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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响起笑声,“肖儿总是这么体贴的,那么是不是也给我准备了二锅头?外面真挺冷的。”
是方初,挽着大方得体的李梦,款步进来。
王路回手捶他一拳,“不说话会死人吗?把我喝趴下有你什么好处?”
方初歪了歪头,“也没什么好处,不过,看着帅哥耍酒疯总是比较有成就感的。”然后抬头对着大家点头示意,伸手揽过身边李梦的肩膀,“这是我未来老婆,李梦,你们都见过的。”
李梦柔柔地招呼,笑容甜美,一点不像从前一般骄傲。
赵钱撇嘴,“死初初,你订婚干嘛还偷偷摸摸的?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连杯喜酒都不肯给我们喝?”
方初笑,“是在巴黎举行的,太远了怕麻烦,再说只是订婚,放心,结婚的时候一定在国内,我还等着你给我封红包。”
肖慰握住我的手,我只是扯了扯嘴角。
王路眯着眼睛,“我记得当初咱可说好的,咱四个谁先结婚谁就请剩下三个环球旅行的,怎么,你和赵赵谁打算出这个钱?”
赵赵眼睛一亮,“当然是初初啊,初初这可是订婚宴都搞定了的,我和我们家瑶瑶才有打算而已。这么着吧,你就当资助我们蜜月旅行了。”赵钱一把抱住靳瑶,“哈哈,老婆,环球蜜月哦,省出的钱够将来咱儿子上小学的了。”
肖慰扁着嘴,“一个两个都要结婚了,九九,你是不是也干脆跟着一起凑下热闹?江离,说真的,你赶紧把我们家凤九娶走吧,这个麻烦跟了我们这么多年,是时候踢出去了,您老愿不愿意接收?”
江离眨眼,还没说话,凤九已经霍地回头,怒视肖慰,“小薇薇,你又欠抽了吗?”
江离很无辜,“九九不愿意嫁给我。”
凤九的脸,腾的红了。
赵钱王路夸张的哈哈大笑,赵钱指着九九,回头看着我和肖慰,“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天下无敌第一厚脸皮的朱凤九同志脸红了。”
凤九恼羞成怒,“赵赵,你这欠抽的体质,瑶瑶,帮我教训他。”
瑶瑶笑,“放心,晚上回去我让他跪CPU,绝对给你出气。”
一屋子的气氛一瞬间好的出奇。
肖慰趴在我肩膀上,笑的一抖一抖。
秋水拍开他,“去叫服务员进来点单,我饿了。”
“为什么是我?赵赵,秋老大饿了,快点点菜,先来个蟹粉豆腐羹,钱浅最爱吃这个了。”
王路调侃,“让你先下手了,本来这个菜我要点的,到时候可就是钱浅同学吃我豆腐啦~”
我笑,“这么不甘心,那干脆你再点一个好了,我每个都吃点,帅哥的豆腐啊,不吃白不吃。”
秋水笑了,“这么说是不是我也应该点一道?不然岂不是就是说我不是帅哥?”
我一本正经,“秋师兄,豆腐也要分老豆腐嫩豆腐的。”
他一巴掌拍下来,“臭丫头,居然说我老。”
我怔了怔,回头眼泪汪汪看着秋水,“师兄,你打我~”
靳瑶扑哧乐了,“师姐比传说中还有趣。”
我对她眨眼,“别太崇拜姐,姐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
肖慰秋水同时大摇其头。
我迷惑,“难道我不是打酱油的,是买味精的?”
李梦飞快看了我一眼。
我笑笑,冲她友好地点了点头,她怔了怔。
方初笑着看向我,“听说前几天出去玩了?漠河,中国的最北边对吧?我还没去过呢。”
“恩,中国最北边,很漂亮,就是太冷。”
“你那么怕冷居然跑那里去玩。”
“不是说能看到极光吗?谁知道那东西不是每天都有的看的,我运气不好,结果只把钱花光了。”
他只是笑,不再说话。
一圈人居然就这么安静下来。
我看了赵钱一眼,“赵赵,你想饿死我吗?菜点完没呢?”
