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平谷关大捷,梁王的反叛军队巳经被大将军尽数镇压,不日将班师回朝。”
明明是好消息,她却觉得心里一颤,半响说不出话来。信使不知何意,便偷偷抬起头来看她。
她这才恍过神来,笑了笑:“大将军辛苦了。皇上和本宫自当出城相迎。王师平叛有功,回朝后人人有赏。”
信使谢了恩,方才退了出去。
一时殿内只有她和皇上二人。皇上和她乃是一奶同胞,亲厚自不必说,此时见殿内无外人,便从龙椅上跑下来,小小的个子,刚刚到她的腰际。
“皇姐,隽哥哥要回来了么?”
她伸手摸着弟弟的头发,过了半响才说:“是啊 ………,”
孩子虽小,但也看出她神色不郁,便又问道:“皇姐你不高兴么?不是说隽哥哥打了胜仗?”
承宝不语,蹲下去和他平视。
片刻,伸手揽住弟弟。这孱弱的身子,分明还是个孩子,可却要扛起天下江山,幸也不幸?
“若是 ………若是他拥兵自重……,”
说不下去,也不敢再想。
屋外分明是三月艳阳天,春风扶细柳,一切看起来生机盎然,暖意纵生。可她却觉得遍体生寒,心底无一丝暖意。
大将军班师回朝,平定了梁王叛乱,杀鸡儆猴,几个势力大的藩王想来再不会打年幼新君的主意。
晚宴盛大而隆重,大将军坐在皇上的左手边,和长公主一左一右的伴在皇帝身边,真应了那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承宝喝着果酒,看着歌舞升平之下的阿谀奉承,只觉得自己这是打走了老虎了来了狼。
侧目看去,王隽手持着一杯酒,目光似有若无的盯着台下的舞姬,那眼神叫人捉摸不定,几个月的征战,比走的时候要瘦上许多,肤色也变得黝黑。只那一双繁星似的眼睛,依旧没变。此时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微微侧过头,看着她,暖暖一笑。
她毫无防备,手里的酒撒了一身。慌乱中侍女来帮她擦拭,她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羞涩,耳边堪堪听到他的笑声。
心烦意乱。
晚宴直闹到子时方休,天黑的像是泼了墨,皇上年幼,早就耐不住,身子歪在龙椅上,酣然大睡。
承宝看过去,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去,倾身抱起弟弟。
身侧有人走过来,声音低沉,冷冽中却带着温柔:“我来……,”
她只好退后,看着那个人抱起熟睡的帝王,大踏步的朝皇上的寝宫走去。
一干宫女太监簇拥着他们三人。
皇上的寝宫有些远,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居然还能走的步履生风,她险些追赶不上。
似是感受到她走的吃力,王隽慢慢放缓脚步。
侧过头来打量她,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你瘦了许多。”
“劳将军挂心。”
不卑不亢,不冷不热。
王售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她,她不耐,侧过头去。
耳边只听到他一声低叹。
服侍好了皇上就寝。他二人才退出去。
她走在前面,方要跨出宫门,却忽然回过头。
王隽不妨她转身,脚下来不及收势,直直的就撞了上去。
承宝顺势伸手揽住他的腰。
他眼眸一深,过了片刻,才道:“公主这是何意?”
她的脸埋在他怀内,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闷闷的道:“我很想念你。”
他不语,反手抱住她,狠狠的接在怀里。
这噬骨的思念,再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
“我……”
承宝打断他:“你娶我吧。”
说罢,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让他迷恋的眼睛里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绪,独独少了他希望看到的那一种情。
而此刻他的眼睛,却是炙热的,那一腔浓郁的爱,唯恐眼前人不知。
“你不愿意?”承宝试探的看着他“是……是因为做了驸马之后不能领兵?”
他的眼睛迅速的黯淡下去,嘴角勾出一个无奈的笑。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推开她,从怀内拿出一块虎形玉佩。
一扬手,扔在她脚前。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他笑,骇人的笑“这天下江山,我王隽若要,还需要如此手段么?”
他伸手脱下自己的外袍,精壮黝黑的上身密布着数不清的伤痕,大大小小,有些甚至还未痊愈。
“承宝,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这一身的伤,为着是谁?苏阳一战,我仅余五百精骑,面对三千叛军,险些就丧了命。可我总想着我出城那一日,你孤身一人出宫相送,说等我回来。”王隽上前一步,扳住她的下巴“你哭什么?是啊 ………你太了解我。我总是拿你无法,纵是你惹了天大的祸,只要一哭,我还不乖乖作罢?”
“可你根本不懂,我不气你收回兵符,我不气你用这些手段”
他低下头,和承宝鼻尖触着鼻尖,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湿的在眼下,像是一把小扇子。
“我只恨你不信我。我费尽心思,哪怕是搭上我这条命,可你竞是半点都不懂……你竟不懂……若是这天下没有你,我要来又有何用!”
说罢,狠狠的掷开她,拂袖而去。
大将军班师回朝当日,就交还了兵符,而后闭门谢客,对外只说养伤。
朝廷赏赐的东西一箱接着一箱的往府里送,加官进爵,世袭罔替。府内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只除了将军。
“今年的桃花,开得真好。”
府里的人都这样说。他听到,也只是一笑。
爱是什么?他不太懂得,可现在却觉得,爱大概就是你咬牙切齿,心酸委屈,却还是舍不得割舍的那个人……就称之为爱了吧?
他伸手折下一只桃花,放在鼻端轻轻的闻。
过了许久,才悠悠的道:“怎么?还不打算说话?”
身后有破涕而笑的声音,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恍惚间想起年幼时,在书上看到的一句侍。
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