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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不服从命令,我就只能给老师打电话了。”
这种有冲突找老师的戏码,郝靓一直觉得是小学生才干的事情,本来想着张英子会立刻跳起来发飙,却没想到单尔信这句话竟像戳中她的气门一样,瞬间就蔫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之后,老老实实对单尔信行了个军礼:“报告队长,我一切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单尔信终于满意地点头,回了礼之后发令:“原地解散!”在郝靓想着自己是否也可以跟着解散的时候,单尔信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留下来。”
张英子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刚想要说什么,单尔信只斜斜看了她一眼,张英子便把话又吞了进去,给郝靓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走了,一溜小跑。
没义气的家伙!郝靓只来得及在心里埋怨她一句,便立刻收敛起心神对付眼前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人。
他瘦了,也黑了一些,五官更加立体,四年前他还是个英俊的男孩,锋芒毕露意气风发,需要用言语和行动去影响别人,四年后他就像经历过无数次的捶打和淬炼一样,光华内敛,却更加锋利,一个眼神便足以令人胆寒。
这四年他过得肯定不轻松,不知为什么,这竟是郝靓在正式面对单尔信时,钻进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单尔信先开了口,语气还算和缓:“我前段时间陪大队长去各处招募新兵,不在基地,不知道你被借调的事。不过既然来了,又暂时归我们支队管制,希望以后合作顺利,虽然你编制不在这里……”
郝靓福至心灵,立刻立正敬礼:“报告队长,我一切听从指挥!”
单尔信的话被打断,愣了片刻,忽然黑了脸,喝道:“谁让你插话呢!”
马屁拍在马腿上,郝靓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微笑,继续大声道:“报告队长,以后不敢了!”
迎着朝阳,她的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单尔信眼睛微微闭了一下,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冷硬如初:“你和张英子以后参加女同志训练组的常规训练,至于工作上,暂时归翻译组组长调配。当然,大队借调你过来可能还有别的安排,到时候一切听从指挥。”
虽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郝靓还是从中听出他没有恶意,并且除开一开始略微有些尴尬,后来单尔信的表情都还算自然,也没有提及当年的事。郝靓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如今既然碰巧来到一个地方工作,和平相处总是首要原则,至于四年前那团混乱,郝靓更愿意相信那是单尔信年少时的热血冲动,时间会冲淡一切,也会解释一切。
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作为熟人的一点点关心和照顾,听起来应该还不错。至于单尔雅那些话,郝靓想他肯定是弄错了,要不然就是太过较真,几年前的事情现在才开始追究,既是自寻烦恼,也是浪费精力。希望单尔雅没有为之改变太多计划,当然也更可能是她多虑了,那样一个自信,笃定,事事追求完美的人,怎么会真的受自己影响?
又是那种似乎看透一切包容一切的眼神,四年,又四年,她除了外形上的改变,脸上的安宁和平静也一次比一次更加纯粹,亮白如瓷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可那种神情却又显得刀枪不入。
浅浅的微笑,明亮的眼睛,只是聚焦发生偏移,似乎穿透了他,看得很远,远到令他鞭长莫及,单尔信心里一阵烦躁,然而多年的训练让他仍保持着外表的平静。
“解散!以后,还是就当不认识吧。”
郝靓很快便见到了信息支队的五朵金花,也很快便明白了她们为什么金贵。
江湖传言,酒桌上人们需要防范两种人,一个是红脸蛋儿的,一个是梳小辫的。红脸蛋儿是因为此类人体内含有特殊的酶,能把酒精分解掉,往外发散而不是聚集体内,所以这样的人酒量一般比较大,千杯不醉也说不一定。
至于梳小辫的,指的则是女性。大抵从古到今,酒场英豪们多是老少爷们儿,是男人的天下,但凡敢出来混酒场的女性,那必定身怀绝技,因此万万不能小觑。
相比较于酒场,A大队作为共和国八大军区最优秀的特种大队之一,是一个更加阳刚更加纯爷们儿的所在,一线上女性人数为零,且从未突破。
为此有女权倾向者提出异议,被军委某重量级领导一吹胡子一瞪眼:“打仗的事,如果让女人冲在前面,咱们几亿老爷们儿都把自己阉了做太监吧!”
