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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那个……”唉,本想叫他自己来,但是一想到他又会嘲弄她没信用,索性眼一闭,伸手便往他腰间探去,“啊!”她蓦地尖叫一声,退了好几步远地背对他,脸上的红潮一直红到耳根。
该死的!她竟然摸到他的那个……
“我有的你也有,何必大惊小怪?”梁无痕意味深长好笑地看她一眼,人已走进清可见底的水里,“过来替我擦澡。”
“擦澡?用什么擦?”荒郊野外的,难不成拿脏衣服去帮他擦澡?
“自己想办法。”
望着走进水里的梁无痕,望着他一身的赤裸,她又想起昨夜的缠绵亲密,身子不由得滚烫起来,她怎能靠近他呢?她可能会在瞬间变成贪吃的狼,咬着他不放……更何况,她的一身男装进了水就会穿帮,她说什么也不能进水里。
“我怕水,大哥,你自己洗吧,欠你的我回庄里再还你。”见到他投来的讥笑目光,赵绮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现在可不是逞一时之快的时候,不管他怎么笑她她也不能就这样冒失地走进水中然后让自己穿帮。她的肚兜不见了,一下水马上见光死,半点都不能开玩笑。 “你真是个胆小鬼,赵奇。” “谁说我胆小来着,我只是……怕水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怕的东西,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哥难道没有怕的东西?”
“有,我怕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绑在身边一生一世。”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瞅向赵绮,“我也怕自己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大哥生得这般俊俏迷人,武功又高,箭法又好,有哪一个姑娘会不心动?大哥真是多虑了。”
“若你是个姑娘,是不是会愿意嫁给我呢?”
“我……不是个姑娘,所以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绮有样学样地把之前他跟她之间的对话丢还给他。
“是啊,你不是个姑娘。”梁无痕低低一笑,“如果说,我还是喜欢你呢?你会如何?”
“喜欢我?大哥,我可是个男人耶!男人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哦!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行?”他逗她,爱极她脸红脖子粗气嘟嘟的模样。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喜欢男人!不然蓝馨怎么办?她可是你亲口说要娶进门的妻子,你不能这么对她!”就算她不喜欢蓝馨骗了梁无痕,就算她偷偷爱着梁无痕,但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她不能让他误入歧途地去爱一个男人,何况,她也不是男人,他怎么可以喜欢女扮男装的她?
喜欢……老天!他说他喜欢她?没搞错吧?赵绮的意识有些混乱,不知道他的话该如何解释才合逻辑……
“你很激动,我只是说如果。”梁无痕难得的好心情,在她还陷入思考的混乱中。他已经从池子里走上来径自套上衣服,一点都不介意她那瞬间瞪大的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好看吗?”
他的话让赵绮涨红脸,忙不迭转过身,“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这么久的,呃,不是,我是说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不小心看见了,所以才会……”
“我不介意的,你不必这么紧张。”梁无痕走近她身后,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颈项间闻了闻,“你好香啊,‘义弟’,难怪我老觉得身边有股花香绕啊绕的,原来是你。”
他的唇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擦过她柔嫩白皙的颈间,让赵绮不由得打个冷颤,被他搂抱着的身子顿时僵硬不已。
“大哥……你这样抱着我……不太好看吧?”赵绮期期艾艾地道,总觉得他看着她的目光很诡谲。
“今天你的身子抱起来特别软。”梁无痕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汲取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芬芳……熟悉的香味,不是吗?
身子被他抱得酥软,赵绮觉得双腿都快没力气站稳了,再这样下去……她幽幽地闭上眼,叹了口气。
“大哥!你别这样!”她使力将他推开,她可不想让人家看见他们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梁无痕没有坚持,松了手,脸上挂着一抹愉快的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喜欢抱着你——胜过任何姑娘。”
见到赵绮乍然变色的面容,梁无痕哈哈大笑地率先走了,留下她思索着这一切的莫名其妙。
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抱着她胜过抱任何姑娘?那不就表示他真的有那种……呃,不良嗜好?
