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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黑压压的人,面无表情,行色匆匆。
喧嚣吵闹,仿佛一场遥远不可捉摸的电影,演员是每一个人,导演是生活本身。
我们都在生活的戏剧里不由自主浮沉。
忍不住勾起嘴角。
谁都不比谁强多少吧?各人的生活里有各人的苦辣酸甜。
抬头的瞬间正看到A市最大的电影院上方夸张的大幅海报,乔笑唯美的侧面,微微低着头,无限落寞哀婉,背景是模糊的男人背影,旁边蓝色的美术字——转身。
心下一动。
今天是她新片首映式,摸摸背包隔层,电影票老老实实躺在那里。
于是让司机在电影院门口停了车。
好多的人。
乔笑如今的影响力,已经非同凡响。
在世人眼里,她一定无所不能吧?光环闪耀,要什么会没有?
可就是这样的她徘徊在一段感情里,进退不由自己。
那个让她不能进也不能退的男人,他叫方初。
心有点疼。
方初,在这整场追逐战里,不能进退的,何止乔笑一人?
不同的只是,你不在乎乔笑,却恨我。
何其荣幸,我被你爱过,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还可以被你恨。
如乔笑所讲,这是一部爱情片。
却没有像她讲的那样,女主角真的拥有一切。
整个调子都充斥着淡淡的忧伤,结局的时候,男人转身,越走越远,女人始终背对着他,头微低,长发在风中凌乱,轻蹙的眉头里,是不为人知的疼痛。
背景音里乔笑轻轻说,转身的瞬间,你我的世界已经无限遥远,我知道最初的放手,便注定了一辈子的失去和疼痛,遥,对不起。
眼泪一瞬间便流下来。
我怔怔地看着大荧屏上字幕缓缓滑过,乔笑的侧影定格在那里。
曲终人散。
只有我始终坐在那里。
灯亮起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收拾垃圾,扯开嘴角,我轻轻笑。
泪水顺着笑纹滑过嘴角,咸的。
第 24 章
A市一夜降温,冷风过境,天阴沉沉的,整座城市都蒙上了灰色的调调。
肖慰带我去吃火锅。
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很堵。
黑色的切诺基在车海里缓慢滑行。
他单手撑着方向盘,眼睛不看我,语调悠闲,“去看过阿姨了吧?还有心结?”
我看着窗外,“心结说不上,就是觉得挺对不住她。那些年她最痛苦的时候我没雪中送炭反倒雪上加霜,连她最后走,都还是从你口中知道。”
“你不必自责,阿姨不会怪你。”
我神色平淡,“我宁愿她怪我。被人怪得多了,不差她一个。”
肖慰摇头叹息。
也许是天冷了的缘故,火锅城人满为患,环顾一圈,到处的人头,黑压压的,锅底里冒着腾腾热气,人声鼎沸。
一个女人抱着小孩子与我擦肩,那孩子突然伸出藕样的小手抓住我头发,紧紧的,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定定看着我,见我吃痛,居然咧了咧嘴。
笑容干净。
女人感觉到不对劲回头,忙不迭道歉,伸手掰开小孩子的手。
那孩子哇一声便哭出来。
目光追随着陌生母子一路走到一个男人身边,哄着小孩子的同时微笑说着什么,男人回头看我。
我蓦地愣住。
居然是吴琼。
这世界如此小。
吴琼愣愣地看着我。
脸色顿时苍白,全忘了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肖慰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很大。
手轻颤,想要回他一个安抚的笑容,笑容还没绽开,却看到刚刚推门进来的李梦方初。
不由苦笑。
今天是我的黄道吉日吗?
