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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结界。凉知道。
他伸出的手,触摸到了无形的空气,每一份微凉的感觉,仿佛都在提醒着他,不要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未必是你想要走的路。
那里不一定,有你想看的人事。
那里不一定,有你要保护的感情。
那里不一定,有你能改变的未来。
……可是,人往往要做一些明知不可为偏为之的选择。
君泽凉指尖的麻痹,还比谁都清晰的蔓延。那个总是随身携带的黑色的本和精巧的钢笔,已经遗落在了刚才那一场战斗中。
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战斗。
黑田久我、明宇理事长,还有那个……不是天王寺雪音的天王寺雪音。
=====几分钟,几分钟以前……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那个人的?”
少女的笑,总是捉摸不透的清莹,她的温柔、她的飘渺,似乎总是在最近也是最远的地方真实,为了他,是的,为了君泽凉。
“如果你选择不知道,其实会比较幸福呢。”
见到谁,转过身要离开。
她的身影,飘荡他的身前。
“凉,我不会让你去见天王寺雪音的。因为我不能让你为了她,而失去了比谁都宝贵的生命——你们两个,如果只能活下去一个人,那个人,必须要是你。”
那份温柔,出离了温暖。
是谁张开了结界,将他,困在了只有两个人的地方。
而她在他的面前,笑靥倾情。
然后,在那个少年目所能及的地方,是少女的身子从空中落地,她微笑着,被明宇理事长的手枪,抵住了额头的最近距离。
“你该知道,如果我死了,天王寺雪音,也无法活下去吧?”
是谁被控制,只要她一个命令,无法违抗。
是谁谈笑风生,料定了他们,因为谁,没得选择。
“你曾那么保护我,是因为你清楚,除了你之外如果有人伤害我,就会伤害到天王寺雪音的身体——你不想她被伤害,就只有保护我。”
轻柔的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种,仔细观察才会发现的,呼之欲出的寂寞的情怀。
“换言之,能够在不伤害天王寺雪音的前提下杀了我的人,只有你。——因为只有你,我心甘情愿被你杀掉。”
那种感情,是经过了千百年,亘古的缠绵。
那份执著,是不必言说的,为了他在这个时候可以不惜失去自己的决心。
“我为了保护你,可以做任何卑鄙的事情。——杀了黑田久我吧,在这里杀了他,他在远古的身体也会随之消失。”
那是指甲的痕迹,不留情的划破了肌肤的细腻。隐隐的红痕,透着那种比谁都坚持的决心。
“久我,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既然你那么爱天王寺雪音,就为了她死吧。反正这也是你早就选择的——明知道她是灵而不是个人,还想要把她变成人,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和王朝。那么,就在这里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你若是不肯死在凉手上,我就杀了你最爱的那个女人。
——我的死活,我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我早已是死去的人了。
君泽凉的眉目,肆虐了凉薄。刻骨一般的冷,几乎冻上了结界的每一分每一寸,他从来没有真的生气过。
就算是遇到了无法原谅的事情,也没有,这么生气过。
但是面对面前那个少女微笑着说出来的话,明明是帮助他而威胁他的对手,偏那每一字、每一词,都让他感觉到那么那么的愤怒。
她用他最喜欢的那个人的笑容,说了,绝对不能被原谅的、残忍的话。
对面的那个男人,从远古而来,做了他的灵,只是为了和他相同的目的。
他一直都不喜欢他,因为黑田久我,是他的宿敌。
比之灵王,更不愿意面对的人。
凉没有想过自己恨不恨这个男人。
也许,多少有点不甘心吧。
因为他们的相遇,比他只是早了那么一步而已……
武士的黑曜,已经躁动。黑田久我只要拔剑,他们之间的战斗,就避无可避。
而他,看起来已经下定决心了。
为了那一抹,红颜曾有的真实,再次的绽放美丽。
“雪音,别怪我……虽然答应过你,我会和你一起再回去那个时代……”
一抹光亮,被谁的手腕牵制在刀鞘,黑曜不曾出鞘,君泽凉的目光,毅然对上黑田的瞳眸,他看的深刻,他亦不躲不闪。
“我不会跟你动手的,更不会杀了你。”
什么话,是他本不会说出来但终于说出来的。
“武士不战而死,是毕生的耻辱。黑田久我,你不会那么自私吧——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你,你真的想让她变成人之后为了你伤心一辈子吗?”
