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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完场两分钟的时候,在那个完美的灌篮成功以后,你默默地走下来;做好准备活动的木暮学长轻轻拍了一下你的后背,步上球场,神色严峻而凝重。
此时的你,体能的消耗已超越极限,濒临虚脱的边缘,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艰难,身子也不自主地轻微颤抖;大量汗水不断渗出,球衣早已被沁透;脸色也不好看,没有血的苍白;刘海黏在一起,瘪瘪地紧贴在前额上;就连睫毛都被濡湿,眼神也变得涣散而游离…然而,骄傲若你,却依然挺直脊背,维持着凛然不可战胜的气质;痴心若我,纵然此时你如此狼狈不堪,在我眼里,仍然是最帅气最完美的人。
晴子走近两步,忽又站住,只是低下头,咬紧嘴唇;幽蓝则急切地迎上去,满脸的担忧根本藏不住,然而,在她靠近的刹那,你身子一闪,就这么错开了她的搀扶,也拒绝了她的关心。
伸出的手臂还来不及收回,幽蓝就这样僵在那里,霎时脸色灰白。
你走到休息区的长凳边,走到我的面前;我这才从发呆中醒觉,慌忙站起;还来不及扶你坐下,你的身子忽然剧烈一晃,膝盖一弯,整个人便倾俯下来,我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你,肩头顶着你的胸口,用全身的力气支撑,不让你倒下。
从比赛到刚才,你一直在绷着劲,一直咬牙坚持着,现在,在我面前,你终于卸下了那副沉重的担子,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放心地在我面前暴露你的脆弱和无力,虽然只有一个瞬间,我却仍然觉得安慰和幸福。
虽然清瘦,你高大的身体对我而言,仍然沉重,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你的汗水顺颊淌下,滴落到我脸上;尚未平复的呼吸灼热地吹在我耳边;你一直不停颤抖着,这轻微而不自觉的颤抖也传给了我,虽然我是那么努力要克制,要为你变得坚强。
抬起头看着你,我微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微笑,其实我真的好想哭,可是,却还是笑了…
你显然已没有力气说话,不过,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白痴,好难看”的表情;奇怪的是,看到这表情,我不但没生气,反而放心了…
果然,你马上恢复了气力似的,一只大手撑住我的肩头,努力地站好…你这家伙,把我当拐杖了吗?全身的重量都以我的肩膀作支点…真的好重你知不知道?
你可不管那么多,干脆在我旁边坐下来,身体却依然颤抖,我拿来毛巾盖在你的头和肩上,出这么多的汗,很容易感冒伤风的
做完这一切,我释然地抬头,却忽然发现,幽蓝正双目灼灼地盯着我,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流川枫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始终他的力量还是有限…但如果没有他;比赛不可能激烈到这种程度。”田冈教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的喘息声依然不均匀,肩膀微微耸动。
“你已经尽力了,表现的非常好。”安西教练推了推眼镜,“接下来就交给你的队友吧。”
我偷偷看你;你低着头,虽然毛巾遮住了你的表情,可是剧烈起伏的胸膛仍然暴露了那份不情愿和不甘心。
“可恶”喘息间,你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捏得骨节“喀吧喀吧”作响;一阵阵更强烈的颤抖好像电流般通过你的身体,宣泄着无声的愤懑。
在自责吗?我的心也开始颤抖起来。这样的你,让我心疼。
轻轻地伸出右手,搭在你的手背,你的皮肤沁凉,让我心惊;不由握住你的拳,只希望藉由我微小的力量,能传递一份安宁、镇定、鼓励、支持的暖意给你
你没有转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那曾如痉挛般的颤抖一点点缓和,一点点平息,最终,完全静止
世界依旧嘈杂喧嚷,我却觉得四周好安静。
在你身边,好安静。
你平静了;我收回右手,心里漾起微微一丝甜蜜;再看场上,几个瞬间的分神后,局势已是风云变幻。
牧投球未入,引发了一场激烈的篮板大战,队长力拔头筹,稳稳地把球抱在了怀里。
“我不会输的,绝不会输给牧!”他喃喃自语,“我绝对——不可以出错……”
全场为之高声欢呼;晴子站在场边,泪如雨下;深知队长脚伤状况的我,对他肃然起敬。
“防守呀!别让他们将球送到前场!”高头教练恼羞成怒地吼着。
“赤木!打倒他!”一个响彻全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要将牧打倒!”