李梦穿了件雪白的外套,□浪的头发散下来,随意中不失高贵典雅。
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十指紧扣。
肖慰笑,“初初,咱们可真是有缘。”
方初出奇地云淡风轻,看都不看我,“天太冷,吃火锅正合适。”
我敛眉低额,做平淡状,却隐隐感觉身后有一道强烈的目光射在身上,如芒刺在背,手心里沁出薄薄细汗,凉凉的黏腻。
肖慰淡漠地看了眼我的后面,揉我头发,“先进去吧?我定了包间。”
方初也看到吴琼,辨不出什么表情,闲闲打量四周黑压压人头一眼,扬了扬眉毛,“这么多人,估计没位置了,肖儿,本少爷决定今天跟你们混。”
再回头,吴琼已经不见。
李梦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我脸上,若有所思。
坐进包间,肖慰点单。
方初看我一眼,“钱浅,刚刚是不是在大厅看到熟人?怎么不过去打声招呼?”
肖慰脸色难看,“初初,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方初无所谓地耸肩,撇撇嘴,“不就是老情人?有什么大不了?”
我一张脸白到不能再白。
肖慰担心地看着我,“钱浅……”
深呼吸,我扬了扬眉毛,“方少爷,让我难堪,是不是会令你觉得很开心?”
方初神色睥睨地撇嘴,“我有本事让你难堪?钱同学,你真高看我。”
我冷笑,“是吗?我可向来不曾低估你的能力。方初,做人要学会适可而止。”
方初也冷笑,“钱浅,你还别总是在我面前一脸骄傲,你骄傲给谁看?”
“我让你看了?我没求着你让你来看我骄傲的嘴脸吧?方初,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肖慰不做声。
李梦抬头,深深看我一眼。
我被她目光刺得难受,“怎么了,李大主播,有意见?”
李梦冷哼,“意见?初初在意的人,我敢有意见?”
我勾起嘴角,眼神凉薄,“瞧您这话说的多没底气,作为方少现任女友,居然会把自己男友最在意人物认做他人,不知我是该为你的大方高兴,还是应该为你的不自信悲哀?”
她的脸白了。
凤九说做人要勇敢,已经发生的无可更改,至少我们还可以选择未来。
她说钱浅,一味沉溺过去,不如重新开始。
有些东西既然无法忘记,那么我们就不忘,如果有人恨你,就让他们恨,你会因为他们的恨少一块肉还是断一根骨头?
恨你的人无非就是想要看到你疼痛,你不欠他们,凭什么要让他们因为你的疼痛得到满足感?
你不是罪人,没必要每天脸上都非要写上我有罪。
人生在世谁能没个错处?
年少的时候不懂,可以为那些毫无疑义的人毫无疑义的事毫无疑义的感情伤筋动骨,如今都长大了,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受伤?
如果别人因为你受伤,只是说明你强大,他们脆弱渺小,那样的人,不值得牵牵念念。
人生的路太长,人和人之间关系太繁复,我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这些话我听了很多年。
到了今天才稍稍有点懂。
是,我曾经欠过很多人,可这些年我一直尽力补偿,能做的,我都做了。
愧疚感的确有,但,到此为止。
无论吴琼,还是方初。
第 25 章
乔笑说这世上有太多由不得自己的事,尤其爱情。
当她这样和我感叹的时候,我猜又是方初同学令她感到绝望。
结果她说李梦向她挑衅。
“伤了自尊?”
她冷笑,“伤自尊?就凭她?她还不配。”
“那谁配?人家现在不是方王子的正牌女友?”
乔笑叹息,“我总觉得方初的心很空,无论和谁交往,他都好像想从交往对象身上找点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总觉得无论是我还是现在的李梦,都很无力地充当了某人的替代品。”
我感到自己的心一颤,语气却依旧轻松,“我认识方初很多年,他向来就是花花公子。”
“王路说你们是校友,还有肖慰是吧?肖慰很厉害,大家都叫他肖爷,狂人来着。”
我笑,“是个自恋的狂人,我看着那孩子一点点从清纯少年成长为流氓太子。”
“看得出你们关系极好。”
“还可以,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二十几年,就是太熟。”
她呵呵笑,“你不会是和方初也从小认识?”
我忙着否认,“我和他可不熟,只是碰巧同读了A大,他与肖儿同学。”
“那真可惜,认识他后我一直想,这个王子样的人小时候会是什么样?”
“放不下?”
“他那样的人,只要碰到了,都很难放得下吧?我现在只等着李梦哭。”
女人。
可她这句话说的似乎很对,但凡是碰到方初的,有哪个可以轻易放下?
