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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誓宏柔声说道：“不是很好吗？你想要的东西他总算是给你了。”
薛亦然抬头看着他，“可是……”
谢誓宏等着他说下去，“可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为什么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呢？他满足你了，他在接近你，你觉得开心吗？”
薛亦然抱住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发现你多年的追逐根本就是假相，你所要的并不是齐远商这个人，而只是这个人留下来的一个温暖的形象。这份温暖被你自己寄托在一个布偶上面陪伴了你自己十多年，让你信以为真的认为你是爱着他的，其实也许并不是这样呢？”
薛亦然看着他，“那是怎么样？”
“那是你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了，可以放手了，亦然。”
“放手？”
“他把笔送给你，于是你试着和他回到那一天，他来送给你钢笔，你请他吃了个生日蛋糕。然后两个人很开心的平和的分开，各过各的生活。小绿并不是他的象征，只是一个单纯的礼物，带给你过温暖，却不是你温暖的来源。你会找到你爱的人，而齐远商只是一个对你温柔过的大哥哥，他会给你祝福的。”
薛亦然安静地听着。
谢誓宏抓住他的手，“给自己一点信心，你可以的。”
齐远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很想去找薛亦然，又怕薛亦然还是不肯见自己。
结果薛亦然竟然自己找到他了。
薛亦然在电话里说要见他，而且立刻要见。
齐远商连忙从公司里跷班开车跑过去，到了薛亦然说的那个街角小公园找到他。
薛亦然坐在秋千上，腿上放着一个小蛋糕，身子一荡一荡的。
齐远商走过去，薛亦然抬起头来，说道：“坐吧。”
齐远商坐在他身边的秋千上，脚一蹬地，秋千也轻轻晃了起来。
薛亦然突然转过头来说：“你送我钢笔，我请你吃蛋糕啊。”
齐远商怔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问道：“你生日是今天？我记得还没到吧……”
薛亦然只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齐远商从口袋里掏出礼品盒，放到薛亦然手上。
薛亦然接过来，打开盒子取出钢笔，用手指细细摩挲，“好精致。要是当年的话，肯定没有那么漂亮的笔。”
齐远商“嗯”一声，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薛亦然把腿上的蛋糕放到他腿上，“吃吧。”
齐远商问道：“现在吃吗？”他对这个东西心有余悸，就害怕薛亦然再一把砸他脸上。
薛亦然说道：“我看着你吃，吃完了给我说句生日快乐。”
齐远商没有办法，只能拆开包装，一口一口吃着劣质蛋糕上的甜腻奶油。他开始怀疑薛亦然还是想要整他，而这次自己很兴奋的把自己送上门了。
薛亦然手里一直抓住那只笔，手指在上面轻轻擦过。
等齐远商吃完的时候，薛亦然用手拉他，“你快说啊！”
齐远商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然后对薛亦然很认真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薛亦然突然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微笑起来。很纯净不带一丝杂质的微笑，齐远商在那一瞬间为了那个微笑而心里强烈地悸动起来。
薛亦然突然凑了过去吻住他的嘴。
本来只是一个浅浅的碰触，齐远商心里却突然“轰”一下燃了起来，舌头伸过去想撬开他的嘴。
薛亦然却突然推开他，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平静说道：“你不欠我了。”
齐远商跟着站起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薛亦然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爱过你。但是现在结束了，我本来想为过去做过的事情向你道歉。不过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可能也值不得我的道歉，所以就算了，大家从此一笔勾销。我再不回来缠着你，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齐远商说道：“我……”
薛亦然摇摇头，“你走吧。”
“我想说……”
薛亦然说道：“我不想听，叫你走了！”
齐远商没有办法，“等你愿意听的时候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
