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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商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很严实的手,然后闭上眼睛养神。
齐远商到家下车的时候,薛亦然一直没有抬头看他;可是等到他只剩下背影的时候,又忍不住转头去寻找那个背影。
谢誓宏没有开车,在旁边一直等到齐远商背影消失才发动汽车。
薛亦然对他说道:“回去吧。”
谢誓宏说道:“齐先生……”他本来想问齐远商是怎么伤的。
薛亦然抢先说道:“我没有想着他。”
谢誓宏笑了,“这本来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谁也没有指望你一天就忘记他,所以不用紧张。”
薛亦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恨他!”
“你太执着了。这样执着不好,会混淆自己的感情,找不清楚自己要的方向。只有执着的人才会有那么深刻的爱恨,你要学着看开。”
“回去吧。”薛亦然又说了一次。
十九
回到家里,谢誓宏让薛亦然吃了药然后躺到床上去睡觉。
薛亦然说:“开着灯睡不着。”
谢誓宏站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关了台灯。
房间里霎时一片漆黑,连影子都看不清楚。
薛亦然问道:“你还在吧?”
谢誓宏坐到床边,说道:“你睡吧,我守着你不会走的。”
薛亦然没有再说话,翻了个身拉好被子。
谢誓宏一直等听到他呼吸均匀了才出去客厅在沙发上躺了一小会儿。
闹钟上到六点半。
谢誓宏走之前进寝室看了看薛亦然。他还睡着,被子一直拉到几乎把头给盖完了,下面的双腿就蜷起来在床上缩成一团。只露出一点点毛绒绒的发顶。
谢誓宏转身要走的时候注意到了书桌下面露出一张白纸的一角,纸上好像还写有字。走过去捡了起来发现是一篇日记。
日记的日期是谢誓宏发现薛亦然被绑架那天。当时薛亦然还来不及烧掉便遇到了意外,齐远商翻找他房间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便挥落在了这个角落里。
纸上的字写得很工整,语句调理也很清晰。记录了这一天薛亦然生活中的几个细节,但每个细节都是与齐远商相关的。谢誓宏犹豫了一下把纸折起来放在上衣口袋里,然后才离开了。
谢誓宏一天上班都在想着薛亦然的事情。
他一开始很坚定地认为让薛亦然忘记齐远商是对他病情最好的方法。可是昨天晚上见了齐远商之后他突然有了个想法,如果齐远商是喜欢薛亦然的呢?让齐远商来做那个对他好关心他的人是不是会有更好的效果?可是齐远商如果不喜欢薛亦然或者将来有一天抛弃薛亦然,那么岂不是要把薛亦然推进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了?
他有些烦恼,想要更了解齐远商这个人,和他能在对薛亦然的治疗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最后谢誓宏联系了赵可沫。
本来谢誓宏犹豫过要不要把薛亦然这些事情告诉赵可沫,可是薛亦然的情绪已经对他的正常生活造成影响的话,还是让亲人配合治疗比较好。赵可沫毕竟是唯一一个还在关心他的亲人了。
谢誓宏见到赵可沫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她知不知道自己弟弟小时候与齐远商之间的事情?
赵可沫很茫然也还有些吃惊,“亦然和远商以前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啊!”
谢誓宏有所保留的告诉她关于薛亦然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强调了一下齐远商对于薛亦然成长过程中所产生的影响。
赵可沫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最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你说我弟弟喜欢齐远商?”
谢誓宏点点头,“不只是一个喜欢就可以简单概括的。”
赵可沫很震惊,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谢誓宏最后问道:“我想了解一下齐先生这个人是可以依赖的吗?”
赵可沫很严肃地回答道:“请带我弟弟离开这个人越远越好!”
