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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三遍。
严上校忽的一下子坐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是宁可的号码立刻慌乱的接电话,手指乱颤差点按错了键。
“喂?”他的声音沙哑晦涩,没有一丝光彩。
“严肃。”宁可低低的叫了一声,又沉默下去。
“是我,宝贝儿。你还在生气吗?”严肃的声音有些微颤,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狂躁的心情尽可能的平静,虽然压抑于事无补,但如果不压抑着,他觉得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奔向飞机场。
“对不起啊。”宁可按照宁远昔的意思给严肃道歉,“我不该一声不响的跑掉。”
严肃情不自禁的从床上跳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着,挥手比划着,语无伦次:“没关系没关系,宝贝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了解到这些,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不,我还是有点生气的。”宁可柔软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听得严上校的老心又狠狠地痛了一把。
但痛归痛,严上校在这种时候还是决定无耻无赖一把:“宝贝儿,你可以打我,可以惩罚我,但你不能离开我。这事儿……我也是无辜的!”
“嗯,我知道。”宁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还是不想那么早回去,我要在这里住些日子。”
“啊……”严肃有些失望,他的假期有限,就这么一点时间,老婆又闹脾气出国去了,这可怎么好?!
“我现在在伦敦呢,我先飞去温哥华,又飞来伦敦,坐飞机做的我骨头都散架了。而且……小羽毛在伦敦呢,我想见过她再回去。”
“那要多久啊宝贝儿?”严肃都快哭了,这没什么事儿了你不赶紧的回来跟老公团聚,非得在伦敦见什么闺蜜啊?
“一个礼拜?”宁可有点迟疑,她也不知道这次严肃有几天的假。
但是今时今日,她的确有点不敢见他。说是还有点怨恨也好,说是因为一点小别扭也好,或者说是不告而别的一丝死不承认的歉疚也好。反正面对严肃,宁姑娘就是不想讲理,就是想耍点小脾气。
“如果一个礼拜的话……”严肃站在阳台上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晨曦,犹豫着,“我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去伦敦接你回家呢?”
“呃?”宁可一时愣住,不是说特种兵不能随便出国吗?
严上校却在瞬间决定了:“那先这样,我试试看,弄好之后我跟你联系,保持电话畅通,记住了,乖?”
“噢,好。”宁可乖乖的答应着。
“那,现在你要睡觉了吧?伦敦时间现在可不早了。”
“嗯嗯,我累死了呢。”心里压抑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还不能完全释然,但终究不再憋着那口气。宁可顿时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一样,酸痛得只想回到娘胎里再重新塑造一回。
宁可放下电话后,一肚子心事算是化解了十之八九,她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躺去床上睡觉。却不知道宁远昔这会儿却难以入睡。
事实上,刚刚跟女儿的对话,包括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只是理智使然。
宁远昔是个理智的女人,面对这样的事情,她首先想到的是女儿的感受。
当女儿的心情被自己理顺后,她便开始了自己的纠结。
古云驰很诧异爱妻今晚晚上没有陪女儿睡觉而是在谈完话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本来靠在床头看书的他赶忙起身,拉着心肝宝贝的手上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角皱了皱眉头,先把人严严密密的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又关切的问:“远昔,你怎么了?”
“云驰。”宁远昔转身往古云驰的怀里偎了偎,低低的叹了口气。声音尚且暗哑,明显是刚刚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古云驰搂着心爱的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跟我说一说,看我能做什么。”
宁远昔轻轻地摇头,枕在古云驰的胳膊上,低声说道:“云驰,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就好。”
古云驰以五指做梳,轻轻地梳理着宁远昔的头顶的发根,并轻轻地按摩。
宁远昔闭着眼睛默默地想事情,古云驰也不打扰她,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屋子里很安静,细听可以听见外边的风声。
细想当初,她一个人过的那十年。
那些冷寂的夜,冷风疏影斑斓着横。
寒声碎碎,顾影自怜欲断肠。
浅吟低唱,拨乱了心弦,潇潇笔笔,字字沉咽。
清泪墨痕已是难辨,湿了迷离的双眼。
……
许久,宁远昔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云驰?”
“嗯。”古云驰揽着宁远昔的手臂紧了紧,轻轻地侧过头看着她。
“这些年,你可曾觉得不值?”
“没有。”古云驰微微笑了笑,侧转了身子,正面看着枕边的人,“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有多幸福。我每一天都很开心,都很满足。”
“可是我一直都忘不了他。”宁远昔的声音很轻,但在这暗夜里,十分的清晰。
“我知道。我的满足与他无关,与你是否记得他也无关。”古云驰宽容的笑着,眼睛里有浅浅的碎光,宛如暗夜星辰,“你曾经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在我这里,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对我来说我爱的人陪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题外话------
这章写的,好纠结啊!
这俩熊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当妈的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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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情比金坚 第二十章 不可避免的较量
在我这里,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对我来说我爱的人陪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宁远昔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她轻轻地吸了口气,说道:“这太不公平。”
“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幸福也好,不幸也罢,都是一种感觉。跟公平无关。”古云驰轻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当初爱上你,我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心是一座紧闭的城堡,那座城堡里住着一个人,永远不会走,而我,恐怕终其一生也走不进去。可那又怎么样?你心里的那个人在天堂,而你,陪着我在人间。”
“云驰,谢谢你。”宁远昔微微欠身,在古云驰的唇间轻轻地一吻,“谢谢你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呵护我。我爱的人在天堂,但我依赖的人却在身边。”
古云驰的笑容满溢开来,他忽的转身把身畔软软的身体压在身下,深情注视了许久,猛然低下头去,吻的热切而疯狂。
第二天,宁远昔没有去画廊,而是单独出门,约见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临走的时候交代古云驰带着宁可和佐罗去画廊照看。而古先生居然一个字也没多问,只叮嘱她带好保镖,注意安全。
宁可很是奇怪,在去画廊的路上忍不住问:“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去见谁吗?”