后来又有说话不那么糙的人专门给出解释,说明这特种兵,还真不是女人该干的活儿。和西方的说法“战争让女人走开”相类似,他们认为,不让女人参战,并不是歧视女性,而是为了保护她们。
看看特种兵需要掌握的技能吧:飞车捕俘,攀登绝壁,擒拿格斗,无人区生存,伞降、泅渡、驾驶坦克和掌握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
且不说男女体力差异,如果需要泅渡,如果需要在某个污水横流的地方潜伏,女兵来例假了怎么办?常规女兵训练时,都有所谓的“见习”,可放在特种部队,干得都是要命的事儿,谁给你“见习”?
再者,是战争都有俘虏,男兵被俘大不了一死,女性由于其特殊的生理构造和心理因素,遭受的折磨可能更多,也更加不人道。因此,但凡不是全民皆兵,还是不应该让女性上战场的。
一句话,我们不要女兵,不是歧视女性,而是尊重女性,保护女性,是为她们的生命和健康负责。
也因此,在各个特种部队里,除了医务卫生,后勤保障,以及心理咨询等部门,即使是技术部门诸如现在的A大队信息支队,能不要女性还是不要——在演习中,大小伙子可以背着仪器健步如飞餐风露宿和行动队的人同吃同住,女人行吗?
也因此,行动队这五朵金花,个个都是不世出的高手,她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她们不可替代。
李淑霞:56岁,毕业并曾执教于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双博士。曾多次主持和参与过国家重点通讯项目的建设,在导航定位、航天遥感、地理信息系统等领域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虽然已达退休年龄,但大队就像没这回事儿似的,一天的工作都没让她停,直接由专门的人员帮其办理了返聘手续,并且风过水无痕,工资补助一分没少,据说差额由队里自己想办法补足。好在老太太身体足够好,声称要“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掐指一算,还差十好几年呢!
范宝珍:48岁,归国华侨,美国西点军校本科毕业,斯坦福大学通讯工程硕士,对北约系作战通讯方式十分熟悉。据说由于其特殊的身份背景,当初招范宝珍入队时,政审就花掉很长时间,还是惊动了同为海归的某国宝级院士亲自为其背书,才得以最后通过。而经过实践检验,大队所冒的风险和所费的功夫,都获得了超高的回报。
沈蔚:39岁,理工大学火工技术与爆破专业硕士,原供职于解放军防化院,拆弹专家。以她的专业,并不应该在这里工作,可她还有另一个身份,A大队队长王国强的妻子。据说当年沈蔚来A大队探亲,碰巧行动队出任务时遭遇定时炸弹,并且是含有生化武器的脏弹,而沈蔚自动请缨乘直升机前往,以一己之力拆除炸弹,不仅救了人,还避免了污染物的扩散。那之后大队长就迫于群众压力申请将沈蔚调过来随军了。
林爽:32岁,解放军洛阳外国语学院毕业,精通英、法、德、日四国语言,是郝靓所在的翻译组组长。
刘苗苗:25岁,这是郝靓过来之前最年轻的女性成员,中科大少年班出身,l4岁上大学,18岁计算机硕士毕业,毕业后参军至今已有7年。她长得清秀斯文,却是实力派反黑客专家,套句时髦的话就是“一根网线在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再之后就是新加入的张英子和郝靓了。
张英子是电子对抗的博士和计算机硕士,有刘苗苗在,她的作用应该是更侧重于电子对抗这块儿。别的还不知道,郝靓只听说了她的导师很牛,不是一般的牛。据说A大队此次出马本来想挖的是张英子的师兄们,可惜全都被拒,一点余地都没有,不得已才招了张英子这个关门女弟子。
综上所述,郝靓在这原来的五朵金花如今的七仙女阵容里,不仅年龄最小,学历最低,军衔最低(没有军衔,警衔换算过去),连能发挥的作用恐怕也是最小。郝靓忽然产生了一种怀疑,当时说编制不转过来朱海峰答应得那么痛快,主要原因恐怕不是自己不愿意,而是人家压根儿没打算要她,和这几朵金花相比,她大概是属于那种用完就能丢的人才,就算不是一次性日抛,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年抛型。
三十五
郝靓自怜完毕,又开始可怜单尔信。他是怎么混上副支队长的啊,在这遍地牛人的信息支队!该不会是靠潜规则上位吧,郝靓坏心地想,大队长王国强娇妻就在身边,肯定没问题,副队长朱海峰就可疑多了,年近四十的老光棍,说不定就是真的“不爱红妆爱武装”呢!
