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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晨觉得脚麻了，因为坐得久了，陆昊枫依旧没有放开她。
很晚了，天色真的很晚了，程晨都有些困了。
这些天一天都没有合上过眼睛，程晨以为今天，她照样是会睡不着的。
只是靠着陆昊枫的怀抱，她有了睡意。
“要睡了？”
就算再不想，你依旧是要松开的，陆昊枫低着头，问程晨，声音很轻，就怕吵走了她的睡意。
陆昊枫知道，程晨的睡眠很浅，就是之前只怕也睡得少，更不要说是程父出事情了之后。难得她能够有睡意。
程晨点了点头，真的很困了，困得眼睛是一点都睁不开，脑袋也已经很难再有思考了。
陆昊枫的动作很轻，弯腰，将程晨抱起。
又轻了好多，比起之前抱过的又轻了。
好像她一直在瘦，都没有胖过。
看了眼程星的房门已经关上了，陆昊枫就抱着程晨往程父的房间走，床上的被子都已经是换过全新的了。
力道轻的不能够再轻，将程晨放了上去，盖好被子。看着她的睡颜，她已经完全睡着了。
这是第二次陆昊枫如此近距离的看程晨的睡颜，第一次是程晨喝多的那一次，住在他家。
那一次比这一次可爱，因为喝多了。这一次的更加的恬静，像是睡美人一样！
大晚上的已经是半夜了，陆昊枫走了出去，将门为姐妹俩锁上。
身子斜靠在他的座驾车前盖，半坐着。
抬头望着天，乡下的星空比起城市里的要干净了许多。小时候他就喜欢看星星，并不借助仪器，就喜欢用肉眼观看。
开门声，陆昊枫听见了，只是他没有扭头去看。
不是程晨，他知道。
对于程晨，陆昊枫自己也真的是说不来，就好像是他的骨血，和他已经是连为一体的一样，就算离得远远的，只要是程晨过来的话，陆昊枫就能够感受得到，不是她，他就知道不是。
都说上帝创造了男人，用男人的肋骨创造了女人。
而时间的男女都是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附体和那一根自己身上取下来的肋骨。陆昊枫就是有感觉，程晨是他的那一根肋骨。
他单身这么多年，好像就是为了成全他们此刻的相遇！
程星走到陆昊枫身边，她其实已经睡过一觉，然后又醒了，她的睡眠质量也不是太好。
跟他一起半坐在车前盖上。
“你爱我姐姐？”直截了当的问，程星是一点寒暄的话都没有。
陆昊枫也没有去看程星，也不在乎她问出这话时候的表情，或者是程星到底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想了一会儿！
“不清楚！”对，不清楚就是陆昊枫的回答。
什么是爱？他不清楚。
从小长到大他没有爱过什么人，根本就没有爱过，也不需要去爱。
他现在就只知道，他想要跟程晨在一起，很想。
可以不去在乎程晨有过孩子，不去在乎程晨结过婚又离过婚。
也许这就是爱吧。
显然这个答案不是程星想要听到的，不清楚比不爱让程星更加的觉得愤怒。
“那请你离我姐姐远一点。”毫不客气的说。
她就知道，像他们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懂得什么是爱！
“离开了我怎么能够爱上她？”陆昊枫面对程星的恼意，他并不在意。只是在想，要是真像程星说的，让他离开程晨，那就一辈子都不会弄清楚什么是爱了。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程星对他的回答有些无语。
试想一个可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怎么在提到感情的时候，如此的——怎么说呢，应该说是有些迟钝的。
“那你懂吗？”陆昊枫不仅是没有回答程星的问题，更是反问她，知道吗？
“是我在问你！”程星不想答，她懂，她怎么会不懂，可是她的爱已经被陆国豪毁了，再说爱，她不配。
“要是你都不懂，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陆昊枫说的简单。
程星总觉得他就是在找茬的。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程星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看到了陆昊枫的侧脸，侧面在黑夜中，简直跟陆国豪一模一样，对着陆昊枫的侧脸，程星就好似是对着陆国豪。
就好像这个问题是陆国豪在问她，虽然她心里清楚的很。陆国豪怎么会问什么爱与不爱。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爱，充其量就是把她当做不听话的玩物罢了。
“那什么样的是爱呢？”陆昊枫喃喃的问，声音很轻，不像是在问她，倒像是在问自己。
其实他也迷惘了，对于什么东西他都抓得住，可是虚无缥缈的爱让他如何能够去抓住。
