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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幸请来当年被尊称为校园文艺复兴领头人的秋前辈回到母校,回来他久违的播音室,秋水师兄,你好。”
我听到秋水沉静的声音在广播里轻轻响起,“流年你好。”
流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秋水师兄,作为一直以来您最忠实的崇拜者,很荣幸今天能和您一起坐在这里。大家一直都说您是校园文艺复兴领头人,请问您当年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才开始提倡校园古典风的呢?”
秋水似乎笑了一下,我能想象出他推眼镜的样子,很斯文优雅,“其实这个名头只是当年大家的一个戏称,作为站长,更多的时候我只是组织站内事务,而在广播方面,当年真正起到作用的其实是我们的主播。不知道你听过她的名字没有,那时校园里很多人知道那个安静的才女,钱浅。”
流年附和,“是心理学界现在鼎鼎有名如今回到母校做课题研究的钱浅师姐吧?这些年但凡是进广播站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她名字的,现在广播站收藏的那些黑胶唱片里都还有她当年归类时配的随笔卡片,每张卡片上虽然只有那么短短几句话,可每一句都很震撼。比如那张封面最旧的爱尔兰风笛黑玫瑰,她在卡片上这样写,我们总是在不停寻找,寻找一个储藏心灵的房间,以至于自己不必在荒凉的原野里流离失所。在那房间里,我不想睁眼,不必再战战兢兢探看,因为那个地方,没有绝望,没有孤单,我——很安全。”
秋水的叹息从广播里清晰传来,“钱浅,是个很别致的人。”
流年笑,“字里行间都是灵性。”
“嗯,钱浅中意这间广播室,更多的是因为她中意这里的旧唱机,还有大批量市面已经找不到的黑胶唱片,她把它们当成宝贝,钱浅有古典情结。”
“钱浅师姐的声音有一点小小的喑哑,播音的时候一定非常有味道。”
“她声音确实有点喑哑,在爱尔兰风笛的背景音里往往会让人有种错觉,以为你就站在古爱尔兰的草原上。”
“我见过钱浅师姐,很精巧的一张脸,下巴很尖,眼睛大大的,有点像当红明星乔笑。”
秋水依旧笑,“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她长相上有些古典,所以一直中意古典音乐。她始终认为,每一首曲子每一首歌都有自己的灵魂,就像每首歌都代表一个故事。其实除了古典音乐,她也很欣赏当时的流行歌曲,很多歌手的声音她都喜欢,比如江美琪,比如刘若英。”
流年很乖巧,马上接上话头,“今天为了配合这个专辑,我们特意选了当年钱师姐最喜欢的歌,小美的《想起》,在这个秋日里的黄昏,也许我们会想起曾经的那场樱花雨,当我们听到这旧时旋律,不知是不是会觉得曾经错过的一切,如此可惜。”
他的声音在歌曲前奏音里带了些微伤感,小美的声音轻轻流泻。
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闻一闻茶的香气哼一段旧时旋律。
呵,想不到回来才短短几日,竟连续两次听到这首歌。
手机震,有短信进来,是秋水。
他说听到了吧钱浅,这小师弟很崇拜你呢,小样儿,魅力不减当年啊。
我笑笑,没有回。
正午的阳光很好,秋老虎晒得厉害,我歪在椅子里,午饭都没去吃。
坐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校园里,听着熟悉又陌生的旋律,我想起很多,很多关于从前的事,关于这所校园,还有校园里发生的一些事,一些人。
那些事,那些人,那些支离破碎的面孔,以及那破碎的面孔上,支离破碎的笑容。
而那年那月里,我记得最多的,竟是方初。
我不知道,原来那曾经遥远的过去里,为我留下最多记忆的,竟是那个被人称为王子的方少爷。
我始终清晰地记得他曾对我说,钱浅,你根本不必骄傲。
是啊,我有什么可骄傲?
不骄傲,人家都说我是祸害,若再骄傲一点,岂不就成了一个不可一世不知悔改的祸害?
曾经,在那些人眼里,我只是一个祸害。
唯一不曾当我是祸害的,只有凤九,还有那个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轻轻抱着我对我说我并不孤单的肖慰。
肖慰就像他的名字,总是在我孤单无助的时候给我安慰。
当年毅然决然离开,他也只是自始至终那样怜惜地看着我。
那时他说了什么?
