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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既然明知道我会一去不返,究竟英琦会在这锦囊里放些什么呢?为什么她就这么有信心我看了之后就一定会回去呢。
身后传来弘昼均匀的呼吸声,我回头看了一眼他那熟睡的姿容,但那双震抖的手还是把锦囊拆开了。出乎我的意料,锦囊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条,越是这样,我的心情便越是紧张。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敢去看那纸条上内容。
纸条上是英琦清秀的字迹,上面写的内容很少,只有三个字,但却是足以震撼我此生的三个字:顾晓白!
无论多么努力我都发现眼睛无法聚焦在一点上,我始终无法相信这纸条上的内容:英琦就是顾晓白。。。我曾经无数次怀疑,却又无数次自我否定,就是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么一个事实。
。。。但这三个字却轻易戳破时光的封缄。。。
“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永远一起。”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
“对不起!对不起!敏敏。。。但我必须要走。。。”
“不要——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在记忆里莫名的悸动,使得我心绪不由的慌乱,原来不需要西风凋碧树,茫茫天涯路早已经被命运戳穿。。。无论我怎么挣扎反抗,再挣扎,再不甘心,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路上胼手胝足的走,一直走到力竭,走到死亡。。。
我噙着泪,将之紧紧合于掌心,为什么命运竟要如斯残忍,一次又一次让我们拥有一样的姿容却爱上同一个男人,即使逃避到300年前,也逃不开这命运的轮回。
在我的叹息间,昼突然无声无息地从后边紧紧地抱着我,他像不经意般打开我的手心,把里面的纸条取出,扔到火堆里,顷刻便化为了灰烬。“很晚了,睡吧。”
那温柔的声音几乎要令我失控,今早为我放弃一切的人是他,今夜背叛他的人却是我,我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再理会宫中的人和事,但一切却就像被冥冥安排了一般,容不得我逃避。
我的思绪在一瞬间静止了,漂浮不动。我没有转身,他也没有放手,一整晚我们就像一对汤勺般睡着,身体亲密地连在一起,心却各自飘到很远。他听到我低微的啜泣,我也感觉到他的眼泪在我的背后流淌,但那份尴尬却让我无法回首,无法全心全意去安慰这个如此爱我却又被我狠狠伤害着的男人。
敌袭
天亮后我们继续出发了,一路上他还是那么的无微不至,对于昨晚的事他半句也没有问,他对我越好,我的心便越是内疚。
骑着马走了半天的路,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环境有些古怪,太安静了,甚至连鸦雀的声音也绝了迹,但那安静中又带了一种极大的压力。弘昼早就感觉到了,他紧紧抓住缰绳催马前行,“那边不远就是牧界了,我们只要绕过这里便安全了。”
我一听到“牧界”这两个字,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弘昼知道我在想什么,低下头认真地对我说:“牧界之围应该已经解了,答应我,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好吗?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乌喇那拉氏。景娴,也没有爱新觉罗氏。弘昼,我们只是天底下最寻常的夫妻,或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或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只要是你喜欢的地方,都会有我们的家。”
我转过头发自心底地对他笑了笑,但一转身,眼泪便刷地流了下来。我背靠着他温暖的怀内,眼泪如破闸而出的洪水般奔流不止,我无声地哭泣着,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让一个一直生长在冷漠的宫闱中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对我说出这样的深情之语。同样是承诺,弘历却一个也没有兑现过。
我们十指紧紧相扣,都相信着只要绕过这里便会迎来我们的新生。可老天爷却容不下我们那丁点儿的幸福,就像戏剧性一般,我手中的兔子突然挣脱,弘昼连忙落马去追,静瑟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的心再次不安起来。
“别追了——”我的话音刚落,一支利箭毫无征兆地向弘昼射来,我们谁也没有反应过来,那箭已经硬生生地插在昼的手臂上。