不过这话郝靓也就只敢在心里YY独乐乐一下,连拿出去和张英子众乐乐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若是传出去,别说那头老朱,单尔信都能活吃了她。
军营的生活单调,却也忙碌。A大队作为特种部队,和一般的部队作息时间不同,没有严格的作息时间表,因为特种兵们在演习或出任务的时候,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回来后的安排自然也是根据情况而定。
但这并不代表此处比普通部队轻松或者自由。一天24小时,上帝公平地分配给每个人,但各人要完成的任务却不一样。
行动队的特种兵训练很艰苦自是不必说,就是郝靓所在的信息支队也整日转的像个陀螺。
每天5:50起床,出早操,7:30吃早饭,然后一上午的工作,11:30吃午饭,饭后l2:00到下午2:00点,在一般部队是午休的时间,下午也大都是读书看报,没有太多的任务。但信息支队却有很多人是没办法午休的,尤其是以她们翻译组为代表。
组长林爽人如其名,说话爽利,做事效率极高,活儿干得好她未必会夸你,但如果干糟了她却必定会骂你,郝靓几乎拿出了浑身解数,才只换得她一个轻轻颔首。
这样的人如果去公司为谁打工,那老板必定高兴得做梦都要笑出来,如果中国有一半的人像她这样,那所谓的赶英超美估计十年前就实现——这是张英子对林爽的评价。
张英子最近看谁都不太顺眼,因为她心情很糟。按照她的说法,之所以屈尊降贵来到这里,为的是给自己找个男人嫁了,那个男人还得是个特种兵。
那是什么样的所在:腹肌必须是六块,身高至少180,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蛟,手枪百步穿杨,步枪隔空爆头,还要英俊,还要有型,还要够酷!
信息支队这帮书呆子类型的,张英子以前和现在接触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可能来电?唯一一个貌似满足她要求的,便是副支队长单尔信。据说半年前单尔信还是行动一队的王牌电子对抗及爆破手,后来因为出任务受伤,身体状况不再适合待在行动队,才调往信息支队,而又由于此人过牛,过于受上级领导赏识,破格提拔做副支队长。
但是张英子和单尔信?还是引用张英子的话——不如杀了她!
“死小子l7岁来学校的时候,姐都大学毕业开始读研了,一开始他连给电脑开机都不会,姐手把手教他什么叫二进制,什么叫互联网,后来教他编代码,教他写论文。再后来姐硕士毕业做毕业设计的时候,不过是让他帮我动手做了个无线干扰器,他都没能守住秘密,被导师知道,害得我险些没过,只能自己动手花两倍的时间重做了一个。你说这么没用又没义气的人,搁你你看得上吗?”张英子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显见和单尔信梁子结得不是一般的深。
郝靓心中一动,忽然问她:“英子姐大学毕业的时候多少岁啊?”
张英子傲然道:“22岁,姐6岁上学,一步一个脚印,没有像某些变态那样跳级。”
单尔信17岁她22岁,单尔信现在26,那她……郝靓明智地摸摸鼻子,没有再开口问什么。
可张英子不是笨人,她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大吼一声去掐郝靓的脖子:“臭丫头也不是好人,和那死小子一样,蔫坏蔫坏的,套姐的话,姐就是29岁多怎么了?还不能多上30个月啊……”
可是把郝靓暴扁一顿之后,张英子的问题仍然没能解决。行动队的特种兵们,接受的堪称是魔鬼训练,他们作息和信息支队不同步,连吃饭都不同时,虽然同住在基地,却着实没有接触的机会。
并且基地对男女宿舍的区分管理十分严格,彼此串门的机会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