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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虽无聊了些,到底还算舒畅。
那嬷嬷见二奶奶神态轻松,不觉一叹,觉得该好好点醒一下二奶奶,斟酌着道:“据说去年王府出了一件大事,大管家夹带私逃,总管犯事入狱,因为此事,王爷因督查管教下人不严被罚了半年了俸禄。按理,一个大管家和总管就算天天儿往家里运银子,可不可能将王府所有库存运走了还没有被人发现吧?”
这话也算说的明白,大管家和总管压根就没贪图多少,而是被明夫人私吞了。二奶奶脸色微变,低声呵斥道:“你可别胡说,这样的事儿没有真凭实据的,被别人听到了也不见得好。”
“倘或奶奶不信,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就是了。我还听说,这院子年前修葺了一番,还是夫人拿出来的银子,大婚之日夫人又拿了一部分银子出来办。这事儿,府里许多人都知道。”嬷嬷说的虽不十分肯定,却也不像胡编乱造的。
二奶奶蹙蹙眉头,望着桌上的茶壶出了半天神。那嬷嬷静静站在旁边,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有几分急。
隔了好半响,二奶奶突然笑道:“反正咱们也无事,不如去夫人那边瞧瞧。”
那嬷嬷不觉蹙蹙眉头,不是该去大奶奶那边瞧瞧么?疑问还没问出来,二奶奶便叫外面的丫头进来,换了一身薄一点儿的衣裳,便散步似的往明夫人那边去,却得知明夫人去瞧范鸿去了。
二奶奶在心里冷哼一声,就略加快了步子出来,也去了范鸿的院子。
正巧今儿范鸿的先生休息,彼时明夫人在范鸿正屋里坐着,手里捧着凉茶,看着书桌前认真临帖的范鸿。
屋里屋外都安安静静的,门上的丫头瞧见二奶奶,正要行福礼打招呼,二奶奶忙扬手示意不必,放轻了步子,轻轻地走进来。不觉就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格局大抵相同,只是暗格里多放着书本,虽然素净,也有那么两三件只一眼就知道是珍贵物品的摆件,黑色大理石铺地和琥珀色窗帘子有种低调的华丽。整体感觉还不错,宽敞大方,还有点儿冷清和肃穆,也许是因为范鸿这个人瞧着有些少年老成的严肃,而产生的连锁感觉。
范鸿瞧见二奶奶,忙出书桌后走出来,垂着头规规矩矩地作揖,明夫人好像现在才发现二奶奶来了,眼里不觉露出几分惊愕,又随即掩饰起来,笑眯眯问道:“怎么来了?”
二奶奶笑道:“瞧着没事便想去找夫人说一会儿话,夫人来了这里,我就想来瞧瞧三爷。”说着往书桌那边看了一眼,明知故问道,“三爷是在习字么?我可打搅了?”
范鸿低着头道:“不曾。”
二奶奶又笑道:“现在天儿越来越热,三爷年纪小,合该多多注意。”
明夫人瞧着,好似非常喜欢二奶奶关心范鸿,眸光温情脉脉,听她寒暄几句,便叫丫头搬了椅子放在身边,让二奶奶坐下。便亲切地握住她的手,笑道:“下午的太阳虽不毒辣,地气却热,小心可别中暑了。”
二奶奶撒娇道:“儿媳也不曾那般娇贵过,只想着夫人下午也没事儿,就过来陪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明夫人脸上的笑容愈发多了,略坐了坐,明夫人嘱托范鸿多多休息,虽说身体已经彻底痊愈,也不能太过劳累。从吃穿到低下丫头婆子,事无巨细都一一叮嘱一遍。二奶奶在一旁瞧着,心里多不是滋味。
明夫人每次见到范炎从来就没有好脸色,果然是更心疼小儿子!
叮嘱完了,明夫人携着二奶奶的手出来,又叮嘱二奶奶道:“虽下午的日子没有正午那般毒辣,也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懂得保养,我还指望着你快些给我生个孙子抱抱呢!”
这原是关心之语,可入了二奶奶的耳朵却多不是滋味,莫非自己就是给她生孙子抱的?虽是这样想,面上却带着笑,轻轻点头道:“儿媳省的,只今个儿瞧着不是那般热,所以才出来走动走动。”
一路说着到了明夫人屋里,二奶奶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放在柜子上的包袱,果真如嬷嬷说的,瞧着沉甸甸的。这铺子的账基本都是年底结算,有些是半年结算一次,一个铺子的收益,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不过是添一些胭脂首饰罢了。
“天儿也不早了,回去吧。”
二奶奶出神之际,耳边传来明夫人温柔体贴的话语。便站起身告退,明夫人目送二奶奶离去,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夕阳从窗棂子外照进来,一道光恰好打在柜子上的玄色包袱上。缎面的料子在光影里折射出光粒,好似许多细小的发光宝石。
明夫人收回目光,冷冷哼一声朝身边的妈妈道:“去问问,最近有没有人要买铺子,把挨着她的铺子盘了。”
那妈妈愣了愣不解地道:“那铺子生意不错,为何要盘出去?”