“昼——”我赶紧跳下马,连爬带滚地向弘昼冲去。但已经迟了,箭,一枝又一枝射过来,才一瞬间,我背上也中了一枝,虽然不是要害,但那血却流个不止。
“娴儿——”弘昼顾不上身上的箭伤,一边抽出身上的佩剑去挡下那些乱箭,一边缓缓向我靠近。
直到箭雨停了,我们才能靠在一起,一阵更大的骚动自地平线响起,弘昼连忙拉着我向马儿跑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一大队士兵正向我们冲来。
“怎么会这样?”我一失神便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上。弘昼回头的时候也看到那些士兵了,“是准葛尔汗国的敌军!”那声音像在牙缝里迸出,每一个字都宣泄着他内心的惊恐。
“不可能的,鄂尔泰不是带兵去勤王了吗?难道。。。难道我军战败了?”我心里一痛,不可能的!弘历怎么会死了呢?但眼前这不争的事实却又令我不得不相信。
眼看那些士兵已经快追到了,弘昼一把拉起我,喊了声:“快走!”我忍着剧痛,勉强走了几步,但眼下要两个人一起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巨大的恐惧中,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如果非要死一个,那么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你快走吧!我死了不紧要,你快些回去请救兵;即便皇上真有个什么。。。你也要回京去主持大局!”我想把弘昼推上马,但他却不肯放手,“生同衾,死同穴!今天即便要死,我也不会再放手,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一股热意瞬间冲入我的眼眶,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的,但我却不想他为我牺牲,我欠他的已经太多了,像我这样的人即便死了也只是报应,但昼却是应该拥有幸福的。追兵已经步步逼近,我无法把心里的一切解释给他听,以前不行,这节骨眼儿上更不行,我只能轻扯扯嘴角儿:“你不是说有你在,就不用怕吗?”弘昼一愣,深深地注视着我,“你快走吧!我不会死的,我答应你,至少在你回来救我之前,我不会死的。”
我不管周围的一切,勾下了他的脖颈轻轻吻了上去,只想让弘昼感受到我的全心全意放开他的瞬间,我便头也不回径直向敌军冲去。我听到背后传来弘昼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可我只能强忍着痛楚、眼泪不住向前冲,我心知道只有离弘昼越远,他才会越安全。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勇气,明知道前面只是一条死路,但为了弘昼,我却心甘情愿走过去。鲜血不住从伤口流出来,在快要倒下的瞬间,我又奋力走前了几步,仿佛即便只是几步也能令弘昼安全多几分。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弘昼了,放下心来的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凄楚也涌满心间,其实我多希望还能见上一面,哪怕只是一眼,也好让我把他的如霜眉眼,如刀唇鼻,尽数铭刻心中,好来凭吊我这何其荒芜,何其浅薄的一生。188小说网 188txt … 手机访问 m。188txt
谈判上
“对不起,娴儿,但我必须走。。。”我眼睁睁地看着弘历拉着英琦的手渐渐走远,“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丢下我。。。”
“啊!”一个长满胡须的准葛尔人突然冲了进来,一刀把弘历和英琦杀死,鲜血溅了他一脸,他那双可怖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我,还有那把沾满血的弯刀,正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很想走,但我的身体却不能动弹,任凭我怎么叫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只能看着那把弯刀慢慢向我身来。。。。
“啊——”我蓦地挣扎起来,发现原来是梦,像这样的梦不知发过多少遍了,但每一次那种感觉却又是那么的真实,那种怨毒的眼神,仿佛只看一眼便能把人杀死般。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惊觉起自己的处境,我已经被准葛尔敌兵俘虏,甚至还是他们与大清谈判的筹码。我清楚地数着每一个日出与日落,因为每过一天,我还能回去的机会便越小一些,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或许所有人包括他也会相信我已经死了吧。
“姐姐。。。”一大群孩子涌了进来,他们都是因为战争而失去了亲人的孤儿,尤玛也跟着走了进来,“听说可汗今天要回来了,大家都特别高兴。”尤玛是汗国的公主,但她却没有一丝的架子和机心,我被俘虏回来的时候又是箭伤又是高烧的,幸好有她一直在照顾着我,不然现在我连那等待的机会恐怕也没有。
“谈判有结果了吗?”
