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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缺乏自信心,但同时你的自尊心很强,这显得有点矛盾,不过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你想要别人来向你借书,而你也很愿意借给他们。”
“?”
“你希望通过别人欠你的人情来稳固自己在人群中的位置。”
知乔张嘴想反驳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放弃了。她只是尴尬地抿了抿嘴,说:“现在那不再是我的梦想了。”
“但你的性格没发生多大改变。”
“这算是……赞扬还是批评?”她有点吃不准。
周衍轻笑了一下,回答道:“既不是赞扬也不是批评,而是一种提醒。”
说完,他向主持人走去,因为后者正在发放线索信封。
“攀登悉尼大桥和去岩石区的跳蚤市场找东西,你选哪个?”他拿着信封回来的时候这样问道。
“嗯……”知乔转身看了看那座钢制的大桥以及它圆弧形的桥顶上正在飘扬着的澳大利亚国旗,“跳蚤市场吧。”
岩石区是来到澳洲大陆的欧洲殖民者们最初生活的地方,在环形码头还起着“港口”的作用的时代,它以脏乱嘈杂而闻名,但现在,这个曾经的是非之地则变得“面目全非”。岩石区依旧保留了上个世纪初建成的老式建筑,不同的是,现在这里非常干净、有秩序,它是悉尼市中心极少数带有怀旧和仿古意味的地区,人头攒动的跳蚤市场和大街上奔跑着的白色观光马车都让人对这里难以忘怀。
周衍和知乔沿着海边长廊向岩石区快步走去,跟在他们身后的依然是老夏。各式各样的街头艺人分散在整个岸堤上,吸引全世界各地人们的目光,知乔无意中看到一位化装成小丑的街头艺人,像木偶一样站在铁皮箱子上来回转动。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梦想,把自己展示给别人看,做些什么事逗别人开心,或是假装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比开一家漫画书店来得更现实也更容易实现吧。想到这里,她不禁看着周衍那颗似乎全神贯注的后脑勺:他的十七岁梦想是什么?最后有没有实现呢?
“这里。”也许是怕她在人潮中跟丢了,他反手抓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向布满了一整排老式建筑的街道走去。
“我们要找什么?”知乔大声问。
“牛骨头、金色的叶子以及……袋鼠□。”
“什么……”知乔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却被周衍拉着向前踉跄了几步。
周衍还是抓着她,回头给了她一个诡异的微笑:“相信我,最后的那样东西是最好找的,你就有一个。”
“?!”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买的,”他带着她穿过人群,“你还来回抚摸,很享受的样子。”'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怎、怎么可能……”她有点结巴。
“还记得那个开瓶器吗?”
“什么开瓶器……你是说那个开瓶器?!”她想起来了,她的确买过一个,手柄上有柔软的袋鼠毛,可她还以为手柄当中那不太自然的一道弧形凹槽实际上是袋鼠骨头的接缝处……
周衍忍住笑,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天呐……”知乔觉得自己快脚底打滑了,“我还对我妈说那手柄是用来按摩肩膀的……”
“嗯,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他赞同。
周衍带着知乔钻进铺着雨棚的跳蚤市场,迎面而来的就是被串成一串的用袋鼠□做手柄的开瓶器。
“把它买下来。”他命令道。
“为什么不是你去?”
