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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黑发人的辛酸,你的内心想必凄苦。”
“谢谢陛下关心,舍妹在九泉之下若知,定会含笑瞑目。”对于敌国皇帝语出同情,且句句皆打入他的心坎中,饶是两国之间并不融洽,他依然心怀感激。
“且慢!”铁兀儿挥挥手,“死要见尸,否则绝不能放弃了点的希望,难道你们真的已经放弃寻找她?”
沐剑雄一怔,说得含蓄,“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这似乎是最坏的打算。我们当然不希望她出事,若是遭贼人掳走,早开出需索条件,只是时日已久,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怕是凶多吉少。”
“说来真巧,最近我国来了位中原女子,长得出水芙蓉,举止端庄大方,更重要的是——她自称是宋朝的郡主。朕不敢断言她就是令妹,但或许是个希望……”铁兀儿故意未竟言词,吊人胃口。“算了,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当朕没说吧!”
打从沐心蕾失踪到现在,宋朝上下不知已惊动多少人马,却仍没有蛛丝马迹,他们从没放弃希望,奈何没有任何线索。如今铁兀儿话中之意,隐隐指出她还好端端地活在蒙古——
内心激动不已的沐剑雄当然不会放弃这机会,因此特别提出要求,“如蒙陛下恩准,是否能让我见上一面,或许……或许苍天有眼,让舍妹还存在世间,也好了却父母亲心头的不舍与心愿。”
“不好吧,万一朕弄错了,岂不让你更加失望。”
“总是个机会,至少让我见上一面,若非舍妹,同为宋朝人,我也盼能帮上忙。”沐剑雄恳切地说道。
“嗯,”铁兀儿装作沉吟的样子,“好吧,朕就唤她进宫,让沐兄弟看看,是否真是令妹。”
“沐剑雄感激不尽。”
“谢字可别说得太早,万一不是的话,岂不害沐兄弟白高兴一场。”铁兀儿抿嘴一笑道。
“是与不是,沐剑雄都没有怨言。”
呵呵,鱼儿上钩了!铁兀儿接受他的道谢,暗自心喜。
“好吧!来人,命怀敏带人来吧!”
怀敏呀,就算你能将沐心蕾占为己有,我也能将她送回。铁兀儿眼角带笑的暗忖道。
美人谁不爱?夺人之美更是不可取。饶是美人已经蒙尘,铁兀儿也无意再要回,可挫挫他的锐气,正是惟一的心愿。
※※※
许是两个人的默契,从那天之后,怀敏和沐心蕾便维持着平和淡漠的关系。他没有再入她的房中,而她也未曾盼望过他的出现,直到今日——
铁兀儿突如其来的下诏,未曾预警的竟是两人分离的时刻来到,他怎能不忧心忡忡。
走进数日未造访的香闺,怀敏看着依然活力十足的人儿,内心激动的情烧开始荡漾。
她——想他吗?
她——念他吗?
“你过得不错。”他淡淡地打个招呼。
“托福。”她漾起浅笑,纳闷着他的怪异行径,特别是那双炽热的眼,几乎可以把她融化。
缄默的气氛让对望无语的两人都感到浑身不自在,直到塔真将茶端上,才得以解除他们之间的尴尬。
沐心蕾双手捧着杯子,任由热气喷上冰冷的脸颊,敛着眉眼,缓缓地开口,“你今天怪怪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口不对心的怀敏眉头微皱,恼怒的神色溢于言表。
“喔。”只要不触及婚姻的话题,两人之间的相处就能和睦。她点点头,故作了解,“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毕竟在过去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我之外,难得有人会大胆地惹恼你。”
从初次见面开始,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她似乎就不怕他,即使独自被掳来蒙古,依然是他生气的成分居多。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却比昂藏八尺的男人更有勇气,他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气。
“除了逢迎之外,女人向来都畏惧我,或者试图谄媚我、取悦我,以求取片刻贪欢。然而在她们的内心深处,却不敢近距离的靠近我——除了你以外。”他的话有弦外之音。
她露出浅笑,眼角微微上弯成新月般的形状,而仅仅是个笑容,已足够让人心旷神怡。
“你不过是个普通人,除了脾气差一点,性子急一点,笑容少一点,温柔缺一点之外,其余皆与常人无异,我何必怕呢?再说……”柔媚的眼波一转,“怕又怎么样?既然来了,怕也要活下去,与其让自己痛苦,不如找点乐子,才不至于成天待在屋子里怨天尤人。”
“听起来我的缺点甚多,什么都少一点呵。心蕾郡主,你的标准似乎比旁人高出许多。”怀敏轻松的回应。当两人不处于剑拔弩张的时候,和她逗起嘴来,确实相当的有趣。
“不会啊,你怎么看轻自己呢?”她故意装得天真、惊讶,紧接着一项一项的细数着,“你的强悍比别人多,霸道比别人多,凶恶比别人多,火气比别人多,连固执都比别人多……嗯,还有许多事情也比别人多得多,一时之间也说不完哩!”