什么行动,是他早有准备而毫不犹豫的动作的。
笔记本和钢笔的灵力,肆虐而起,像是打开时空大门的钥匙,融合了谁的身影。在一轮漩涡中,逐渐模糊。
黑田久我的气息从现世完全消失的时候,君泽凉孤独的站在结界里面。
结界外,谁看着这一切,苦笑一抹。
把黑田久我送回了他来的地方么?凉,为什么你要牺牲自己的灵力做这样的选择呢?
……
天王寺雪音,你是多么让人妒忌的存在啊……
可是你知道么,你和凉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的命运,是绝对无法改变的……
泪水,湿润眼角的真实。
“……凉,我怎么舍得,让你为了她而丧命呢?”
……几分钟、几分钟以后。
另一个人的结界里面。
君泽凉看着、声色不动,那个少女的近在咫尺,以及另一个少女的,持刀而袭……终有一人,会死吧?
到那个时候,一起就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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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死吧。”
那是雨宫久远的身子,腾空而起,直逼天王寺雪音的近身,翻手相握,丝毫不留情面的短刀刺出。
她一用力,就可以撕裂那个少女纤细的身躯。
风中,是谁凌乱,不躲不闪。
银白色的发丝,飘扬肆虐。
在那柄短刀刺入身前的痛楚,弥散前,扭转了刀柄的所向——就像幻觉一般,但是真实的,刺入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凄厉的肃杀。
悲凉的,柔软而深邃的痛楚。
久远的面庞,那个瞬间,惨白而消殒人烟。
她眼中的天王寺雪音,已经,模糊的越来越远……
一片漆黑。
终于,还是累了吧……
风声,逐渐听不见了。
好像有人在问——
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如果是你,你会想到谁?
想到的那个人,必然是心底深处,割舍不下的人吧?
明明,不该有复仇之外的情绪的……
明明,不该有那种所谓的心动的感觉的……
可为何?
那个少年的身影、他的一举一动,却如此的清晰而自然?
……傻笑什么呢?
綾崎透……
你真是个单纯到极点的笨蛋!
可是……
不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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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血光,染红了人们的瞳孔。
在那个少年昏睡的脸庞上,滴落了谁短刀飞溅的鲜血,绯红色的、如同罂粟战栗了花香,挥洒比泪水更清透的痕迹。
一滴,就已经深入。
在那虽然没有亲见,却终将比谁都感受深刻的心间……
“雨宫——”雾岛老师的那一声呼唤,隐隐的、撕心裂肺,该是这个男人第一次那么的慌张吧?
那张温柔的,总是微笑着的脸庞上,那一瞬间,定格的、悲痛——要如何才能抚平?如此如此的真实。
是恐怖吗?
是惊慌吗?
还是根本不能相信的、愤怒?
那个少女的身子,失去所有力量的飘扬,像朵忘记了开放季节的花露、弥漫在空气中满是空虚寂寥的味道。
那柄杀人的短刀上,染满了主人的鲜血。
滚烫的红,仿佛碰触到都会割裂的痛楚……雨宫久远的手腕,极力的坚持,都不过是把一柄短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扑面而来的、干涸苦涩的味道。
仿佛尸体一般,失却了所有的重量。
就那么、撞翻了灵魂、坠地……
“雨宫久远已经死了。”
那个少女的声音,越过空气中所有涟漪的波动、轻轻婉转,仿佛没有没有生气的平淡、只是陈述。这一切,本就与她无关。
即使是她改变了短刀的方向。
即使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杀人犯罪】。
“你伤心么?”