是陵南的鱼住队长!
只剩50秒,我们还差两球,这已是最后的、决定胜负的时刻了。
这时,观众席上又掀起一场新的骚动:
“哇!快看!那是翔阳的人耶!怎么比赛要完了他们才来?”
“果然是啊!唉—那个藤真,真是可惜…”
“他们来干什么?不要告诉我是看比赛的!”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败给湘北的关系吧。那可是藤真的最后一战啊…”
对我而言,这是一场灾难。
我不知道,翔阳的人怎么会来,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只是……这是在医院分开以后我第一次面对他们……藤真的葬礼我没有参加,因为根本不知道时间地点,他出事以后,小泽妈妈马上关掉了7-11,甚至连房子都换了,所有翔阳队员都对我守口如瓶,坚决不透露半个字,那些刻薄猛烈的批评或寒若冰霜的冷淡也让我丧失了在葬礼面对他们的勇气,而放弃了更努力地想办法…我想,等他们冷静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对藤真造成的伤害,对他们的伤害…可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我会遇到他们…是特意来的吗?还是…
我没有回头,只觉得被一棒打入冰窖,浑身冰冷,酷寒彻骨;所有暂时遗忘的、逃开的梦魇如鬼魅附体般缠绕上来;身子完全僵硬,脊背挺直,如一块化石,一动也不能动;“翔阳”、“藤真”这些字眼每提及一次,就好像在我心上割了一刀,我欲哭无泪…
忽然,我觉得手上一阵温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你的左手覆在了我的右手背上;我转头看你,你依然全神贯注于场上的比赛,丝毫不曾分神的样子,只是,手上渐渐使力,握紧了我的手,如同刚才我做的一样
——很多事情,我们以为过去了,
其实,它只是藏进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宛如一颗深埋的种子;
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会忽然破土而出,
生长成一棵盘根错节的植物,
名字,叫做回忆。
你的劲力,从手掌传到我心里,那一瞬间,我不再忧虑,也没了恐惧吧
“快投篮啊!”没等我反应过来,你忽然松开手站起身,一把扯掉盖在身上的毛巾,对着场上的樱木大声喊道;我有些惶惑,搞不清楚状况,似乎刚才握着我的人,不是这个呐喊的你—这样的你,不是心里只有篮球吗?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刚才那瞬间太短暂…自始至终,你的眼睛又都盯着比赛…我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我的梦?
此时,场上一片雷动,原来樱木刚才已经入球,又兼得一次罚球;现在,湘北和海南只有2分之差…这么说,还是有机会的。
“太好了!白羽,真是太好了!”晴子忽然抱住我,两行眼泪奔涌而下,“樱木他终于入篮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虽然也有喜悦,可还是觉得很混乱,突然间,我不经意地与站在她身后的水户对视,他正看着相拥的我们,目光复杂而充满深意。
一直以来,水户对我都很关照,甚至有些特别;我也觉得他和樱木军团的其他三人并不一样—他是细腻、敏锐、有深度的……我直觉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究竟会是什么事呢?
