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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大人是高大人的门生,既然姐姐都能看得出来,为什么他就看不出来呢?”英琦的手颤了一下,“现在朝中都一致认定琏儿是皇太子,邵大人这样的行为表面上会被人误解为奉承太子,但实则居心可测啊。”
英琦最紧张的就是永琏,只要和永琏有关的事,她便会把所有的神经都绷紧起来。“妹妹此话怎么说?”她的手一直死死地捏着手上的手帕。
“琏儿才刚进学,如果当先生的不好好引导,只是一味的奉承,姐姐以为将来会怎么样呢?”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果邵大人只是个庸官或许英琦便不会相信了,但以他在官场上的作风,而且之前又与富察氏一族交恶,英琦便立刻相信了九成。
她感激地拉着我的手,“幸好妹妹机敏,不然我这个当人额娘的还蒙在鼓里。”随即她又问起璜儿的伤势,“难得妹妹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都要站出来给琏儿说话。。。”我知道她从我第一天收养璜儿开始就对我起了疑心,那次不过是顺水推舟,一时让我占了便宜,毕竟把皇长子交给我抚养,于她的确是兵行险着的一步。
“或许你不相信,”我缓缓站起,看向窗外,“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璜儿什么,只要他将来能顺位封个亲王,让我老了还有个依靠,我便心满意足了。”我说得很卑微,“姐姐是皇后,琏儿自然就是皇太子,将来的皇上。妹妹只求能在姐姐的庇佑下过上些安稳的日子,所以我培养璜儿的方针是——只求无过,不求有功。”这话的确真假参半,我的确是以这样的方针来培养璜儿,但并不是因为琏儿,是为了我将来会出生的孩子,我还年轻,与其要艰难地捧一个养子登上皇位,不如把这机会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以璜儿的资质。。。还是比较适合当一只棋子吧。
英琦也不说话,缓了会儿子才道:“妹妹的这份心思,姐姐会记着的。”她是何等的聪明,话里只字没有接到我方才的话,免得落人口实,她又沉思了一下,问:“那荣蓉庚帖送上了么?”
她果然察觉到我的心思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不想欠我的人情,我也乐意借此来个顺水推舟,免得她继续疑心下去。“臣妾那不成气的妹妹将来恐怕就要劳烦姐姐烦心了。”
英琦无可奈何地一笑,叹道:“要烦心的又何止你的妹妹,初选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以后的日子还得妹妹多为我分忧才好。” 我也淡淡一笑,这后宫很快又会是一番风起云涌了,到那时候只有“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句话,最实在不过。
而我要的正是这个时机,高贵妃被贬,皇后大权刚稳。。。
我失去的。。。总有一天会如数讨回来。。。
从长春宫出来的时候,我并不想立刻回宫,便和燕儿到御花园走走。绕了几个圈子,忽然听到有两把声音在小声地说话,“还以为她真的与世无争,现在还不是使尽媚功迷住皇上。”另一把声音在答话:“就是,听说当年她与和亲王出走了,几乎被皇上杀死了,现在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又重新获宠。”“我一看那张脸就知道是个贱货、狐媚子——”那话到一半就断了,过了一会才听到令一把声低低地说:“你这话得小心,娴妃那张脸不就和皇后一样么——“这话也是到了一半,然后就听到她们衣物细碎的声响,“参见皇上!”原来是弘历下朝回来了,不然可能还有更精彩的在后头。
这话里说的分明就是我,燕儿看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不觉伸手拉了拉我。我带着燕儿转过树丛,扮作与皇上偶遇般。行过礼,我一抬头便看到两张苍白的脸,”我心下一惊,还想是谁这么大胆在御花园里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原来是嘉嫔和裕常在那两个才爬上来的人儿,都是一般的天真,还不知道这皇宫好歹。
那两个人儿都不敢抬头看我,又不能立刻脱身,只得尴尬地愣在原地。弘历问我:“今早不是睡得不好么?怎么还在到处转?”我用眼睛扫过她们的面,说:“臣妾也想不到原来午后的花园会这么精彩。”