这件事对赵可沫造成的震动不小。本来对齐远商那些怨恨随着时间流逝爱人出现早已经淡却了,现在又因为弟弟而浮上来。其实谢誓宏并没有讲齐远商后来做过的伤害薛亦然的事情。但是赵可沫单纯想到自己弟弟这么多年为了这个男人伤心就觉得义愤难忍。
这个周末刚好一个世叔女儿生日,大摆宴席。
赵可沫和丈夫一起出席,到了宴会就看到齐远商和一群女士在一起聊天聊得很热烈。赵可沫本来打算视而不见也就算了的。
可是齐远商见到他们夫妻就主动过来打招呼。
赵可沫忍不住冷言冷语道:“你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啊!”
齐远商有些奇怪,“怎么了?”
赵可沫压抑心里的愤怒,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齐远商问了一个问题:“你弟弟最近怎么样?”
赵可沫怒气升起,“你离我弟弟远一点!”
这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好些人都奇怪地看过来。
丈夫拉着赵可沫让她消气。
本来在另一边和人聊天的顾厉游走了过来,拉住愕然的齐远商,对赵可沫说道:“有话出去说吧!”
几个人走到房外的花园里,赵可沫示意丈夫和顾厉游先回避,然后对齐远商说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亦然了。”
齐远商问道:“到底怎么了?”
赵可沫说道:“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你如果真不记得了就永远不要再接近亦然,免得害人害己!”
齐远商突然有些激动地抓住赵可沫手臂,“你说记得什么?是不是跟薛亦然有关的?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只想知道过去究竟和他发生过什么事情!”
赵可沫挥开他的手,“你是真不记得了?可怜那个傻孩子为了你痛苦了十多年!我们姐弟两个真是倒霉,一个接一个被你伤害!”
“为我痛苦?”
“是啊!他喜欢你喜欢了十多年!你是不是觉得很很好笑啊!”
齐远商张了张嘴,最后忍不住苦笑一下,“你这个玩笑开大了!”
赵可沫冷冷看着他,“你可以尽管不信。”
齐远商最后说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薛依然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齐远商身上发生的事,当所有人站在薛亦然的角度来责怪齐远商的时候,齐远商却忍不住想笑。薛亦然说喜欢他,本来不就是个笑话吗?
只是笑过了,齐远商心里却纠结在了一起。他对于薛亦然的看法随着了解的深入而不停发生变化,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是只能一笑而过的程度了。他开始觉得自己很无辜,如果说对于赵可沫他是有所亏欠心存愧疚,那么对于薛亦然他竟然也要强背上寡情薄幸的罪名,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齐远商多喝了两杯,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快被催眠的觉得自己真是欠了薛亦然的,我真他妈该死!”
顾厉游不动声色地拿开他的酒杯,“欠多少还多少。找他还还是找他要你自己掂量吧。”
齐远商抱着头说:“我觉得我好贱!”
薛亦然也觉得自己好贱。感情都被作践了,却还是要去想。他每天在谢誓宏的陪伴下抑制自己写日记烧日记的冲动,晚上吃了药按时睡觉。白天闲下来了,一考虑,还是决定接受谢誓宏的建议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开超市从选址、租铺面、确定货源到后来的装修、买货架几乎是自己全程跟着忙下来的。每天辛苦的后果就是根本没有时间想多的事情,晚上几乎不用吃药就能睡着了。
中间去见过一次徐言。徐言对于他要做正经生意的想法也没有坚决反对,总比他在外面惹事受伤要来得安心。但是也明显表示了对薛亦然和谢誓宏的接触表示不满意。
“有什么话不能跟言哥说吗?一定要跟那个医生在一起?”
薛亦然不说话,却就是不肯同意离开谢誓宏。
薛亦然的失眠有所好转的同时,齐远商开始睡不安稳了。
晚上坐在床上拿着那个绿色的布偶细看,怎么看也觉得又旧又丑,真是自己当年送给薛亦然的?而薛亦然竟然珍藏了十多年?
齐远商突然想起了以前有一次,自己好像也在薛亦然住院的时间见到他把这东西放在枕头边上。难道说他真是抱着这个睡觉?
