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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潼见他惶惶不安而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忍,俯身将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好了,记得自己说的话。去床上躺着吧,一会儿我让陆伯给你送早饭上来。”
“谢谢大哥。”
早饭后,萧然吃了退烧药,喝了很多水,陆伯上来帮他换了药和纱布,见他整个后背到大腿都是一条条紫黑的伤口,心疼得双手发抖:“小少爷,你是不是在外面也抽烟喝酒,所以二少爷那么生气,要打你打得这么狠?”
“是,陆伯。是我的错,大哥他打我是为我好。”萧然的声音闷闷的,眼神黯下来,唇边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
陆伯看着他叹气:“象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喜欢叛逆,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越是大人们不让你们碰的东西,你们就越想去碰,我懂你。可是,小少爷,你一直是老爷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千万不能误入歧途,让老爷失望啊。”
“谢谢陆伯,我以后不会了。”萧然听话地点头。
萧潼下班后毫无耽搁地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上楼去看萧然。萧然正端端正正在跪在茶几前,认认真真地抄着一本《曾国藩家书》,见萧潼回来,他放下笔,抬头道:“大哥,我今天按大哥的吩咐,听了一小时英语、反省了半小时,跪着抄了一小时书……不,还有十分钟才到一小时。只是,学校里的书陆涵哥还没拿回来,我没有看,请大哥再给小弟别的任务吧。”
“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免了吗?”萧潼有些生气,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烧还没退,你这是跟自己的身体怄气呢?!”一把将萧然从地上拽起来,萧然跪得两腿麻木不堪,身子趔趄了一下。萧潼连忙把他扶正,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拧住萧然的耳朵,把他往沙发上揪:“哥让你朝东,你偏要朝西。你就是喜欢跟哥拧着干,是不是?”
萧然疼得直咧嘴,连声求饶:“不是,是我错了,我该罚。大哥饶命,饶了我吧……哥,我还发着烧呢……”
萧潼松了手,恨恨地瞪着他:“皮真厚,打得这么重,换了别人,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几天了。你还这么能折腾,不愧是练过武功的。看来哥打得还不重,什么时候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萧然摸着耳朵,委屈地看着萧潼,烧未退尽,他的眼睛里仍然没有神采,目光有些朦胧:“大哥,我都十八岁了……”
“是啊。”萧潼挑了挑眉,“那又怎么样?”
“大哥以后要教训小弟,能不能……”萧然低声嗫嚅着,“能不能不打小弟的脸,还有……不要拧耳朵?”
“怎么,你觉得那让你没脸了?”萧潼抱起手臂,斜睨着萧然,冷着声道,“知道要脸,就不要做没脸的事!”
萧然呆呆地看着大哥,现在的大哥温和了许多,再不是昨天那种压抑着怒火的阴郁的样子了。萧然的心酸酸地涨起来,他多想天天看到大哥开朗快乐的笑容,可他知道自己又要让大哥生气了,他可以预见大哥到时候暴怒的样子……
晚饭后陆涵回来了,把萧然留在学校的所有东西都带了回来,放到萧然房间里。萧然整理背包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同宿舍的室友给他的一封信。
“嗨,哥们,好好养病,争取早点回来,我们都会想念你的。”
“你不在,全校第一帅哥的头衔就要被隔壁班的泽悦抢走了,我们气愤难平!”
“听说你生病,班里的女生都哭死了。哥们,你到底得了什么病?神神秘秘的,给我们捎个信来,也好让我们安心啊。”
“那个泽悦来找过你,他要搬到学校里来住了,可你却离开了,真是悲哀……”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封信三种不同字迹,写得龙飞凤舞、张扬不羁,萧然不禁回忆起与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时光短暂,记忆却那样鲜明。他在心中默默念道:“谢谢你们,好兄弟,我会回来的。等我扳倒楚云天、扳倒傲宇,我就会重新加入你们的行列。等着我……”
晚上萧然仍然跟萧潼睡在一张床上,他又吃了两粒退烧药,到夜里烧终于全部退尽了。第二天萧潼去上班,萧然在家禁足,完成大哥指定的任务。萧潼回家时见萧然安安静静地在看书,心中稍定,想这小子躁动的心终于有一点安定下来了。
当天晚上经萧潼允许,萧然睡回了自己房里。第二天早上,萧潼去敲萧然的房门,房门虚掩着,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萧潼的心猛地一沉,一脚踢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萧然已经不见踪影。
陆伯在客厅里,听到楼上萧然的房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碎裂声,他吓了一跳,匆匆奔上来,却见萧然桌上一个工艺品雕塑已被砸得稀巴烂,而萧潼铁青着脸站在那儿,眼里阴郁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烧成灰烬。
“二少爷?”陆伯惊愕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小畜生,他又走了,他又回那个该死的地方去了!”萧潼从喉咙里憋出一声怒吼,“陆伯,请你马上派保安到车站去,看到那小畜生,立刻把他绑回来!”