老天!她一点都不喜欢听到这种秘密!一点都不喜欢!她宁可他喜欢的是姑娘,爱的也是姑娘,就算对象是蓝馨也好,只要他不是真的爱上男人……
月 月 月
洛阳雕山上的大雕虽不如北国大雕巨大,双翅展开却也约莫有一丈,羽毛坚硬如金,从空中扑击而下也能把马羊一下子攫夺到空中,因此这雕山上平日少人迹走动,更是不敢落单此处,免得成了大雕的囊中物。
适逢十年一次射雕大赛,中原与塞外的神射手云集,再加上蜂拥而上的人潮壮大众人的胆,个个以英雄之姿站在山谷旁的最顶端,手持弓箭,都希望可以第一个见到大雕把雕射下,反观梁无痕静静地立在另一旁纳凉,像是没事似的无关紧要。
“大哥,你不是来参加比赛的吗?”赵绮纳闷地瞅他一眼,瞧他只忙着擦他那把重得要人命的弓箭却不去守株待兔感到些微的不解。
“你坐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梁无痕看着坐在离他有一尺之远的赵绮,嘲弄地说道。
赵绮犹豫不决,半晌后还依然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里大庭广众的,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梁无痕好笑地看着她,“坐过来,顺便让我看看你的手。”
“不碍事了。”赵绮朝他举了举手臂,笑了笑,“我懒得动啊,大哥,还是坐这里就好。”
就在梁无痕再一次地嘲弄即将出口之际,山谷边陡闻一阵狂啸,接着便见数十只黑雕振翅飞来,鼓动着丈余宽的双翅从山谷内飞跃而上,那啸声震耳,众人听了莫不心惊,再见大雕的阵仗,握箭的双手微抖,心上一乱,弓发箭落,竟没人能近得了黑雕的身,这也就罢了,未料大雕竟巨翅一拍,站在谷边的人便在一阵尖叫声后坠落山谷。
“啊!死人了!”赵绮被吓得从地上弹起来,对那展翅旋空的巨大黑雕也感到丝许惧意,不由得往梁无痕身边靠去。
“凡事都必须先想好进退之道,这就是一种教训。”梁无痕没什么表情地道。
“大哥,你明知道大雕凶猛巨大,该提醒站在谷边的那些人的。”
“这些人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射下大雕?难道大雕就该被射杀吗?所谓丛林法则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算我真开口要他们回避,他们也定会为了面子而不愿退下,浪费口舌而已。”
“我看你的心可能是黑的。”赵绮朝他吐吐舌头,身子忙不迭要上前警告众人离开,小手却被梁无痕拉住。
“那里危险,大雕绝非善类,要是没把握对付它就不要靠近。”
梁无痕话刚落,那头的尖叫声又起,赵绮忙调过头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恰巧见两只黑雕双双俯冲而下,想攻击那个手持弓箭要射下它们的塞外神射手,只见那神射手不走不避,伸手拉弓,一箭射进其中一只大雕的翅膀,欣喜之余竟未见那大雕有放缓下冲的力道,拍一声的用另一边的翅膀将那人狠狠地打倒在地,当场吐口鲜血。
“哎呀!不好!”赵绮吓得紧闭起眸子,想也没想过一场射雕大赛竟要见到这诸多血腥,倒尽胃口。
见她苍白着脸抚住胃,梁无痕手一伸便将她拉近怀中让她靠着自己,“害怕的话就别看了。”
“大哥,我想回家。”赵绮已经忘了自己女扮男装,害怕地偎进梁无痕怀里撒起娇来,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死也不放。
“嗯,等等我。”
梁无痕拍拍她,提起弓箭要走,赵绮却死命拉住他,眼里急慌慌的,“你要去哪儿?别过去!我不要看你死啊!”
“我不会死,只是要那些大雕离开罢了。”梁无痕微笑地拍拍她的脸,她对他的关心让他很满意。
“叫它们离开?”
