,怎么会与铁手失踪一事有关?你可别忘了,前一夜我还和你在一起,惜朝可没那分身之术!”
“你诡计多端,多得是手段!再说这事出于五日前,那时你在哪儿?”戚少商恨恨道。
“听大当家的口气,仿佛已经认定这事是惜朝所为!我还是那句话,拿出证据来!拿得出来我便跟你走,若是拿不出来,抱歉!我还有事要办,恕不奉陪!”顾惜朝一甩衣袖,眼神锐利如刀,侧步直直地看着戚少商。
二人之间只隔一步,戚少商看见他狠厉的模样,不知怎地竟扯出一丝意义不明笑容。
顾惜朝大惊,想要退开,无奈功力已失,又被戚少商抓住了脉门!
“戚少商!你竟使诈!?”是难以置信的语气。
“兵不厌诈!”制住了顾惜朝,戚少商得意地笑了。
“追命!”
“呃——”完全跟不上事态发展的追命应了一声。
“手铐拿来!”
“啊——”
第二章
是夜,官衙的客房中,顾惜朝被铐住了左手左脚,正与戚少商大眼瞪小眼中!
“几年不见,大当家的倒是多了许多心眼!”因为手脚被铐,顾惜朝几乎是趴在桌上与戚少商说话。
“若不这么做,如何请得动顾公子大驾?”戚少商举着酒杯,放在鼻端细细品味,一脸赞赏。“想不到在这小县城中,也有这样好的茅台!”
顾惜朝恨得牙痒痒,没好气道:“我说了这事与我无关,你还抓我来干嘛!你现在已经不是捕头了,有何权力将我关在这里?那追命枉为四大名捕之一,竟也由着你乱来,真不知道他那名捕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既然你说与你无关,那又为何不承认你是顾惜朝?”戚少悠然问道。
“承不承认我高兴!还需知会你戚大侠吗?你戚少商视我顾惜朝为仇敌,我如今武功已失,打又打不过你,难道还要我自己认了,再让你来杀我吗?你那一见面就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是疯了才会告诉你我是谁!”顾惜朝句句抢白,说得戚少商苦笑连连。
“本来还以为你聪明了,没想还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这是顾惜朝下的最后结语。
沉默了半天,戚少商道:“不管怎么样,这些天你得呆在这里,等我们将事情查清了,若确与你无关,我再放你走。”
“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顾惜朝气结。
戚少商低低笑了一声:“莫要忘了,我本就是强盗头子。”
语毕,他起身出了房间。
“戚少商!!”顾惜朝大怒。
回应他的只是轻轻的关门声。
戚少商一走,顾惜朝立刻收起脸上怒气冲天的表情,若有所思起来。
“公子……”一直站在边上未曾出声的蓝烟歉疚地看着趴在桌上的顾惜朝。
“蓝烟,事已至此,见机行事吧!”他吩咐道。
“公子,这件事……”蓝烟欲言又止。
“留下来也好。我倒要瞧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戚兄,一人一酒一孤月,岂不寂寞?我来陪你!”追命在小花园里找到戚少商,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了戚少商对面。
戚少商却不语,神情复杂。似愁非愁,似忧非忧,似喜似悲。
共事两年多,追命从未见过戚少商现在的样子,仿佛是遇上了极大的难处,不知该如何处理似的。若说是为了二师兄的案子,忧愁倒还算是个说法,可这眉间的喜悲不定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懂,你为何定要将顾惜朝留下,我实在看不出来他与二师兄的案子有何关联。”有些受不是这样沉闷的气氛,追命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戚少商闷闷地答道。
追命挑起眉。
不知道?
这似乎不是戚少商该有的回答才是。
“若非要一个理由的话,也许是直觉……”戚少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没什么说服力,解释道:“他出现的时间太凑巧,又跟随铁兄一路而来,我不得不有所怀疑。”
追命不禁失笑:“我看戚兄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人在江湖,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何况顾惜朝那样的人,你若不把他绑在身边,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追命听着也对,拍了拍戚少商的肩膀,笑道:“顾惜朝聪明绝顶,也许这件案子他能出份力也未可知,对不对?”
戚少商眼神闪了闪,沉声道:“他若不为恶,自是好的。若他死性不改,我也不会放过他!”
气氛一时又冷了下来,戚少商默默地喝了口酒,问道:
“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没有。”
“没什么让人高兴的结果!”提起这案子,追命也闷了起来。“来人办事干净利落,没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那几日中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
追命摇摇头。“我问了,这榆县虽然小,但属进京必经之路,每日来来往往人数众多,无从查起。”
戚少商长叹一声。
这无头公案要如何查起?
追命与戚少商头疼了两天,仍是毫无收获。上头却压下话来,要追命一月内破案,更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