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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坐在大街上哭,我知道很多人在看着我,但我已经顾不得什么,我只想哭。直到我哭累了,静静的抱着自己的脚在抖着。我很怕他以后都不回来了,怕他那绝情的双眼不再看我一下。虽然最后他有回头找我,但我那时已经中暑了,还因此烧足了一个星期。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回来了,也不再回来了。
我就这么看着弘历,他们的轮廓重叠在一起。我的眼圈渐渐变红,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原来任由容貌、身体如何复原,内心依然会是千疮百孔的,心依然很痛,痛得我都快直不起身子了。原来一切都没有忘记过,就像人永远不会忘记呼吸,只是一时忘记自己正在呼吸。姑姑们开始收拾弘历打破的杯子,茶水打翻一地,好生糟蹋了那波斯地毯,但打翻的又何止是那茶水,糟蹋的又何止一地毯。
珍姑姑把我扶起,拉到一边去。皇后娘娘看到我红红的眼睛,关切地问:“是碰着么?快看看是不是茶水洒到身上去了?”我也不动,只是看着他,他也定定的看着我。珍姑姑左右检查后也看不出什么,只问:“格格哪儿痛了?”皇后看了弘历一眼后也不说什么了。太监,宫女忙了一会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蓉姑姑重新奉上新茶。五阿哥打趣道:“我上次看到娴儿,也只是多看几眼,皇额娘就怕我把人给吓着了。现在皇兄可好了,看到人家后,连茶杯也摔破了,把人家娴妹妹都吓哭了。”说着极不怀好意地朝我笑着。皇后把他瞪了一眼,“没有的事,娴儿也不是娇惯的孩子,好了,娴儿过去,给你四哥哥把茶奉上吧。” 蓉姑姑把茶盘交到我手上。
每向前走一步,我的心都像被人击了一下,我放下茶盘,把茶置于桌上。“我们曾见过么?”他的声音像雷击般,打在我身上,又像有支针狠狠地插进脑子般,痛得我双眼迷蒙,一晃,人就站不住了。我听到珍姑姑在大叫,就在我快堕到地上的瞬间,我躺进一个温柔的怀抱里。是他,是那种味道,我的双手不觉抓得更紧。他的面向我靠近,他的鼻息都落在我的面上,我们是这么的近,近得我的心像快要跳出来了。“格格晕倒了,我送她回房吧。”说着弘历把我抱好就要走,却又皱了皱眉,“那个丫头这么不小心的,这么大的碎片也不收拾好。”原来刚才我的后边就有一块尖锐的碎片,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我的容貌就有危险了。
我更安心了,我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迷迷地睡去。
“不要走!”蓦然一惊,坐了起来,去发觉贴身的小衣全都汗淋淋的,好不舒服。“格格,你醒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刚才皇后娘娘宣太医来看你,太医还说你是伤神过度,心力交碎呢。连娘娘都给吓着了,说格格年纪轻轻的哪来心力交碎。又责备我们照顾不周,还指派了蓉姑姑以后来照顾格格呢。”说着蓉姑姑就捧着药走来了。我一看那苦药就怕,之前刚醒来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喝着不同的药,把口都喝苦了。我正扭捏着,皇后娘娘也来了,我正要行礼,她就制止了,“好生躺着吧,你可把大家都吓坏了,连皇上都很关心你呢。”她扶我躺好,又看了看蓉姑姑手上的药,就接了过来道:“你们都出去吧,今天的药等本宫来喂她吧。”她们都退出去了,娘娘一口口地把药喂到我口中,“娘娘,我自己就可以了。”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唉,好好躺着吧,本宫也没有儿女在世了,就你这么个侄女了,就让本宫照顾你吧。”我听了真的很感动,就算是我妈妈在我长大后也没有这么喂过我了,只有毅在我病的时候还会亲自喂我。
喝过药,嗽了口,娘娘又给我一盘蜜饯玫瑰花,粘了一片在口,清甜的味道马上在味蕾中扩散开来,把药的苦劲儿都赶退下了。娘娘又细细地用手绢给我擦嘴,我都快不好意思了。“娘娘待娴儿真好。”我感激地望着她,“唉,可惜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娘娘忧心忡忡的,“本宫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虽然还好着,可入了秋,难保就不复在人世间了。”“不会的,娘娘,娘娘千岁,小娴儿会一直待在娘娘的身边,照顾着娘娘的。”我抓着娘娘的手,真怕她会在下一瞬间消失般。