“是不在一起的时候想念，是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想念，就怕分开，是要分开的时候缠缠绵绵的不愿意松手，是时时刻刻的挂念，是有好的东西第一时间想要与他分享，是除了他心里再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人！”
程星说的有些失去了逻辑，有些语无伦次，是想到哪里说哪里，她在说，她的眼看着的是前方，又不像是前方。因为她的眼睛里没有焦距，她是在怀念着一个人，怀念着她心中的那个他。
听得出来她很爱很爱那个他。
“你不爱小叔！”这不是问，是肯定。
“不可能会爱他！”程星回答的肯定，字字铿锵，毫无转圜的余地，一点都没有。
陆昊枫听到这冷进骨子里的话，都浑身一颤，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他不清楚，要是陆国豪听到程星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或许他早已经听过，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陆国豪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也许会呢！”陆昊枫都要在为陆国豪痛了，有些不死心的问。
“不会，不可能，他有儿子，有妻子的，他跟你不一样。我爸爸是被什么害死的？我爸是被我和我姐一起逼死的。我姐为什么会这样，果果怎么会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是被该死的小三害的，我可以吗？我可以爱上陆国豪吗？不可能的，这一辈子，就是死都不会有那么一天，也许时间久了，恨都要淡了。”
程星起先的时候有些激动，只不过说道最后也平静了。
就像是她与陆国豪的开始，过程，结局一样。
起先程星抗争过，挣扎过，愤怒过。可是后来，她的刺被陆国豪一根一根残忍的扒掉了，一根都没有给她留下，她的性子都已经被磨平了，剩下的就只是任命和恨意，只是那些恨意是微不足道的，不足以伤了陆国豪。
时间久了，都淡了，就连恨都淡了。就是这样，最后就会分开，也许若干年后的再见面，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就连招呼都不会去打一个。
程星的话听在陆昊枫的耳朵里都觉得残忍！是真的不可能吗？
“进去吧！”陆昊枫从车前盖上站起了身子，从胸前垂下，插到了裤兜里面，再说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了。
程星还有话要说，她出来就是为了姐姐的。
“要是你爱，就不要让她受到伤害，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保护好她的时候，没有资格提爱。如果你不爱，就请你现在就离开，远远的。女人不必男人，重感情的，尤其是我的姐姐。”
是的，这才是程星出来最想对陆昊枫说的这些话，要爱就请深爱，不要就请走开。
女人很傻，会把爱当做是全部。女人很傻，会陷入感情无法自拔。女人很傻，会伤的很深很深。
“我会的！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这是陆昊枫在起誓，在对程星保证，也是对自己的鞭策，他绝不会再让程晨受任何的伤害，绝不。
程星对着陆昊枫点了点头，刚才他的答案不让她满意。只是最后的这一句话，程星就是没条件的相信陆昊枫，他说道就可以做到。她愿意相信，也愿意将程晨托付给陆昊枫。
女人需要男人，再坚强的女人都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需要男人的关心和疼爱。这样才算是圆满，不是吗？
“进屋去睡一觉吧，我去跟姐姐睡，你就睡我那屋，你也好几天都没有合过眼了。”
程星说，这一点是程星对陆昊枫最佩服的地方，很少有男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要说程晨还不是他的什么人呢。
“不了，我回去了。”陆昊枫对着程星摆了摆手，睡在这里有诸多的不便，他们知道是清白的，可是人家会怎么想。
他不在意，程晨和程星呢？他不可能会不顾及她们。
程星听了他说现在要回去，有些不放心。这都是大半夜的了，再说他都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这么累，开车回市里去最起码要两个多小时，他怎么坚持得了。
“还是就住在这吧！”程星再一次的说。
