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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少,姓藿的却只此一家。
藿家祖上从几百年前开始便官运亨通。到了藿家老爷子藿贤这一代虽然只有在中央担任要职的胞弟从政,但藿家的权势在B市却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再加上藿家的庞大财富,藿家的地位名声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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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老娘我哪里野了
藿家的祖宅占地面积宽得惊人。光是前院的花园亭台和后院的游泳池及露天健身场地就已经一千多坪,外加一栋城堡似的宏伟建筑,导致岑欢每一次来藿家都觉得腿软。
其实她来藿家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一只手都能数得清。
六年前第一次来藿家,是因为母亲接到外公的病危通知,那时她才知道,除了时常被母亲挂在嘴边的美男舅舅,原来她还有一个外公和一个大舅。而且她的外公还是个非常富有的有钱人。只是因为当初母亲执意要嫁给父亲,所以才断绝了和母亲的父女关系。
如果不是外公病危,他不会松口准许母亲带她来见他最后一面。
而后来外公病情好转挺了过来,他和母亲断绝长达十二年的父女感情也得以延续,但却一直对她们母女不冷不热。
她想,外公一定还在介怀当年母亲舍他而选择父亲的事情,所以连带的也不怎么喜欢她。因此她才很少来藿家走动。
这次如果不是母亲事先再三叮嘱,她照样不会来。
藿家连客厅铺就的地毯都远远贵过她十八来所购买衣物费用的总和,她和这家人,虽然有非常亲密的血缘关系,但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莛东,我昨晚让下人上下打点好为你接风洗尘,你怎么也不先回家就跑到乡下去?”
刚在藿家客厅的沙发坐下,耳边便响起一个略带责备的中年女音。
不用回头,岑欢也知道来人是谁——外公的第二任妻子,在她的外婆病逝不满一个月便迫不及待娶回家的美男舅舅的母亲——柳如岚。
藿莛东恰好端起佣人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见到母亲,脸上并没有久别重缝的惊喜。
“爸呢?”他不答反问。
柳如岚似是对儿子的冷漠有些失望,因保养得当而丝毫看不出真实年龄的面容神色一黯,却又在瞥到沙发上低头默默喝茶的岑欢后,秀眉一扬,脸上的神情立即恢复一贯的高贵清冷。
“你大哥住院,公司所有事全部由你爸一人打理,他年纪大了,忙起来明显力不从心,这不我让他休息会,刚睡下。”
藿莛东点头,“我先回房洗澡,等爸醒了我再找他。”
话落起身,刚迈开两步又停下来,如隼锐眸望向突然间一副十足乖巧模样的岑欢,却对母亲道:“妈,给她准备一间客房,她要在市里呆一个星期。”
闻言,岑欢险些没被茶叶呛住。
不是吧,要她住在藿家?
拜托,她宁愿睡大街!
“夫人,我只是来看看外公和大舅,其他还有些私事要办,所以应该——”
“应该打个电话给你母亲向她报备说你要一个人出去野?”藿莛东淡声打断她,轻哼了声,径直走向楼梯口。
岑欢瞪着他挺拔的背影暗咒——野你个杜蕾丝!老娘我哪里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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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日’理万机(一更)
“福嫂,给外小姐准备一间房。”
柳如岚吩咐下人。
“不用了,夫人,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去她那住。”岑欢撒了个谎。
其实她在市区并没有好到可以去对方家借宿的朋友,只是不想住在藿家才不得以找这样的借口。
柳如岚微微牵了牵嘴角,望了眼儿子离去的方向,道:“莛东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安排,况且这儿是你外公家,你住这里也无可厚非。”
岑欢的记忆中,这是柳如岚和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以往见过的几次面中都有外公在场,她和柳如岚几乎没什么交谈。只知道这个如今才四十六岁的贵妇人向来不太爱笑,和她儿子一样喜欢板着个脸做严肃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高人一等些。
她脑海里思绪飞转,还在琢磨着怎么拒绝,又听柳如岚道:“就这样吧,等福嫂'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好房间你也先洗个澡,乡下虽然空气好,但灰尘也多。”
话落扫了眼岑欢上下,落在她那双五颜六色的板鞋上,修剪有型的眉毛皱了皱,转身离开。
她离开好一会,岑欢才会意她那句话及那记眼神所包含的意思——嫌她脏嫌她土!
她盯着自己早上新换的板鞋,心想柳如岚真是没眼光,这款板鞋可是国际有名的女明星的最爱好不好?虽然她的只是A货,可好歹从外表看一模一样好不好?
没品位!