娘娘摸着我的头,笑道:“还说照顾我一生呢,刚才是谁一看到四阿哥就晕倒的?”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先是一痛,随后就想起刚才他抱我回房的情景,双额不期然地红起来。“娘娘笑人的。”我低下了头。娘娘拍着我的手,“娴儿,你告诉我,你第一次见到弘历么?”我抬头,看看娘娘认真地眼神。“嗯。”我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他。“你的眼泪还能骗到本宫么?”娘娘的眼神还是那么笃定,我一惊,她看到了,也猜出了么?“娘娘,你相信么?我从没见过四阿哥,但就像跟他早已认识很久,很久,看到他,我的心既会痛也会甜,但我真的从没有见过他。”我只能这么说,我看着娘娘的眼睛,看到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惊讶,一丝的怀疑,最后回复到平静。“我信,弘历也是这般跟我说的。”我听了很惊讶,“他说三弟弘时死前,他曾失足下水,被救起后昏昏沉沉的病了一段时间,那时就看到一个素衣女子,不停的叫他不要走,可他追回去,却又怎么也追不到。他后来被赐婚富察氏,他以为那女子就是富察氏,又觉得二人有着深厚的渊源,所以一直相敬如宾,感情很好。但今天见了你,却发觉你才是他要找的人,他说就是你,只要看到你,他的心就会像被揪起那般痛。”
缘起
我的心也随之一揪:会么,他的心真的也会痛么?皇后娘娘感叹道:“娴儿,你是我们乌喇那拉氏最后的希望了,虽然我贵为皇后,但眼下我一族已日渐凋迷,你阿玛虽然对国家对朝廷都忠心耿耿的,但他多年来也只是个佐领。我若能在人世多几年的,也不用逼着你这么早早地进宫。”我想起了阿玛期盼的目光。娘娘又道:“四阿哥、五阿哥都开口向我要你了,就是皇上也该是会喜欢你的,但你和四阿哥的渊源又那么的深,如果你真喜欢他,这也是一桩好姻缘,虽然不是嫡福晋,但比在这宫里头当一妃嫔好。只怕来不及一步步把你扶上来,我就要撒手人寰了,到时候丢下你一个,叫我如何安心?”说着娘娘的眼圈都红了。“娘娘,娴儿什么都听你的,你就不要为娴儿担心了。”我用手绢为娘娘擦去快要落下的眼泪,听了我的话,娘娘转悲为喜,“还是我的娴儿喜欢弘昼呢?那家伙说愿意娶你为嫡福晋呢。”“不要。”我急得洒手摇头,想不到那白痴真的去求了,一想气就来了。
娘娘归去后,静月奉命进来帮我梳洗好让休息。那边厢,皇上留宿于体顺堂。清风徐来,无边的夜把两人的轻言细语都吞下去了。
皇后躺在雍正的怀里:“四爷。”“兰儿。”两人的声音轻得就像星儿的呢喃。“娴儿都好么?”皇上不经意地问。“果然是忍不住要问了呢。”皇后笑着说。“兰儿,你都知道朕的心的,就别瞒朕了,朕不是对她有情,只是。。。。”“只是她跟那画像上的故人太像了,对吗?”皇后接上了。“嗯。”两人都沉默了,那人就像这宫里头的禁忌般,谁也不愿去提起来。“第一次是富察氏英琦,你没有留,而把她赐给弘历,但她是形似神不似。这一次呢?你会把她留住么?”“娴儿跟她长得太像了,这根本不可能啊,她根本不像是那尔布的女儿呢。”雍正苦思着。皇后坐了起来,抓着皇上的手道:“这么多年了,算了吧,好么?那是我家族唯一的希望,弘历很喜欢她,你也一样把她赐给弘历好么?”“弘历已经有富察氏了。”皇上并不让步。“是命也好,是锦上添花也好,那也是臣妾一生的愿了。”雍正望着皇后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锦上添花么?那谁来为朕添花呢?”
一句话能改变很多,我怎么料到在我的睡梦中,我的一生就已被敲定。
那天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天的弘历,着实无聊的时候,我会抱着琴跑到屋子后边去,就坐在石阶上抚琴。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州古渡头,
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
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花深深,
柳阴阴,
度柳穿花觅信音,
君心负妾心。
怨鸣琴,
恨孤衾,
钿誓钗盟何处寻?