他没好气,“点完了点完了,我都快把服务员的小姑娘给催哭了。”
我叹气,“世风日下啊,连赵赵都敢吼我了。”
赵钱险些哭出来,“姑奶奶,我没吼你,我真的没有,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吼您老人家啊~”
我眼巴巴看着肖慰,“肖儿,赵赵说我是老人家。”
肖慰揽着我肩膀,把我抱在怀里,“没事没事,老人家就老人家,不还有我陪着你呢吗?”
坐在对面的方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如果非要总结一下,这顿饭吃的,应该算相当完满。
这是一场团结的聚会,胜利的聚会,贯彻了团结友爱互利互惠的精神,弘扬了同学爱,指明了未来的发展,开辟了人生的道路。
很和谐,很尽兴,其乐融融。
于是当最后摇摇晃晃各回各家的时候,已经凌晨。
肖儿一直送我到家门口,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钱浅……”
“嗯?”
他眨了下眼,然后摇头失笑,“没事,跟你说晚安。”
“嗯,晚安,回去开车小心点,你今天喝了酒的。”
“放心吧,那么一点酒还醉不倒我。”
“少吹牛,你多少酒量我还不清楚吗?不过说实话,这几年你酒量确实进步不少。”
“至少比路路强。”
“和他比?你丢人不丢人?”
“难不成和你比?我不要命了吗?”
我笑,“很晚了,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到了给我电话。”
然后嘭地关了车门。
他冲我摆摆手,笑着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掏出钥匙回头按了下遥控。
手机突然响起来,静寂的午夜,诡异刺耳。
掏出来看,嗬,居然是方初。
他居然会打电话给我。
手机铃声正在唱,May be surrounded by/A million people I/still eel all alone/I just wanna go home/I miss you;you know……
无数人环绕身边,我依然孤独,我只想回家。
我笑起来。
这世上是不是总会有一个人的心是属于我的家?
那么属于我的那个家,在哪儿?
铃声依旧在唱,我靠在冷冰冰的大门上,泪轻轻滑下来。
撑了一个晚上的平静瞬间崩塌。
抬手掐了电话,顺势滑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天,满天繁星,好像一双双会说话的眼睛。
如果你们当真会说话,你们会对我说什么?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And I eel just like I'm living
Someone else's lie
It's like I just stepped outside
When everything was going right
And I know just why
You could not come along with me
This was not your dream
But you always believed in me……
方初,你凭什么一而再的骚扰我?
我欠你多少?就算高利贷利滚利是不是也有个还完的时候?
这么纠缠着很好玩?
你他妈不是从我这里滚了吗?
你他妈不是去找人结婚了吗?
又打电话来干嘛?
觉得我过的太好了太刺眼,所以心里不'炫'舒'书'服'网'?
手机铃声里唱的歌也十足恼人。
为什么你在外漂泊的时候心里可以有牵挂?
为什么你在如愿以偿的时候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如愿以偿,everything was going right。
抓起电话抬手狠狠摔出去,去他妈的如愿以偿,那永远也不可能是属于我的东西。
铃声戛然而止,银色的手机摔成一片片,四分五裂,飞的到处都是。
我几乎是冲进房子里。
心里有一股火,一股熊熊燃烧的火,几乎要把我烧成灰烬,狠狠对着鞋柜踹了两脚,脚上的高跟鞋狠狠甩出去,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砸在哪里,很多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回声,如此还不足以泄愤,抓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扬手就扔出去,直到把能扔的不能扔的,能踹的不能踹的都折腾了个遍,全身也没了力气。
气喘吁吁蹲在地上,只觉得委屈,特别的委屈,抱住膝盖,痛哭失声。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为什么幸福总是离我这么远?
为什么我永远也得不到一份能够让我安心让我愿意依靠的爱?
为什么我越是害怕受伤就越是会受到伤害?