“我原瞧着她有些脑子,可却没料到她的脑子也不过如此。今个儿惠妈妈不是说了么,她身边的妈妈今个儿也去了,指不定是那妈妈回来给她说了什么,所以她才巴巴地跑来。”
那妈妈好似有些明白了,可又不确定,明夫人瞧着,也不打算解释,只道:“如今咱们只当不知道,让掌柜的放出消息,如果她有眼光要买下那铺子,价格……价格就放低一些吧。”
说完最后一句,明夫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二奶奶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基本也猜到了。原放出王府亏空的消息是想让她明白,分家也分不了什么,故而能安安分分地在王府住下去。可她大概认为王府亏空的钱财都到了自己手里。
刚才在范鸿哪里,故意那般细细关怀一般,她眼里便有不满意。她是想弄明白自己有多少产业吧?不是为了分家,而是想知道自己死后,她能得多少东西,又怕自己不公道,多给了范鸿而少给了她和范炎。
她实在是太清闲了,清闲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故而才胡思乱想!既然没事可做,就给她找些事儿做!
明夫人嘴角上扬,嗤笑一声,悄悄儿朝身边心腹妈妈说了几句话。那妈妈一边听,一边点头,待明夫人说完,眼里才有几分迷茫。这样做不太好吧,二奶奶才进门多久呢?
明夫人只叫她去办,多得也不想解释。
明夫人倒也真猜着了二奶奶的心思,不但明夫人瞧出来了,二奶奶身边的嬷嬷也瞧出来,对此有不同的意见。
只那嬷嬷尚未开口,二奶奶就说道:“大奶奶主持王府中馈理所当然,倘或她没有那么能耐也就罢了,可偏偏又让人挑不出错儿来。夫人对此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爷是什么货色大伙心里都清楚,如今在这里住的好,吃的好,何苦挑哪个嫌儿惹大奶奶不愉快?只是……”
二奶奶想到初进门那两天明夫人的脸子,心里就憋得慌。只婚姻大事向来父母做主,范炎虽不务正业,好歹对自己还算不错,明夫人对范鸿的喜欢明显多过对自己丈夫的喜欢。如今自己和范炎是套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总该为两人的以后打算。
这一番话,那嬷嬷细细一琢磨,也觉得有理。王府亏空,这是之前压根就没有想到的,可现在知道王府亏空掉得的财产,都进了明夫人的荷包,倒也是好事儿。“那么以后,奶奶该多去夫人跟前走动走动了。”
二奶奶赞同地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她真没私心,能做到公平公正,也就不会藏着掖着了。”
正说着,只见范炎灰头土脸地从外面回来,两人忙打住话题迎上去。
时间虽说过的很快,可在休竹眼里,依旧过的很缓慢,五月结束,终于到了六月。院子里开着红艳艳的海棠花,休竹呷一口冰镇红茶,惬意地闭上眼,闻着花香,听着风声和家雀吟唱。
难得安静的午后,头顶烈日,黄大奶奶突然造访。怀里揣着一个木盒子,脸颊红扑扑的,怎么瞧都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惹得冬灵只捂着嘴巴笑。
休竹起身让座,黄大奶奶刻意地把盒子往身后藏了藏,惹得大伙更好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瞧着那盒子,休竹无缘无故就想到净慈寺发生的事儿。
黄大奶奶足足吃了两盏茶,好像才解了渴,一开口倒不是说盒子,而是用极度幸灾乐祸的语气朝休竹道:“嫂子可听说了一件新鲜事儿没?”
难道是赫连奶奶那边的小妾生了孩子了?休竹压根没听说啊,而且觉得实在没有可能,因为赫连奶奶才诊断出来有了身孕,即便小妾要生子,也要等赫连奶奶生下孩子再说。至于黄大奶奶屋子那个有了身孕的小妾,据说生了一场病,孩子没保住,早产出来倒真是个女婴。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儿,如果不是在娘胎里就死了,那个孩子还能养活。
众人也都猜不出来,黄大奶奶神态就有些得意,也不打算继续卖关子,直接用那幸灾乐祸地语气道:“范炎前儿替我公公办成了一件事儿,我公公送了个丫头给他。”
侯爷送女人给范炎,如此为老不尊的事儿他也做得出来?二奶奶才进门多久啊?休竹显然不信,黄大奶奶笑道:“今儿晚上应该就要过来了,那个丫头虽是新买的,模样却不差,年纪也才十三四岁,那身段绝对比这边二奶奶强多了!”
