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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到汽车发动离开,不一会便停在她面前。
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俊颜,清隽迷人。
岑欢心头一跳,听他说:“上车。”
车子均速往前,开往的竟然是她租住的公寓方向。
岑欢原以为他查过自己住在哪里,后来一想,藿家的祖宅和他以前过继到她名下那套公寓都是在同一个方向。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
岑欢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盯着前面一辆宝马的车牌号,说:“明天是星期六,下个星期我要轮一星期晚夜班。”
“那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你后天请假。”
岑欢点头,没再答话。
她以为他来找她只为这件事,所以回家的时间一确定,她也没有再继续留在他车上的必要。
在快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时,她让他停车。
他竟然意外的配合,在路边停了车。
岑欢心头莫名的烦闷,下了车故意将车门摔得很响。
车内的男人微微一愕,目光困惑的看向她。
岑欢顿时脸红如血——她这是做什么?他不过是应她要求停车,没有留她而已,她在烦闷什么,气什么?干么故意摔他的车门泄愤?
她难堪的别开眼,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身后,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她走入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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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自阳台泄进来,照得客厅明媚得有些刺眼。
岑欢皱眉醒转,还没睁开眼,耳边便听见一个男声在唱:你说你,从来未爱恋过,但很珍惜,跟我在消磨。我笑我,原来是我的错,裂开的心,还未算清楚。如此天真,竟得我一个,付出的心,你收不到么……
打开眼,入目的茶几及闪烁的电视屏幕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四肢酸疼,她艰难的翻个身坐起,有些怔忪的望着电视画面里深情演唱的男人,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客厅睡着。
——那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你后天请假。
脑海里猛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她一楞,随即记起自己昨天从小舅车上下来后一回家便立即打开电视,然后便躺在沙发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小舅身上转移到电视上,可没想到居然就那样睡着了,连晚饭都没吃。
关掉电视,她回房梳洗,又弄了简单的早餐。
七点半准时赶到医院,没想到会在住院部的一楼大厅碰到梁劭北,她正想假装没看到,后者却一脸惊喜的叫住她。
“岑医生,早上好。”
她勉强扯扯嘴角,算是回应。
“岑医生,你昨天有没有去看宥西哥?”
岑欢就怕他提梁宥西的事,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拿东西堵他的嘴。
她叹息,忽地脑海里念头一闪,立即转移话题:“梁医生,你和你女朋友怎么会闹得那么厉害?”
“哎,别提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提到前女友,梁劭北一脸懊恼。
之前前女友在他面前表现得无比乖巧温柔,他甚至有过要和她结婚的念头,谁知道她的温柔乖巧原来都是假的,她本性脾气火暴,发起飙来吓死人。
幸好这次堂哥的恶作剧让他看清楚前女友的真面目,不然等到结婚后想要再离就难了。
“岑医生,我宥西哥人很不错的,又特会照顾人,而且对感情也很专一,如果——”
“哎,电梯来了,梁医生再见。”岑欢一见不远处的梯门打开,立即打断他,快步走过去。
梁劭北傻眼望着她走进电梯,待到梯门隔绝她的身影,他才回神,困惑的挠了挠头,纳闷怎么岑欢刚才进电梯的速度像是逃跑一样?
他有那么恐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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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欢刚换上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眼是胡主任的电话,立即接听,电话那端胡任海语气略显焦灼:“岑医生,你赶紧去特护病房一趟,病人家属质疑陆医生的医术,拒绝接受治疗,要转院。我这边暂时走不开,你先给我去看看。”
岑欢应声挂了电话,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尽量避免和特护病房的病人有接触,就是不想在那里看到熟悉的面孔,没想到还是无法避免。
她无奈的叹口气,走出诊断室。
还没走进特护病房,就听见从里头传出的尖锐女声。
“……都住进来两天了病症还没得到半点改善,你们这些医生到底做什么用的?还是主任医师呢,怎么连我爸得的什么病都搞不清楚?”“向小姐,你冷静,你父亲——”。
“我爸痛成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冷静?把你们主任叫来,我要投诉!要转院!”
