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她已非清白之身,在世俗人的眼中她是丧德辱门,但这屈辱并非是她自己寻来,她惟一的错也不过是身为女子呵……
闭上眼,悄然凝聚眼眶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她何必承认旁人的误解,又何必逼自己接受这莫名的罪证,她是沐心蕾,是宋朝尊贵的郡主,谁能否定这一切?
于是她笑了,笑得颇为凄凉,“你说得对,我也想过自尽,可是却始终没有做到。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不迟!”宝儿飞快地说,“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成仁。毒药、白绫,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能替你弄到。”
“谢谢你的帮忙,但除了活下来,我什么都不能做。”她轻轻地摇头,“就算我不想活,也得替肚子里的骨肉着想。生命无辜,就算没了爹也一样有生存的权利,没有人能剥夺。”
“你居然怀有蛮子的骨肉?!”宝儿倒抽一口气,眼神更加鄙夷,“居然还毫不知羞地说出口?真不明白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连这种野种也想生下来,我真以你为耻。听着,你待在这里,我立刻去找宫人调制打胎药,省得让别人知晓。”
“不必了,我不会任世俗的礼法摆布。”她倔傲地拒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是咱们宋朝的耻辱,是沐王府最沉重的负担,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期盼这个生命。”宝儿一咬牙,“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担不起这种重责大任。”
“耻辱,呵,是呀,这是个耻辱,却是我今生最甜蜜的负担。别忙了,我会生下他,不管情况有多糟。”将手搁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沐心蕾幽幽地吁口气,神情疲惫至极。
“郡主,你可以在任何事上任性,可惟独这档事,宝儿无法成全。”她鄙夷地说完,即把头撇向一边。
对于宝儿的不谅解,她已不想再好言解释,她深知过往的姐妹之情,如今已消失于无形,再也无法寻回些许蛛丝马迹。迫不得已拿出权威,沐心蕾换上冷漠的面孔。
“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作主?我不在的日子中,沐王府的郡主换人了吗?”
“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的话就别来烦我。”沐心蕾正色地看着她,出口甚重,“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服侍。”
“正合我意哩!”宝儿闻言求之不得,只盼早些离开此地。有这样的主子,她出去铁定没面子的,唉唉唉,运气真是背,她怎么会让这种淫荡的女子给选上,真是晦气。
沐心蕾望着宝儿一脸鄙弃地走出房门,也永远走出她的内心世界。
现实是残酷的,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得到强力的支援,至少,能在她的家人身上,获得谅解与宽容。
没想到还是错了,错了……
第九章
怀敏果真说对了,回来的日子是辛苦的。所有人不是以恶毒的眼光看她,就是假意的安慰,实则等着看笑话。
沐心蕾替自己做再多的心理建设也只是枉然,苦涩与寂寞的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实在没想到堂堂的郡主会落到这步田地,在行如幽禁的日子中,除了宝儿按三餐送来饮食之外,再没有人影现迹——
打从她揭开有孕在身的事实之后。
呵,也好,她也受够了那些无事专咬耳根子的闲人,没有身历其境,却个个口出大话诳语,那种小头锐面的表情不看也罢。无人叨扰的日子反而落得清净,少了碎念的声音,或许更能专注于腹中孩儿的成长。
沐心蕾一脸慈爱地摸摸尚且平坦的腹部,轻轻低语呢喃,诉说她对这新生命无尽的爱意,而过往的点点滴滴,此刻亦犹历历在目。
她顿时惊觉,才过了多久的时间,为何自己却感觉到心境已如枯木般苍老,啥事都提不起兴趣?
是挂念他?挂念浩瀚的大漠?不,不能再想了,她应该要忘记他的。虽然她的外表依然柔弱,但她知道,就算单独一人,没人陪伴,自己照样能怡然自得的活着。
当她如此想着,忽然间,不远处传来足音,她诧异地抬起头,看清来者是昔日的故人,她的心口陡然一热。
在这无人探视,连家人尚且避之惟恐不及的地方,而他居然前来,若非念及往日的旧情,怎会有如此大的勇气。
“进轩,你怎么来了?”笑靥如花,她好生惊讶的开口。
他是她昔日的好友,对于她在诗词歌赋上的造诣颇为欣赏,两人一直是无话不谈的知己。
“听说你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我当然要来看看。”回以友善的笑容,吴进轩微微颔首。可环顾一望,却对此处的简陋颇感惊愕。“你……一个人?”
