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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要和你们喝一杯!”
另两个人尴尬的笑着,小王带着被器重的得意下了地窖,立马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凭着自觉朝墙边走:“张哥,要不是你说我还真的忘记了呢,这地窖太大了,赶明儿该找人在外头安个开关,要不下来肯定要……”
在他身后,早已习惯了夜视的张先生悄无声息的抬起手,瞄准了他的后脑,扣动扳机。
小王甚至来不及说出后半句自己的隐忧,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从他的衣兜里把枪摸出来塞到自己身上,张先生表情冷硬的扭身走了出去,他爬上梯子,那两个兄弟还在背对着他摆弄酒杯。
没有枪,冷兵器在远距的时候绝对无法与近战相比,他站在遥远的地窖口解决了剩下的两个人,然后提着自己带来的两瓶酒顶着夜风悄悄的离开了。
他想要拖下水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由于说好了近期内不要让人去仓库,郑潘云无比相信张先生,就真的没有再派人去过仓库。盘龙会的管理并不严格,几个看管的弟兄们几天没有汇报工作也没有人在意,郑潘云在办公室里笑哈哈的抽着自己之前舍不得抽的雪茄,还在嘲讽发现女儿失踪了,正在疯狂寻找女儿踪迹的陈荣西。
陈秋实和他虽然常常吵架,但却从未连续两天不和任何人联系。在她夜不归宿的第二天陈荣西就有点担忧了,陈秋实喜欢飙车,这也是颇为危险的一项运动。于是他让人去查陈秋实的落脚处,意外的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关机?这大概也没什么大不了,没睡醒的时候陈秋实确实是关机的。
陈荣西如是安慰自己,然后迅速的派人去银行查陈秋实的收支明细,陈秋实身上一般不带钱,飙车赌博开房间都是要花钱的,她势必要去什么地方取款。
但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却是卡内收支正常,一天内没有任何动向。等到了第三天陈秋实还没有回家,陈荣西终于慌了神,开始动身寻找了。
盘龙会的绑架信就在这个时候送到了他的手上。
社会进步导致破案率越来越高,各种侦查手段的严谨与专业也决不可同日而语。对此张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内行,但这一回的事件他却并没有帮忙的意思。因为巴不得越忙越好,他冷眼笑看郑潘云用那一套老掉牙的手段炮制了这场绑架会。
欢庆般买来上好的纸,去临市打印,用投递的方式送到西建帮。
这无解的案件的线索简直是拱手上。
美国进口的这一款高档打印纸在全束海省只有省会海川有出售,普通的集团企业绝不采用,这是用于宴会宾客名单以及高档会所消耗的材料。信件为什么由临市寄出,这只不过是个愚蠢的欲盖弥彰的小计谋罢了,轻易就能够戳穿。
近期和西建帮起过大矛盾的组织也只有盘龙会了,陈荣西一开始就觉得事情有蹊跷,但由于盘龙会这几天没有异动,导致他也只是怀疑而已。而现在,在查出信件来源的时候,他立刻派人去临市查看了一切能够查看的监控,郑潘云那个笨蛋竟然直接让他的助手去投递信件。就好像有个人挥舞着旗子在他面前跳着草裙舞大叫你是笨蛋一样,陈荣西觉得自己被深深地欺骗了!
不可原谅!这些天他居然被这样一个蠢货玩弄于鼓掌间!
丝毫不知道女儿已经遭遇不测的陈荣西心里只有愤怒,这并不是他不识轻重。相反,他了解郑潘云,郑潘云这个人别看一直想要营造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实际上胆子比起盘龙会霸气的名字要小得多,谋财害命的事情他虽然干过,但敢于发威的对象无一不是手无寸铁一贫如洗的破落户。盘龙会迄今为止杀的最有权势的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压货的码头兵罢了,那个码头兵因为睡过头错了中途卸货的船,没有来得给盘龙会报告行踪,导致盘龙会丢失了至少十万块的大生意,还差点被条子盯上。郑潘云那回实在是气的不行了,拿起枪就崩了对方。
可这个“码头兵”也只不过是个退伍后混口饭吃的普通人,他甚至在这个年代的机关里兢兢业业的做了五年的本职工作还是无法进入体制,他的死亡就像这世上的一抹硝烟,被郑潘云用五千元钱轻松解决。
他这人就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天大的宝贝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有胆量去捡,他这种人搞的绑架实在是没有恐惧的意义。
求财?