“因为我还要寻找牛骨头和金色叶子,而且,”他顿了顿,微笑着说,“我是队长。”
“……”
开瓶器上贴着标签,20澳元一个,知乔跟摊主还了半天的价也只便宜了1澳元。
“蔡知乔。”周衍在市场的另一头对她招手。
她连忙付了钱,走过去。那个摊位上摆满了各种镀金镀银的首饰,当然其中就包括金色的叶子吊坠。
“好漂亮。”她不禁赞叹。可是比起金色的叶子来,她更喜欢银色的。
但她收回了差点就要去取银色叶子的手,而是若无其事地掏出钱,买下了金色的吊坠。
两人在几十米长的市场里走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与牛骨有关的物件,另外有几队选手也在徘徊着,脸上的表情是一筹莫展,但因为每一队需要收集的东西各不相同,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其他人。
“我现在有点怀疑爬桥会不会更好一点。”知乔用力抓了抓头发。
“不会,”周衍耸肩,“你要克服很多东西,比如恐高以及各种畏难情绪,当然如果你像我一样经验丰富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不过可惜,你不是。”
“……”
周衍在各个摊位上仔细地搜寻着,偶尔看到一些骨雕艺术品,结果摊主说是象牙的,但他没有灰心,继续查找每一件商品。知乔跟在他身后,考虑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是不是我在山地自行车赛时糟糕的表现让你觉得我没办法胜任那些需要体力和勇气的工作?”
他百忙中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倒也不是。至少在攀岩的环节你做得很好。”
“……”
“我只是觉得,”他顿了顿,双手插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没必要让你冒险。”
“那也许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找我来做独立制片人。”话一出口,知乔已然后悔了,这像是在指责周衍,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周衍转过身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很多时候,我们作某个决定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对是错……也许直到最后才知道。”
她决定不回答,让这件事悄悄地过去。
“嘿,你看那个,”知乔忽然指着一顶牛皮帽子说,“这是牛骨吗?”
帽沿上绕着一根皮绳,绳子上系着一个装饰物,像是某一种动物的骨头碎片。
摊主是一位老太太,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笑起来的时候,那胖胖的脸颊上仍能看出两只可爱的酒窝。老太太立刻满怀热情地回答了知乔的问题,说那是一顶犀牛皮帽子,上面的装饰物是则犀牛的骨头。
知乔刚想问周衍犀牛算不算牛,后者已经掏出钱把帽子买了下来。
“你确定这可以拿去交差吗?”她问。
周衍没有回答,而是把帽子扣在她头上,然后笑着跟老太太告别。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悉尼歌剧院,期间老夏提出在路边停下来买一支冰淇淋,结果被周、蔡二人用凶残的目光否定了。
歌剧院门口的广场上总是聚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当然,也有一些来这里度过欢乐家庭时光的本地人,在与广场相连的皇家植物园门口的草坪上铺上野餐垫,享受一顿暇逸的午餐。
工作人员检查了周衍和知乔提供的三个物品后,很爽快地把线索信封给了他们。
“前往位于达令港的海事博物馆寻找下一个信封。”
“又是‘寻找’?”知乔皱了皱眉头。
“走吧,要发牢骚的话,路上有的是时间。”
他们搭上出租车,一路沿着菲利普街往南走,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就到达了达令港。达令港由港口码头、绿地流水和各种建筑群组成,其中有奥林匹克运动会展示中心、悉尼娱乐中心、悉尼水族馆、国家海事博物馆、悉尼展览中心、IMAX超大屏幕电影院、购物中心、各种游艺场、以及咖啡馆、酒吧、饭店等等。白天的达令港包含了所有海滨城市的优点,像是凉爽的海风、清澈的海水、自由飞翔的海鸥、以及悠闲的都市生活。
“你何不把退休的计划改一改,”知乔对周衍说,“海边小木屋有点太孤单寂寞了,在这里买一个临海的公寓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当然前提是那公寓得允许你养狗。”
周衍皱了皱眉:“那么我房子不要钱的梦想就彻底破灭了。”
“……这种梦想最好还是不要当真的好。”
他给了她一个极其敷衍的微笑。
海事博物馆就位于达令港的港口处,除了沿海的室内博物馆之外,还有两艘军舰停在海面上,一艘是驱逐舰,另一艘则是潜水艇。
两人快步走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带有节目标志的物品或是人。啦啦队女郎和大小胖父子正在码头上四处询问,似乎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衍从背包里拿出信封,把里面的内容又读了一遍:“前往位于达令港的海事博物馆寻找下一个信封。”
他盯着信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对知乔说道:“你说对了,实际上是‘寻找’。”
“?”