“嗯。”她拨拨耳际的散发,借以扫去所有的不自在,热络一如往常。“别杵在那里,快请坐。”
“叨扰了。本该早点来拜访,怕是不方便。你……还好吗?”道出期期艾艾的言词,多日未见,再回首已人事全非。眼中有着莫名情绪的吴进轩,直盯着她平坦的腹部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早让尝尽人间冷暖的沐心蕾了然于心。
“你该听说了。”漾起浅笑,她淡淡地回答,“小道消息该已传遍大街小巷,我也没啥好隐瞒。”
“我很难过你有此遭遇,容我冒昧问一句,这些日子以来,你当真是——自愿的吗?”他问。
“怎么可能!”俏颜转红,沐心蕾生气的表情中有着受辱的悲哀,她大声的反驳,“打一开始,我几乎拚了命,却仍逃不出他的掌握。之后日子一久,我才慢慢地明白他其实是个好人!”
“你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唉……”吴进轩明显地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个性不驯的你才不会乖乖的任人摆布。”
沐心蕾红唇微张,好生惊讶,连家人都未能体谅她的辛酸,然他一个外人,居然能猜透她的心思,这复杂情绪真教她感慨。
“谢谢……”她略带哽咽的说,别过头,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将感动深藏在心底。
吴进轩见状,转移话题说道:“既然没事的话何必躲在家里,约些朋友聚聚,也省得生活乏味。”
“我不能……”她吞了口口水,“还不能出去。你知道的,现在这种情形,只会给沐家丢面子。”
“可是,你失踪又回来的消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不,当然每个人都晓得你被挟持,只是……”他耸耸肩,“大家也许只是想知道你还隐瞒了些什么。”
“所以说我就更不能出去了。”她虚弱地说。
“已经发生的事,躲也不是办法,你别把闲言闲语放在心上。”他的手突如其来地握住她的,眼中散发的诡异眼神直盯住她不放。“告诉我,那些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蛮子是怎么待你的?跟咱们文明人有段鸿沟般的差距吧!”就算是再熟的友人,他到底也是个男人。沐心蕾立即起身为自己添些热茶,借机逃脱他的掌控,清清喉咙之后才开口。
“很难形容呵,他……是个充满男子气概的男人。虽然我不是出于自愿地跟他走,可终究还是受到吸引。”
忠于自己的情感,沐心蕾并没有说出怀敏的名字,保护的到底是远在蒙古的人儿。因她始终将他放在心上,惟恐从她口中说出名字之后,会造成两国之间的仇恨,引发不可收拾的下场。
“听起来挺不错的,那你何不留在那里?”对她的直言无讳,吴进轩面有愠色,“要不是沐兄恰巧前去蒙古,说不定你早已乐不思蜀。”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里到底是我的家,我岂能……”她未竟的言词中有着无限的哀伤,“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尽量试着淡忘,你就别再问下去吧。现在,我只想活在当下,不希望过往的种种影响到未来的生活。”
即使顶着郡主的尊贵头衔,但她的身子已是不洁,然而她姣好的脸蛋与惹火的身材正在面前召唤,只要是男人,谁不想占为己有?当初他也曾深陷其中,要不是出了这档事,他绝对会用尽方法娶她入门。
可太迟了,如今的沐心蕾不但一文不值,还怀有蛮子的杂种,就算他要她,也得先验验货色,再来衡量值不值得。
没注意到他百转千回的心思,单纯地以为只是故友来访,沐心蕾放松情绪,话匣子也跟着打开。
“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遇见心上人?皇上该给你指婚了吧?”她笑着问出成串的问题,“别怪我好奇心重,短暂一别,仿佛像是数十年未见一般,你得原谅我的探索。”
“我曾经喜欢过你。”未回答她的问题,他坦然的表白。
望着艳红的菱唇在眼前开阖,他突然有股冲动想恶狠狠地欺上,让她白皙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气味,听她在他身下呻吟哀叫,知道什么才是男人!