那两个人的脸色更苍白,身体像筛子般颤抖了起来,嘉嫔还是见识过点场面的,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裕常在也跟在后头 像逃似的快步走回自己的宫里去,那模样别说优雅了,简直狼狈的可笑,我心道:不过是两个莽张飞,绣花枕头一包草。
弘历皱起来眉头,看我不作声,便问“怎么了,她们说了你不中听的话么?”我摇了摇头,这时候的我不想惹出什么事非来,説:“皇上猜错了,我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但若是有人因做了亏心事而心虚的,臣妾也管不着。”
弘历笑了,伸过手拉着我,“回去吧。”
滟滟行宫映翠微
选秀女的事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了,各省合格的秀女,都已到齐,连同在京的一共有一百二十多名,年龄大都在十三、四岁之间。这也是英琦的意思,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还不是很懂事,城府未深,机心不重,即便选进宫来也好教养。
神武门前一早就有户部和内务府的官员在当差,太监更多,有的是有职司,有的是受托来照料熟人,有的是来看热闹。
候选的秀女都是豆蔻梢头的小姑娘,有的是深怕“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关入空旷幽深的宫中,心生恐惧;也有的是往好处去想,能够指配给那家王公的子弟,兴奋得不能自已;而更多的只是从未经过这样的场面,想到天颜咫只,唯恐失仪,紧张得不住哆嗦。
只要看到这些姑娘,我便想起自己初进宫时的样子,想不到离开那时已经5年有多的日子了。回到眼前却又有无穷感慨:一晃眼的工夫,真跟一场梦一样,如今想来,真不知为何在这“梦”中会有那许多希奇古怪的波澜曲折,更不明白自己如何能够经历了那许多希奇古怪的波澜曲折,而有安然坐在钦安殿上挑秀女的今天?
虽是第一次选秀女,但毕竟太后提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月,到了初选便入夏了,今年的水旱灾害又来得特别的早,皇上便对选秀女的事变得不太关心了,初选都交给了英琦和我,太后虽到殿上监场,但毕竟大病初愈,坐不了半场便摆驾回去了。
今年秀女的人数众多,一改以往七八个一排,一排上来就十人,由户部官员带领着向上行礼。
这样的挑选,其实有名无实,纵使貌艳如花,但含苞初放,十分颜色只露得七分。翠袖殿寒,神情瑟缩,要减去一分,乍对天颜,举止僵硬畏怯,失却天然风致,再要减去一分,而殿廷深远,犹如雾里看花,剩下的五分颜色,又得打个折扣,所以匆匆一顾,了无当意。只见写着秀女姓名年籍、父兄姓名的绿头签,一块一块,便从我手上尽往袁公公所捧着的银盘里撂。
不是我没有怜惜之心,当你拥有对这些人一生的主导权的时候,你会发现她们之于自己是何等的渺小,而且当想到这些人将来还要凭着几分姿色与自己分丈夫的时候,便恨不得把那些绿头签如数都倾倒到银盘里撂去。
英琦忽然指着一个长身玉立的说:“你看那个怎么样?”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她大概看我不曾留下几块牌子,怕将来传了出去不好,便给我指了个。
“很好,留下吧。”但说完这句话,我便有些后悔了,再细看那绿头签分明写着:高氏静琳!原来这就是高斌新送进宫来的女儿,难怪英琦特地指给我看。虽然殿廷深远,不能看得清楚,但这个女子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是英琦问她问题的时候,那声音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刚想叫她在站前一点来,英琦却已经挥了手,让人过去了。
从这里起,我也认真起来,毕竟这事也是关系到自身的。
在大殿上我第一次看到荣蓉,虽然继承了她娘亲江南女子的美貌,但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搪瓷娃娃似的,不但没有神气,甚至连作为女子的觉悟也没有。和高静琳一样,英琦也问了她几个问题,但她答得都不甚好,英琦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转念一想,这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太精明的女孩可能反而令人感到不安心,像那高静琳,恐怕已经引起英琦的高度注意了。
到了掌灯的时分,终于把所有的秀女都看了一遍,英琦让人去请了太后,宣召户部尚书上殿,宣示了初次入选的人名;又定了复选的日期。
到复选之前,无论宫里宫外,殿上殿上,谈论的都是秀女的事情。即便我和英琦碰上面,所谈的自然还是脱不开秀女。英琦感叹着没有出色齐整的人才,我心里偷笑着,还不是你挑得准,都是十三、四的娃儿,能有几个看得上眼的?