陈荣西冷笑。给!干什么不给?他倒要看看这笔钱究竟能在盘龙会呆多久!他好心给对方一个休养生息的空间,哪知道养虎为患。既然对方已经主动放弃了生存下去的机会,那么,即便是花费大力气扶持一个忠于自己的对手,他也绝不容许一柄随时露出利刃的尖刀再在他眼皮子底下肆意逍遥!
另一边的盘龙会却从之前欢欣鼓舞的架势骤然安静了下来。
投递出去的信件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郑潘云以为自己的计划并没有让陈荣西恐惧,于是筹集了精壮小伙们一块儿去仓库打算和陈秋实合拍一部爱情动作片给陈荣西寄过去。但仓库里的惨状在瞬间震撼了所有人。
这些天气温很低,海川向来冬冷夏热,半夜里下了零下是常有的事情,血液经由这些天的冷冻早已凝固在了一起,尸体完全没有腐烂,保持新鲜的姿势躺在地面上,充满疑惑的眼睛瞪大着,无法名状的诡异感觉。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去惊慌失措的查看地窖,得到的结果让郑潘云心都凉掉了半截。
他蹲在地上摸着那一团团凝固的血液,恨不得时光倒流让它们都回到陈秋实的动脉里!张先生神色僵硬的上前去查看了陈秋实的死状,捧着崩出脑浆的脑袋毫无违和感的扭过头来汇报:“一枪毙命,没有受苦。”
这根本不能算作是安慰!!!!郑潘云完全不觉得这是安慰!!!!
陈秋实死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陈秋实死,她死了,陈荣西一定会发疯的!!!
没有人会怀疑陈荣西到底多宝贝这个女儿,郑潘云膝下无子,他盼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脉几乎都要疯魔了,甚至将和情妇的厮混当做是一种任务来进行,他看中医西医巫医吃各种药也不忌讳开刀,他如果有一个亲生女儿,一定也会疼上心尖子里!
但做这一行的手上戾气太重,因果报应是真实存在的,香火旺盛的人家没有几个。每当看到报道穷困山区妇女产下多胞胎无力抚养的消息时,他们会无奈又认命的感慨天意弄人。
但,郑潘云无法相信,他竟然真的弄死了陈荣西的独女,让他断子绝孙了!?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郑潘云毫无疑问会挥刀杀了凶徒全家,而眼下是陈荣西要受这种锥心之痛,郑潘云乐见其成,可惜的是那个即将要迎接丧女父亲疯狂报复的人就是他自己。
“到底是谁!!!!!”想明白这件事情自己一开始未曾想到的严重后果,郑潘云险些发疯,他揪着自己本就快要秃光掉的头发蹲在地上软了腿站不起来,“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把人关在这里!!!这是谁做的!!!”
张先生蹲在地上轻拍着他的后背,面色沉静如水:“守门人在仓库里被杀掉,地窖的关押地点可能是严刑逼供的。西建帮不可能做出杀死陈秋实的事情,而我们帮派里除了老大你,没有人配备手枪。”
说完这些,他抬起头眼神诡异的冷凝了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来到仓库找人,然后抓到了我们来不及回到地窖的兄弟,他严刑逼供出陈秋实的关押地点然后杀了他们,最后再进入地窖杀了陈秋实。”
“灯是关着的,小王的死亡状态面向电灯开关,也许是听到了枪声他想要打开电灯,然后被趁机先一步杀死。”
郑潘云愣愣的张着嘴,他几乎根据这段描述模拟出了一段真实的画面,他抓住张先生的手一脸惊惧:“我们被人算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我疏忽了。”张先生眯着眼睛,垂头看不清楚表情,“如果没错的话,我已经猜出幕后到底是谁在捣鬼了。”
“谁?”
“您记得我们之前和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吃饭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吗?在华东南地区有能力配枪并且有野心发展的组织。”
“你是说……!不会吧!!”
这世上从不缺少无辜躺枪的人。
遥远的城市另一端,正在刷牙的路文良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贼大的喷嚏,泡沫全部溅在了镜子上,百花花一片。
“操!”