“是啊,看我的。”说着,梁无痕拿起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健地托住铁弓,身形没有一丝颤动,微微运劲便将那百来斤的弓拉开。
眼见几只大雕从右边飞过,右臂轻挪,瞄准大雕的颈项,五指一松,流星般的箭飞也似地朝那大雕的腹部射去,那只大雕见状却已躲避不及,箭杆从腹部贯穿而过。
“好啊!射得好!”众人忘了方才的狼狈不堪,皆为梁无痕的好箭法大声喝采。
梁无痕面不露得意之色,又疾射出一箭将方才那劲力未衰的箭打歪,才没有让方才那一箭再贯穿另一只与之比翼而飞的大雕,来个一箭双雕。
“唉,可惜。”众人的嗟叹之声不绝于耳。
梁无痕依然听而未闻,接着又射出数箭扫过那些想要俯冲下来攻击他的大雕,警告之意浓厚,数十只大雕见情势不对终于纷纷离去,他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大雕都懂的道理,活在世上的人却还不一定懂,不是吗?常上雕山观雕觅食嬉戏,他不犯它们,它们也不犯他,今日射下一雕只为警告它们别再伤人而已,倒没有其他的意思,一回眸,却对上众人们迥然不同的目光。
“这位少侠,你方才该来个一箭双雕,把它们都射落才是,不该纵虎归山。”
“是啊,它们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人家箭法高明,我们技不如人,也没有人家来得尊贵,既然存着这样的仁慈心,又何必参加射雕?”
“是啊,故作清高,啧!把雕都吓走了,我们几个兄弟都还来不及一显身手呢。”
“有能耐的话自己射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多难听!”赵绮听不下去了,跳出来对那些饶舌的人吼道。
“小兄弟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面子挂不住地挑高眉。
“意思就是叫你们不要丢人现眼,技不如人摸摸鼻子走就是了,还装模作样说些什么来不及一显身手的话,真的很好笑……啊!”赵绮话才刚说完,凌空便飞来一掌,掌风凌厉非常,她不懂武功自然躲不开,眼见那一掌就要挥上自己还算自傲的脸蛋,却见另一只手更快的替她挡下,掌心微翻一个反转便将来人给震开,出手之快,尽在眨眼之间。
出掌之人微微诧异,知道形势对己不利,遂没有再动手反格。
“这位少侠真是好身手,不仅箭法超绝,武功也高,在下倒想领教领教。”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就是当日等着看戏的古乐天。
赵绮一见古乐天心里就有气,更别提现在他竟跑出来挑衅,该死的臭男人!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阴魂不散的家伙!
“这里没你的事,你凑什么热闹?”赵绮没好气地说。
“怎么会没有呢?这位少侠可是为了你才把众人想要射下的大雕给吓走,他为了你坏了众人的乐趣,让我跟着没戏可看那怎么成?再说这十年一次的射雕大赛就这么画下休止符,也枉费众人千里迢迢而来,各位说是或不是?”古乐天说着,还笑眯眯地询问众人。
众人纷纷称是,他们的确都是来自四方的人士,这十年一次射雕大赛竟然还没比猎物就飞走了,说到底还真是眼前这位仁兄搞的。
“既然是比赛总要有输赢,各位觉得如何?”古乐天又问。
“自然是如此。”众人纷纷附和。
梁无痕淡然一笑,“这大雕日日都会飞上山谷,如果你们想要比个输赢,等明儿个破晓便成。”说着,拉着赵绮便要下山。
古乐天见状忙不迭身形一移,硬是挡住梁无痕与赵绮的去路,“这怎么成呢?你这一走,谁拿冠军也不会被真的承认,那有比跟没比不都是一样?”
“你这个人真是很无赖!”赵绮气怒攻心,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说到底她都还是赵大郡主,这身份是不会改变的,等改天回去非得好好在皇帝堂哥那说说不可。
“在下梁无痕,若有哪位不服气的可以到水云山庄来找我,咱们可以再一试高下,现在,恕在下不奉陪。”
梁无痕落下名号之后,只见大多数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再发一语,这几日来到洛阳城内,谁没听过梁无痕这水云山庄庄主的名号?洛阳城内百姓各各奉他为活菩萨,得罪他,等于拿自己的命抵押在洛阳城。
“梁无痕是什么东西?水云山庄又在哪里?”来自塞外的人士在他的身后吼道,还没比个高下就让人离去,说什么也太没道理。
“这位仁兄,洛阳城内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为你带路。”一个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男子笑嘻嘻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就算此人一身污泥肮脏,却依然能看出此人面如冠玉之貌。
“哪里来的叫化子!”群众中有人扬声叫骂道。
这一声叫化子让那狼狈不堪的男子当场垮下脸,满脸的笑瞬间化为阴柔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