休竹嗔怪地瞪了黄大奶奶一眼,就为这事儿,她顶着烈日巴巴地过来说?
黄大奶奶瞧着休竹的模样,冷笑着问道:“难道嫂子不高兴么?那二奶奶瞧着就不讨喜,总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三爷屋里虽然以前有丫头,模样到底略差了些。她来了,三爷喜欢她就以为只有她才好看,殊不知这世上比她好看的多的去了!”
明夫人给范炎安排的通房丫头确实不咋地,可见明夫人还是花了一番心思,怕范炎沉迷女色误了其他。如今范炎又谋了一个虚职,两个月倒还安分没有出事,虽不知道到底给侯爷办成了什么事儿,可见他还是长进了不少,果然成家了就不一样了。
休竹不接话,管他谁给范炎屋里送人,和自己又没有关系,干嘛要浪费自己的表情?休竹比较感兴趣的还是黄大奶奶藏在身后的那个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她上次说的那啥。
黄大奶奶叹口气,也不顾及什么,冷笑道:“嫂子还真是放心,就不怕我公公改明儿也往嫂子这里送?”
就算送也因该送小子吧?休竹淡淡一笑,这才是黄大奶奶说话的风格。瞧见休竹漫不经心的模样,黄大奶奶不觉冷哼一声,休竹屋子里倒是干净,可王爷不喜欢女色,她若不努力生不出孩子,就不见得以后的日子好过了。
这样一想,黄大奶奶觉得是该好好提点提点她了,虽然是嫂子,到底比自己年纪小,诸多事儿也不甚明白。其实,黄大奶奶和休竹接触后,早就忘记了当初要接近休竹是为了什么,说话虽不动听,心却不见得坏。这样的人,总比那些面热心冷、口蜜腹剑的好太多。
这话话题终于结束,黄大奶奶幸灾乐祸完了,休竹以为她马上要说到盒子的事儿,却不料她语风一转,又说起赫连奶奶。
“……她都怀上了,嫂子怎么还没动静?”
休竹撇撇嘴没答言,深深叹口气,话题好似又围绕着生孩子。可这叫休竹一个人怎么生?
黄大奶奶瞧着,眼里竟露出几分同情,居然还出言安慰起休竹,“别担心,横竖还有好几年,慢慢来就是了。”
妻子七年无所出,丈夫便可顺理成章地休离妻子另娶。但黄大奶奶是第一次安慰休竹,莫怪休竹惊愕,就是屋子里的丫头们也惊讶地看着黄大奶奶。黄大奶奶被看得莫名其妙,瞪了众人一眼,冷着声音道:“有什么好惊讶的?”
碧翠忙摆手赔笑,“没,我们没惊讶。”
黄大奶奶语气不善地道:“既然没有惊讶,哪里凉快到哪里去,我有话要单独给嫂子说。”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瞄了瞄黄大奶奶的身后,黄大奶奶突然臊红了脸,只催促着闲杂人等都快些退出去。休竹也是满心的好奇,只打眼色,瞧着她们不甘不愿的背影。
待人影子都没有,休竹就雀跃地盯着黄大奶奶。黄大奶奶慢条斯理地将身后的盒子拿出来,左右看看,又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定附近没人了,才凑到休竹耳边,压低声音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一定要藏好了,千万别被其他人瞧见,也不能弄丢了,我还有用呢!”
这屋里除了妈妈们和休竹本人是成亲了的,其他丫头都没有成亲,休竹自然不敢让她们看见这些东西。关键是,休竹没那个脸皮让让她们看。一个劲儿地点了点,就盯着盒子要黄大奶奶打开瞧瞧。
黄大奶奶好似对休竹很不放心,琢磨着又道:“这是我出嫁时我亲娘给的,所以……”
是嫁妆,不能弄丢了,以后要传给自己儿女的。呃,休竹知道,一定是婚前那啥教育课本,自己的是立体版的,不知道黄大奶奶的是不是?
只见黄大奶奶终于打开了盒子,休竹只觉眼前一亮,确实是立体版的,一共有四个也就是四个姿势,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