他大笑,为这名聪慧的女子喝采,也为她的勇气钦佩。平心而论,沐心蕾当真是与众不同,若非性别上的差异,闯出一片天也大有可期。
“在你的评论下,我似乎成了天下第一大恶人。”
“好说好说。”待他神情放松之后,她方开口问道:“好了,到底有什么事,让你一个早上心神不宁?”
回到话题上,怀敏的神色立刻敛下,忖度着该如何说出口。
“你……还习惯蒙古的生活吗?”
“还好吧!”她偏着头沉思,“到底不是生长的地方,难免有些不适应,但是大家对我挺好的,除非——”
双眼圆瞠,她掩住微张的红唇,突如其来的想法乱了一池春水,使得原本平静的心湖起了汹涌波涛。好不容易将世俗的想法抛却在旁,难不成现在的他——厌了、腻了,不再要她了?!
想着想着,沐心蕾的胸口突然一闷,眼角也湿了起来。明知道男人的爱恋不会长久,所以她日日夜夜告诫自己,真有机会时,定要回到宋朝。然而此刻一想到此事,她居然起了依依之情。
她不能!不能在此刻离去,不能在他还未交出真心之前离去,因那无异是让自己陷入另一个深渊之中,再无翻身之日。
声音喑哑,她清了几次喉咙之后,终于问出,“你打算让我回去?让我回到宋朝?”
“不。”他一脸坚定,“这辈子你都得留在我身边,休想离开。”
“是吗?”她笑得有些凄凉,若非这点,那就是铁兀儿强硬的指婚了。“既然如此,那……”
“你的兄长此刻正在库伦为客。”内心交战了许久,怀敏还是照实说了。
“啊!哥哥……”闻言,她掩着口轻呼,一股思慕之情即似排山倒海而来。沐心蕾慌乱地捉住怀敏的手臂,殷殷地询问:“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哥哥!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求求你!”
见状,怀敏的呼吸仿佛停滞了,因他心头的忧虑成真。自始至终,沐心蕾从未放弃回宋朝的念头,就算他待她再好,也无法消除她那股强烈的意念。
如果让她见到沐剑雄,或许……或许将永远无法再见到她呵!
“你非得回去不可吗?”
“我要见哥哥!”
“就算……”他的话顿时梗在喉中,“算了,我会带你去见他的。”
“真的?!”她惊喜万分,未留意他话语中的怅然,“谢谢,谢谢你!”
“不必客气了。”
第八章
“蕾儿?!”乍见亲妹子在眼前,沐剑雄还以为自己眼花,直揉着双眼,直到确认真是她之后,差点喜极而泣。
“哥哥!”见到久违的亲人,沐心蕾眼眶一湿,一路跌跌撞撞地投入兄长的怀中,止不住欢喜的泪水。“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你真的在这里!要不是蒙古皇帝的善心,我们还以为你早已离开人世。”沐剑雄将她拥得更紧。
而喜悦过后,更多的愁绪涌上心头,沐剑雄一方面高兴久无音讯的妹子还活着,另一方面又烦恼她被蛮子带走多时,清白怕是早已遭毁,如何回乡面见亲人。
生离已是苦涩,而家人们早以为花样年华的她芳魂杳然,也渐渐地由痛苦中平复,然而她竟然还存活着!可喜悦之余,倘若再有流言传出,在二度伤害的打击下,教人情何以堪?