忍不住把东西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想闻闻有没有薛亦然的味道。
薛亦然应该是什么味道?齐远商想起了两人之间的那一夜,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远到他自己都几乎忘了这是第一个跟他发生过关系的男人。
第二天,齐远商去了自己曾经把薛亦然丢下过的商场。
卖文具的专柜还是那个售货小姐。
齐远商看着那些笔死活记不起来当时薛亦然到底是想买哪一只。
他有些尴尬地问售货小姐:“还记不记得我?”
售货小姐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很认真地回想。
齐远商补充道:“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个长发的小白脸,想得起来吗?”
售货小姐想起来了,两个男人一起逛商场的本来就不多,何况两个人都长得不错。
齐远商有些兴奋地问道:“你告诉我,他选的哪支钢笔?”
齐远商不知道会不会太晚,可是就像顾厉游说的,自己把欠他的还了也许就不需要再为此耿耿于怀了。
齐远商想要找薛亦然。不敢主动打他电话,考虑之后还是转而求助谢誓宏。
谢誓宏没有拒绝,清楚明白地告诉了齐远商薛亦然的近况。
所以当齐远商见到薛亦然的时候,他正在那间铺面里面顶着报纸折成的帽子刷墙壁。其实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他无非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齐远商眼里的薛亦然很认真,小心翼翼的用刷子扫过墙壁,然后还会习惯性地用嘴吹一下。明知道没有必要,却还是刷一下吹一下,表情很凝重。
齐远商本来一鼓作气奔来的兴奋感觉找不到了,微微有些紧张,手指摸了摸口袋里的礼品盒,叫道:“那个……”
薛亦然转头看他,然后皱起眉头转回去继续刷墙。
齐远商掐掐自己手心,说道:“可不可以请你吃个饭?”
薛亦然再次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他,眼神充满了怀疑。
齐远商说道:“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薛亦然冷笑一下,“什么话?你可以说了立刻滚!”
齐远商现在看着薛亦然的心态与过去不同了,他知道这样子的薛亦然只是做个强硬的样子而心里却是喜欢他的,便觉得自己有了些底气,再次说道:“坐下来说吧。”
薛亦然把刷子往油漆桶里一扔,摆出要打人的姿势,“你有完没完?”
齐远商居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很认真的,真的有话想要跟你说。”
薛亦然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
两个人坐在了咖啡厅的角落。
薛亦然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齐远商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的礼品盒,放在桌面上,推到薛亦然面前。
薛亦然看着桌面上的盒子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起来,慢慢拆开。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薛亦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几乎全身都不受控制的想要颤抖,心里更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的感觉,很难受。
齐远商组织着自己的语言,“那个……,我听说了,我想我应该把这个给你。”
薛亦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期盼那种单纯的感情了。来得太晚,晚到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齐远商见到薛亦然放下了那个盒子,突然站了起来,开始有些惊慌地掏出电话颤抖着手指拨号。
电话一接通,薛亦然立刻哑着嗓子喊道:“我要回去!快来接我!”
二十一
齐远商站了起来,“怎么了?你没事吧?”
薛亦然快步往外面走去。
齐远商抓起桌子上的盒子要追出去,结果被服务员挡住了,“先生,你们还没结帐。”
齐远商手忙脚乱地掏出钱来塞给服务员然后又追了出去。街两边都没见到薛亦然的人影,齐远商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注意街道两边的人。
还是没有找到薛亦然。
齐远商觉得这个人像是再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心里突然就空荡荡一片。
谢誓宏觉得自己像是在街边把薛亦然给捡回家的。
等他洗了澡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谢誓宏给他倒来一杯热水,坐在床边问道:“怎么了?”
薛亦然捧着杯子,让热气蒸腾在自己脸上,眼前模糊一片,过了很久才说道:“他今天送给我那只钢笔,我想要的那只。”
谢誓宏柔声说道:“不是很好吗?你想要的东西他总算是给你了。”
薛亦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