此刻的萧然已连夜打的到离Z市最近的一座城市,一等天明,就从那个城市坐车回了S市。车到S市,他打开手机,他拨通萧潼的电话,还未开口,电话里已传出震破耳膜的吼声:“没皮没脸的畜生,走了还敢打电话给我?早知道你这样狡猾,我就该打断你的腿,让你连床都下不了!”
“大哥……”萧然低低地唤着,“你听我说……”
“现在立刻滚回来,过了今天,你再敢回来,我就兑现前面说过的话,把你扒光了吊在院子里打,到时你别怪哥无情!”
“大哥,请息怒……”萧然深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胸中盘旋的气流压下去,“小弟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大哥原谅,等我回去,愿意接受大哥一切责罚,哪怕……”萧然仰起头,泪水已经涌进眼睛里,“哪怕大哥把我……扒光了吊在院子里……活活打死……可是,请大哥相信,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即使我加入黑帮,我也是清白的……”
勉强说完这番话,萧然不待萧潼回答,摁了挂机键。然后拨通楚云天的电话:“老大,我是小雨,我逃出来了。您在哪里,我可以去见您么?”
楚云天顿了顿,声音扬起来:“小雨,你真是有魄力,好,不愧是我楚门的人。我现在在云天庄园,你打的过来吧。”
“是,小雨马上过去。”萧然收起手机,抬起头,脚步依然有些虚浮,却走得义无反顾。
第四十章 初出茅庐的狂妄少年
楚云天站在阳台上,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北麓山吹来的飒飒秋风,眉扬起,双眸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自从接到萧然的电话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错。
与萧潼在医院的第一次较量,楚云天分明落于下风。他轻信了萧潼的态度,根本没有预料到萧潼会杀个回马枪。所以他带着近卫们先走了,而那时飞廉正好去给萧然买东西,等飞廉回来,萧然已经一去无踪。
当萧然打电话告诉他,他被大哥抓回家锁了起来时,楚云天十分窝火。自己混迹黑道十几年,却不料阴沟里翻船,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四岁、毫无江湖经验的人耍了。尤其这个萧潼是萧远山的义子,是现在堂而皇之鸠占鹊巢占领了萧氏的人!
可他想不到的是,萧然竟然违背萧潼的意愿,私自从家里逃出来了。这样的举动岂非给了萧潼当头一棒?而当萧远山知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义子“弃明投暗”,竟然离开萧家,投靠他这位“逆子”时,他会不会气得两眼发黑、七窍生烟?
想到这里,楚云天心中就充满快意,那种感觉犹如乘云直上三千里,万分扬眉吐气。
“门主,小雨来了。”眼尖的飞廉看到大门外停下的出租车,提醒楚云天。
楚云天看着萧然打开车门下来,除了背上一个背包,手中一台笔记本电脑,看起来身无长物,却也没有半点累赘。人还未到眼前,就有一股干净清爽的气息迎面扑来,令人仿佛闻到了春日原野上青草的气息,格外心旷神怡。
“带他到我书房来。”楚云天简单地抛下一个命令,转身走进书房内。
几分钟后萧然年轻俊逸的面容出现在书房里,把行李放下,他向楚云天鞠躬,姿态优雅而恭敬:“老大,小雨回来了。”
楚云天打量着他,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这么凉快的天气,额头却挂着细碎的汗珠。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分明还在感冒,因为消瘦,眼睛变得格外大,却不似平日的明亮,反而好像蒙了一层薄雾,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表情。
楚云天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搭到他臂上:“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萧然连忙闪避,有些窘迫:“老大,不用看了,我没事。”
可楚云天已经不容置疑地把他的身子扳了过去,然后手指一紧,转回头来瞪着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把衣服脱了!还有长裤!然后趴沙发上去。”
萧然吓一跳,觉得身上发毛,难道自己又无意中触犯了帮规,楚云天一见面就要责罚自己?“老大……不知道小雨做错了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
楚云天猛地一掌打在他臀上,萧然猝不及防,几乎痛得叫出来。“你的伤口又迸裂了!趴下去,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楚云天没好气地向他吼道,“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非要折腾得自己再住院不可?要逃出来不能等身上的伤全好么?这么不知自爱,我本来是该好好抽你一顿的,只不过念在你伤还没好的份上,先记下这笔账!”