尤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哥哥坚持不肯让步,恐怕是谈不成了,万一又开战了,还不知又会增加多少孤儿。” 我也忘不了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场面并不是书上简简单单地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能概括,那些活人的性命,杀死一个、两个已是切切实实的触目惊心了,当死亡人数上升,留给记忆的则只是一个令人麻木的场面与数字。
我也曾跪在那片染血的土地上失声痛哭,我以为是我的过错而害死了弘历,直到尤玛告诉我打败仗的是他们的时候,我竟开心得狂叫起来,尤玛也不介意,“皇上”这两个字对于她只是我夫君的代名词而已,正因为这样,在她那里诉苦是最理想不过的,最实际的苦恼也变得缥缈无稽,活着是活着,生命还是舒畅美丽平和的。
我安慰她说道:“他们还有你还有。。可汗,虽然缺失了亲人,但我和你都会是他们的亲人啊。”我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想不到我们背负着各自的民族与国家,还能如此坦诚地坐在一起。每天我和尤玛都会一起教导这些孩子,我负责汉文和数学,尤玛负责蒙古文,也幸好有着这些孩子,才让这些漫长的等待时光变得短了一些。
帐子外传来了号角的声音,尤玛拉着我走了出去,远远望去,旌旗飘飘,战马鸣叫,一声紧似一声的号角,惊得各种动物在草丛里乱窜,哀鸣之声不绝于耳。我心里不舒服起来,可也无可奈何,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与习性,不是我单凭几天就能明白的事儿。
可汗是阴着脸回来的,他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梦里的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谈判不顺利了,尤玛用眼神安慰了我一下,便匆匆跟着走到另一个帐子里去。
只剩下我一个人,百无聊赖之际想起答应尤玛要送她一对缨络,在这里是没有宫里那些精致玩意的,但女孩子都是一般的爱美,特别迷这些。手头上没有什么好材料,只能就这些现成的再好好配搭。正在摆弄着的时候,一个额么(女人)给我送晚饭来了,盘子里只有一点青稞和马奶,由于她的粗暴那碗马奶已经有些溅了出来,临走的时候她还狠狠地瞪着我。这里除了尤玛就只有那群孩子会喜欢我,其他人对我除了恨还是恨。
我走到盘子前,拿起了那碗马奶和那点青稞,虽然很难入口,但我还是就着一点一点地吞到肚子里。自从和那些孩子在一起后,我才真正学会了珍惜,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能相信,对于他们来说,一张普通的纸就是他们最贵重的宝物。所以即便在难以下咽,也是粮食,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珍贵的物资。
“呕——”我刚喝了口马奶就干呕了起来,这些天来一直都是这样,我也无心在意,只当是不习惯这里的饮食,这时候尤玛恰好进来了。
谈判下
“姐姐,你怎么了?”她以为我呛到了,一边在帮我顺着背,一边把那碗马奶递给我,我好容易才止住了干呕,一闻到马奶的那阵酥味儿,刚吃下去的那点青稞便全数给吐了出来。把尤玛吓得手忙脚乱的,“你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又抿了一口酥油茶,才缓过气来,“这些日子都是这样,恐怕是不习惯吧。”尤玛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我听额么说女人怀了孩子就会这样的,姐姐。。难到也。。。”一言惊人,被她这么一说我才惊觉起这个月的葵水的确没有来了,之前还道是太劳累了,但现在却不能否定有那个可能。
外边突然有人在喊着什么,我惊慌地看着尤玛,因为只要她一说,我和肚里的孩子便不可能活命了。尤玛对着外边喊了句百呼贵(没有),然后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在床上。她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肚子,“孩子是无辜的,这一点我是能理解的,虽然两个国家在打仗,但却不是我和你的错,我们也不是敌人,你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已经快要遗忘这种感觉了,就像大学时和珊妮一起的那些时光,不需要言语已经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