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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什么,马上就是二十的人了,居然还干出这种荒谬透顶的事情!”李建安抬手就下意识的想要举起旁边的东西摔下去,才发现面前的桌案早已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苦笑了一声。
笑过之后,就狐疑的看着纯歌,“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罚老六。”
口吻中满是怀疑,眼神里也多了打量。
纯歌很痛快的道:“妾身心里本还有几分怀疑,只是国公爷如此问,妾身倒是能有个十分的把握了。”
李建安被纯歌用话噎住,脸上浮现了一抹惊愕,就不自在的偏过头道:“我也不是疑你,只是你也太聪明了些。”
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可这个时候的李建安,不管是脆弱也好,还是其他。总之心里是不自在的。
自己是他的妻子,却亲眼见证了他头上绿云罩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到了这一步,自己也总不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李建安要迁怒讽刺几句,自己也只能忍下去。
纯歌就蹲下身去捡李建安散落在地上的书册,沉默不言起来。
李建安看到纯歌这幅做派,想起方才的话中,的确有不妥当的地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就看着纯歌收拾屋子。
还在前世的时候,纯歌就开始早早一个人住了学校。
什么都是自己学着做,等到了陈家,成为陈纯歌,一个庶女,纯歌更练就了依靠自己的本事。
所以收拾起这些东西来,也很迅速。
没多久,纯歌就把书册都挨着捡了起来,又把尚好的摆件东西都放到架子上。
至于地上的碎片,只能等着明日丫鬟进来收拾了。
李建安眼看着纯歌做好这一切,眼神渐渐的就从漠然变成了惊愕,忽然又添了几分愧疚和柔情。
这个女子,虽说是姓陈,终究和陈纯芳是不一样的。
陈纯芳知道这样的事情,只会赶紧想法子送回陈家去,然后以此做把柄,要挟自己帮扶陈家,或是时不时拿出来讥讽几句。
面前这个人,面对自己的迁怒还有受的委屈,也只会选择沉默和体谅。
李建安脑子里满是最近一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难受,就蹭的站起来,走到还在/炫/书/网/整理书册的纯歌身边,一把扯住她,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纯歌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唇上已经被火热侵袭了,身子也被李建安揉的软成了一团。
等纯歌从这种火热中脱身出来,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若是往常,纯歌会挣扎着起身,准备料理家事,见见各处的管事,还要去给太夫人请安,过问几位姑娘哥儿的事情。
但今日依靠在李建安怀中,加上昨晚的放纵实在让纯歌觉得身上疲惫,太夫人又在礼佛。纯歌就觉得有些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了。
李建安也没有催促纯歌,只是心满意足的抱着怀里柔软甜蜜的小姑娘,唇角带着畅快的笑意。
可转头,纯歌就想起了柳姨娘。
李建安怒气之后,发泄了一场,已经是恍若风过水无痕一般。
李建樾教训了,外头的隐患也打理好了,李家是高枕无忧,那柳姨娘呢。
纯歌就想到五娘在梅香院时候,每天被乳母抱着过来眼睛里充满期盼的样子。
还扎着羊角辩的小姑娘,生母是通房奴婢出身,抬了姨娘,也一直被陈纯芳牢牢控制在手心里。
低声下气的做人,结果换了这种下场。
不知道是出于同为女子的伤感,还是的确怜悯,纯歌总觉得自己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会永远心中不安。
可要怎么开口!
这种事情,只怕李建安再如何,也不会愿意轻易的松口。
拿不定主意,纯歌就在李建安怀中翻来覆去的折腾。
李建安本来眯着眼假寐,感觉到纯歌的不安分,先还闭着眼,后面就抬手在纯歌头上轻轻拍了拍,嘟哝道:“你安分些。”虽是教训,语气却如同春日阳光一样和缓,还带着无尽的宠溺味道。
纯歌胆子就大了些,看了看李建安的脸色,又试探着动了两下,还把头使劲往李建安怀里钻。
怎么这么爱撒娇!