“是吗?”她一愣,什么时候发生的,她居然毫无所觉。“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失落在那遥远的彼方呵!
“是迟了,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或许我们会是一对神仙眷属。”此时吴进轩的思潮中只有自己,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当你被掳走时,我几乎翻遍了城里的每个房子,希望能找到些许踪迹,然后救回你,可是你却……”他一抹脸,“唉,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关系,你不用太介意。”她不以为意地安慰着,“再说,这辈子我也不可能爱上你,我们相识多年,如果会迸出火花的话,哪还会留待到此时。我向来敬你如兄,喜欢你就像朋友般自然,以往我们无拘无束的畅所欲言,岂不惬意?没结为夫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我心里却始终有着无穷的遗憾,虽然我知道不能再与你有所纠葛,不过心蕾,既然你可以给蛮子,当然也可以给我!”
“给什么?”她不明白。
“别装傻了,长期待在没有男人的深闺中,想必你早已寂寞难耐。”他邪气地笑着,“承认吧,瞧你处处勾引男人的举动,一双桃花眼溜呀溜的,分明是心痒难挡。也罢,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就当是做好事,牺牲小我,让你重温旧梦,好过斯人独憔悴。”
终于听懂他粗鄙下流的言词,登时,她怒火攻心,含笑的脸庞也霎时冷了下来。“请你放尊重点,开玩笑也得看对象。”
“过去我就是太尊重你,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是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他涎着淫荡的笑容,露出马脚,“在梦中我早已替你脱了千百次的衣裳,那种滋味令人销魂,不过,还是要真正动手,才知道乐趣无边啊!”
“你……”沐心蕾虽然非常的生气,但更深的恐惧却开始从心底蔓延。“我警告你别过来,否则我会……”
“你会怎么样?”他好整以暇地站起身,一个箭步挡住门口,并开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身体。“别忘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人,万一真让旁人听见你的声音,只会让人误以为你又勾了哪个男人入门。”
苦涩的滋味盈满心头,他说得没错,这里是没有人会经过的偏僻之处,没有人会注意的。而万一他动起手来,她该怎么求救?
天,原以为回家是个终点,从此风平浪静,哪知苦难却接踵而来,难道她往后的人生就没有安宁的一日吗?
“别逼我!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她慢慢退后,一面观察着四周是否有可供利用的东西。
“能发生什么事?你倒说说看。”吴进轩朝她追近,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心中得意万分,“怕了吗?不会吧,当初那个蛮子不也用同样的手法待你,你应该有经验了呢!”
“这不是君子的行径……”她试着同他讲理。
“连古人告子都说‘食色性也’,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违抗。”他再往前踏近,眼看就要碰触到她。“别躲了,这游戏玩起来挺耗力的,到时候满足不了你,会让我颜面受损。”
“你真让人恶心!”
“不恶心的话,你会怀着孩子回来?沐心蕾,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是什么样的货色,全京城的人都知晓。”
他轻佻的言词让她心冷不已,以往的交情早已不复存在。
“你不怕我哥哥会上门报复?”
“哈哈哈……”吴进轩忽地仰头大笑,仿佛听到世上最有趣的言词,他伸手捉住她一双柔荑,眼底有着凶恶,“到现在还装傻呀!你以为我怎么进来的?要不是得到他们的默许,我还被挡在门外哩!”
原来她被最亲密的家人给出卖了?!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还来落井下石,沐心蕾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曾经被最亲密的爱人背弃,所以她转而投入家人的怀抱,希望在家庭的羽翼遮扶下能治好心伤。但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她还有哪里可依靠?天下之大,难道已无容她之地?
沐心蕾愤恨难消,瞠大眼睛瞪视着他,连咬破唇瓣都不自觉。
“就因为如此,所以只要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