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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见沈焱走远了,轩辕逸敲了下扇子,苦笑。“被他这样一说,朕倒不好找他算帐了……喂,你听够了,可有什么感想?”
他问话的对像不是身旁的夜语昊。
谢长缨自屋内慢慢走了出来。
冷眼瞪了两人一眼,明知两人位高权重的身份,看起人还是像当初小酒铺初次相见时,一色无趣,绝世孤冷。
“谢谢。”
“……只有这两字?我们费了半天的口舌引出沈焱内心感想,你的感想只有这两字?!”宣逸开始不满。
“不,这是谢你们,在三峡上助我们退敌之事。”
“……谢公子果然也是聪明人。”夜语昊轻笑一声。“能藏而不露,便已先胜一着。”
谢长缨瞧了他一眼,肩膀微动,春冰上的剑穗不住摇晃着。
夜语昊含笑静坐,整个人深沈若汪海大海,非微风可起波澜。
剑穗停止摇晃,谢长缨抿紧唇,冰封的眸子生机尽复,利若鹰,狠如狼,激昂战意不断沸腾。
“夜语昊,总有一天,我会找上你!”
一拱手。
“今日之事谢过,谢长缨告辞!”
“连论剑大会都肯舍弃,难得。”摇了摇扇子,轩辕逸微笑。“昊啊,这两人好象都看出来了。”
“这证明他们对我们确实有心。”夜语昊也微微笑起,对谢长缨的挑战不甚在意——到时能找得到人再说~~“呵呵~~”
“呵呵~~”
尾声
一大早,祈世子就来敲门,见门口站着数次被赶出来的侍女,心下有数。“公子,时候不早,该起程了。”
屋内寂然,只有两道平缓的呼吸声。
无奈地咳了声,压低声音。“公子,虽是春宵苦短,君王可不能不早朝,快点起来吧,属下人马都点过了,只等公子一人。”
屋内寂静依然,呼吸声平缓依然。
“公子……”再敲敲门,好歹昨天将人逼得太紧,现在他还没那个胆子去冒犯龙威,只得不住敲着雕花门,一心巴望高天义没有将门做得太厚,这样敲破了门便可有借口进去。
“公子!!”有些急燥地继续敲,眼见着日上三竿,祈世子决定,不管看到什么尴尬画面都当没见着,狠狠心,为自己将诸天神佛都请来保佑一遍,这才踢开门。
床上睡了两人,无惊无怒,呼吸平缓。
一点正常反应都没有——虽然这两人一点都不正常!
祈情知不对,冲上前,一把掀开两人脸上的面具。
‘嘭——’地一声,外面等候的人都听到,似乎是桌子被人打破的声音。
碎屑弥漫中,祈咬着牙,愤怒瞪着床上两个被点了睡|穴的陌生人,正好见到两人间有一封信。
深呼吸几口,取过信,拆封。
祈:
很抱歉,‘君无戏言’是本座说的。
下方署名,龙飞凤舞三字
——夜语昊!!
震惊中,脑海闪过——
叶浩骨折没来;
宣逸说话一直咳嗽;
聚义厅中,宣逸投降得太快,招式各大门派的都有,就是独门绝招没用上;誓辞:逸答应你!逸将随你回京!
……
……忍耐
……
……忍耐
……
“那两只狼狈为奸的王八羔子~~~~~~~~”
冲天怒吼震破了翠云山庄的屋顶。
一狼一狈合作愉快地逃出翠云山庄,继续向着昆仑前进。
“昊,你有必要给祈这么大的剌激么?”
“为什么没有必要?!那日你没来,他说舍不得你去无名教受冷落!”
“哦……”
“真真岂有些理,看轻本座不成,有本座在,哪个敢冷落了你?!就算假笑也要他们笑出热情来!”
“谢谢,不过你真要这样,那你得时时刻刻陪着朕了,不然煌他们那一肚‘热情’,朕可消受不住。”
“嗯……咦,你看,那边不是沈焱与谢长缨!”
“哎,沈焱还是被追上了~~”
“哼!”
“……你不高兴什么?”
“不高兴被利用!沈焱那天说了那么多废话,不觉可疑!”