李建安哭笑不得,有心教训两句,却又舍不得,反而把手越抱越紧,低头看着纯歌披着头发在自己怀里像是一条小虫子钻个不停。
缎子一样顺滑的青丝时不时扫过李建安胸前,让他心里也好像进了东西一样,又热又痒,眼神也渐渐变得浑浊。
等纯歌不经意般的碰到李建安下身,他就身子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在她臀上拍了下,板着脸道:“还不老实。”
纯歌却好像故意赌气般,又动了一下。
李建安话都说不稳了,还想着昨晚闹的太过,知道纯歌承受不住,强自忍着道:“乖乖的,再动真收拾你。”
说是收拾,其实已是呼吸浓浊无奈之际。
纯歌也不敢再闹,心里面却隐隐起了一丝得意。
不管是否爱着这个人,身为女子,对自己的丈夫有这样大的影响,总会有一丝虚荣的欣喜。
纯歌就哼哼了两声,没有再动弹了。
李建安松了一口气。
幸好听话了,否则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还真是忍不住了。
在心里苦笑了两声,李建妾就慢慢等着呼吸平复下去,等觉得身子不那么火热了,李建安才去捏了捏纯歌的小鼻子,故意教训道:“真是孩子气!”
纯歌知道李建安没有真的动怒,就抬着头,目光盈盈的望过去,一副天真娇憨的神情,唇角还得意的翘了起来,像是一个胜利的孩子一样。
李建安看的心都软成了一团,简直不知道该拿怀里这个娇娃娃怎么办才好,就捧着纯歌的脸,狠狠的亲了下去。
等两个人都闹过了,纯歌才小心翼翼的跟李建安试探着提了柳姨娘的事情。
一听到柳姨娘,李建安先前的飞扬都不见了,不过也没动怒,只是揉了揉纯歌的头发,缓缓道:“她的事情,你就别问了。”
语气里,有几分沉重,神情中,也有一丝怜悯和不忍。
纯歌看在眼里,就知道李建安对这个伺候了他好几年的妾,终究还是有些怜惜的。
心中有了底,纯歌就有些得寸进尺的胆大起来。
“国公爷,您说让我别问别管,可您又把五娘丢在我的梅香院里,这么多天,不管也不问。终归是她生母呢,您可让我怎么跟她说才好。”
李建安还是沉默,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纯歌,眼神若有所思的复杂。
纯歌就又皱着脸道:“柳姨娘说起来还是陈家的家生子,大伯母还那么躺着,我不想再和她生出误会了。”
然后就开始抱着李建安的脖子撒娇要赖道:“国公爷,我可不管,您总要给我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否则我还怎么管家,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没了个人。”
从纯歌一说话,李建安就知道这是在变着法子帮柳姨娘求情。
本来心底还隐隐有些不悦,总觉得这是妇人之仁,不知道轻重,分不清楚什么才是大局。
可没想到纯歌竟是用了这样胡搅蛮缠的法子。
温香软玉在怀,耳边全是纯歌婉转如同黄莺初啼的嗓音,李建安只觉得心里都是甜的,再也生不出怒火,无奈苦笑道:“好了好了,头都给你晃晕了。”就顺势抱住了纯歌的身子,说了实话,“我派人把她挪到了安平的庄子上,吩咐人给她请了大夫,今后是福是祸,就看她自己了。”
第九章 原委(上)
安平隔京城也只有几百里地,不算很远。加上安平三面是山,夏季的时候凉爽的很,京城人家都喜欢在安平买庄子用以避暑,所以那里的庄子也不会荒芜的没人过问。
李建安将柳姨娘安置在安平的庄子里,还叫了大夫过去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只是治好了又如何,柳姨娘这辈子还不是只能没名没姓的困在那里,亲生的女儿,也再没有可能见上一面。
纯歌心中感慨,却也知道这大抵就是李建安的底线,再没可能更宽容,就沉默着没说话。
李建安低着头,静静的看了纯歌半晌,忽然就把她紧紧扣在胸前,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这件事,我也不舒坦。可事情也得分大小,纯歌,你要体谅我些。”
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家族,都会将柳姨娘赐死了事。
李建安肯这样费尽心思,已是出乎纯歌的意外了。
尤其还愿意这样解释,纯歌吃惊之余,就柔声道:“国公爷说这些做什么,我知道您有难处。”
“是啊,我的确是有难处。老六他要不是李家子嗣,我真想打死他!”