我自问自己不行。
乔笑最近很闲,没有通告,不用跑场,唯一的一份广告,也已经拍完。
所以她最近常常找我。
明星做事限制很多,比如出门一定要小心,去的地方一定不能太公众,不然会引起慌乱。
出门的时候,她不化妆,戴一顶贝雷帽,遮住大半张脸,虽然偶尔也会被人认出来,但多数时候,还好。
瞧,今天我们坐在酒吧里已经这么大半天,根本没有人看出她就是那个当红明星乔笑。
乔笑跟我咬耳朵,“钱浅,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做贼?”
我翻眼睛,“贼也比你好吧?人家贼出来哪个不是大模大样?”
她掐我,“你这张破嘴,真想给你缝上。”
我笑,“好啊,记得给我打麻药,我怕疼。”
吧台里的两个年轻人也不停咬着耳朵。
年纪小一点的朝角落位置努了努嘴巴,“觉不觉得那人眼熟?我怎么看着像电视台的李梦?”
年长的眼皮都没抬,“有什么稀奇?每天到咱们这里喝酒的明星多了去了。”
“不大对劲哪,她都在那喝了大半天了,不会失恋了吧?美女主播也会失恋?”
“侯佩岑还不是一样被周董甩?你还真当美女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李梦招惹的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方初,被甩早晚的事。”
乔笑来了精神,两眼发光,“李梦被方初甩了?丫也有今天?”
我没好气,“你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吧?学什么北京话?中毒?”
乔笑嘿嘿直笑,“这不是太兴奋了吗?我说什么来着?让她得意,方初能甩我,就能蹬了她。”
我睨她一眼,“出息。”
她黯然,“是啊,我也知道自己没出息,有出息就不会到现在还对那个死人念念不忘。”
“乔笑……”
她回我安抚一笑,“没事,真的没事。我想开了,没有可能的事,纠缠也没用。我乔笑是什么人?喜欢我的大把,非得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我附和,“对对对,咱还继续做无敌的少男杀手,让全世界为你疯狂。”
乔笑大笑,拍了拍我肩膀,“对,就是这样。我去下洗手间。”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限姣好,这样的女人,方初居然不喜欢。
有人拍我肩膀。
我一愣回头,对上王路似笑非笑的脸。
他就着我旁边的高脚椅坐下,看了乔笑离开的方向一眼,“呵,和大明星一起出来喝酒?”
我挑眉,“有意见?”
他忙不迭摆手,“不敢不敢。听说前几天在火锅城和方初吵起来了?”然后他看着我,“又是苏打水?钱大酒鬼居然只喝苏打水,稀奇。”
我看他,“路路,还真是哪里八卦哪里肯定有你,是不是又闻到了什么味儿?”
他趴在吧台上,要了杯加冰威士忌,斜着眼睛,压低声音,“看到角落里的李梦没?估计是借酒浇愁呢,听说初初和她分了。”
我神色平淡,“A市几百万人口,每天分手的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
“那倒也是,何况是和初初纠缠的,初初换女友像换衣服。”
我乐了,“不是说他换女友像换内裤?还都是一次性的。”
王路也乐,“你连人家内裤是一次性的都知道?”
我斜他一眼,“不是你说的?听说你把人家那点隐私给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不远处突然出现骚乱,有人吹口哨,“嘿,那不是美女主播李梦吗?怎么跟人掐起来了?”
“我怎么觉得那另一个有点像乔笑?”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像了。明星打架?嘿大记者,明天头条有着落了。”
幽暗灯光下相机闪光灯的亮光发出刺目白光。
我一惊,心道不好,人已经跳起来冲过去。
王路机灵,直奔那个记者。
洗手间附近围了很多人。
李梦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头发凌乱,乔笑压低帽子,趁乱钻出人群。
我一把抓住她,“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她乐了,“能有什么事儿?就一醉了酒的泼妇,还能怎么着我不成?“
边说边带着我经验 (炫)丰(书)富(网) 地在人群里穿梭,没一会儿功夫已经钻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