萧然心头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来,楚云天……他这是在关心我么?他是不是已完全把我当成了他的小弟,对我已不再设防?
他默默地脱了外套、长裤,趴到沙发上,回头看了楚云天一眼,神情黯然:“对不起,老大,我实在呆不下去,才不管身上的伤,急着逃出来了……大哥把我关在家里,用铁链锁着我,我寸步难行。我苦苦哀求大哥放了我,可他就是不肯。还说,如果我要再逃出来,他就要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吊在院子里打。”
楚云天一愣,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盯着萧然:“那你还敢逃?不怕他真地兑现他说的话?”
萧然抿了抿唇,微蹙的眉峰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倔强:“小雨记得老大的教训,要做一个主宰自己的人。大哥现在瞧不起我,可等我跟着老大历练一番,建起自己的事业,那时候我再回去,他就会知道我今天的选择没有错。”
楚云天仔细看着萧然,那张年轻的脸干净得不染人世纤尘,仿佛一眼就能看透,眉宇间仍然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只是脸上的表情那样认真,认真得令人怦然心动。楚云天不禁莫名地感慨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也象他这样,认定了一个目标就投入自己全部的勇气与热情,那时的思想简单、执着而又单纯,只知道义无反顾地往前冲,根本不会去考虑前途有多少困难与挫折。
萧然的白衬衫上又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还好是从纱布里渗出来的,面积不大,否则一路过来恐怕会引起别人注意了。臀部、大腿摩擦得更加厉害,所以伤口出血也比较多,楚云天一边拿了伤药与纱布过来,一边叮咛道:“这两天先不要去上班,留在庄园里养伤。等伤好,你住到飞廉和孤舟他们那边去。他们俩合租的房子,比较大,加你一个正好。”
萧然嗯了一声,道:“只要他们俩不嫌我年纪小,跟我在一起累赘就好。”
“不会。”楚云天的手指灵活地在萧然背上活动,这种平时都由侍卫来做的事,他做起来竟然也十分娴熟。
萧然趴在沙发上,忍着痛,一动不动地配合着。他从楚云天的动作中感觉到点点滴滴的温柔、细致,可是他的心中强烈地排斥着这种感觉。他恨自己轻而易举就能被别人感动,这个人是危害社会的黑帮老大,是想尽办法、耍尽阴谋打击萧氏的人,萧然,你怎能被他一点点小恩小惠感动?这是他们黑道上人所谓的江湖义气,这是他在对他的小弟施恩,不是对你。萧然,你清醒一些!
他闭上眼睛,想起泽悦背叛自己后痛苦的表情,想起自己在刑堂上挨的二十鞭,想起楚云天在夜之神打他的那记耳光,想起自己忍辱负重,被大哥责罚、冷漠,被大哥用铁链拴在床头,想起自己不得不一次次伤大哥的心……浑身的热血一点点沸腾起来,刚刚涌起的一点感动全部被愤怒、耻辱、仇恨取代了。萧然咬紧牙关,手指握成拳状,紧紧抵在沙发上。
“怎么了?很痛么?”身后传来的语声好像一盆凉水浇在身上,令他瞬间清醒过来。此时此刻,自己怎能如此沉不住气?他连忙收敛心神,抽了两口气:“对不起,老大,小雨太没出息了。”
楚云天倒没责备他,反而温和地拍拍他的头道:“你已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