“唔,人家借机对谢长缨表明心意,免得日后相见被揍,也是人之常情,有何不好。”
“……这是你常干的事,你当然赞成好了!”
“那,换个角度想想,沈焱会这么干,不正合了我们的心意。”
“……”
“祈今次最高明也是最大的败笔,就是请来这两人帮忙。沈焱固然将我们一手引入剑阁,但这两人杀伤力太大了,根本连自身都无法控制。为了不至己方人手损伤惨重,除了树林里那次拦截之外,其余的都被祈阻止了。”
“……有这样一个体恤人材的好下属,你该开心。”
“过奖了。祈当然也知这样早晚会露出破绽来的,所以沈焱才玩这种暧昧把戏,教我们暂时分不开心放不得手,这你不也知道了。”
“所以我才送沈一把粉……”白衣青年终于笑了起来,眉目间流转的狡诈,绝不下于狐狸眼儿同伴。
狐眼儿同伴见状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搅着他的腰,顺口接道:“让他假戏成真~”
“不错,只要种下暧昧的种子,危险的友情总有变质的时刻^o^”
“现在沈与谢再次走在一起^_^”
“机会再次降临^v^”
“哎,我们真是太不良了~”两人同时大笑出声,唯一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想要我们上当,不付出代价怎成~
锦衣青年咳了声,突然想到此时大约又在抓狂的爱卿。
“昊啊,祈明白一切后,定会说……”
“我们一狼一狈^7^”
“狼狈为奸对吧~~”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快乐的逃亡之行还在继续,接下去,这两位不良教主与跷宫皇帝又会荼毒了什么人呢?
月娘再次打了个哆嗦,扯过面纱,不忍看下方那群尚不灾难将临的无辜苍生。
下方,昆山万里,银妆素裹
——昆仑 无名教
——END——
外传3。礼月求天,愿君知我心
序
白发红衣的少年推开门,只见侍女们一个个脸板得平平的,与往日里柔媚娇婉相去甚远。心下一动,暗觉奇怪。
疑惑在看到主位后的青年时升到最高点。
青年可爱的娃娃脸也是板得光滑平洁全无波纹,唇角抿成一直线,目光凌利地看着自己。
难道教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月后娶亲了?
——暗羽嫁人了?
不然为何会有如此严肃的脸色?
少年行了个礼,心下不断推敲着这几日武林中有何大事。
“煌帝座,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沉痛的摇了摇头。
“……煌帝座是不信任属下的能力?!”
青年微微迟疑,板着脸再摇了下头。
“煌帝座!”
青年一惊,嘴巴微动,就在这脸皮松驰的刹那。
“哈嚏哈嚏——哈……嚏!!”
一连串的喷嚏让之前端庄严肃威武沉重的气氛全换成啼笑皆非。官慈侧目一扫,但见周围的侍女们都是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脸皮绞得死紧向平衡神经极限挑战。上位者眼泪鼻涕一起流,头也不转地自一旁顺手扯了条手绢掩住口鼻,一阵擦拭后,再顺手扔到后方早准备好的箧笥,动作优雅技术纯熟,绝非一朝之功。
“……煌帝座……”官慈叹息。
煌恼羞成怒,顺手再抽了条手绢擦泪水。“怎么,没见过生病的人?!”
见是见过,但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官慈无言地看着后方堆得快满的箧笥,很显然只是一早的成果。青年原本便是一张娃娃脸,再红眼眼红鼻子的,看来倒像只兔子,哪还有半点身为无帝的威严。
“不许说本座像兔子!”再次扔掉手中丝绢,见官慈一脸惊讶地看向自己,显然被说中了心事,煌嘿嘿一笑,一脸莫测高深。
——打死也不说,一早见过自己的人,最后都爆出这句话来。
真是倒霉……为什么今天会一直打着喷嚏呢?还一身恶寒,毛毛地让人坐立不安。
呜……该不会有什么坏事要降临吧?