薛亦然看着他，齐远商一个人走了，在街角回头看到薛亦然依然在原地看着他，手里捏着那只钢笔。
二十二
薛亦然的小超市总算是开始营业了。
赵可沫买了两个大花篮放在门口给他庆祝开业。
开业第一天全线八折，进门就可以看到漂亮的老板站在收银台前面专注地按着收银机。薛亦然抬头看到姐姐、姐夫来了，连忙抓了个员工过来帮着收钱，自己跑出来陪他们。
超市规模实在说不上大，但是货柜整整齐齐的，一眼望去食物和日常用品都很齐全。请了四、五个员工帮忙整理货柜和收钱，而薛亦然大部分时候也是要在这里的，就像谢誓宏建议的，让他找点事情做。
赵可沫很高兴，有些激动地拥抱着弟弟不肯放，后来还是被丈夫拉开的，“好了，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
赵可沫摸摸薛亦然的脸，“我心疼嘛！看我弟弟瘦的！要不是那个混蛋……”
“可沫！”丈夫拉拉她。
赵可沫连忙闭上嘴，小心翼翼地注意薛亦然的表情。
薛亦然抓住她的手，“没事的，姐姐。”
赵可沫微笑着点点头，“谢医生真是个好人，有他照顾你我现在很放心。”
薛亦然笑笑道：“他也不可能一辈子照顾我，我以后可以照顾我自己的。”
赵可沫说道：“我就是不放心你自己照顾自己。看你这么多年，明明可以过得很好，你却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老实说，谢医生怎么样？”
“姐，你想多了。”
“虽然都是男人，但是你跟着谢医生我是最放心的，所以我可以不介意；如果谢医生不行的话，你告诉姐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姐一定给你找一个温柔大方懂得照顾人的。”
丈夫把赵可沫的手牵过来，“你弟弟又年轻又帅，还用得着你给他找女朋友？”
赵可沫说道：“就他那眼光！”
薛亦然把赵可沫夫妻送走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跟员工一起盘点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和货架上的货物便让大家都先走了，他最后一个在后面关门。
玻璃门上了锁，再把卷帘门拉下来。
感觉明明没有工作很长时间，外面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薛亦然觉得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幽幽的，紧了紧外套。
停车场在超市后面，薛亦然绕过去刚刚发动汽车，便熄了火再也打不燃。
无奈地下车，看着空旷的街道，也不知道等出租要等到什么时候，略一犹豫，还是打了谢誓宏的电话。
虽然薛亦然自己跟赵可沫说不会太依赖谢誓宏，可是从行为上却很难做到。
谢誓宏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表示要来接薛亦然，让他稍微等一会儿。
薛亦然在原地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看到谢誓宏的车子开过来。车子停好刚伸手想去开车门，才猛然发现里面做了个年轻女人。
谢誓宏下车，“快上车吧，还愣着干什么？”
薛亦然走到后座开门坐进去。
谢誓宏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介绍，“这是我老同学薛亦然，这是我女朋友云巧。”
那个叫做云巧的女人微笑着跟薛亦然打过招呼后说道：“我都不知道你有个长得这么好看的老同学。”
谢誓宏笑了，“是啊，我以前也不记得原来我有个老同学这么好看。”
薛亦然从后视镜里注意到谢誓宏看了他一眼，便微笑了一下。
谢誓宏继续道：“亦然，还没跟你说过，云巧今天刚才国外回来。本来我打算去你超市的结果没有去成。”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来好了。”
云巧笑着说：“带我一起去吧。”
“好啊，”谢誓宏说道，“云巧这次最多待一个月就要走，她还没有毕业。”
薛亦然微笑着点点头。
等开车到了薛亦然楼下的时候，谢誓宏跟着下了车，走到薛亦然身边低声说道：“你回去好好休息，累了一天了。实在睡不着的话就吃点药，不过我觉得你最近的情绪和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白天生活和工作很充实，晚上应该会比较好休息。”
薛亦然问道：“你不上去了？”
谢誓宏看了看车子，说道：“现在开始你先试试一个人能不能很好的休息，如果可以的话就我以后就不每天过来了，这样子对你来说会比较好。”
薛亦然点头，“知道了。”
谢誓宏走之前跟他说：“有什么事情还是随时给我电话，我立刻过来找你，知道了吗？”
薛亦然摆摆手，“行了，你走吧。”
第二天，薛亦然在收银台前一下一下按着收银机，把钱找给顾客之后，无精打采地低下头去。
只听那顾客干咳一声，“找错了。”