不管这么多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呵呵”安西教练笑咪咪地表扬樱木,“干得好啊。”
“唉—”你忽然转身坐回长椅上,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也就这点程度了
幽蓝静静地走过来,坐在了你旁边。
“你还好吗?”她从纸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你,问话的声音细致又温柔。
“没事。”你接过水,却放在地上,眼睛依旧盯着赛场,也不看她。
她也不说话,忽然转过来,目光落在我脸上,我一时心虚,慌忙看向别处,却正撞见水户意味深长的微笑。
隐隐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樱木开始罚球,晴子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求求神,让樱木进球吧”
可是,如果这球真的进了,湘北也就输了,因为只剩下19秒时间,我们还将落后1分
然而,这一球并没入,但幸运的是,赤木队长凭借着强大意志力的支持,抢到了这个关键的篮板。
“三井!”他大力将球掷过去,“这是唯一能够扭转局势的机会!”
“三井!”同时喊出声的,是铃木小姐,那张一直自信满满的脸此刻也花容失色了。
“什么?!”清田狂奔过去,跳起阻拦;三井学长的三分射篮擦过他的指尖,却因为这小小的碰触,最终射到篮筐上,被无情地弹了回来。
“真混账!”两个声音自场上场下同时响起,是三井和铃木小姐不约而同的愤怒。
“呀!快抢篮板球!”高头教练歇斯底里地喊。
计时的大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出“10”。
“9—”
“8—”
“7—”
“篮板王樱木!”那红头发的家伙忽然自人群中跃起,一把把球揽进怀里,死死地抱住。
霎时,众人的眼里都升起了希望……你也又一次站起身来,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6—”
“大猩猩!”樱木喊着,将球传了出去
然而,他传送的对象,居然是海南的5号—个体态、相貌、发型和赤木队长都有几分相似的人!!!
全场气氛凝固,湘北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而,时间却没有停下来
“比赛结束!!!”
“我们赢了!”海南的众人或腾跃或击掌,或松气或坐倒在地,一片欢欣。
赤木队长闭了闭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此时,他脸上的汗水已汇成条条小溪,蜿蜒而下
“这并不是结束嘛。”他揽着樱木的头,口气一反赛前的凝重,变得轻松起来,“决胜的队伍只是刚开始罢了。”
“不要哭。”他的大手搭在樱木头发上,后者却像个小孩子,哭得一塌糊涂。
“樱木”晴子也忍不住,把脸伏在我肩上,轻声哭泣起来。
“排队吧。”赤木平静地说,率先站到球场中间,他的身子挺拔,站姿笔直,宛如一颗稳重的大树,风雨不侵。
最后的分数是90比88,海南大附属取胜;这也为湘北记下了一次败绩。
……
球赛散场,大家纷纷往外走,各怀不同心事;你走在我前面,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插进口袋里,微微低着头……一定是……不喜欢这种输的感觉吧。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湘北,的确不简单…”
这是一个低沉又柔和的声音,在我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那是——花形!
“如果藤真知道自己败给这样的对手,不知会不会很安慰呢?”
他是说给我听的,我知道,那不冷不热的语气正好响在我的头顶,好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插在我心里。
四周的人纷纷投来各色的目光,我觉得腿脚发软,不由停下了步子;刚才混乱的头脑更加晕沉,耳边嗡嗡作响……正当我几乎要跌倒的时候,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臂……
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冰一般的平静。
旁边渐渐围起一圈人,抱着各种心态,却都是一副等待看好戏的表情……
“唉,没办法,谁让翔阳没有那么有默契的队医和小前锋呢……”花形干笑两声,眼睛里忽然射出愤恨的光,好像看到毒蛇猛兽,恨之入骨,“灰原白羽,你们的事,在那个出事的晚上之前,藤真都告诉我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连藤真那么好的人你都要伤害……你还是人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翕,那些锋利的句子,已经不能再更刺伤我的心了,因为藤真的离去,我早已习惯生活在一种阴郁的气氛里,即使没有他的谴责,那些深藏我内心的自责已足够把自己杀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你上前两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慌忙拉住你……再不能因为我发生任何暴力事件了,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藤真,欠了翔阳……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把你也卷进来……
然而,你却很冷静,好像早就想好了该怎么面对一样:
“我会负责。”你看着花形,清清楚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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