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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开始还有几分不信,哪有这样大度的人。
那香露方子,可是值钱的很。
结果过几天纯歌就关了自己的铺子,还叫人去把四夫人请到梅香院,详细说了配香露时候要注意的事体。
四夫人信服之余也就有了几分感动。
毕竟只是妯娌,又不是有深仇大恨,以前时不时找些麻烦,不过就是心里不忿比不过别人而己。
有了好处,自然万事都好商量。
四夫人这几日就常常过来看望纯歌,陪着说说话,太夫人看在眼里,欢喜得很,对四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四夫人就更打定主意要好好巴结纯歌。
总觉得这位三嫂是不一样的,绝不是一毛不拔耍派头的人,跟着后头必然有好处。
就连五夫人,眼睁睁看着四夫人得了香露方子,想到上回得的簪子,也后悔不选。
早知道就多巴结这个三嫂一些,说不定隔日就能把点心的食单要出来,也开几个铺子挣钱。
至于陈家的事情,四夫人和五夫人都隐隐听说了些,两人心里都觉得很不屑。
但凡是大家子家族,就算是没有分家,一家子住着,还是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呢。
就算是别人的父母没在京城,也轮不到你一个大伯母来指手画脚的,何况陈家早已经分家,又是出嫁了的姑奶奶。
上回居然还安排咱们李家姑娘哥儿的婚事。
这回是没安排到自己的孩子头上,要是哪天动了心思,是不是就能私下不着调的去跟别人商量越俎代庖,说是要保媒了。
万一传出些不好的名声,自己的儿女可怎么办!
四夫人和五夫人抱着一样的心思,就前前后后不客气的开了口。
“说起来,咱们是晚辈,没得管长辈出门的道理。不过大奶奶,我也要说您几句。你婆婆这样不好呢,你也该劝劝她,这样关怀小辈,到头来却折损了自己个儿的身子骨,可是划不来了。”
连大奶奶对四夫人的冷嘲热讽只是咬牙收下。
五夫人就急忙道:“对对对,咱们三嫂请那个李太医也不便宜,听说光是礼钱就花了二百两,可不能让这银子白花了,没得花了银子人还病歪歪的道理。”
听到五夫人本性南移,说话都不会,开口闭口就是钱,四夫人眼角余光中就满是不屑。
不过这一回两人是站在一起的,倒也没有升口嘲讽。
纯歌听见这两个人说话,虽不见得就是真心为自己好,却也是想要帮自己出头的意思,就更加不好说话了。
屋里丫鬟婆子们都在笑。
连大奶奶被人这样当面讽刺,气的咬牙,面上还不能不挤出几分笑意来谢了四夫人和五夫人的关切之意。
纯歌看她憋得脸色涨红,怕待会实在闹得不好看了,忙招呼她们吃果子。
正好外头陈端琅下了学过来看纯歌。
看到一屋子人还愣了愣,很快就又恢复从容一一请安问好。
连大奶奶忙叫陈端琅过去,问了好些话,又把早己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拿了出来。
陈端琅这些日子上族学,早己会分辨好坏,见是价值千金的徽州墨家所造,面上就有几分犹豫。
纯歌也一眼认出这套东西至少也有千两银子,眼神微微闪烁,笑意就有几分凝结。
长房日子过得并不宽松,不是年不是节,却给端琅送这样厚的礼。
看样子是有要求到自己或是李建安的地方,也或许是为了缓和两家人之间最近有些僵硬的关系。
不管是哪一个,四夫人五夫人都在这儿,总不能不收。
纯歌只能一面打算着以后找机会把这份礼还回去,一面叫陈端琅收下东西。
陈端琅就小心翼翼接过来,“多谢大嫂。”
连大奶奶看着陈端琅进退有据,见到这样贵重的东西也没有失礼,就想到了家里跟陈端琅差不多年岁,却还是小孩子模样整日想着玩蛐蛐的宝哥儿,不由得叹气道:“端琅比咱们家宝哥儿懂事多了。”
纯歌就笑话她,“大嫂这话说的,他可是小叔叔,哪能跟宝哥儿比。”
连大奶奶就没说话,心里却在盘算。
辈分上是差了一截,可年龄却是一般无二。
第八十六章 亲事(中)
宝哥儿在家里上学,请回来的先生看着公公和夫君上的颜面,总是不好严加管教。自己有时候看见宝哥儿挨罚,也总是狠不下心,忍不住帮着袒护一二。