哦,他说钱浅,无论你走到哪里,请记得,在这个城市,你还有一个叫做肖慰的朋友。
转眼六年过去。
似乎很多东西都变了,又似乎,很多东西都不曾变。
方初还是当年的那个少爷,而肖慰,从流氓肖一转成为肖爷。
只不过,是还如当初一般,留恋花丛不知疲惫的肖爷。
我永远记得他在这校园里大庭广众抱着美丽的校花吻得嚣张的样子。
然后在他回头看着我的时候,下巴微扬。
肖慰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自恋的,教室的玻璃门也可以当镜子,拿着手机发短信,发着发着就对着手机屏幕开始搔首弄姿,细碎的短发被他拨得无风自动,然后回头邪邪勾着嘴角问我,“浅浅,我是不是很帅?”
若我当真还剩下那么一点点的破坏欲,应该就是扑上去撕烂他那张破脸。
第 12 章
凤九曾说我与肖慰,是典型的青梅竹马。
青梅?那的确。至于竹马不竹马,就真的很难说。
这么些年肖慰一直跟在我旁边形成习惯,所以当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他屁颠屁颠跑到我面前跟我说钱浅真是不幸我又要和在同一校园里当同学的时候,我居然没有一点意外的感觉。
小学同班,初中同桌,高中同班又同桌,到了大学,依旧同学,只不过这次略有不同,这次我们只是同上一所大学,我学建筑,他却跑去学经济。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要学着怎么赚钱,就算将来你盖房子盖不好,我也有钱养你。
我当时还为他的话乱感动了一把。
可凤九却一语道破天机。
凤九说钱浅你别听他的,我告诉你,他之所以没和你选一个系,绝对是因为建筑学院里都是和尚,只有学经济的那边才满地美女。
他是在为他未来的泡妞大业开辟道路,而你的气场太过强悍,他跟在你后面,流氓本性难以施展。
事实证明,凤九同学的确得了张天师的真传。
上大学后,肖慰每次同时交往的女生都不下十个,彻底沦落为校园名头响亮的流氓。
我第一次见方初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军训后,十一长假结束,刚刚从云南玩了一圈回来,刚下飞机就接到肖慰电话,让我去他们宿舍找他。
在他们那个学校里出了名的豪华校园公寓楼下,远远看到肖慰正抱着我们学校的校花舌吻。
我抱着刚从班长手里领来的教科书站在不远处看戏,方初和他们寝室的流氓之一王路从地下停车场出来。
肖慰和校花黏糊完,流氓一样回头,嚣张地扬着下巴,冲我眨眼。
王路大惊小怪,拐着旁边抄着口袋漫不经心的方初贼笑,“肖慰这孩子滥交的程度跟你有的一拼了,瞧瞧这贱样,到处抛媚眼,也不怕把人家女孩子惹急了阉了他。”
肖慰听见,霍地回头怒目,“小路路,嘴巴这么贱,是不是这几天哥哥没疼你你心痒难耐?”
王路抖了抖。
方初挑着眉毛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肖慰再不搭理他们,屁颠屁颠凑上来,“浅浅,这几天干嘛去了?怎么给你电话你总不接?”
我耸肩,抱着书的手臂朝怀里收了收,“出去玩了,手机没带。”
肖慰不乐意,“你买手机是用来供着的?出去玩怎么不带我一道?又去哪儿了?”
我睨他,“天天看到你这张老脸,有点反胃,你总得给我点修养时间。”
肖慰委屈的像个小狗,“浅浅~”
我无力,“肖儿,大男人,不许撒娇,我会吐。”
肖慰缠上来,“人家跟你亲嘛,我怎么不和别人撒娇?”
我抽着嘴角,浑身鸡皮疙瘩掉下去好几斤。
“你能保证你和别人撒娇的时候别人也能控制住不揍你?说吧,十万火急把我叫来,有啥大事业?”
“没大事业就不能找你?长这么大还没和你分开过这么久。”
我不耐烦,“说不说?不说走了。”
说着就要转身,肖慰一把扯住我,“明天哥哥生日,你叫上凤九,我请你们吃饭。”
“啊哦,这么好的事儿?放心,姐姐一定帮你把话带到。小薇薇,你又老了一岁哦~”
肖慰暴走,“钱浅,不许这么叫我!”