岑欢揉额,难以想象里头正在叫嚣的女人就是昨天她看到的那个长相温柔甜美的女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她推开病房门走进去,两双眼睛同时看过来。
她朝从她手里接手向嵘的陆医生点头招呼,随后看向满脸愤怒的向朵怡,语气淡然道:“向小姐,请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这会让你父亲更加烦乱不安,从而加重病情。”
向朵怡俏脸生寒,不满的瞪着岑欢,目光掠过她胸口的职称牌上写着主治医师,嘴一撇:“连你们这的主任医师都不知道我爸得的什么病,你一个小小主治医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我爸住院两天,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浑身都不舒服,我能不急么?”
“向小姐,你父亲入院那天无法排尿,小腹鼓得像个皮球,可他现在已经能够正常排尿,下身的浮肿也有所减轻,你怎么能说情况越来越糟糕?至于身体不舒服那是肯定的,谁病了身体都会不舒服。还有一点我需要强调的是,我们是医生,不是挥一挥手念一念咒语病人身上的病痛就会消失的魔法师,向小姐心疼你父亲我们能理解,但也请尊重他人,不要出口侮辱,降低自己的素质涵养。”
岑欢在伦敦上班时见多了撒泼刁难医生的病人家属,所以应付起来并不吃力。
而向朵怡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岑欢懒得看她,径直走到病床旁,望了眼病床上病恹恹昏昏欲睡的向嵘,先是检查他的眼底及舌苔,又掀开他下身的被子,在他肝脾的位置按了按。
“岑医生,我已经给他做过腹部x光检查和超音波检查,包括其他的一些尿检报告都在这上面。”陆医生把向嵘的病历本递给岑欢。
岑欢接过,迅速看了遍后交还给他。
“向小姐,我们会马上给你父亲做个会诊,重新制订一份诊疗计划,如果你相信我们就请配合,相反你执意要给你父亲转院我们也没办法。”
向朵怡蠕动下嘴皮子,想说什么,还没开口,病房门被从外推开。
“朵怡,怎么回事?怎么在电话里哭了?”来人一阵风一样刮到向朵怡身边,掀起一阵香风,盖过了空气中漂浮着的消毒水气味。
岑欢下意识抬手掩住鼻子,目光掠过来人的面容,眉头蹙了蹙——她就知道只要一和特护病房有接触,就难免会碰到小舅的母亲柳如岚。
向朵怡刚才被岑欢呛得发不了声,心里正委屈,眼下见了救兵,眼泪似绝堤的河流一样哗啦涌出。
“伯母,他们治不好我爸还不准我给我爸转院,莛东又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打电话给您求救了。”向朵怡扑入柳如岚怀里哭诉。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来的时候不是听你爸说感觉好些了么?”柳如岚微蹙眉,目光环视一圈,触及岑欢时明显一楞。
“欢欢?”她不确定的喊了一句,毕竟岑欢的变化太大,她担心自己认错人。
岑欢挪开手,礼貌一笑:“夫人。”
向朵怡见两人似乎认识,不由停止哭泣,扯了扯柳如岚的衣袖问:“伯母,您认识她?”
柳如岚敛去脸上的楞怔,瞥了眼陆医生,后者识趣的离开,柳如岚这才说:“她是莛东的外甥。”
“莛东的外甥?”向朵怡惊讶的瞠大眼,随即恍然,“难怪我昨天觉得你有些眼熟,我有一次在莛东的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闻言,岑欢心头一颤——小舅的手机里有她的照片?
可她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发过照片给他呀。
“欢欢,你都好几年没去看过你外公了,他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既然回国了,怎么也不去看看他?”柳如岚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她却不知从何解释。
她要怎么说她是在信守某个承诺,所以才不敢去藿家?