以前陈端琅跟宝哥儿一起读书的时候,虽说机敏,不过因自己那个婆婆的交代,也不大管,陈端琅也只能跟着宝哥儿一起胡闹,性子还懦弱,哪有如今的风采。
看样子,果然是严师才能出高徒。
听说李家的族学学风甚好,对子弟要求严厉,请来教书授课的先生还都是当世鸿儒。
国公爷又是个不苟言笑的,三天两头还查问族学状况。
要是能把宝哥儿也送过来,这孩子没有人撑腰,说不定能好些。虽说有点舍不得,可为了孩子的前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连大奶奶心里合计着,就笑盈盈的捏了捏陈端琅的胳膊,感觉上面肌肉结实,很是惊讶道“这孩子,怎的来了李家不久,就壮实了这么多。”
四夫人就在旁边捂嘴笑道:“你不知道,国公爷喜欢七弟的很呢,每晚都要看着他在院子前头练一个时辰的剑,回回都是亲自指导。”话中透着淡淡的酸意。
五夫人就撇着嘴直言道:“说起来,我们家盛哥儿也想让三哥指点指点,偏生三哥看不上盛哥儿。”
四夫人拐弯抹角的话纯歌可以当做听不懂,五夫人这般直言纯歌却不好当做没听见,就浅笑着解释道:“垣哥儿盛哥儿他们都还小,国公爷的意思是让他们先随着武学师博练练一般的拳脚,等明年或是后年的时候再好好教导教导。”
四夫人和五夫人对视了一眼,都笑客满面的说还是三哥这个当国公爷的人考虑的周到。
纯歌就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连大奶奶,试探道:“不知道宝哥儿如今学的怎样了,端琅还常常惦记着这个小侄子呢。”
本来还动了几分心思的连大奶奶听说陈端琅还要练剑后,就生怕宝哥儿过来也跟着成了一个武夫。
连家也是书香世家,对于武将,从心里是有几分看不起的。
连大奶奶自然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粗蛮的武夫,就忙道:“宝哥儿在家里跟先生相处的好,今日也很听先生的话,父亲还说这位先生的学问好呢。
一连说了几个好,语气还这样急促……
纯歌不由失笑。
莫不是怕自己逼着她把宝哥儿送过来。
先前看着还动了心思呢,没想到倒是自己领会错了。
只不过自己本还想着宝哥儿那孩子从小娇生惯养。陈家请的那个先生,李建安都说过,是个有学问却精于钻研的人,如今在陈家授课,不过是找个地方管吃管喝,顺便借用陈家的人脉,等着过两年再考科举好做官罢了。
既然连李建安都听说过这位先生的大名,显见这位先生就是干不长久的。
而且这样的人,哪会真的费心思在教学生身上。
自已想的,不过是让宝哥儿过来读书,学到点真本事,将来也好能凭真才实学考上进士,谋求个一官半职。
援人以鱼不如援人以渔。
只要宝哥儿有真本事了,长房那边也不用总是打算着在自己身上想法子。
谁想到不领情啊。
不过纯歌也不愿意勉强,就一笑而过,当根本没说过这事情一样。
连大奶奶也不知道纯歌看出来多少,脸上就有了几分讪讪然。
四夫人却一直在旁边瞧着端琅发呆。
这个陈端琅,先前看着是个庶子,举手投足又怯生生的,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以为就算是有了个当国公夫人的姐姐,也不会有大出息。
谁知道现在竟被教养的这般好。
自己可是听说了好几次,族学的那个老夫子,没口夸赞这个陈端琅。
国公爷那样骄傲的人,要不是有真本事,即便是凭着这位三嫂的脸面,他也没有耐心天天亲自教导武学功夫。
能文能武,这样好的人才。
自己这个三嫂又肯扶持这个兄弟。
国公爷爱屋及乌,也不会坐视不管。
说不定今后考个进士,或是中个武举,封疆大吏也未可知。
这样的人才,要不是庶子,在外头怕是早就被人抢破头定了亲事了。
毕竟是十一岁了。
自己的二娘,今年十三,也不过比陈端琅大两岁。
这可是一门好亲事
四夫人心里一动,看着陈端琅的目光就变得热切非常。
纯歌一面和五夫人连大奶奶说话凑趣,一面却注意到四夫人打量端琅的神情,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四夫人架子一向端的十足,以前可是连正眼都不会给端琅一个。就算这几日好了些,也没有这样看过端琅?