薛亦然愕然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是齐远商，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齐远商递了一张五十的退回来。
薛亦然看了看屏幕，发现自己的确是多拿了张五十的给他，于是收了回来。
时间是正午，齐远商后面也没有人排队，他退回去钱之后没有立刻走，而是问道：“你没休息好吗？”
薛亦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齐远商继续说道：“黑眼圈好明显。”
薛亦然从旁边拿了一副眼镜戴上，明显不打算理睬他。
齐远商还想说话，薛亦然直接叫了个人来顶上，自己去了后面查货柜上的货。
中午因为客人很少，一般只有两个人在这里值班，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薛亦然走到最里面的一排货柜，把空了的柜架上的纸巾补上。结果齐远商跟了进来，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说道：“听说你开了超市，我还想来恭贺一下，送点礼物什么的……”
薛亦然没有说话。
齐远商继续道：“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去买来给你啊，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薛亦然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冷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小刀丢到他手上，“剁根手指头下来吧。”说完，转去了下一排货柜。
齐远商跟过去，把刀子还给他，擦了擦汗，“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
薛亦然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来看着他正色道：“我也很认真地说过不想见到你，你当我放屁啊？”
“做朋友不可以吗？”
薛亦然笑了一下，“我看不上你这种朋友，大门在那边，你请吧。”
二十三
薛亦然不想见到齐远商，可是齐远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个想法。他知道薛亦然喜欢他，所以薛亦然那些威胁的话凶巴巴的表情，在他眼里看着就有了些惹人疼的可爱。
齐远商突然问道：“为什么过去不告诉我你喜欢我？”
薛亦然动作停顿了下来，手一捏紧，转头问道：“关你什么事？”
齐远商被这话抵得一愣，然后有些愤慨地说道：“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薛亦然转开头去，“反正你又不喜欢我。”
“我……”
薛亦然低声说道：“你不喜欢我也很正常，这个世界也没几个人会喜欢我。”
齐远商看他委屈的样子，就像自己把他欺负成这个样子，不喜欢他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明明一直以来自己也很委屈也很无辜啊，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担惊受怕地被薛亦然拿把刀子威胁，到头来自己还要跑过来哄他。
齐远商想抓狂。
薛亦然不理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玻璃橱窗外面站了三个男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眼睛则不时往里面看。
薛亦然见过这几个人，都是徐言身边的人，不过并不熟悉。
那几个人见到他也不避讳，依然说笑着把里面给盯着。
薛亦然回头看了看齐远商，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拉他，“走，我送你回去。”
齐远商有些受宠若惊，脱口而出，“不用了……”
薛亦然有些不耐烦，几乎一拳打他肚子上了又收回手，“啰嗦个屁！”
薛亦然拉着齐远商开车把他送走，然后才停在路边给徐言打电话，“言哥？你监视我啊？”
徐言说道：“找两个兄弟照看着你，省得又有人来找你麻烦。”
薛亦然很害怕徐言知道了齐远商找人伤过他的事情，想试探着问一下，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徐言说道：“亦然，你在怕什么吗？”
薛亦然连忙说道：“没有。”
徐言说道：“我找人看着你是为了你好，明白了吗？如果真让我逮到是什么人在偷偷摸摸对你做那些小动作，我一定十倍奉还。”
薛亦然默然半晌，说道：“言哥，谢谢你。”
徐言叹了口气，“亦然，你不肯跟着我，那就要证明给我看，你不在我身边一样可以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