他甩了甩自己咳了满手唾沫的手,深深怀疑起自己的人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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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这里的事件发生其实并不是良子死亡的那个时候,因为良子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时期,盘龙会的覆灭提前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79第七十九章
唐开翰抖被子的手停了下来;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怎么了?”
用袖子抹着镜子上的白沫,路文良咬牙切齿的说:“不知道,这喷嚏来的就像地震,毫无预兆。”
“你是不是紧张了?”双手环在胸前;唐开翰笑着靠在门上侧头打量他,“你是不是紧张了?要不你就打个电话推了我妈的约,她肯定又是唠唠叨叨那堆事情,你不搭理她和去打太极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终于擦干净了玻璃;路文良草草的刷了几下牙就用水把自己冲干净,他眯着眼睛盯着唐开翰冷哼道:“差不多?差的远了去了,你的剧本简直是天衣无缝;也要给我一个发挥的余地才好。要不你妈肯定还是要觉得我……那啥你。”
“被包养?”
“睁大狗眼看清楚哈!”路文良不屑的一边洗脸一边傲娇;“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每天还按时给你二十块零花钱,要包养也是我保养你。”
唐开翰不以为意,快步上前去搂住路文良的腰,软绵绵的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很乐意,那么早上要不要收一点我的服务当做报酬?”
“滚蛋!”
“剧本背好了吗?”
“还有几个段落不熟悉,我车上再看两遍就好。”
……
……
在唐开翰搬出唐家的几天之后,唐妈妈终于没有沉住气,她千方百计找到了路文良的联系方式,然后给他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喝杯咖啡。
醉翁之意不在酒,出来喝咖啡肯定也不是享受那么简单。唐妈妈是个传统的人,让她迅速的接受同性恋的观念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上一次路文良和唐开翰的双簧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之后唐爸爸有打电话给唐开翰说,妻子大概可以接受路文良做儿子的地下情人。
然而这还不是唐开翰期望中最为美妙的结局,他不会轻易的因为蝇头小利而妥协,他要的是完全的,亲如一家的、毫无隔阂的一家人!
一起切火鸡一起过春节,能够选择是否回家过夜,早起是也能和乐融融的在一个餐桌上吃早饭的。这才是一家人。
欲擒故纵这一招对唐妈妈来说好用又不过分具有刺激性,所以一旦决定了自己的目标,无耻的唐开翰就迅速的筹划了各种作用于唐妈妈身上的剧本。
尽量为弱势方争取到最大的主动性,这就是一场战役是否能够反败为胜的关键所在。
其实这种行为还能很形象的用另一种通俗易懂的词语来总结,那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咖啡厅里因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显得很热闹,橱窗上贴着赤色的倒福,在这种氛围下休憩的人都显得喜气洋洋的。
路文良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在角落处坐立不安的唐妈妈。
心里默默的背了一遍台词,他镇定的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对来招待的服务生点了点头:“一杯热柠檬茶。”
唐妈妈看到他的瞬间好像五官都扭曲了一下,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像是小白兔。
“小路……”她小声的招呼,“你来啦。”
“阿姨好。”路文良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长的红绒首饰盒递过去:“新年快乐。”
首饰盒里是一串无暇的带着雾蒙蒙的亮茫的珍珠项链。
唐妈妈这一天恰好穿了件暗红色的长旗袍,脱了外套之后旗袍显得非常雅致,她颇为惊喜的抚上圆润的粉珠子打量了一下,心情无端的好了起来。
没有推托,她轻声道谢:“很漂亮,谢谢你。”
路文良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好开端。
唐妈妈为难的咳嗽了一声,难以启齿的开口道:“小路,阿姨知道这样说对你很不公平,但阿姨还是想要让你知道我的态度。我希望他们都能够正常的结婚生子。毕竟我只有他们这两个孩子。小翰以后的事业必须有个亲骨肉来继承,要在社交圈站稳脚跟,没有贤内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不介意你们俩私下交往,但台面上,我希望你能帮我劝他娶一个妻子,哪怕不喜欢也可以。”
路文良心里一酸,几乎想象到高大的唐开翰搂着娇弱的妻子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