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不自觉加了几分力,纯歌也只能皱眉忍着。
李建樾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出人意料。
可自己还是想不明白,李建樾屋子里又不是没有通房。就算是没有娶妻,好歹美人也该是见过不少了,怎么突然就什么分寸都没有了跑去动兄长屋子里的人。
这中间,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些。
何况,李建樾这样的身份,就算是拈花惹草,上青楼楚馆,碰的,也定然都是些清倌人,嘟里就会沾染上残花病。
会不会是李家如今树大招风,李建樾也是被人陷害了。
纯歌有心想要弄个清楚,又不知道会不会就突然犯了李建安的忌讳,只好先将事情记在心里,准备另找到机会的时候再弄个明白。
李建安却看着纯歌犹豫的样子,心中猜出了几分。
“你是不是觉得老六太荒唐!”
再怎么不好,总是亲兄弟!
有些话,李建安能说,李建浩能说,太夫人能说,自己可说不得!
昨晚四夫人不就是说了一句,惹得李建浩当场大怒。
前车之鉴在那儿,自己可不想再跟在后头说实话,惹人不悦。
听到李建安这样问,纯歌就含糊道:“六弟年龄小呢。”
李建安笑了起来,揉了揉纯歌的发,骂遭:“你就爱给我打马虎眼。”
纯歌就嘟着嘴,满腔的不乐意,“国公爷这是非要我说六弟的坏话。”
李建安一愕,叹息道:“不用你说他坏话,我也知道老六再不管教,定会成了一个废人。”
就给纯歌说起了这几天查探回来的事情。
第十章 原委(下)
“老六常跟邹阳混在一起。前些日子,邹阳收了个外室,这外室有个妹子,邹阳就给了老六。开始说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老六那个性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等发现身子不对劲了,还弄不清楚,一个劲跑去找邹阳问主意,邹阳说他请了道士,找了个阴年阴月的女子合欢身子就好了。”李建安说到这里,脸上就露出了十分赧然的神色。
纯歌心知肚明。
这样难堪的事情。
世家子弟,整日就惦记着玩女人,即便是小户人家,也是说一声祖上不积德。
李家身为国公府,又是外戚,当然更忌讳这些事情。
纯歌就没有插话,眼神晶亮的望着李建安,没有露出丝毫鄙夷。
李建安看着,心里'炫'舒'书'服'网'了许多,继续道:“老六从小就被批了命,娘也信这个,他自然就跟着信了。又不敢自己跟我说实话,也就请不来太医,就迷迷糊糊的决定照着法子做。他也不敢在外头找女子,生怕再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就让身边的小厮悄悄在家里打听丫鬟的生辰八字。”
李建安说着,就冷冷的哼了一声,“这臭小子,打听来打听去,就打听到了柳姨娘头上!真是个混账!他是我亲弟弟,出了事,若是实话告诉我,我还能为了个女人不管他的身子,却敢瞒着我悄悄找人去绑了柳姨娘过去。”
纯歌听着,一阵心凉。
看样子,李建安罚李建樾,不仅是因为李建樾碰了他的妾,还以为李建樾不相信他这个哥哥。
真是……
纯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建安在乎妾的清白和贞洁,可在李建安眼中,要是这个妾能让弟弟身子变好,哪怕只是安心,他也没什么舍不得,大不了时候收拾了就是。
纯歌没法抱怨李建安看重兄弟胜过妾,只能沉默不言。
李建安却浑然不觉,继续道:“老六也是个傻的,青然相信那些道士随口胡诌的话。他这种样子,只能正经找大夫来看,找个女子就能医治好,真不知道他脑子都装了些什么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纯歌还是没有接话。
这个时候,李建安才发现纯歌有些不对起来,就摸了摸纯歌的脸道:“怎么不说话了。”
纯歌心里觉得没意巴,更有几分愤慨,还不好不答李建安的话,只能含糊道:“有些困了。”
李建安失笑,“这么娇气,那就再睡一会儿,今日不用去给娘请安的。”
纯歌就揉了揉眼,嘟哝道:“不能睡了,还得回去瞧瞧几位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