“也许下一个指示就藏在这里的某处,需要我们去寻找。”【炫|书|网】
“在这里?”她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找一个指示?”
“我想会是另一个线索信封,就塞在某个角落里,需要我们仔细找。”
两人走进博物馆,有一个古时海军打扮的工作人员正在带领前来参观的孩子们做游戏,他们决定分头去找。
这里的展品大多是船只的模型和各种船上用品,由于馆内的光线较为昏暗,知乔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地、从上到下地搜寻。可是她从一头走到了另一头,却依旧一无所获,她抬头望向周衍,他已经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于是她决定耐下性子来再找一遍。
“你好像……对这里的展品不太感兴趣。”有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道。
知乔直起腰,发现是早上在酒店的餐厅里盯着她看的那个男人。他那对细长的充满魅力的眼睛在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会让人感到手足无措,黝黑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反而明亮起来。
“啊……”她词穷了。
“我想,”他一直摆在背后的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手里有一个信封,信封上有黑黄色相间的条纹,“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七(中)
男人手里的确是知乔梦寐以求的线索信封,但她伸手去接的动作却不禁有些迟疑。
与她潜意识中的被害妄想不同的是,男人很爽快地把信封给了她,好像这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一切都那么天经地义。
“……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猜,你们大概是在进行什么比赛吧?”男人问。
“是的,没错。”直到这个时候,知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在异国他乡两次遇到了这个会说她母语的人——当然在酒店遇上并不稀奇,因为那是唐人街隔壁的酒店——但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像是巧合。
这个人有些神秘,但同时,她又从心底里觉得他是友善的。
“是什么类型的比赛?”男人继续问。
“嗯……”她无法长时间地注视他的眼睛,于是只好故作自然地四处张望,像在找寻什么,“是一个真人秀比赛,主要是一些人——当然,都是一些热爱旅行的人——在途中完成各种任务……”
“听上去很有趣。”他似乎很感兴趣。
“嗯,但是玩起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男人笑起来,笑的时候,脸颊两侧有两个迷人的酒窝:“奖金一定很丰厚。”
“哦,算是吧。”
男人点点头,然后温柔地说:“那么,祝你好运。”
“……谢谢。”
他走开了,仿佛是倏地从她面前消失的,就如同忽然在她面前出现时一样。
“蔡知乔……”周衍从二楼下来,向她走来,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我找到了。”她高兴地挥舞着手上的信封。
周衍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她身后那个背影,像是想要跟她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打开看。”
知乔拆开信封,里面的纸条上写着:“前进至中国友谊花园,为那里的祈愿树绑上红丝带。”
“那地方就在我们住的酒店旁边。”老夏提醒。
“那我们还等什么。”知乔转身向博物馆的出口走去,才走了几步,她发现跟上来的只有老夏而已,于是她回头,发现周衍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纹丝不动。
“周衍?”她试着叫他的名字,他转头看着她,眼里有一种很少见的惊魂未定。
“哦……”他点头,迈步向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知乔觉得周衍也许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坚强。从他稍纵即逝的眼神里,她看到的竟是一个神经脆弱的男孩——而不是那个一向无所畏惧的周衍。
往一颗大树的树枝上绑丝带既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也一点不能让人感到任何成就感,这项工作带给知乔的除了无聊之外,还有一场被正午的太阳晒出来的大汗淋漓。
“我看不出这有任何意义。”她用手背胡乱抹掉额头以及脸颊两侧的汗水,很想把手上的红丝带都扯断。
“嗯……”周衍点头,“没有意义就对了。人不是每做一件事都需要了解它的意义。”
“人也不是每说一句话都要告诉别人的一个哲理。”
周衍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看她:“……请问,你刚才是在讽刺我吗?”
知乔学他耸了耸肩,继续绑着丝带。这些丝带并不是随随便便打个结绑在树上就了事了,而是有一种特别的绑法,节目组特地安排了一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