“行了，快进去吧！”陆昊枫推了推程星，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发动着车子，摇下车窗，对着程星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了，也是让程星进屋里去。
然后踩下油门，车子也开了出去。
程星没有进屋，一直都站在场地上，看着陆昊枫的车子开出去，还在后面喊了一句：“开慢点，路上当心一点！”
是真的有些担心。
得到的回应，就是陆昊枫将手伸出了车窗摆着。
直到车子消失，再也看不见的地方，程星还是在场地中央站着，说不来心里就是闷闷的。
就觉得老天爷是那么的不公平。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姐妹两个。她们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她们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能够考上全国有名的大学，她们的努力没人知道。
可现在这样的结局是为了什么？想了好久，没有任何的头绪。
转身回屋，没有回她之前睡的那间屋子，而是去了程晨睡着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灯，程晨应该是睡得熟了，程星蹑手蹑脚的往屋里边走，靠近床边，床很大。
程星都记得，在小时候家里最最困难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张床，也就只有一个房间，小时候爸爸妈妈还有她和姐姐，就是睡在这么一张大床上的。
其实程晨早就已经醒了，具体什么时候醒的她也没有概念，只是她知道程星和陆昊枫在外面是说话，说了什么程晨也听不清楚，她还知道陆昊枫走了，这么晚开着车回去了。
程星就是想要和姐姐睡在一张床上，就像小时候那样，因为她的心里空，很空，空落落的。
“快上来吧！”在黑暗中，程晨出声，告诉程星她是醒着的，不用那么轻手轻脚的走路。
程星的脚步愣了一下，原来姐姐是醒的。
“姐，你醒着呢？”程星说，她的口气里怎么听着有些提不上劲，好像是有些怨怪的音调。
程星确实是有些怨怪姐姐，姐姐醒着的，那她就一定知道陆昊枫回去了。只要姐姐出去说一声，要陆昊枫就这么留下的话，他也就不用回去的。
程星知道，程晨留得住他。
倒不是说舍不得陆昊枫走，不过确实有些担心陆昊枫，毕竟农村的都是小路不好走，这又是大晚上的，再说了，他那么久没有睡觉了，开两个多小时候的车回去，危险性挺大的。
“嗯，快上来吧。”程晨说着，声音还是那破铜锣的嗓子，嘶嘶哑哑的，就像是被人硬挤出来的一样。
程星走了两步，脱掉了鞋子就爬上了床，摸索着往程星的身边靠过去，程星就再肚子上罩了一块毯子，拉过了一点给程星罩上。
“姐，那你知道他走了。”程星问出了口。
说真的程星还真的想知道，程晨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陆昊枫，她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
“嗯，他住这里不合适，再说也没有地方给他住。”程晨说，听口气很无所谓的样子。
没有开灯，程星只能够透过从窗户里照进来的月光，勉强的看到一些程晨脸上的表情，也是看的不够真切的。
反正看到的也是程晨的脸上没有多少的神色变化，看不出喜怒哀乐。
“姐，我觉得他爱你。”程星问过陆昊枫，得到的答案虽然是不清楚，可是程星就是觉得陆昊枫是爱程晨的。
“嗯，然后呢？”程晨问。
问着的时候两姐妹又靠近了一点点，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就算是大热天的，就算是靠在一起全身都湿透了，这两个姐妹就喜欢睡觉的时候靠的紧紧的，恨不得要是连体婴儿那就最好了。
程星愣住了，姐姐这是问什么呢，然后呢，还有什么然后。
“就算是他爱我，然后呢，我带着果果嫁给他？然后再看着他不爱我，然后再让之前的悲剧重演？我已经没有爸爸可以为我去死了。”
程晨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很平静，平静的让程星有些不适应。
每每说到爸爸的时候，程晨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候，可是现在程晨就是这么的平静。
平静的程星的眼眶已经酸了。是的呀，现在是爱，有什么用？爱能够顶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谁能够说，邵鹏凯没有爱过程晨？
“姐！那你怎么打算？”程星问，她翻转了一个身，与程晨面对面的睡着，一只手搂着程晨的腰，真的瘦，一直以来人都说她瘦，程星现在才发现，什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