有人从身后轻轻抱住我,下巴抵住我肩膀,沉沉叹息。
我全身僵住。
他的声音柔柔的,伸手抹去我脸上泪痕,“钱浅乖,不哭。”
第 59 章
是肖慰。
我惨兮兮回头看他,“你不是走了吗?”
他叹气,抱着我的手缓缓收紧,“不放心你。”
我笑,泪珠却滚滚滑落,“有什么不放心?我这么一个大活人。”
他帮我擦泪,声音温柔,“怎么哭了?”
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可能是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肖儿,原来我还活着,真好。”
“傻瓜,你会一直活的很好。”
“我这样的人,实在矫情,肖儿,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窝囊?真丢人。”
“怎么会?人是七情六欲的动物,没有哪个真的无所不能。”
我回抱他,心里空荡荡的,忍不住长出口气,“幸好还有你,肖儿,幸好还有你。”
“我说过的,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会在,我,凤九,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
也许是刚刚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发出去,又或者是今天喝的酒酒劲终于上来,也可能是肖儿的怀抱真的很让人安心,我叹息着,缓缓涌上浓浓倦意,好累,真的好累,眼皮不听话的打着架,慢慢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朦胧中好似肖儿帮我擦了脸,然后小心翼翼抱着我上楼,轻轻帮我盖好被子,然后是轻微的关门声。
翻个身,半抱着枕头寻个'炫'舒'书'服'网'位置,意识完全模糊前,好似听到外面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眼睛几乎肿得睁不开,头疼的要命,说不上是喝酒还是哭得太凶的缘故。
下楼的时候肖儿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客厅已经收拾干净整洁。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醒了?”随即哈哈大笑,“钱浅,你这样子,还真像个猪头。”
我胡乱扒着头发,“你没走吗?我还以为你昨晚就走了。”
“那么晚我去哪?说实在的,你这沙发真不好睡,太窄了。”
我去冰箱里翻冰块,“沙发是给人坐的,又不是床,再说楼上不是有客房?谁让你住沙发的?”
他嬉笑,“我这不是脑子一时短路没想起来嘛,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进实验室?”
“啊?啊!”我尖叫,“天,我怎么把这码事给忘记了?现在几点了?My god,居然十点多,完了完了,我还从来没让人等过这么久,今天可是约了附属医院的负责人……”
我手忙脚乱,这么大个房子被我搞的鸡飞狗跳,十分钟洗漱穿戴完毕,抱起资料夹就往外冲,头也不回,“肖儿,一会出去记得锁门,没事不用找我。”
反正手机已经被我摔了,现在就算有人找我,估计也找不到。
一溜烟跑到实验室,那几个大孩子已经等得开始打哈欠。
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附院那边的负责人有没有打电话过来催?”
薇子和小美看着我的样子直发愣,“老师,你怎么了?从战场上回来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我还从来没在学生面前这么狼狈过,抓了抓头,岔开话题,“怎么样?考试没太让你们郁闷吧?日程安排表都看过了吧?日程比较赶,所以你们大概要春节前五天才能回去,当然,为了补偿你们寒假的损失,我已经和院方申请给你们发实验补助,大概是相当于我助手的工资……”
薇子先跳起来,“哇,真的吗?那岂不是相当于多拿到一份压岁钱?哈哈哈,我的游戏机终于可以换新的啦!”
小美斜她一眼,“就这么一点出息。”
薇子吐着舌头。
这时座机响,助理过去接,然后把线路切过来给我,是附属医院那边。
一切准备妥当,车就在楼下,可以过去了。
二三期实验日程我安排的很紧,一共两个星期,一半用在A大附属医院的心理咨询中心,一半去与A大有合作项目的市疗养院,而这两部分,分别有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和医院方面的专家同时参与,是实验项目的重点。
进驻心理咨询中心已经中午,吃了饭稍作休息,便是项目开始前的例行会议。
一个会开了两个小时,讨论相关事宜,实验安排,合作细则。
全部搞定,已经头昏脑胀。
接着又去咨询中心转了一大圈,一个下午,忙忙碌碌就过去了。
晚上专家组的人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