古云驰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宁可眼神闪烁,看了一眼开车的佐罗,终是忍不住问:“那你就这么放心?”
“怎么,你怕你妈妈有危险?”古云驰笑着拍拍宁可的手,“放心,有保镖跟着。再说,这里是伦敦,不是刚果金,社会秩序还是比较安定的。”
“叔叔,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爱着我妈妈。”宁可轻笑摇头,“因为你一点妒忌都没有。有人说,爱情就是独占。没有妒忌的爱不是真爱。”
古云驰淡淡的笑:“那么,你是希望我跟你妈妈每天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吵架,然后吵到忍无可忍,最后去离婚吗?”
“不,当然不。”宁可摇头,心想我也就是觉得好奇。你们十三年的夫妻了,怎么每天都像是蜜月期,你们这爱情保鲜的办法完全可以写成大典,供世界人民参考查阅了。
古云驰看着宁可姑娘一脸的问号,忍不住笑道;“可可,人活在世上,想要拥有幸福安定的生活,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权势,但必须要做到一件事。”
“信任?”宁可秀眉一挑,反问。
“不,”古云驰笑着摆摆手,“要能够分得清楚轻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本末倒置,那么永远得不到幸福。就算是得到了,也是暂时的。”
“噢。”宁可点点头,坐直了身子不再说话。
看着古先生这般幸福的模样,宁可暗暗地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难得糊涂’了吧?
那么,按照这个说法,自己应该放开对严家的仇恨?
可好像根本做不到啊!宁可皱了皱眉头,心想杀父之仇啊!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就算真正的仇人已经死了,可亲手开枪打死父亲的那个人还在啊!
严振华,严振华……
最起码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吧?
其实,爱情观和人生观一样,只是某一个人的个人观点。
别人的想法,完全不能代表自己的,甚至有时候想借鉴都很难。
当然,有宁可这种想法的也不是她一个。此时的宁远昔就在做一件跟古云驰的说法完全相反的事情。
伦敦某个隐蔽的会馆里,宁远昔随着一个穿制服的侍者在长廊的尽头拐弯儿,又走了几十米之后,再拐弯儿,推开一道厚重的木门,闪身进去。
屋子里有上百只蜡烛安静的燃烧,火苗簇簇的往上拔,在宁远昔打开房门又关上的那一刻,受气流的影响晃了晃,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叶大哥?”宁远昔看对着那个穿着牙白色中式丝绸裤褂的男子轻轻地叫了一声。
“小昔。”姓叶的男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白皙却狰狞的脸。
这原本应该是个美男子,只是有一道伤疤从左眼眼皮上划过,漫过鼻梁一直划破了右脸颊,完全破坏了这张面孔的美好英俊,看上去那么狰狞可怕,令人惊心。
宁远昔走过去,在姓叶的男人面前三步处站定,仔细的看了他两眼,才微微笑道:“你气色还好。”
“我有什么不好。”男人笑了笑,指着旁边的沙发:“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见面说?你也不怕古云驰多想?”
“这件事情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宁远昔在沙发上坐下来。
“喝茶。”一杯伯爵红茶递到面前,男人脸上的微笑很是和煦,连那道伤疤也少了几分狰狞。
“叶大哥。”宁远昔接过茶来却没心思喝,“可可昨天专程飞过来,给了我一份文件。”
“噢?”
“跟当年那个晚上的事情有关。”宁远昔说着,便把那个档案袋子拿过来递过去。
男人接过来扫了一眼,说道:“既然是宁可拿过来的,肯定跟严家有关吧?”
“你知道?”宁远昔诧异的看着对方。
“我猜的。”男人笑了笑,“尚雅慧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且——近期来她快被某些事情给逼疯了。她想要给严肃和宁可一点教训,会出手也是正常的。”
“你是说,这些资料是她伪造的?”
“那到不至于。只是同样一份资料,如果我来处理,也会变成完全相反的一种说法。你信吗?”
宁远昔愣了愣,慢慢地点头。
自己还是太着急了。宁可是小孩子,自己不是。
怎么一牵扯到厉剑的身上,就如此六神无主了呢?
“小昔,如果厉剑在天有灵,他也是希望你幸福的。”
“可是,叶大哥,我不能……”
“我知道。”姓叶的男人抬手阻止了宁远昔的话,“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如果严家人真的做了什么,我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我们也要当心被尚雅慧那个女人给耍了。据我所知,她现在跟严振国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严振国因为严肃和宁可的事情已经不再完全相信她。”
“会这样?”宁远昔有些诧异。
“夫妻反目的事情不是很常见吗?哦,对了。我有个老兄弟是二十年前从华夏转到这边来的。他提出想要见见你和宁可,正好他人现在在伦敦。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把宁可带出来见见。”
“这……合适吗?”宁远昔犹豫的问,“宁可还小,一些事情……”
“放心,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什么都不会有。”
“那好吧,那就明天晚上,请二位去我家里。可可做饭的手艺不错,你也一起来尝尝。”
“好。”姓叶的男人温和的笑了,“小昔,是不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啊?”
“喜悦什么啊,女儿长大了,就要嫁人,心里装了别人,就没有我这个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