“莛东知道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么?”柳如岚忽问。
岑欢迟疑的看了眼向朵怡,点点头,后者脸色微变,不满道:“莛东怎么都没和我说?”
“你也知道他忙,大概是一时忘记了。”柳如岚安慰她。
岑欢不想看两人继续上演婆媳情深,开口道:“向小姐,你父亲的病看起来严重,其实没多大问题,我专精这种病例,你要有耐心,给你父亲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并且要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
“连你们的主任医师都无法确诊我爸的病,你却说没多大问题?”向朵怡目光狐疑。
“向小姐,如果我真的不行,到时候任你侮辱。”话落,她朝柳如岚微微颔首,随即离开。
100.无法抗拒的诱‘惑(3000)
岑欢从特护病房出来,胡任海刚好赶到,一见她便问,“岑医生,向嵘的病你有把握治好么?他可是藿氏集团总裁的未来岳父,若实在没把握就让他转院得了,免得耽搁了他的病情对医院影响不好。”。
岑欢没多做解释,只是让他放心。
回到诊断室,陆医生已经把向嵘的所有检查报告单和病历送来,她仔细看过,又把以前在伦敦工作时的病例记录翻出来笔对,两者结合,重新给向嵘制订了一份诊疗计划。之后和其他医生会诊后才交给护士执行医嘱。
新的诊疗计划很快起了作用,原本病恹恹的向嵘下午时已经精神许多,连脸色都明显好转。
这让胡任海松了口气,对岑欢赞不绝口累。
之前对岑欢抱质疑态度的一些医生护士也改变了对岑欢的看法,不再认为这位从伦敦留学回来的美丽女医生只是虚有其表。
快下班时接到藿莛东的电话,岑欢才想起昨天两人约好一起回老家的事情,连忙向胡任海请了一天的假,然后回家收拾简单的行李。
七点时藿莛东来到她公寓楼下接她,她打开车后座的车门把行李包放进去,原本想自己也坐车后座,又怕被误会把他当司机,想了想,还是坐到了副驾座上,之后一直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沉默不言檬。
藿莛东从后视镜瞥她一眼,她今天一身黑色小西装搭深蓝小脚仔裤,小西装的袖口随意外翻,露出一小截里头的条纹衬衫,秀美的大波卷散落在胸侧,原本中分的长刘海松松束成一束置于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显得干练而雅致,又不失小女人的味道。
他收回视线,嘴角微微倾了下。
车行至一家水果店停下,他下车买了些时令水果,从水果店走出时,挺拔的身形笼罩在头顶橙黄的路灯灯光下,俊帅的面容覆上一层淡淡的光痕,柔和了原本冷硬的五官线条。
岑欢远远望着,心头突然滋生一股悸动,好想打开车门扑过去抱紧他。连手都不自觉触上车门把,可最终没有动作。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他的未婚妻,那个看起来温柔甜美,实则泼辣刁蛮的女人。
他有未婚妻,她有女儿,他们之间不论站在哪个立场,都不应该再有交集。
只是这个男人是她永远无法抗拒的诱‘惑,每每和他单独相处,她都无法克制自己对他的那份汹涌如潮的感情。
这些年来原以为的遗忘,原来都是在自欺欺人。
岑欢,你真是没用!
她头抵着车窗自骂一句,心里懊恼这些年算是白躲他了,对他的情不但未曾减少半分,反而在沉淀后爆发得越发狂热,来势汹汹。
她真怕自己什么时候克制不住那股冲动,又会不顾一切的爱得死去活来,而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
车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她却是保持头抵车窗的姿势动也不动,满脸的懊恼神伤。
藿莛东把水果篮放到后座,回到驾座时瞥了她一眼,她安静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不放心。
“岑欢?”
他轻声喊她。
这两个字就如同毒咒一样,让岑欢心都疼起来。
——岑欢,我倒是小看了你,小小年纪连乱‘伦这种事都做得出来。