但我嘴里并不这样说:“我看高氏就不错,与她的贵嫔姐姐并在一起或许真难分个高下。”我的话一下就中了她的心事,她千辛万苦熬了这些年才把一个高芝兰给拽了下去,想不到一下子又进来了个高静琳,真是前门赶鬼,后门进贼。
寂寞花锁千门
她的眉心紧紧地皱着,原来大家的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希望那高氏长得并不怎么样,那天殿上虽然看不真切,但身长玉立,皮肤白皙,是个美人儿这点也差不了多少了。
英琦禁不住叹了口气。我们又绕着园子走了半圈,话题兜兜转转的还是绕到秀女的头上,远处已经能看见秀女开始在学习规矩了,我本就打算先去看看那些秀女的情况,加上家里嘱托我要好生照顾荣蓉,便找个借口先离开了。
“娘娘要带点什么吗?”燕儿细心地问道。“不用了,免得太招摇了。”话是这么说,我对荣蓉着实在不是很感兴趣,她于我甚至不过只是一个陌生的人。我真正有兴趣的是高静琳,她那把声音竟让我有一刹那想起了静月。
眼看还有段距离就到锦绣宫了,一个宫女忽然冲了出来,几乎把我撞跌在地上。
“大胆!”燕儿一边把我扶好,一边斥责那宫女。那宫女还顾不上惊慌便伸手拉着我的裙裾,“娘娘,救命啊——”
我刚吃了一惊,惊魂还未定,这宫女又忽然拉着我的裙裾,吓得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燕儿以为我是厌恶那宫女,便连忙把她拉开来,几个太监已经赶来了,看到这种状况便要把那宫女拖下去。
“慢着!”我细看了一下,觉得那宫女的样子有点眼熟,“你在哪个宫当差的?” 那宫女听我这样问宛如见到救命草一般,跪下来便叩头说:“奴婢在丽景轩当差,侍候海常在。”我记得嘉嫔和裕常在都同样地住在丽景轩,这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得宠的与不太得宠的嫔妃在闹着。
燕儿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管这事,但我看那宫女着实哭得可怜,而且海常在又是潜邸就认识的人。说到旧邸的人死的死、贬的贬,但高芝兰好歹也还是个贵嫔,苏盈母凭子贵早就是四妃之一,子瑜与我虽有恩怨,但这些年里我都有加以照拂,只是这海常在,即便是从前的时候,话就不多,感觉文文静静的,若真是被嘉嫔和裕常在一起欺负,也实在可怜。
“带本宫去看看吧。”听我这么说,那宫女便立刻擦干了眼泪,三步并作两步走在前头领路去了。其实这路我又怎会不认得,以前去丽景轩看淳姐姐的日子还记得那么的清楚,只可惜。。。
“贱人——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与我争!”还未进宫门已经听到嘉嫔的声音。那宫女便立刻想冲入去。我一把拉住了她,转过头寻了一下,然后轻轻喊了声:“小允子。”小允子连忙上前来,我给了他一杖金戒子,让他找高无墉去,无论如何都要让皇上来一趟。
“丫头,忍着点,眼下是让你的主子受点委屈,但也只有把地位提升了,才是长治久安的办法。”那宫女含着泪,咬了咬唇,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那宫女先进去,又在她的耳里吩咐了几句,自己则只把燕儿留在身边,隐到院子里去。
果然左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人声已经近了,房间里的争吵也越来越激烈。我看准时机才往房间里走去。砰的一声,一只茶杯就这样砸了过来,幸好我闪的快,不然也要遭罪了。
“放肆!”我大喝一声,房间里才终于安静下来。嘉嫔和裕常在一看到我便像活见鬼似的,立刻把手上还没丢的东西都赶紧丢掉,想毁灭证据。但这一屋子的东西都被她俩人破坏得不成样子了,除非一把火给烧掉,否则任谁一进来,立刻便知道是谁是谁非。
“娘娘——娘娘你听我解释。。。”嘉嫔吓得跪在地上,猛向我求饶。我不想在此时让她坏了大事,立刻心生一计,和颜悦色地把她扶起,“妹妹出生188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