坐在昆仑·无名山·无名楼中的五代无帝·夜语煌突然机灵灵地打了个啰嗦,之后,又是一连串震天响的喷嚏。
之一
“官慈,将落霞山庄送来的黄|色资料拿过来,看看今年淮南一带向总坛新进了多少人?”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煌头也不抬地说着,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烦燥的抓着头皮,正为每年年底都得来一次的大清算大杂乱那漫无边际的资料而痛苦不已。
脚步声微顿,转向一旁。几声书页翻动声后,温润柔和地声音缓缓读道:“金阶七人、银阶二十六人、铜阶七十一人、暗卫三十五人、御夜四人、药殿二人……合计145人。”说着,黄|色资料就放在他左手边上,伸手可及。
“谢了。”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取过资料来,大翻着白眼跟数字作对。“到底是怎么分的?各个归到哪里去了?……”
温和的声音又响起。“金阶七人,日君两个,月后两个,暗羽两个,调为无帝贴身侍卫一个;银阶二十六人,日君七个,月后八个,暗羽六个,药师也要走五个;铜阶七十一人,除暗羽要走十个外,其余皆编入护山营;暗卫三十五人,日君、月后、暗羽、药师各要走二个为侍卫,其余二十七个编入护山营……所以,日君要走十一人,月后要走十二人,暗羽要走二十人,药师要走九人,护卫营要走八十八人。另有御夜归于无帝,无帝要走五人,合计145人。”
“对对,本座少计了御夜,难怪怎看都不对劲。”煌一拍掌,大喜之下挥笔连书,写了三个字后,猛然停了下来。
……日君?月后?暗羽?无帝?
无名教中,有何人敢如此直称?!
有些僵硬地抬起头,书桌旁,月白色的人影正好整以瑕地等着。一脸温柔宠溺的笑容,等待兄长最亲爱的迎接。
嘴巴张大了半天,终于,一个惊天动地的——
喷嚏!
恶梦~~~~~~~原来之前的不祥预兆竟是为此而来!
冷静地举起资料,将天降甘露尽挡其外,夜语昊唇角弧度完美优雅地弯了起来。
“煌啊,你好象病得不轻?”
“你……你!”煌激动地跳起来了,瞪着眼无声无息潜入无名教重地的家伙,简直是手足无措手舞足蹈手忙脚乱手足情深,最后终于想到该怎么干了,一手揪住昊的衣领,大声拍案怒吼。“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不知道你已经是恶名昭彰的通辑犯了么?!连接搅黄了两次论剑大会,又连连带跑武圣庄与神仙府的老大,现在武林黑榜上神仙武圣联名搜索你下落的赏金已直逼万两了!!你可知道我身为你兄长,实实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都不止,整整四个月耶!!!四个月你知道吗?!这是个什么概念?!你逍遥了四个月,我也替你背了四个月的黑锅,找不到柳残梦算帐的武圣庄,找不到臭小子当家的神仙府……真真是关本座屁事,怎么一个个都追到无名教来了,算准跑得了和尚跳不了庙?!放屁,第一个想剥了你皮的就是我了……你你你……”吼到这,突然想到。“对了,听说你拐跑了那个混帐。”
“那个混帐?”夜语昊咳了声,伸手往旁一指。“……你是说他吗?”
煌的脖子再次僵住,慢慢转动时,依稀可以听到骨骼咯嘎声。
一旁的档案架前,锦衣青年拿着本红色资料,正在低头细心研究。察觉到煌‘热烈激|情’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眉目神采风流,一派名士风范。
一个恶梦加另一个恶梦等于什么?!
两个恶梦?
错!
等于循环再循环,数不尽的恶梦!!
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理论上的敌人将教中极密资料随意乱翻,理论上的同伴、援手、亲人、兄弟笑嘻嘻地由着他。
一狼一狈兵不刃血地占领了天下三大禁地之一的无名教总舵。
“听说你们是七夕就逃走的?”
“是的。”
“目标是昆仑?”
“是的。”
“为什么走了五个月?”
“这个啊,用南辕北辙的道理,应该很容易说明对吧?”
“……#……你们到底怎么来的?!”
“岳阳、洞庭、靖州、宜昌、三峡、武威、剑阁、……”白衣青年如数家珍地屈指计算着一路行程,无视于身前之人脸色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