当初谁料今。
弹到累的时候,我会独个儿抬头看着廊上的彩画,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我和毅都各自渲染了一张清式彩画,我们还妙想天开嚷着要一起到故宫去,亲手画上一幅。但当初谁料今,现在已是天人两隔。哪怕他有多薄情、负心,我还会想着他,他的确对我很好,哪怕他再一次出现,我可能还是会像灯蛾扑火般扑向他的。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我看到廊上有一段彩画残缺了,我想也不想就爬上去,去忘记了脚下的花盆子鞋,刚爬上栏杆,身体就保持不了平衡,向后掉下去。“啊!”我吓了一跳,心想也真背,才几天就跌两次,于是闭上眼睛,拼上全身的劲,等待迎接与地面的相碰。但迎接我的并不是硬巴巴的地面,而是一温柔的怀抱。我大吃一惊,一时间还不敢睁开眼睛。那熟悉的香味,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弘历!我刚睁大眼睛就看到弘历近距离的大特写:他的眉头皱着,但嘴角却满是笑意,他那神情是多么的好看,一时间,我被吸引着,竟不想下来。
直到被他抱得有点酸,我才意识到我这样是多么的不矜持,于是挣开他落地。红晕像开花般,布满双额,我都不敢看他的面了。“你刚才在干什么呢?”他疑惑不解。当然了,会在这里爬栏杆的格格,我可能是古往今来第一人!“那四阿哥又为何在这儿呢?”我羞羞地问道。“我以为格格只是琴弹得好,就过来听一下,谁知格格连爬栏杆都会。”我更羞了,“你偷听人家弹琴!”我急了。“这那算偷听呢,只是琴声刚好飘到我耳朵去了。而且我不是救了你么?”看他一副被人恩将仇报的委屈样子,引得我“哧”的一声,笑起来。他反而不自在起来了,“你还没答我的问题呢?刚才弹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去爬栏杆呢?”他这人真会刨根问底。“就是看到那段彩画缺了,想补回去。”说着我指着我刚才爬的地方。他眉头又是一皱,看着我,随后又一个没你办法的表情,吩咐道:“小路子,帮我到敬事房,要彩画的油漆来。”“喳!”很快小路子就提来一箱子油漆,还搬来一高桌子。
他单手把我一环,再一蹬,我们就上到桌子上去了。他不时叫小路子把不同颜色油漆递上来,抓着我的手,一笔一笔地补着那彩画,“你会画?”我惊奇不尔,我以为皇子对这些工丈的活儿都是不屑的。“皇阿玛对建筑有很深的研究,我儿时皇阿玛也教了我很多。”他说话时总是深情地望着我,我们之间又那么的近,害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画补好了,他又如斯把我抱下来,我的双额一直都红红的,都快要发烧了。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喜欢么?”“恩。跟原来的都一样了。”“你跟别的格格真不同。”我愣了一下,想:是我比较奇怪吧,这后宫应该没有像我这么个会喜欢彩画的格格吧。但我真的在这里画了彩画呢,想着不自觉就笑起来。一抬头,眼睛看到他肩头上占了一点油漆,“啊,这衣服都教油漆糟蹋了。”他瞧了瞧,“不要紧,就一衣服罢了。”“对不起。”看那面料也不差,我心痛着。他忽然露出一抹奸笑,伸手一夺,腰间的香包就被他夺去了。“这就当赔罪吧。”我一惊:那是自己闲来做的十字绣,怎么可以送给他呢?到时教他的妻子看见了,定会笑话我的。于是,我过去要抢回来,“不要啦,下次再绣一个给你吧。这个先还给我拉。”“不要,这个我就收下了,你下次再做的,我也要。”他的表情坏坏的,我又被他迷了,甚至忘记了要抢回那香包。两人就这么呆住了,“你真不像那尔布的女儿呢。”他落下这奇怪的一句。我还没问清楚,他就带着小路子走了。清风中还残存着他那淡淡的味道。
福兮祸所致,谁想到那天院里的一幕,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在看着呢?他们目光如炬,眼里都透射出逼人的光芒。
缘灭
京城夏日的清晨还是凉凉的,我一早就起来了,望着院子一片的争红斗绿,人的精神就回来了。昨天小路子送过来一些丝线和锦缎,都是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