我无辜地看着他,“我叫你什么了?”
他眼睛瞪成铜铃,“你说你叫我什么!”
我一脸委屈,“小薇薇,你不乖,你吼我,我要告诉凤九,我现在就去告诉凤九!”
肖慰继续暴走,“钱浅,别跟我装无辜!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怎么居然能够忍受你这么多年?”
其实,我也不知道。
第 13 章
开学第一天,似乎每个人都还没从假期的状态回魂,一上午的课,老师和同学都很有点忽忽悠悠,我觉得自己在梦游。
好不容易挨完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凤九就大声哀嚎,“浅浅,我要死了!”
我眼皮都没动,书全部塞进书包,甩在身上就走。
凤九追上来,“钱浅,不带这样的,你都不关心我。”
我忍无可忍,“九九,求你不要总和肖儿学好不好?你们俩一撒娇,全世界都跟着颤,不知道的以为地震。”
凤九贼笑,“肖儿又和你撒娇?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不好,干嘛偏偏学人家撒娇?听说他把冰山校花追到手了?小伙子功力见长啊。”
我斜着眼睛,“你差到哪去?拜托你下次让那些男生不要再买那么多玫瑰花成吗?我现在一闻到玫瑰花的味道都反胃。”
她臭屁,“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的魅力挡不住呢?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我无力,为什么我要认识这两个活宝?
莫非上辈子真的干了很多缺德事所以老天要派他们来如此折磨我?
我要发飙,我真的要发飙!
我忍不住了!
从五楼下去,刚刚露出个脑袋,肖慰的大嗓门就扯了开来,“浅浅,浅浅!”
所有人朝这边看。
我有揍人的冲动。
肖慰站在四楼阶梯教室门口的露天栏杆边不停朝我招手,一头小短碎被他晃得甚是飘逸。
凤九翻了翻白眼,“做死啊,大白天的你鬼叫什么?怕没人知道你嗓门大?”
肖慰不满,“九九,你个混蛋,不和我大呼小叫你会死吗?”
周围一群女生凑在一块,嘁嘁喳喳,眼风不停地对着肖慰和他身后的方向瞄啊瞄。
皱眉看过去,方初懒懒地歪在栏杆上,痞痞地叼着根烟,对四周的嘲杂视而不见。
凤九撞我一下,“嘿,瞧见没,校园王子诶,怎么今年的帅哥都跑去学国贸?”
“都?”我不屑,“你是把肖儿也包括进去了吗?”
肖慰自恋地甩了甩头发,“怎么,你肖哥哥我不够帅?”
“帅,帅,帅,全世界属你最帅,你们家小区门口居委会的大妈们全是你粉丝。”
旁边一个声音□来,“钱浅,怎么你还是这么毒舌?”
循着声音看去,是赵钱。
凤九笑眯眯的,“赵赵,我们浅浅敢跟你比毒舌?”
赵赵耸肩,“我可从来不毒舌。”
“对对对,你不毒舌,你是超级无敌大败类。”
赵钱不停笑。
被冷落的肖慰不干了,“赵赵你别打岔,浅浅,九九,哥哥的生日礼物呢?”
凤九闻言,一直望着房顶。
我勾起嘴角,“不就一个破生日?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要礼物,有你这样的吗?”
凤九插话,“就是就是,满世界宣扬又老了一岁,你很得意?”
说着拉上我就跑。
肖慰在身后大叫,“你们两个臭丫头,我算白对你们好了。”
我听到王路的声音满是狐疑,“赵赵,你认识钱浅和朱凤九?”
赵钱的声音很小,“高中时候是同学,她们俩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尤其钱浅,那孩子从前狂着呢。”
肖慰似乎推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凤九也听到,忍不住看我一眼。
我没说话,心底却不由的难过。
原来曾经的我在别人眼里,很狂。
午饭没吃,直接去了广播站。
站里还没有人,空荡荡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窗直接洒进来,有点失真。
放上音乐,冲一杯咖啡,我开始/炫/书/网/整理中午的广播稿。
今天是点歌台,很多人都挑这个时间点歌向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