伤心自己,终于还是失去了——最爱的那个女人。
那双瞳眸,依然是凄艳如斯、艳涟如魔,将所有人的仇与恨,全盘接受。天王寺雪音的满不在乎,倒更像是、一种极致到情重的无视。
背对着,那个平凡的人类、雾岛朔夜的悲伤愤怒。
面对着,君泽凉眉目轻漾的、爱与决绝的通彻情感。
似笑非笑着,扔掉了短刀。
让那柄刀、和它的主人,从哪里而来、再回到那里而去……
“就是你,也无法把她救回来了。——灵王。”
风,漫过耳际的纠葛。
在这一刻揭晓的身世,来自谁的冷削刻骨。他终于不再静默、抖落一身尘嚣、踏前一步,走出结界,就是又一场风起云涌。
唇角、弯着残忍的弧,看着,高杉知念的灵身、幻化……
隔绝着现实、与远古的、那一道谁也无法分裂的门扉,在天与地的交界处、蓦然而立。是打开,还是合上?
一步之遥。
To Be Continued
第三十六幕:珊浅之梦
现在的我只能闭上眼,等待着与你再次相逢。
——题记
第三十六幕:珊浅之梦
若有事物可以超越生死。
沿着她嘴角的笑容弥散在漫天的血光中,如同红色花瓣纷飞原野,指甲盖随着瞳孔一并染上那样的色泽,硬生生的敲打着时光流逝的轨迹。
若有事物可以超越永远。
自心底发芽的种子向着天际生长,穿过黄沙绿水和声声呼喊,时空顿然出现的裂痕,困住了行走的脚步,有什么停住了,永久的停住。
他再也看不见她。
她的形体伴随着她的呼吸与风一并消失于尘烟中。红色的尘烟雾霭,沾着她欲超越一切的思念。
“雨宫她,自己选择了死亡。”
雾岛朔夜闭上眼睛。一贯温和如水满面春风的男子,如今容颜满是悲痛。
那悲分明铭心刻骨,倒映在身前的湖水中。
“滴答、”
从眼眶中涌出的泪水,沿着他白润的脸滴落湖面。
“滴答、”
是泪,还是雨水。
空中顿聚集而来的乌云,彻然覆盖了已升入云霄的血红。
一片灰黑压在头顶,溢出银色的丝线,倾注而下。
他睁开眼睛。转过身去。
满目的氤氲之中,有一位男子卓然而立。
他身上毫无沾染上任何的烟尘或是雨水,干净的仿佛阻隔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之外。
“君泽,凉。”
雾岛朔夜叫出他的名字。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温度。
“……杀掉天王寺雪音的人,不是雨宫,而是你。”
×××××
她问他,什么是开始,什么是结束。
她问他,什么是瞬间,什么是永恒。
现在终于明白过来。
所谓的永恒……在遇见她的那一瞬间,就已注定。
“……”
唇瓣微微颤了颤。
君泽凉不语,只是注视着面前的男子——那个叫雾岛朔夜的男子。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为雨宫的死而哭泣?
为什么……他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他正和自己一样,悲伤着。
但,自己却无法像他那样流下眼泪。
音音,告诉我。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你在一起呢。
×××××
“雨宫、雨宫、”
是谁在喊这个名字,融化在梦里呢喃出声。
最终变成“嘟、嘟、嘟、”的短音,像突然被挂断了电话,只留心中一片茫然。
“雨宫……”
他从黑暗中睁开眼睛。但视野中仍是氤氲的黑暗。
有什么消失不见了,如同心跳顿然错开了节拍,频率化为无。
无所爱,亦无所恨。
无所想,亦无所念。
“她,没有死。”
绫琦透扶着身侧的树干站起来,少年单薄的躯体在风雨中踉跄几下。
最终变成坚定的表情,坚定的声音,坚定的目光——仿佛伫立在岁月中仍巍然不动的磐石,不因时光的流逝而磨灭。
第一次产生这样的信念,这样的……
“……雨宫她,绝对没有死。”
他对着不远处的两位男子说道。
雾岛朔夜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