总不会是在心里又打算什么!
纯歌眼神就不由觉冷了几分。
自己可以容得她有事没事占些便宜,不过要是想要算计端琅,自己可真就是容不得了
一直到晚上李建安和李建浩几个人商量完事情回来的时候,纯歌才知道了四夫人白天时候看着陈端琅的意思,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意味。
可这个时候的纯歌,却只是在心里衡量着要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警告四夫人。
连大奶奶因宝哥儿的事情,又惦记着在太夫人那边的大太太,生怕再生出是非来,就坐立不安的。
纯歌看着都有几分同情。
自己在这个家里,虽说也是举步维艰,处处小心。不过太夫人这个婆婆,却从不曾为难过自己,是个行事极为精明的老人家。
相比起来,连大奶奶却要辛苦多了。
一直到晌午时候,纯歌留了连大奶奶用过饭,太夫人那边又叫人来请连大奶奶过去伺候着大太太一道回去。连大奶奶这才如文大赦,和纯歌应酬了几句,就急忙过去了。
四夫人和五夫人也相携着告辞。
离开的时候,四夫人还特意叉看了几眼陈端琅。
陈端琅半大的孩子,被四夫人也看的有几分赧然。
纯歌一直注意着,顿时觉得更加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提起十足精神站在一边的童妈妈却看出了几分端倪,眼神就在陈端琅身上游移了几下,抿着嘴高兴的笑了起来。
纯歌不明白童妈妈是笑什么,就拿眼去看她。
童妈妈只是摇头,一边叫人来收拾桌子,一面和纯歌说笑道:“这事情您可别问我,等着吧,总有国公爷找您商量的时候。”
又看着俊秀挺拔的陈端琅感慨,“咱们的七少爷也成人了。”
纯歌听完这话呆了呆,一抹精明就在脑海中浮浮沉沉,就是扯不出个头来。
第八十七章 亲事(下)
等陈家人都回去了,李建安又叫人来看过纯歌,就去了太夫人那儿。
太夫人把早前的首饰都拿出来在案几上翻看,见到李建安进来,就炫耀般把一个匣子举起来,“好不好看,老四方才差人给我送过来的。”
李建安就看到里面几颗亮晶晶的祖母绿宝石,点头微笑道:“老四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
孩子的孝心,做母亲的人自然都喜欢。
虽说李建浩不是太夫人生的,不过李建浩能想着送东西,太夫人就觉得更欣慰。
见李建安端了茶坐在下首,就知道李建安有话要说,忙叫其余的人都下去。
“老四这孩子,以前总跟我隔着一层,方才我看他来的时候,说话做事要自在多了。”
李建安嗯了一声。
太夫人就睃了一眼李建安,“说起来,你轻轻放过了老四家的,我原本还有几分不自在。不过现下看起来,还真就是该这样做,毕竟是一家人。”
李建安就放了茶盅笑道:“这些事情,我有分寸,您放心就是。”
“你当然有分寸,连你媳妇的嫁妆铺子都赔进去了!”太夫人面带不满,教训道:“你看着老四日子过得紧,想要伸把手,我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哪能拿媳妇的陪嫁去贴补兄弟,传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太夫人还是咋天晚上才知道了纯歌关掉铺子,方便四夫人那边做香露生意的事情,见到李建安过来了,立时就想嘱咐几句。
李建安也知道太夫人顾虑什么,就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太夫人听。
“纯歌说治标不治本,咱们要是直接给老四银子,那是死钱,也花用不了多久。还不如给他寻一门一本万利的生意。如今这生意,方子是我给老四的,本钱也是我给老四的。做起来就不能算是四弟妹的陪嫁生意,算是老四的营生。也省的老四手里只有俸禄,四弟妹总说老四花的是她的陪嫁钱,弄得四弟在她面前都直不起腰来。”话中透着几分对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