“外小姐,房间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福嫂一准备好房间便立即过来喊她。
岑欢想了想,拎着行李跟着福嫂上楼。
她就算要离开藿家,也必须要等美男舅舅洗完澡再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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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就是好。
岑欢躺在香喷喷的按摩浴缸里,哼着时下流行的歌曲,心里惬意得不行。
如果不是实在讨厌藿家气压太低,其实留下来住一星期也不错。
好吃好喝好睡,还能每天美美的泡按摩浴缸,简直就是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不过她不是那种为了享受而出卖尊严的人。
柳如岚嫌她脏嫌她土,她还嫌这藿家充满铜臭呢。
所以,洗完澡赶紧去找美男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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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莛东,既然回来了,改天约个时间好好聚一聚,我们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碰面了吧?尤其是近段时间,你忙得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真是‘日’理万机,就是不知道你日的是工作还是女人。”
霍莛东从浴室走出来,一手拿着话机,一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听电话那端的好友抱怨,一贯冷漠的容颜浮现一抹难得的淡笑,颊边隐约可见浮现一个浅浅的梨窝。
“筠尧,分别一年你真让我刮目相看。”那个镇定从容,从来不会爆粗口的男人,居然也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简直让他震惊。
“刚从报纸上看来的冷笑话。能博你一笑,胜感荣幸。”
“你似乎心情不错?”他刚问完,还没等到电话那端的好友回应,门口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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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来得不是时候(二更)
他走向门口,从猫眼里看了下门外站着人,英挺的眉微拧,对电话那端的好友道:“我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先挂了,我等会再打给你。”
“呵,说你忙你还真是忙得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不用特意打过来了,等你有时间再约一起吃个饭。”
“好。”
挂了电话往房内走,将手机扔到床上,打开衣橱,里头挂满了柳如岚在得知儿子会回来后为他准备的满满一衣橱衣物用品。
他拿了件浅灰色的睡袍披上,然后才走去开门。
门打开,不待来人开口他便道:“我马上要去见爸和大哥,您有什么话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柳如岚楞了一楞,向来不轻易表露情绪的面容掠过一抹不悦。
“莛东,你十几年不回家,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
藿莛东垂眸,俊容平静得让人窥不出一丝情绪。
“妈,我十几年不回家那不也是您叫我不回的么?”
柳如岚面色变了变,恍然道:“原来你一直在怪我把当年才十岁的你送去国外读书?你怎么就没想过我那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最讨厌做父母的动不动就说自己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女好。”藿莛东抬眸望着母亲,黑眸深沉,“当初说好我每年都可以回来和家人一起过春节我才答应去的,可拖了一年又一年,你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阻止我回来。被您骗了一次又一次,我索性不再提回国的事。”
儿子指控的口吻让柳如岚感到心虚。
她蹙眉,试图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不让你回来是因为——”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藿莛东打断她,“我要换衣服了。”
“莛东!”儿子冰冷的逐客令让让柳如岚既难受又难堪。
而藿莛东已经往房内走去。
见状,她无奈的叹了声,走出去带上房门离开。
听见关门声,藿莛东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一头倒在身后的大床中央。
这个家住着和他关系最密切的亲人,可他却在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温情。
人人都说他冷漠,他不知道到底是他天生冷漠,还是这个家造就了他的冷漠。
“叩叩叩!”
敲门声又传来。
他闭眼,动也不动。
知道敲门声接二连三响起,他意识到门外站着的不是去而复返的母亲,这才坐起身,然后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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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敲了好多下没回应,岑欢以为藿莛东已经洗完澡离开‘房间。
正懊恼来晚了一步不知道又要去哪里找,门却忽然打开,然后露出一张犹如千年寒冰的美男脸来。
呃,貌似来得不是时候~
岑欢颤着嘴角盯着仍是一身睡袍的藿莛东随意在腰上系的一个结,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藿莛东已经问道:“什么事?”
“哦,我、我是想说我和朋友约好了,等看过外公和大舅就去跟她会合,所以就不在你家住了。”终于一口气说完,岑欢松了口气。
“还有其他事么?”
岑欢摇头,然后‘嘭’地一声,门重重摔上。
岑欢傻眼——靠!答应还是不答应给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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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装哑卖乖
藿莛东走回房里换了衣服,拿起床头矮柜上的腕表边戴上边看了眼时间,忖着父亲应该醒来了,于是走向门口。
一拉开门,便看见一团身影蹲在他房门口。细白的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不知道碎碎念些什么东西,脂粉未施的俏容满脸怨念。
下意识皱眉——这丫头都十八岁了,怎么言行举止还跟个孩子一样。
“你在做什么?”
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岑欢许是画得太专注了,压根没注意到藿莛东已经开了门就站在门口。突然听到他的声音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抬眸楞楞望着他,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涨红着脸窘迫道:“我、我无聊画圈圈。”
藿莛东似乎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声,带上门走向楼梯口。
“喂,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岑欢追上去。
她在他房门口蹲得腿都麻了,就是为了等答案。
藿莛东仿若未闻,往前迈去的步伐依旧从容,根本没有要停下来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这让岑欢有些恼,不管不顾小跑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袖道:“喂!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拽?我——”
“放手!”
淡淡的声音出口,周遭气温骤降,岑欢很孬的立即松手,却又不甘心自己白等了那么久,绞在一起的一双手似要绞得滴出水来。
“这儿有鬼么?你这么怕在这里住?”藿莛东掸了掸被她拽过的衣袖,冷声问。
岑欢瞪着自己的脚尖嘴硬道:“是不是我说有鬼就可以不用住这儿了?”
藿莛东转过身,终于正眼看她:“岑欢,我是你小舅,所以以后不准叫我‘喂’。还有我不喜欢重复同一个意思,也讨厌别人对我说‘不’!你懂么?”
“……”她还讨厌和既霸道又臭屁的男人接触呢。
“我要去见我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她可以说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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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岑欢静静坐在沙发一端,两手交叠着放在并拢的腿上,一副乖乖女的姿态,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母亲说外公喜欢斯文乖巧的女孩,再三叮嘱她在外公面前一定要像一个大家闺秀,要坐有坐相站有站姿。不懂的别开口,开口了别乱说。
她把母亲叮嘱她的这些总结成四个字——装哑卖乖。
只是都坐了半个多小时了,那对父子还没有要结束交谈的意思,她都快装不下去了。
她轻轻舒口气,侧眸偷觑了眼坐在外公对面的男人——其实他和外公还是有些相似的,不过是外公年近七十,所以五官才没年轻时那么棱角分明罢了,但仔细看仍能看出他们父子的相似处,尤其是那股子冷漠的神情,越看越相似得惊人。
“我等会去医院看过大哥,明天就开始去公司上班。两个月后不管大哥的病情如何,我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