相较于沐剑雄复杂的思绪,沐心蕾哪知兄长心中的曲折,单纯的她满心欢喜的享受着亲人的温暖。
“没想到还会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她退开身子,擦去眼角的泪水,灿烂一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好端端地待在皇宫中突然消失,为兄的再怎么想,也无法将蒙古与宋朝联想在一起呵。”好半天后,沐剑雄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苦涩地问。
“我……”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
转而望向怀敏,他眼中的冷漠教人无所适从,她总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吧,那只会坏了两国间脆弱的和平关系。
“她是我带来的。”蓦然走到前方,顾不得铁兀儿看戏的脸色,怀敏霸气地将她揽在身后,透露出十足的保护欲。“他——他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眼前的人是谁,沐剑雄心里有底,可仍困惑不已。“请恕在下无礼,素昧平生,阁下为何会带着舍妹来到此地?”
“没有原因。”怀敏仍是一派的漠然,“心蕾郡主是我带来的,只要我愿意,就算是宋朝的皇帝也轻而易举。”
“怀敏……哥哥……”沐心蕾左右为难地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两人。
“阁下真是大胆,居然敢将我妹子掳来此地?”沐剑雄气愤地说道。他竟如此大胆,简直不将他人放在眼中,公然地给郡主难堪。孰可忍,孰不可忍,他握在剑把上的手微往上提,露出寒光点点。
“哥哥,别冲动,不是怀敏的错!”
“不是他的错?”沐剑雄疑惑地看着袒护怀敏的妹子,她眼中的依恋太过炽盛,教人有些许不忍。“好,那你倒是说说这是谁的错?有哪个人会这么大胆,敢侵入皇宫中掳人?还是你浪荡地跟个不知名的男人,随随便便流落异乡!”由于爱之深、责之切,他无法忍受冰清玉洁的妹妹成为败德丧行之人。
“别这样,回去我会仔细地说给你听。”她摆脱怀敏的桎梏,奔到前方,按住沐剑雄即将出鞘的剑。
心好痛,她心爱的两个男人,竟当着众人面前羞辱自己,有谁在乎过她的感受吗?
“不用等到回去,蒙古的皇帝在此,有事大家当面说清楚就好,我们宋朝的子民可不能平白地被欺侮。”眼睛瞪视着怀敏,知道是他毁了妹子的清白,沐剑雄心有未甘,怎能就此放弃。
妹子被蛮子侮辱的事情要是传开来,沐家将如何做人?天底下的苍生又会以何种戏谑的心态视之?
沐剑雄担不起这种污蔑,也不忍让亲妹妹回到宋朝后受到众人的唾弃,更无法接受她不知羞耻的活着。思及至此,杀机顿时浮现,只要能除掉怀敏,至少能保住妹妹的清白,为宋朝出口气。
“说得真好,心蕾郡主有啥不能说的吗?我倒很乐意帮忙。”怀敏没有动怒,浅笑的嘴边尽是嘲讽。
他根本不将眼前的阵仗放在眼里,在自己的国家中,谁比他更神勇?若真要打起来,沐剑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徒增难堪罢了。
“拜托,哥哥,咱们走了。”沐心蕾脸更红了。他们非得当她是隐形人,直接讨论起她的处境吗?
可沐剑雄哪吞得下这口气,“是他欺负你的,对不对?咱们宋朝人的骨气全教你给丢尽。”
“别误会,心蕾郡主被歹人所劫,幸亏怀敏将军救助,才得以生存下来。我们将心蕾郡主留在此地并没有恶意,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沿途危机四伏,无法马上送心蕾郡主回去,才会延宕至今。”铁兀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言,“沐兄弟要是仍有疑惑,可以问问心蕾郡主。”
“是吗?”沐剑雄转过头问着沐心蕾。不过,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蒙古的皇帝有意圆场,让大家都有台阶可下。
“是真的,蒙古皇帝说得没错,怀敏将军从贼人手中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你千万别误会了。”她点头如捣蒜。只要不让怀敏与哥哥起冲突,就算是说谎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我还得感谢怀敏将军解救舍妹的恩情。”明知这些全是谎言,妹子不可能毫发未伤地受人保护,然而踩在敌人的领地上,到底还是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他也不再坚持。
但怀敏可不领情。“没什么好谢的,心蕾已是我的妾,去留由我决定。”只要能将她留下,再大的冲突他也毫不惧怕。
“你……”青筋直冒的沐剑雄气恼他的不识抬举,重重的深呼吸数次之后,才再次开口,“好,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肯娶我妹子为妻,过去种种,我们都不会计较。”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让蕾儿有个归宿,总强过任人践踏,败坏门风。虽然他讨厌眼前这气势磅礴的男子,然而为了蕾儿的面子,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